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蕾萊雅“現(xiàn)代魔術(shù)師最高峰”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她分析間桐慎二和斯卡哈之間的戰(zhàn)斗能夠持續(xù)十天，兩人就真的打了十天。

    不眠不休，不飲不食。

    除了時不時地對話交流，以及雙方都被打到無法行動，必須要時間恢復(fù)，否則就不會中斷。

    這絕不是在夸大其詞，甚至還有部分弱化的成分。

    這里的不能行動，不僅是指身體麻痹、受到?jīng)_擊這類被控制住的情況，更多的是心臟被破壞，腿被砍斷，頭顱被打爆這種能瞬間斃命的傷勢。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交戰(zhàn)雙方的心臟被刺穿過不下百次，毀掉的四肢加起來超過一千條，互相爆頭的次數(shù)幾十次，直接把人弄到尸骨無存的也有十多次。

    至于動脈、靜脈、重要臟器的損傷更是數(shù)都數(shù)不清。如果不是一個有影之國鎖血，一個有第三魔法不斷重塑身體，兩人早就死了幾千次，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持續(xù)不斷地忘我廝殺。

    殺到山崩地裂，殺到天空暗淡，殺到空間破碎。

    從影之國最中央，一直殺到城墻邊，又繞了個大圈殺了回來。整個魔境的土地都被師徒二人翻了一遍，無數(shù)死者亡靈受到波及。

    先是被交戰(zhàn)的響動驚醒，接著又被余波震碎，灰飛煙滅，再無存續(xù)可能，連悲鳴和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

    或許這些死者或者亡靈生前無比強大。但是，不管他們有多么強大，都無法與整座魔境的主宰者，與靈魂魔法的掌控者相提并論，只有被還原為靈子一個下場。

    在這十天的時間里。

    斯卡哈第一次真正將數(shù)千年的積累從頭到尾的使了出來。

    最為得意的槍術(shù)，以及日積月累的其他各種兵器技法。

    來自北歐，大神等級的原初盧恩，以及窺測世間學(xué)習(xí)到的各種魔術(shù)。

    還有將自己置身世界外側(cè)，所得到的深淵的智慧。

    世人已知的，世人未知的，只要能用，都會用。

    相對的，慎二也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對抗。

    斯卡哈傳授的知識。

    喀戎傳授的知識。

    羽絲緹薩、橙子、韋伯、肯尼斯、羅蕾萊雅等等，從他們身上所學(xué)到的一切。

    與“神之座”“英靈之座”交流而得到的東西。

    愛因茲貝倫最高結(jié)晶，第三魔法造物大圣杯禮裝。

    五騎大英雄的英魂。

    這些是外來的。

    內(nèi)在的更少不了。

    身體所擁有的三十二條魔術(shù)回路。

    與生俱來的屬性“水”。

    靈魂誕生之初便已決定的方向性，積累萬世而來的“起源”——“轉(zhuǎn)化”。

    五大魔法中的第三魔法。這是任何魔術(shù)、任何武技都要龐大的體系。即使已經(jīng)成為魔法使五年后的今天，慎二也不敢說能完美地行使魔法。

    常識范圍內(nèi)的，常識范圍外的，這些都被慎二統(tǒng)合在一起，化作他的力量，支撐他去“欺師”。

    而在十天的鏖戰(zhàn)后，這一場“欺師”之戰(zhàn)終于到了尾聲。

    影之國被打的破破爛爛，千瘡百孔，甚至連空間都變得越來越不安定。

    慎二最為倚仗的魔力來源，大圣杯禮裝也出現(xiàn)了破損和枯竭的征兆。他終究只是第三魔法使，而非第二魔法使，無法從幾近無限的平行世界中無限抽取魔力。

    更加重要的是，經(jīng)過如此長時間、高強度戰(zhàn)斗，斯卡哈和慎二的精神也達到了極限。

    這里的精神不是指量化精神力、靈魂力量之類，兩人這方面的儲備都還很充足，而是無法量化的疲勞，專注之類的精神狀態(tài)。

    不管如何超脫，如何掌握魔法，置身魔境，這方面都是不可避免的。

    他們的根本始終是人。

    不知不覺間，攻防的節(jié)奏慢了下來，雖然出槍還是那么迅速，揮鐮還是那么剛猛，但出招收招之間的銳氣卻是越來越少，起承轉(zhuǎn)合之間的反應(yīng)也沒有一開始那么夸張。

    戰(zhàn)斗中的間歇次數(shù)，也變得越來越多。

    一次互換要害的兩敗俱傷過后，慎二以鐮刃拄地，咧嘴挑釁：

    “師匠，你的攻擊越來越容易應(yīng)付了。以前狗哥說你上年紀，我還不信，硬頂著說你能行。現(xiàn)在看來嘛……狗哥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斯卡哈哼哼兩聲，卻沒有像以前那么直接動手揍人。

    “更加丟人是你這個年輕人吧，連我這個BBA都比不過。”

    “因為我還小嘛，和您比起來，我兩世加起來也就是個嬰兒。”

    “呵呵，嬰兒啊，一個嬰兒和一個老人大戰(zhàn)十天十夜，你不覺得別扭嗎？”

    “呃……確實很別扭啊，好吧，這一局算你贏了。”

    其實類似的場面在這十天里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一開始可能只是彼此的評價、分析，到了后面相互了解達到一定層次后，就變成了另一個戰(zhàn)場。

    不是總有人這么說嘛，垃圾話也是戰(zhàn)斗的一部分。

    “不知道這樣的戰(zhàn)斗還能持續(xù)多久。”

    斯卡哈輕聲感嘆，她很清楚自己對于身體的掌控越來越困難，對面慎二因為魔法或許會好一點，但也很有限。

    “沒有多長時間了，下一次就是你的敗北。”

    “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有自信了？”斯卡哈有些詫異。彼此打了十天不分勝負，沒道理這么篤定啊。

    “因為條件已經(jīng)齊備。”慎二挺直腰桿，手中的鐮刃化作靈子散去。

    “條件？”斯卡哈感覺到了危險，卻不知危險從何而來。狀態(tài)的下滑，嚴重影響了她的反應(yīng)。

    “影之國的不安定，你的疲勞，還有月球到地球之間的距離，投放到世界外側(cè)所需要的時間——”

    “那是——唔！”斯卡哈終于找到了危險的根源。

    一道由紅黃藍三原色交織而成的虹彩在月球深處悄然匯聚，逐漸破開地面，升入空中，在深邃的宇宙中劃過流星般的光芒。

    虹彩平穩(wěn)地跨越了大約三十八萬四千公里的距離，進入地球的大氣層，卻沒有減速接著墜落地表，而是在大氣層中直接破開世界的障壁，突入和現(xiàn)世不同層面的世界外側(cè)。

    最后，穿過動蕩不穩(wěn)的影之國的罅隙，降臨在斯卡哈和慎二所在的戰(zhàn)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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