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錢賺，又不特別違反規(guī)定，鄧湘濤一般都會同意這樣的交易。哪怕他知道，朱慕云交易的藥品，最終可能會落入**手中，但只要能換來真金白銀，他也不會在乎。對他來，賺錢也是很重要的。
在這一點上，他覺得應(yīng)該向朱慕云學(xué)習(xí)。潛伏與賺錢兩不誤，才是搞地下工作的最高境界。鄧湘濤在這方面，開始有些像李邦藩一樣。朱慕云不但給他們提供大量賺錢的機會，而且還安又高效。錢才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沒有幾個人能抗拒得了。
“站長，你的提議不錯。要不，咱們就在法租界，再成立一家貿(mào)易洋行。做點牛羊皮及土貨出口，再做點化工染料進口，不但可以賺錢，還能有一個很好的掩護身份。”朱慕云笑著，他掌握著經(jīng)濟處，每天從古星進了的貨物，他最是清楚不過。
法租界的洋行，也有幾十家，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是中國人開的。他們一般從事蓖麻出口、豬腸出口、豬鬃等土貨出口。而五金、機械、汽車、輪船、保險，一般都由洋人經(jīng)營。
“忘記前古星站，是怎么被人一鍋端的啦？”鄧湘濤雖然心動，但在古星行事，還是以安為上。
“等趕走了日人，我一定要開家貿(mào)易行。外國人可以賺我們的錢，為什么我們就不能賺他們的錢？”朱慕云。
“趕走了日人，還有**，他們才是我們的心腹大患。”鄧湘濤不忘提醒。同樣是在古星搞地下工作，他雖然瞧不起**像老鼠一樣的，什么事情都不能見光。但是，要效率，地下黨確實比軍統(tǒng)強得多。
最讓他吃驚的，**不用物質(zhì)條件，來刺激情報員，而是用所謂的信仰。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也只有**才會信。
***
與鄧湘濤的交易，沒過半個時，朱慕云就向胡夢北詳細匯報了。根據(jù)地藥品奇缺，傷員的治療，主要靠中草藥。如果能搞到西藥，將大大提高傷員的治愈率。在戰(zhàn)場上負傷的人，治愈后再上戰(zhàn)場，經(jīng)驗更加豐富，很快就能成為骨干。而且，強大的后勤保障，能激起戰(zhàn)士們最大的勇氣。
“這次李司令親率主力一部，進擊汪清海部，殲其兩百余名，俘四十余名。侏儒嶺戰(zhàn)役，意義重大，影響深遠。縱隊首長，再次對你提出表揚。”胡夢北微笑著，這次戰(zhàn)役結(jié)束后，家里發(fā)來電話，再次表揚了“科長”提供的情報。
邊保計算過，如果由部隊的偵察員，去實地勘察，要拿到侏儒嶺的詳細地形圖，并且知道汪清海部軍官之間，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至少需要半年時間。而朱慕云的情報，大大縮短了這個時間，也讓這次的戰(zhàn)斗，提前至少五個月就打響了。
“縱隊首長表揚我，是否向古星地下黨通報了？”朱慕云心里一動，突然問。首長的表揚，他當然很高興。但今天他向李邦藩匯報工作時，李邦藩無意中透露的消息，讓他很是擔憂。
當時李邦藩告訴他，侏儒嶺戰(zhàn)斗的情報，是由科長提供的。如果這個情報，是從古星地下黨傳過去的，朱慕云并不意外。畢竟施興民的身份，已經(jīng)被古星地下黨掌握。之所以一直沒有清除施興民，就是想利用他，向政保局傳遞一些虛假情報。
這次如果沒有施興民，政保局很難確定賈曉天的身份。抓捕賈曉天的過程，分散了政保局的精力，保護了朱慕云的身份。
“我們與古星地下黨，沒有橫向聯(lián)系。怎么……？”胡夢北驚訝的問。朱慕云知道地下工作的紀律，不該問的絕對不會問。
“賈曉天最終被確定為地下黨，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人向政保局提供了情報，侏儒嶺地形情報，正是‘科長’提供的。”朱慕云緩緩的，從敵人嘴里，聽到“科長”這個代號，他確實很緊張。雖然這個代號，是古星地下黨主動透露的，但侏儒嶺的情報，與古星地下黨，應(yīng)該沒有交集才對。
“我馬上給家里發(fā)報確認。”胡夢北沉吟著，涉及到朱慕云的身份，此事非同可。
約半個時后，胡夢北收到了家里的回電。他將電報拿給朱慕云看，上面只有一句話：侏儒嶺情報之事未告知古星地下黨。這讓胡夢北更是擔憂，他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看上去就像一個“川”字。
“看來，情報是從根據(jù)地傳過來的。老胡，我還是‘副科長’時，代號就被曾山知曉，此次‘科長’的代號，雖然是故意透露給施興民，但侏儒嶺的情報，政保局卻知道是科長提供的。可見，根據(jù)地還有政保局的眼線。”朱慕云鄭重其事的。
“這件事確實很嚴重，我決定，明天回去一趟。”胡夢北，上次的事情，根據(jù)地已經(jīng)把特務(wù)挖出來了，是一名冒充學(xué)生進入根據(jù)地的學(xué)生。
但這次的性質(zhì)更加惡劣，隨著朱慕云來重要，他的保密級別也在不斷提升，一般人，根接觸不到他的事情，更加不可能知道“科長”的代號。至于侏儒嶺的情報來源，更是控制在很的范圍內(nèi)。
“可以，但短期內(nèi)，想要找出那個人是很難的。”朱慕云沉思著，他的大腦在高速運轉(zhuǎn)，作為一名潛伏者，他很清楚，如何才能找到敵方的潛伏者。
如果潛伏者不行動的話，就只能通過觀察分析以前的行為，來判斷他的身份。但那樣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效率低下。如果能讓潛伏者動起來，要找到他就容易多了。朱慕云在政保局和軍統(tǒng)中，之所以能成功的潛伏，就是因為，他對任何情報都不關(guān)心。這就讓別人對他沒有防備，反而讓他能獲得更多的情報。
“為了保護你的身份，我們會力以赴。”胡夢北篤定的，這也是邊明澤的一慣態(tài)度。朱慕云的安，比什么都重要。再有價值的情報，也不如情報員的生命重要。
“我有個想法，可以讓那個人主動跳出來。”朱慕云緩緩的。
“看。”胡夢北鼓勵的，朱慕云是他看著，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一個人戰(zhàn)斗在敵人的心臟，除了要謹言慎行，還得心思慎密。
“請家里再次制訂幾個營救‘科長’的計劃，比如，交換情報員，或者用此次侏儒嶺的戰(zhàn)俘交換等等。每個計劃控制掌握的人數(shù)，等政保局收到消息后，就能迅速縮范圍了。”朱慕云緩緩的，這是數(shù)學(xué)里的篩選法。
當然，他只需要提出想法就可以了。上級組織，有很多情報高手，他們制訂的計劃，天衣無縫。比如沈雨珊，朱慕云只是提供了線索，組織上馬上就能制訂出這樣的計劃。就算朱慕云知道內(nèi)幕，也是嘆為觀止。
但對沈雨珊的情況，朱慕云不會問。不該他知道的情況，胡夢北是不會告訴他的。胡夢北沒有提起沈雨珊的事，顯然對她另有安排。甚至，胡夢北也不知道。
“這個辦法好。”胡夢北微笑著。
“家里的行動得快，賈曉天很有可能在近期被槍斃。”朱慕云提醒，李邦藩對賈曉天恨之入骨，絕對不會允許賈曉天活太久。
“我連夜回去。”胡夢北馬上道，雖然晚上城門關(guān)閉，但對地下黨來，隨時可以自由出入古星。
這幾天的戒嚴，對地下黨其實根不算什么。如果新四軍的力量，足夠強大，完可以從暗道潛入古星。只不過，以目前新四軍的實力，暫時還沒有攻占古星這種大城市的把握。
胡夢北走后，朱慕云突然覺得空蕩蕩的，再加上明天會宣布經(jīng)濟處的人事，他顯得有些惆悵。回到家后，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快到天亮的時候才睡著。但七點一到，他的生物鐘準時將他鬧醒。
與朱慕云同樣失眠的，還有即將升任科長的陸冠峰。但他是興奮過度，甚至可以是興奮的有些不知所措，總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賈曉天的副處長被擼后，他就在姜天明家門口守著。姜天明接見他后，他馬上就向他表了忠心。自那之后，他在三科就春風得意了一陣。賈曉天當時兼著三科科長，但實際上，大權(quán)都在他手里。那段時間，他就像真正的科長一樣，那些想運貨的商人，都得排著隊來送錢。
但好景不長，朱慕云擔任副處長后，就把印章收了回去。隨后，王強調(diào)到三科當副科長。王強是朱慕云的走狗，到三科后，處處排擠他，要不是看在緝查科的福利好，他早就申請調(diào)離了。
但隨著賈曉天被查出是地下黨，他覺得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又要來了。果然不出所料，昨天姜天明將他叫過去，告訴他，準備把三科交給他，問他有沒有信心。陸冠峰從一開始，就在三科，對三科的情況非常熟悉。
他當時就信誓旦旦向姜天明保證，只要他擔任科長，三科就是局座的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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