來到這個時代之后,李藎忱并不是沒有見過一些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徐陵、蕭摩訶等人也好,韋孝寬和尉遲迥等人也罷,甚至還有楊素和長孫晟,林林總總。
對于熟悉南北朝和隋代歷史的人來說,這些名字也算是如雷貫耳了,不過話雖如此,這些人畢竟在歷史上都是以臣子的身份出現(xiàn)的,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站在李藎忱的對立面,因此李藎忱并不用擔(dān)心如何與他們相處,只需要考慮怎么擊敗他們就可以。
憑借李藎忱現(xiàn)在的能力和實力,就算是楊堅當(dāng)面,他也不會退縮,畢竟這個時候的楊堅,可遠(yuǎn)遠(yuǎn)不能與另外一個時空中的那個威風(fēng)八面的隨國公相比。
但是出現(xiàn)在李藎忱面前的李淵可就不一樣了,李藎忱很清楚他都在歷史上做了什么,說句實話,李藎忱并沒有控制李淵的把握,不過這個時候李淵既然已經(jīng)送上門來,李藎忱肯定也不可能不愛惜人才。
想來也是,亂世出英雄,如果沒有隋煬帝的一通折騰,可能李淵到最后也都是唐國公,而且說不定因為其沉穩(wěn)的性格而步步高升、宰執(zhí)天下,最終在青史上留下自己忠臣的名聲。
本來歷史上對于李淵起兵就有很多重說法,不甘人后的劉文靜和裴寂等人的幫助、對天下野心勃勃的二兒子李世民的推動等等,似乎都將李淵的形象塑造成一個膽小怕事、完全被人推上皇位的樣子。
但是李藎忱對此并不太相信,一來這其中有小說家戲言夾雜在其中,久而久之已經(jīng)難辨真?zhèn)味䜩韺⒗顪Y的形象塑造的仁德厚重,起兵奪得天下也完全是被逼無奈,對于唐王朝以及后世眾多以唐代李氏后裔自詡的大小朝廷來說,似乎并沒有什么壞處。
至少李藎忱在這個時空之中經(jīng)過自己的判斷,發(fā)現(xiàn)歷史還是有很多偏差和出入的,畢竟言簡意賅的史家只是通過三言兩語去塑造一個人,這自然而然就會導(dǎo)致這個人的形象極其刻板而單調(diào)。可事實上每個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又怎么可能一生之中只有一種不變的性格呢?
比如李藎忱剛剛見到的李淵,又有誰能想到歷史上就是這個看上去頗有幾分英氣的少年最后奪得了天下?而如果不是了解這一段歷史,李藎忱是怎么都不會將這個少年和史書上塑造的寬仁厚重的形象聯(lián)系在一起。
時勢造英雄,的確如此,有的時候時代浪潮的翻滾的確可以讓一個人改變很多。
李藎忱不確信自己的后代會不會給李淵這個機會他現(xiàn)在也還沒有后代但是他確信,至少在這里這里,只會讓李淵作為一個忠厚老實的臣子存在,而不是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梟雄。
李淵帶著李藎忱的承諾走了,而既然李藎忱答應(yīng)了,那么必須要再等長安的回復(fù),云田的于翼和街亭的賀蘭師已經(jīng)開始撤軍,而兵出陽平關(guān)的蕭世廉也將兵馬退入漢中。
除此之外,長孫晟和梁欒、牛通等人已經(jīng)開始安排接收各地城池。
李藎忱不得不承認(rèn),長孫晟的確是一個搞地方民政和外交的能手,在他的斡旋下,幾乎所有的城池都平安落入李藎忱的手中,而原本因為利益分配的問題而一直都存在間隙的各大世家,至少現(xiàn)在在明面上也都保持著“其樂融融”。
至少當(dāng)李藎忱抵達(dá)安定的時候,街上一片祥和熱鬧,恐怕誰也不曾想到,就在短短的幾天前,這里還曾經(jīng)是戰(zhàn)場第一線,整座城池都差點陷入戰(zhàn)火之中。
先一步抵達(dá)安定的長孫晟和牛通正在等候李藎忱。從穩(wěn)定天水局勢再到接收天水周邊郡縣,最后再到趕到安定,長孫晟這一路也可以說是馬不停蹄,因此當(dāng)李藎忱見到長孫晟的時候,這個家伙的眼睛里都是血絲,黑眼圈很明顯,衣服上也滿是灰塵泥濘,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換過了。
當(dāng)然了,實際上站在長孫晟身邊的牛通以及包括李藎忱在內(nèi),在場的所有人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緊張的西北局勢讓所有為之奔波的人都沒有辦法好好休息。
“辛苦了。”李藎忱伸手?jǐn)v扶住想要行禮的長孫晟,也不管尊卑,直接拉著他的手腕走上安定府衙的臺階,而牛通和程峰等人不敢怠慢,快步跟上。李藎忱微笑著說道:“這一次能穩(wěn)定西北,長孫老弟功莫大焉,功勞簿上當(dāng)是首功!”
長孫晟怔了一下,簡直欣喜若狂,他沒有想到李藎忱竟然沒有將首功給任何一個在前線拼殺的將領(lǐng),而是給他這個文官,雖然可想而知這其中也有李藎忱想要安撫身在長安的楊素等人,但是也必然有李藎忱對于他的努力的肯定!
這種肯定對于長久以來都覺得自己的出身比不上楊素,能力更是沒有他出眾的長孫晟來說,無異是一種鼓勵。
而李藎忱看著長孫晟臉上激動難以自持的神色,微微一笑,長孫晟這樣的神情顯然是李藎忱愿意看到的,而且長孫晟的心思李藎忱又何嘗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兒端倪呢。
畢竟長孫晟也好,李淵也罷,這些年輕人現(xiàn)在都是和楊素站在一起的,可是楊素的能力和魅力實在是太過出眾,所以至少在限制按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和楊素比肩。年輕人最是爭強好勝,因此有落寞感也在情理之中。
想當(dāng)初李藎忱逐漸超越蕭世廉和裴子烈的時候,他們兩個也多少心里都會不舒服,只不過這種不舒服并不是對李藎忱的嫉妒,而是一種對自己的無能的自責(zé)。
而隨著蕭世廉和裴子烈逐漸在之后的戰(zhàn)爭中取得戰(zhàn)果,他們這種想法自然也就越來越淡化,和李藎忱比肩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了,事實證明李藎忱絕對是這個時代的妖孽,但是他們兩個現(xiàn)在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同輩人之中的佼佼者。
李藎忱也是想通過對西北的征服來給予長孫晟一定的信心,對于這么一個歷史上曾經(jīng)一人穩(wěn)定邊境長達(dá)兩代人四十年的政治家,李藎忱并不介意多加栽培。
作為一個后來人,李藎忱可是很清楚一個優(yōu)秀的外交家可以給這個國家?guī)碓鯓拥睦婧蜋C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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