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這個想法,讓朱慕云驚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剛才張百朋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李邦藩又提起了孫明華,雖然他們都沒有談到杜華山,可朱慕云反而更加擔心。
鄧湘濤與杜華山的聯(lián)絡,朱慕云并不清楚◎天的事情,他也沒有及時匯報。看來,這個新情況,也得及時告訴鄧湘濤才行。
李邦藩對押送犯人不重視,朱慕云自然也沒計較。畢竟,那些普通老百姓,哪怕用兩個人護送都嫌多。
而且,今天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張百朋要與真正的“猴子”接頭。按照李邦藩的計劃,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打掉鐵道破壞隊這支抗日隊伍。
鄧湘濤確實收到了情報,馮梓緣和杜華山都傳出了情報。只是,朱慕云的情報最為準確。朱慕云的身份,再加上他縝密的邏輯思維,基本上將整個過程全部推斷出來了。
當然,關于杜華山的情況,朱慕云只是分析,不敢下結論。畢竟,李邦藩跟他連半句都沒有說☆邦藩問的是孫明華,但又沒關注董有初,讓朱慕云起了疑心罷了。
看到朱慕云的分析,鄧湘濤因為沒與他見面,也不好討論。朱慕云將幾乎所有的情況,全部預料到了⊥好比一個人去外面,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朱慕云都估計到了。到時候不管那人怎么走,總會讓他猜中。
沒有證據(jù)支持的猜測,鄧湘濤自然不能支持。再說了,今天他的任務,是把鐵道破壞隊的“猴子”找出來。至于朱慕云的分析,沒有證據(jù)支撐,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朱慕云雖然沒有驚動余國輝,但還是給碼頭的趙平去了個電話,讓他多注意今天碼頭的動靜里的人犯到了后,一定要加強保衛(wèi)工作,不能讓抗日分子有機可乘。
朱慕云到憲兵分隊后,將昨天政敝的情況,向邪次郎匯報了。他有兩層身份,憲兵分隊的事情,會詳細向李邦藩匯報。而政敝的事情,也會告訴邪次郎。
“這么說,軍統(tǒng)的鐵道破壞隊已經(jīng)湮滅?”邪次郎驚訝的說,為了這支鐵道破壞隊,政敝可謂煞費苦心。上次在德明飯店,差一點就收拾了他們。還好,結果滿意,鐵道破壞隊最終還是沒能跑掉。
“據(jù)說是全部抓到了,今天還會送到六水洲關押!敝炷皆普f,他當然會跟邪次郎說起自己的推斷,只能告訴他“官方消息”。
“政敝最近接連破獲大案,我們得努力了。”邪次郎惆悵的說。
“有邪隊長的英明領導,法租界的抗日分子必定無所遁形!敝炷皆乒ЬS著說。
“要剿滅所有抗日分子,還需要諸君努力。朱君,拜托了!毙按卫赡樒ず芎,但是聽到朱慕云的恭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憲兵分隊成立后,雖然方便了搜捕抗日分子。但是,憲兵分隊真正抓捕的抗日分子并不多。政敝和憲兵總部,在法租界抓捕的抗日分子,是憲兵分隊的數(shù)倍以上。
“這可不敢當,我只能說盡力而為,愿為皇軍肝腦涂地!敝炷皆茍远ú灰频恼f。
“你的忠誠,我當然是不懷疑的!毙按卫牲c了點頭。
朱慕云對邪次郎的反應也很滿意,他希望自己的“忠誠”,能成為最好的保護傘。事實上,他現(xiàn)在披的這層外衣,確實很堅韌,將敵人所有的矛頭,全部擋在了外面。
當然,朱慕云也必須時刻警惕,身處敵營,稍有疏忽,迎來的就是徹底的失敗。宮崎良一沒回來,朱慕云在憲兵分隊很自在。邪次郎不會干涉憲佐班的工作,大澤谷次郎呢,對朱慕云言聽計從。
特高班雖然是大澤谷次郎當家,可實際上,是朱慕云在作主⊥連宮崎良一,也被朱慕云支使得團團轉。按估算,宮崎良一也用快回來了。朱慕云到大澤谷次郎辦公室一問,早上宮崎良一已經(jīng)打來電話,晚上能到古星。
“晚上回來?差不多了!敝炷皆泣c了點頭,下午就是張百朋與“猴子”接頭的時間,只要過了這個時間,宮崎良一什么時候回來都可以。
上次,軍統(tǒng)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喬延智身上。喬延智身材矮小,外號猴子。而且,他又出現(xiàn)在電影院。當時正好被沈云浩看到,就算他不是猴子,也得被當成猴子。
今天張百朋與真正的猴子接頭,軍統(tǒng)只要把鐵道破壞隊的所有人跟住,就一定能找出猴子。一旦內奸抓到,鐵道破壞隊就能發(fā)揮他們的優(yōu)勢,將整個古星鬧個天翻地覆。
“你上次讓我做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目前并沒有什么宜昌作戰(zhàn)計劃,但是,駐守宜昌的十三師團,將由內山英太郎中將接任。”大澤谷次郎說。
日本陸軍根據(jù)任務的不同,組編有各種類型的師團,至1939年已有三種編制的師團,即甲、乙、丙師團。
甲種師團系抗戰(zhàn)前設置的“常設”師團,這種師團,采用四四制編制,設有兩個旅團司令部,人員眾多,裝備精良,訓練有素,戰(zhàn)斗量。盧溝橋事變爆發(fā),入侵我國的即屬于這類師團。其中以第三、第十三師團戰(zhàn)斗力最強,稱為日軍王牌。
其第3、第13師團在1939年時,都屬中國派遣軍第11軍,可謂“王牌軍”中的“王牌”,前者為甲種,后者為乙種,區(qū)別只是將騎兵聯(lián)隊減少為大隊而已。
而今年六月攻人昌的主力,也正是這兩師團。隨后,由第13師團駐守。這就是棗宜會戰(zhàn),日軍并未能擊潰第五戰(zhàn)區(qū)主力,而日軍傷亡過萬。**一直在謀求反攻宜昌,為些,正籌備組建第六戰(zhàn)區(qū)。對宜昌方面的情報,自然非常關注。十三師團更換師團長,或許在他們看來,是日軍準備對宜昌再度用兵。
日軍的十三師團,雖然是乙種師團,但總人數(shù)也超過了兩萬人。日軍的師團編成一般是兩個步兵旅團、一個騎兵大隊,炮兵、工兵和輜重兵各一個聯(lián)隊,大約一萬五千人至兩萬人左右。
“內山英太郎?”朱慕云說,他對日本的高級將領,還是知道一些的。但這個內山英太郎,還不是很熟悉。
內山英太郎,1909年自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yè)后為陸軍少尉,1917年12月入日本陸軍大學校深造三年,1936年8月充任陸軍墅備局整備課長,1938年12月在中國任關東軍炮兵司令官,1939年10月授陸軍中將,近日,調11軍13師團長。
“是的,此人性格與你相似。辦事沉穩(wěn),不把無把握之仗!贝鬂晒却卫晌⑿χf。
“你就別戲弄我了。”朱慕云的臉上,難得紅了紅。他臉皮雖然夠厚,但還不能與日軍的中將師團長相比。
“我說的是真的,**組建了第六戰(zhàn)區(qū),日軍才換人的!贝鬂晒却卫烧f。
**第六占區(qū)的防區(qū)為湘西、鄂西南,左接第五戰(zhàn)區(qū),右鄰第九戰(zhàn)區(qū),重點在沿江方面,長官部設在恩施。第六占區(qū)司令長官,由軍委會政治部長兼湖北樹席陳成擔任。
“你怎么對宜昌的情況,一下子掌握了這么多?”朱慕云詫異的說,大澤谷次郎掩護自己還行,但要讓他搞情報,實在有些為難了。
“是你的金錢攻勢見效了,最近,我認識11軍參謀部的一個作戰(zhàn)參謀,他叫井上官一,業(yè)于陸軍士官學校第29期步兵科,授予步兵少尉軍銜。后畢業(yè)于陸軍大學校第36期,前年在第11軍后方課,他去年提的步兵中佐,今年才剛入作戰(zhàn)課擔任參謀。我們當時見過面,只是不熟☆近,我經(jīng)常出入高檔舞廳酒吧,正好結識了他!贝鬂晒却卫晌⑿χf。
“你眷摸清宜昌的日軍布防情況。”朱慕云說,大澤谷次郎能認識這個井上官一,對掌握宜昌甚至全省日軍布防,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日軍攻占宜昌后,鑒于宜昌在戰(zhàn)略上的重要性,用第13師團堅守,分別盤踞在宜昌西岸及北岸之慈云寺、龍泉鋪、雙蓮寺以及東南之鴉鵲嶺等地區(qū)。同時,在宜昌附近較重要地區(qū)構筑堅固工事,駐有第13師團,并在當陽、荊沙、鐘祥、京山各地分駐第39師團及第18旅團,約共有兵力4萬余!贝鬂晒却卫赡贸鲆环菀瞬貓D,對著朱慕云介紹著日軍的防守情況。
“太好了。但你與井上官一交往的時候,要注意別引起他的懷疑!敝炷皆铺嵝阎f。
“這你放心,井上官一不會懷疑憲兵分隊的人!贝鬂晒却卫晌⑿χf。他現(xiàn)在是憲兵分隊的人,本身就是抓間諜的,井上官一再懷疑,怎么可能懷疑他是間諜呢?
這份情報,是軍統(tǒng)亟需的,朱慕云馬上準備寫情報。送出情報后,朱慕云又留下了,要求見面的記號。有些事情,他必須要與鄧湘濤見面,才能說得清楚。
快中午的時候,按照朱慕云的習慣,是去碼頭吃飯,然后再午休。但是,他突然接到命令,下午待命。2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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