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是姓羅嗎?
李泰勝抽了抽嘴角,果然,近期羅南的信息在燃燒者群體內(nèi)部傳遞得很廣,相應(yīng)的名聲卻不怎地。
說到底,就是一個利益相關(guān)。
私底下風評如何,其實也無所謂,不拿到面上來說就好。可如今,現(xiàn)場不是還有一個貓眼嗎?
昨晚上,李泰勝已經(jīng)有意無意點透了她與羅南的“交情”,再發(fā)生這么一出口無遮攔,事態(tài)就有擴大化的可能。
很多人的視線都投向貓眼。
越是這種時候,貓眼越是饒有興味地看過去——平常都不見她對別人這么上心。
金瑛也看了下貓眼,回過頭挑眉道:“查正,你這樣說某人聽不到,要不要查證后再撥?”
查正冷笑:“我好不容易當上燃燒者,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更不想不明不白被‘省掉’!”
這種時候,主官弗里斯已經(jīng)很難置身事外了。事實上,他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參與欲望濃厚。
他直接一腳踹在查正腿彎處,讓這個年輕人差點兒就單膝跪下:“我挑你進隊的時候,可沒看出你是個隨時會嚇哭的玻璃心……”
查正倒是梗著脖子頂回去了:“老子是流血不流淚!長官,讓我們?nèi)ズ突兎N拼死拼活沒問題,可別拼死拼活到最后,變成一堆要進填埋場的垃圾。你挑我進隊的時候,也不是這么說的!”
弗里斯倒笑了起來:“好吧,尉官,你進填埋場的理由在哪兒?在那群換了種操控方式的無人機甲身上?還是那個你連名字都不敢說的羅……”
“咳,保密條例,弗里斯。”
同樣被這邊的聊天、爭執(zhí)吸引過來的郎智和,打斷了弗里斯任性的表述:“這不是你展示膽量的地方。”
軍方一個多月前就更新了保密條例,在“神秘學(xué)章節(jié)”中,專門添加了不允許直呼某些敏感人物名字的條款,免得不經(jīng)意間造成泄秘。
軍隊內(nèi)部傳達的時候,又特別拿某位最近格外活躍的少年做例子——和其他人物的地域性、條件性限制不同,這是唯一一個全球無條件禁忌。
所以,在郎智和看來,查正的表述是規(guī)范的,反而是弗里斯、金瑛過于隨意了。
“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不是你們討論敏感人物和敏感話題的好時機。就算不點名,信息溢出可能造成的問題,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的。”
弗里斯“哈”地一聲笑:“所以,你就這么討人厭,郎主官。”
兩位軍事主官的直接沖突,一下子把此前的敏感話題給掩埋了。
或許這也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很快,查正被安排去做其他的事,兩位軍事主官也換了地方去吵,一場風波消弭于無形。
金瑛怎么都無所謂,吵也行,不吵也就算了。不過經(jīng)這么一出,她情緒也不是太好,挽著貓眼臂彎,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飯碗的問題。三代芯真的落伍了,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升級,升級還有沒有意義……”
“他砸人飯碗的本事一流,不過創(chuàng)造性的工作也還可以。”貓眼若有所指,勉強算是安慰。
金瑛倒看得開:“我還好。我是沒辦法才當燃燒者的,當是就是破布娃娃的狀態(tài),不做就死了,活著就賺了,沒想著賺更多。
“可像我這樣的終究不多,早我兩屆的閱音學(xué)姐也是。剩下的好像就是主動選擇的,肯定要更患得患失一些。
“不管怎么說,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我對什么血肉苦弱,機械飛升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她舉起右手,隨意屈伸兩下,然后下定論:“嗯,一點兒也不喜歡。”
眼看聊天圈子的氣氛不可逆地走向低潮,向?qū)гУ氖汁h(huán)突地震動起來,他低頭看了眼,很快舉手,對金瑛示意:
“哎呦,瑞雯直播上新了!”
“哇哦,龍七哥!”
金瑛瞬間回血,整個人打直,握拳振臂:“我還擔心出任務(wù)看不到更新呢,果然效率提升才是王道,一點兒不耽擱看直播哈!
“人呢,他們現(xiàn)在人到哪兒了?”
凌晨的天光越來越亮,仍在地平線以下的太陽,其光線經(jīng)過天空、云層多重折射過濾,鋪開了一個大的柔光環(huán)境,也遮去了人們對方向的直感。
對于大多數(shù)都市人來說,荒野山林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即便被人領(lǐng)著轉(zhuǎn)了十多天,該迷路還是要迷路。
特別是主播目前所在的地方,與下播前的宿營地明顯不一樣的時候。
龍七很理解觀眾們的困擾,所以今日份兒的直播一打開,就先報告大致方位:
“諸位,由于昨晚上有點兒小情況,我們原來的宿營地被受驚的野獸給撞了,所以呢,就轉(zhuǎn)移到了別處,距離原宿營地大約二十公里……哈哈,二十公里很正常,畢竟是輕裝嘛。
“目前的位置,大約在夏城西南三百公里,距離衛(wèi)星城暑城不到九十公里吧,和滿城也很近,基本是在滿城和暑城之間的位置。其實,離淮城的衛(wèi)星城也不遠了
“很高興看到兩個城市的衛(wèi)星城接壤,這代表著對荒野區(qū)域的極大壓縮。當然我們知道,往東跨過蒙山的半島以西和中原地帶,往南的大金三角,仍然是畸變肆虐之地。
“相比之下,我們前兩周往北去,一直到入海口,大部分都算是半開荒的熟地了,危險性與這邊不可同日而語。”
龍七進入了背景介紹小能手狀態(tài),但今天早上的觀眾們,明顯更關(guān)心別的事情:
“瑞雯小姐姐去哪兒了?”
“嗯,大約在做功課,大家稍等哈。反正我丟了她也丟不了。”
“七哥,和瑞雯小姐姐荒野一夜感覺如何?”
“超管干活了,封他一年。”
“龍七,你老板上電視了。”
“我老板很多的,你說哪個?”說到這兒,龍七沉默了一下,又接了句,“羅老板的話……”
“龍七:為什么吸血鬼能混上C位出道啊啊啊啊!”
“超管封他,這話不是我說的。”
“果然龍七哥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了,上圖上圖,給我們解讀一下啊!”
“是啊,旁邊那位禁欲系小哥哥也超帥的。”
“召喚:時事評論員龍七上線!”
“好吧……”
龍七撓頭,但還是決定順應(yīng)民意——實在是看到相關(guān)新聞之后,也想吐槽來著。
“應(yīng)您的召喚而來。我是說,那位禁欲系的年齡大概也只是勉強夠得上‘小哥哥’。”
龍七這邊話音方落,直播間便有彈幕飄過:“才過去幾年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認識‘黑基督’了嗎?”
這個,就當沒看見……
還好,直播間里的政治生物也不少,而且發(fā)力及時:
“哈錫聲明才過去多少天啊,這么一個發(fā)夾彎,晃斷了老腰有沒有?”
“這是要全面轉(zhuǎn)向保守嗎,舊大陸這邊是不是可以消停點兒了?”
龍七對這種時政話題,從來不怯,信口開河就是了,反正侃不死人。
“要我說嘛,保守從來都是相對的。
“各大都市實行各自版本的‘游民法案’以來,對荒野游民實行的都是前期劃地聚居,中長期逐步融合的政策。應(yīng)對的就是其中占相當數(shù)量的畸變感染者。只不過根據(jù)保守、激進的基本態(tài)度,融合時間有長有短。
“新大陸城市,包括哈城在內(nèi),大都是很激進的,三兩年聚居隔離就算完事兒。實際執(zhí)行中,相關(guān)政策有等于無,只要加入當?shù)氐挠谢盍Α⒂心芰康纳鐣M織,拉拔出幾個人算什么?
“舊大陸這邊,相對來說是比較保守,普遍是有條件的長期隔離政策,通過積分什么的要求,通過一個放行一個。。
“不論新舊大陸,不管哪個城市,還有很多單獨的、或區(qū)域性的措施,比如孩童優(yōu)先的預(yù)收養(yǎng)政策,夏城執(zhí)行的是這一條;配合進行畸變領(lǐng)域有關(guān)研究的區(qū)域協(xié)議,東亞十二城都簽署了,阪城平貿(mào)市場,就是協(xié)議執(zhí)行的成果。
“這些政策當然有不少問題,只不過各個城市自成孤島,其法案文本細節(jié)不同,執(zhí)行力不同,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時間太短——從新大陸最早一部《原國籍公民及后裔入籍法》發(fā)布以來,滿打滿算也不過12年時間,最晚一部游民法案更是只發(fā)布了4年。
“很多矛盾問題,都還在積蓄過程中,平常不顯,只是在前面突如其來的‘哈錫聲明’事件中,冷不防殉爆了——這是連鎖反應(yīng),但不是共性問題。
“我是說,在哈城這回政變……式政策變化之前,還沒有人拿出一個可以全球通行的解決方案,每個城市面臨的問題,都是有地域性的。
“但畸變感染這種事兒吧,它本質(zhì)還是相通的。這種環(huán)境下,想要通盤解決,大概真的需要某位‘心懷百億’的先生登高一呼吧——全球普查這個切入點就挺不錯的,但這個深入進去,不只是社會問題,也是學(xué)術(shù)問題,我就不能過多置喙了。”
說是不能“過多置喙”,龍七還是嗚啦嗚啦講了好多,還好反響不錯,早有他的粉絲連連贊嘆:
“龍七哥懂得好多!”
“生活所迫哈。”
龍七打個哈哈,心里卻在奇怪:瑞雯這是要翹班?
明明商量好這個點兒開播的……
一念未絕,附近山林中響起了“卟卟”的倉促振翅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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