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潔玲眼睛歘一下亮了，艷羨地打量了一下羅玉芬，長得倒還可以，不過因為剛生了孩子不久，身材還有點臃腫，衣服樣式也普通，發(fā)型也沒怎么做過，清湯掛面的樣子，看著特別樸素，沒想到能嫁個那么有錢的老公，真是好命，難道有錢人都喜歡素面朝天的女人？

    羅玉芬簡直要挖個地縫鉆下去，別人都說她嫁得好，但婚姻合適與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不能跟這些人說知心話，只能生硬地笑著掩飾。

    卷發(fā)女說：“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我們阿芬還是這么溫柔靦腆，你家老公是不是就喜歡你這溫柔如水的性格啊。”

    羅玉芬紅了臉不說話。

    不多時有服務(wù)員送菜上來，有個很把自己當回事的家伙說：“怎么是你們送菜來，叫你們老板來，不能就這么打發(fā)我們了啊。”

    端菜的阿姨說：“老板在做菜，現(xiàn)在沒空。”

    王潔玲起身來：“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羅玉芬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王潔玲，心里對她各種羨慕嫉妒，她已經(jīng)沒有資格去做同樣的事了。

    有人起哄：“美女要記得把小明給拉上來啊。”

    王潔玲非常自信地甩了一下頭發(fā)：“你們就等著瞧吧。”

    有人小聲地說：“這樣不太好吧，應(yīng)該是真在忙，否則在他家聚會他不可能不來的。”

    “有什么關(guān)系，就讓她去看看嘛。”

    王潔玲下了樓，款款地走進廚房，站在門口往里一探頭：“王小明，你真在忙呢？我還以為你不愿意和我們吃飯呢。”

    王小明正在炒菜，抽空看一眼對方，陪笑說：“我真在忙，店里廚師不夠，一個人忙不過來，你們先吃吧，晚點等我不太忙了再過來。”

    楊明面無表情地看一眼門口那個女人，眼神里露出厭惡的神色。王潔玲也發(fā)現(xiàn)了楊明，并沒有察覺到他眼中的厭惡，而是很意外地說：“原來他是你請的廚師啊，我見過的，上次在手機店里那個。”

    王小明笑了一下：“不是，他也是這里的老板，我們合伙開的。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

    楊明將菜盛出來，并不關(guān)火，等到鍋底燒得滋滋作響，然后倒一小勺水進去，“嗤啦”一聲，鍋內(nèi)油煙翻滾，嗆鼻刺喉，王潔玲看著狹小的廚房里霧氣蒸騰，油煙滾滾，趕緊捂著鼻子：“那我先上去了。”說著連忙走了。

    楊明對王小明說：“鹵水鵝沒有了，你來做吧。”

    王小明愣了一下：“我來？哦，好的。”

    雖然鹵味是他們本地最常見的食物，但因為制作過程過于復(fù)雜，一般人家都不自己做，想吃直接上鹵味店買，是以王小明也不太會做。他只見楊明做過，還沒親自動過手呢。像這種越是常吃的東西，人們的要求就越高，一點點差別，都能吃出不一樣來，反倒是那些不常見的菜，隨便廚師怎么發(fā)揮，因為可對比性的比較少，只要好吃就行了。

    正宗好吃的鹵味不能用速成法，光熬制鹵汁就需要十幾個小時，用老母雞、老鴨子、筒子骨、豬前肘等同時焯水去除血水，撈出放入大鍋中加清水再煮，燒開后關(guān)小火慢熬十個小時，將湯中材料撈出，然后加入蛤蚧、帶殼肉桂、南姜、白蔻、肉蔻、豆蔻、白芷、桂皮、八角、香葉、茴香、草果、香茅草、羅漢果、砂仁等香料包繼續(xù)烹制三個小時，撈出香料包，加入料酒、老抽、生抽、精鹽、魚露等調(diào)料，最后倒入用豬油炸過的蔥、姜、洋蔥等，鹵汁就算熬成了。

    這個過程極其復(fù)雜漫長，所以一般熬過的鹵汁能用好幾天，若覺得汁水味道不夠，可以再加香料和調(diào)料熬制添味。王小明這兒的鹵汁是之前就做好了的，用不銹鋼大桶裝著，隨時備用，這倒是省了不少事。否則光熬制鹵汁就得要十幾個小時，那得什么時候才能吃上鵝啊。

    王小明將宰好的整鵝先放在大鍋內(nèi)，加清水漫過鵝，先煮鵝。由于鵝太肥大，這個過程中要不斷看火，給鵝翻身，以免粘鍋，也避免鵝肉熟得不均勻。等鵝煮得八分熟，再將鵝提出來，放進鹵汁中，燒一刻鐘即可取出，涼后即可切塊裝盤，帶著醬色的肥嫩燒鵝被整齊地碼放在盤里，勾得人直流口水。

    雖然不用制鹵汁，做鹵水鵝的所費時間也不短，等王小明的鹵水鵝做好之后，他那些同學都吃得差不多了。

    又有一個同學下來催了一次：“小明，你還不來，我們要走了啊。”

    王小明當時正在給鹵鵝不斷澆汁，根本就走不開：“啊，你們等會兒啊，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等到王小明忙完，楊明過來檢查他的成果，他夾起一塊鵝肉放在嘴里：“嗯，火候把握得還行，基本可以出師了，下回你來做鹵汁。”

    王小明看著楊明，點了點頭：“哦，好。”

    “過完年趕緊招服務(wù)員，阿偉和阿陽該進廚房了。”楊明說了一句。

    “好。”王小明自己也是這么打算的，廚房里必須得擴充人手，否則真要把楊明給累死去，這可是他們家的大救星啊，千萬不能給累壞了，他舍不得。

    “你那些同學差不多快走了吧，去打聲招呼吧。”楊明終于發(fā)話了，他是廚房里的老大，他不讓王小明走，王小明現(xiàn)在都不敢自由行動。

    “好。”王小明本來跟那些同學關(guān)系一般，這么多年未見，比陌生人熟不到哪里去，見不見都無所謂，只是成年人的生存法則是這樣的，有時候需要違心去應(yīng)酬一點你并不喜歡的東西。王小明出去之后，先跟收銀的王二狗打了招呼：“一會兒樓上一號包間的人來買單，你打個八折就好了。”

    王二狗點點頭：“好。對了，大哥，還有個事要問下你，楊明哥入我們家的戶口，跟戶主關(guān)系寫什么呀，還有名字生日什么的，怎么填？”他上午跑了一趟村里，順利開到了證明，拿著證明跑到派出所，一問，發(fā)現(xiàn)待解決的問題還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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