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揚州府衙門里頭,黃世義帶著十幾個穿著鮮亮衣服的商人正陪著知府楊嘉祚喝酒。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馬屁拍的楊嘉祚那個舒服啊,不但收拾了不聽話的商人,還獲得了價值不菲的東西。
“大明皇家貿易商行,狗屁,他們竟然敢冒用‘皇家’二字,那就是死罪,等回頭把他們的貨物一分,諸位,就不用我了吧!呵呵!睏罴戊窠柚苿牛餐俗约菏遣皇且呀洸榍暹@家商鋪的底細了,只是想發(fā)財想到頭都發(fā)昏了。
“那是、那是!有財大家一起發(fā),都是托大人的福,哪能忘得了大人呢!北娙擞质且魂嚨脑S諾。
就在這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就聽外面有人喊道:“欽差大人到。趕快迎接呀。”
楊嘉祚嚇得一哆嗦,趕緊收拾衣服,連酒勁也嚇得跑了不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經錦衣衛(wèi)查實,揚州知府楊嘉祚官商勾結,貪贓枉法,今著錦衣衛(wèi)押解回京,查抄家產充公,揚州知府由給事中楊漣接任,欽此!睔J差宣道。
原來那天在商行打人的是錦衣衛(wèi),這三個人是駱思恭暗中派來保護的,駱思恭這家伙還是非常聰明的,因為他知道現今天子朱由校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幾件事處理下來頗有當年太祖遺風,絕對不是大字不識幾個的木匠,這就堅定了駱思恭效忠的決心,他見朱由校為了戶部缺錢而傷盡腦汁,自己還辦了大明皇家貿易商行,故此他就派人暗中保護。錦衣衛(wèi)在國各地都有暗探,并且是子承父業(yè),有的好幾輩子都是錦衣衛(wèi),鄰居都不知道,所以錦衣衛(wèi)一到立即聯系暗探,幾天時間就把楊嘉祚查了個底朝天,而楊嘉祚根就不知道,然后派人加急送到京城。
朱有孝見此大喜,連夸駱思恭會辦事,獎賞了他五百兩白銀去喝酒。
隨后朱有孝召來內閣大學士孫承宗、戶部尚書朱國祚、吏部尚書周嘉謨、稅賦司長左光斗、給事中楊漣,一起過來商量。朱有孝拿出宋朝時期的鹽稅收入史冊,和這五個人商議,為什么宋朝鹽稅折合現在近千萬兩白銀,而現在人口比宋朝時期人口還多,而現在的鹽稅還不及宋朝時的十分之一,而且現在老百姓買鹽三百文一斤,宋朝時僅五十文一斤,那么這中間的錢跑到哪里去了,最低限度那九百萬鹽稅是誰占去了?這五個人一看這數字都驚呆了,大明朝歲入五六百萬白銀,卻流失了九百萬白銀,這叫任何人都會感到不可思議。
朱有孝道:“這就明了我們的鹽稅稅收體制有問題,我們必須把老百姓的福祉放在第一位,既要增加稅收,還要把鹽價降到一百五十文一斤以下。我現在設想一個法子,看看諸位大人有什么補充的。首先,取消鹽引制度,實行鹽票制度,就是無論是誰,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到鹽稅司下面的機構買鹽,至于把鹽賣到哪里不管,這樣就會形成競爭,國家控制最高鹽價不超過一百五十文一斤就行。其次,嚴格控制鹽場,鹽稅就場征收,禁止私自熬鹽,出場后就不再征鹽稅,這樣就不用到處設卡查私鹽了,減少了人力物力的浪費。軍隊用鹽,可派人專門運輸,也可以用競標的方式選擇鹽商運輸。
其他五人聽到朱有孝的辦法也是眼中一亮,控制鹽場,簡單方便,取消設卡,省人省力,控制最高零售價,實惠了老百姓。好,好招,不過這樣一來,那些鹽商從此就沒有好日子過了。那現在唯一要盯緊的就是鹽場了,只要鹽場不偷漏稅,國家的鹽稅就再也不會流失了。
讓誰去做這個事情呢,楊漣,朱有孝的第一個人選就是楊漣。從歷史上講,楊漣是一個比較清廉,也比較正直的官員,除了有一點東林黨人的色彩外,沒有什么污點,何況現在楊漣還是六品給事中,現在授予他正四品的知府鍛煉一下,三兩年后再把他弄到京城,那時不過五十多一點,入內閣也好,任尚書也好就都有資歷了。
于是,孫承宗、周嘉謨都同意了朱有孝的安排。同時,為了防止揚州的鹽商們鬧事,同時也為了以后控制鹽場,朱有孝讓兵部從禁衛(wèi)軍里面抽出五千人派出一個參將率領,以急行軍的速度奔向揚州,楊漣則率先快馬直奔揚州。
楊漣拿下揚州知府楊嘉祚之后,就按照圣旨抄了楊嘉祚的家,不抄不知道,一抄嚇一跳,在楊嘉祚的家里竟然抄出了近三百萬兩銀子,幾乎近大明朝歲入的一半,這太讓人震驚了。其實,并不是大明朝所有的知府都能貪這么多,揚州是一個食用鹽集散地,幾乎大明朝三分之二的鹽都產在這里,這里大大的鹽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楊嘉祚被拿下之后,整個揚州為之一驚,尤其是藏著大量鹽引的鹽商驚慌失措,那天在楊嘉祚家里喝酒的十幾個人更是害怕。于是他們鋌而走險,雇傭了在兩淮流域最有名的鹽梟準備夜襲揚州知府衙門,企圖殺死楊漣。在他們看來楊漣就是始作俑者,殺死楊漣事情就會改變,遺憾的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就算是鹽梟里面也有錦衣衛(wèi)的臥底。
這楊漣也是極有膽色之人,以身做餌,命令禁衛(wèi)軍五千人分散入城,然后隱藏在揚州府衙門周圍。他自己則穩(wěn)坐衙門,當夜半三百多鹽梟呼叫著沖向衙門時,伏兵四起一起向衙門涌來,鹽梟也都是亡命之徒,一看楊漣有準備,就立刻分散拼命逃跑,禁衛(wèi)軍也不做趕盡殺絕,就是在后面盯著,揚州城這時已經四門緊閉,鹽梟們只好躲進聯系他們的大鹽商家中。
這正是原來定下的計謀,第二天,楊漣四門緊閉城搜索鹽梟,所有躲進鹽梟的鹽商被查抄殆盡,竟然得到白銀近三千萬兩,幾乎相當于明朝五年的稅賦。而楊漣從此一舉成名,徹底控制住了兩淮流域的鹽稅,為大明朝的經濟穩(wěn)定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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