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擦肩而過,便是相向而行。換句話說,這位從精神層面觀測空空如也的先生,是從影視特效制作基地往外走。
他是這里的員工嗎?開什么玩笑,羅南第一眼就把這位給認了出來:
洛元!
他曾經(jīng)在夏城市中心搭建起畸變巢穴,潛入尚鼎大廈刺殺歐陽會長,同時還以不可思議的位面弩,險些將羅南轟殺。雖然這一系列行動都以失敗告終,卻無損于此人的實力這是一個可怕的超凡種,是羅南無往而不利的精神感應無法捕捉、監(jiān)控的唯一一人。
和在夏城時一樣,羅南鋪開的精神感應網(wǎng)絡(luò),并沒能預先捕捉到此人的行動軌跡羅南懷疑洛元的這具軀殼,可能也是當時在夏城情況,屬于一具快速增殖的克隆體空殼,根本沒有形成精神層面的印記。
但不管洛元以什么形式、什么狀態(tài)存在,他在這個時間點、出現(xiàn)在這個區(qū)域,幾乎可以肯定,他與角魔、與爺爺?shù)墓P記、與本次綁架訛詐式的事件,有著直接而密切的關(guān)系。
他是角魔的同伙?
嗯,用“同伙”這個詞兒,是不是太看得起角魔了?
洛元的步伐穩(wěn)定而快捷,他既然沒有發(fā)現(xiàn)羅南意識的聚焦,也就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很快走出攝影棚所在的建筑,并登上了一輛早已等在門口的黑色飛車。飛車隨即啟動,不多時便駛出基地,匯入湖城同樣擁堵的車流之中。
與此同時在夏城,剛剛放學的瑞雯像往常一樣孤獨離群,獨自行走在校園里,借機擺脫了所有人的視線,拐進了一處無人的僻靜地點,并向羅南發(fā)出“一切就緒”的信號。
羅南意識的錨點,更是早已經(jīng)鎖死了攝影棚里手舞足蹈的角魔。而角魔地家伙表演得正high,對周圍環(huán)境的細微變化毫無察覺,也想象不到仍在投影畫面中承受他的勒索要求、緘默不語的羅南,已經(jīng)來到與他近在咫尺的地方,正比劃著如何下刀。
只要再動動念頭,羅南有九成九的把握,在下一秒刺穿角魔那張招人厭的嘴巴。并且扼殺掉他所有求救的可能。
問題是,這個念頭終究沒有與現(xiàn)實層面干涉作用。
洛元的影響是實質(zhì)性的,而從另一個角度看,羅南沒有在這片區(qū)域發(fā)現(xiàn)爺爺?shù)墓P記,也是一個關(guān)鍵因素。
要么,角魔根本就沒有任何交易的誠意要么,交易確實存在,但交貨這件事已經(jīng)給安排了出去……也就是說,角魔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一個未知規(guī)模的團隊。
剛剛離開的洛元,就是砸下的實錘。
羅南無聲嘆了口氣,意識飄飛,分出一縷心神,落在那輛駛離的飛車上。此時,活躍的水分子正與車內(nèi)空調(diào)的冷濕氣流相結(jié)合,布滿了車廂的封閉空間,映射傳遞那邊的影像和聲音。
恰好開車的司機開口詢問:“讓角魔單獨在那兒,是不是不太妥當?要不回頭我讓小趙過來接應一下。”
洛元坐在后座上,姿態(tài)端正筆直,只有微垂的眼簾,才顯示出他這具軀體正處在相對放松的狀態(tài)。兩秒鐘后,他以頗具磁性的沙啞煙嗓回應:“那個請客計劃,是年輕人的事,成或不成與我無關(guān)。既然那邊敢讓角魔出頭,那就讓他在那兒給自己加戲吧,這段時間他也憋得要瘋了。”
司機呵呵一笑:“他本來就是個瘋子神經(jīng)病……啊,對不起。”
洛元收回冰冷的眼神,沙啞嗓子保持著慢條斯理的節(jié)奏:“志愿者和實驗品要分清,角魔再怎么癲狂,也是主動去對抗基因壁壘的勇士。”
“是的先生,我的心態(tài)沒擺正。”司機一時失言,犯了洛元的忌諱,就這短短兩句話的功夫,額頭上已經(jīng)浸出了一層冷汗。
還好洛元并沒有深究,半聊天半自語地道:“角魔的基因調(diào)制并不算成功,所謂的參考模型還原到人類上,總會出現(xiàn)千奇百怪的問題。角魔現(xiàn)在就像是澆了油的干柴,一旦燒起來,可控性太低了……也許這些模型與雙螺旋結(jié)構(gòu)犯沖?”
在這個話題上,司機已經(jīng)不敢再插話。洛卻是抬眼看他額頭上的冷汗:“湖城是要下雨嗎?空氣悶濕悶濕的……”
“啊,我調(diào)一下。”
司機正準備調(diào)整飛車空調(diào)的功能,洛元身上無形的氣息波動,分明沒有風,可車廂里瞬間變得清爽起來。
飛車內(nèi)部變清爽,羅南的意識卻是微微一滯,一方面是剛剛接收到了好多爆炸式的猛料,另一方面則是靈魂披風駕馭的水汽特殊結(jié)構(gòu),在那瞬間被洛元輻射的氣息破壞殆盡。
羅南幾乎以為是跟蹤監(jiān)視被發(fā)現(xiàn)了,還好最終證明那只是洛元對舒適體感的追求而已。
即便如此,羅南也不敢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地以靈魂披風進行干涉操作了。像洛元這種級別的強者,對于外界環(huán)境的感應細膩入微,物質(zhì)層面的變化再怎么微小,都不保險。
羅南小心保持距離,這樣一來,密封車廂里的情景對話便是模糊難辨,很難再提取出有效的信息。羅南只能等待,等洛元重新進入開放式的環(huán)境,也許那時候就不會這么敏感了……吧?
飛車持續(xù)行駛,且登上了機場高速,看樣子竟然不在湖城停留,而是直趨城外,羅南對照地圖可見,那個方向既有一座航空港,也可以直接進入荒野,但無論哪個,都有一個小時以上的車程。跟綴肯定是要跟綴的,難得抓到大敵蹤跡,還是這么個慣常精神感應不管用的,舍掉可太可惜了。
可角魔那邊……真的要放過嗎?
羅南不甘心。
對章魚哥來說,與角魔談判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角魔不配“談判”這個詞兒,他只是將介于戲謔和夢囈之間的、完全不可能實現(xiàn)的條件,翻來覆去地向你灌輸,以突破你的心理承受底線為樂。至于最后能不能談成,章魚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該死的混球一點兒也不在乎!
“,這家伙別是就為了訛詐500積分,然后就跑路吧!”
章魚越談越緊張。而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支付了天價積分之后,真正與交易切身相關(guān)的羅南,保持了近乎頑固的緘默。不論角魔如何刺激、挑逗,就是一言不發(fā)。到后來,角魔大概也是失去了本應是最強烈的快感來源,索然無味地結(jié)束了這場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談判。
最終的價格,停留在了1200積分。比角魔的所謂“底價”提高了五分之一,按照他的話說:
老子的唾沫也值這么個價錢!
這個過程里面,章魚覺得自己沒有發(fā)揮任何作用。若強要說有,大概就是讓角魔簽了一份保密協(xié)議,要求他確保這個完全屬于綁架勒索的天價,徹底對外界封鎖底價之上的兩百積分,就是以這個名義給出去的。
好吧,這些枝節(jié)幾無意義。
章魚最后確認協(xié)議條款,按照協(xié)議規(guī)定的條件,羅南將在九個小時之內(nèi),指派專人到湖城,接收角魔從羅遠道的荒野實驗室里挖掘出來的12本筆記。這里面有2本的品相相對完好,剩下10本總是存在或多或少的殘損。
“平均下來,正好是一本筆記一百積分。這么想一下,是不是覺得沒那么貴了?”角魔開始賣乖。
“換算成信用點數(shù),那就是一個億!老子拿這些出來買你的命,你覺得會不會有超凡種感興趣!”
“哎呦,我好怕呀。這么著吧,作為交易的附贈,也為了修補關(guān)系,我會提供一份挖掘現(xiàn)場第一時間留存的影印件……”
“我們筆記到手,要影印件有個鳥用。”章魚也開始出口成臟,不如此,就無法發(fā)泄心頭的怨氣。
角魔哈哈大笑:“章魚你的腦容量多半是嗑藥萎縮了。我又不是專業(yè)的考古學家,這些破爛本子拿出來就拿出來了,誰還有時間精力去搞技術(shù)保存?中間又隔了這么多天,所以有不少筆記出現(xiàn)了二次損壞,還是當時的影印稿保存的東西更全一些……你們說,對吧?”
章魚不知道羅南聽到這種話,會是什么樣的心情,反正他是切斷了通訊后,一腳踹在旁邊的辦公桌上。
“角魔這個瘋子,神經(jīng)病!”
別的不說,羅南倒是給驚醒了,下意識勸了句:“章魚哥,別生氣……”
“不生氣那是死人!1200積分,刨掉你的存款,差不多也有將近600的差額吧?按照你現(xiàn)在的信用額度,這筆款子劃過去,等于是你一輩子的三分之一賣給協(xié)會了,明白沒有!”
羅南唯有一笑:“不管是我的價值,還是爺爺?shù)墓P記,都不是這些積分能夠衡量的……”
章魚對羅南的自產(chǎn)“雞湯”沒錯趣,而此時何閱音確定談判結(jié)束,推門進來,直視羅南:
“作為夏城分會的資深成員,角魔的態(tài)度立場都很值得商榷,我剛才已經(jīng)通知了歐陽會長、武皇陛下還有游老,準備先開一個小會,進行分析和相應的安排。羅先生有什么問題和要求,可以在會上提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羅南點頭,又搖頭:“我想出去散散心。”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