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影即將與蘇靖之接觸時,蘇靖之心里才大罵一句:糟了!
又一次,蘇靖之忘了自己身負的不再是鋒利無比的解剖刀軀體,而是一具看似強大實則脆弱的人類身體。
后悔藥是來不及吃了,人還是得救。警察兄弟自不必,申訴火案的劫匪也同樣不能死。
接觸的第一個瞬間,巨大的沖擊力已經(jīng)讓蘇靖之的呼吸為之一閉,堅硬的骨骼在沖擊力的加速下變成重擊的武器,只一下便讓蘇靖之的左手脫臼!
劇烈的疼痛閃電般擊中蘇靖之的大腦,但這次損失已經(jīng)為蘇靖之贏得了一點點的時間,仍然可以活動的左臂和右手反向用力,最大可能讓下墜的力量偏離,而偏離的方向,正是那堆泡沫塑料!
右手臂也脫臼!
時間并不久,蘇靖之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看得清自己身體的狀態(tài),只是這一次,強行的營救已經(jīng)讓自己的雙臂都快要喪失控制。
人影的驚人下墜力量裹挾著蘇靖之一起,撲進那堆泡沫塑料之中!充滿空氣的泡沫顆粒吸收了絕大部分的能量,但是蘇靖之依然受到了重創(chuàng),最后一塊塑料保護了蘇靖之的頭撞在堅硬的水泥地面,卻依然反彈回了足以讓蘇靖之暈厥的力量。
這一刻,蘇靖之好像有種重新回到百年沉睡和修煉的狀態(tài)。那是一種混沌的狀態(tài),或者存在,或者迷失,意識似有似無,精神若隱若現(xiàn)。
好像又回到了解剖刀的軀體里,又好像在海濱迎著海風靜靜地看著遠方,蘇靖之那超人的感官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消失,看不到、聽不到、觸不到,精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靈動,一個念頭之下,似乎就可以到達天地的盡頭。
喚醒蘇靖之的依然是身體劇烈的疼痛。脫臼的雙臂不聽使喚,蘇靖之咬著牙,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撞開蓋在頭上的破碎塑料。但是剛剛用力,就覺得脖子和胸口都一樣疼痛難忍,剛才的奮不顧身,恐怕傷得不僅僅是雙臂。
終于,蘇靖之撥開障礙,模糊的視線再次看到了天空和大樓。而在大樓的旁邊,似乎又新建了一座黑色的大樓,靜靜佇立,樓頂之上,似乎還有一抹藍色。
蘇靖之竭力想看清,但是視線卻始終無法對焦。拼盡力之后,蘇靖之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一座樓,而是一個人,站著的人。
他帶著黑色的帽子,藍色的口罩,手里的槍口距離蘇靖之的頭只有一根手指的距離。
“快,那邊!”遠處突然響起嘈雜的人聲,蘇靖之似乎聽到有消防車的警鈴,混著救護車的響聲,還有零碎的腳步,從遠而近。
蘇靖之的意識逐漸渙散,感官卻有些混亂,槍口散發(fā)的冰冷氣息好想讓自己要打起冷戰(zhàn),但是突然一股熱氣又像火一樣噴射到蘇靖之的耳邊。
伴隨著那陣火熱,耳邊似乎是那人在著什么,只是幾個字,像遠傳而來的聲音,又旋即被風卷走。
這是蘇靖之再次暈厥前,最后的一絲意識。
“救護車!救護車,請馬上到位!有兩名警員受傷,……”明誠當先沖在最前面,用對講機瘋狂地喊著:“一人已經(jīng)暈厥,一人失血嚴重,請馬上支援!”
“明誠!不要亂!劫匪在那里?”錢兆征的聲音傳來。
“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劫匪,只有一對散亂的泡沫塑料!”消防和救護人員已經(jīng)趕到,明誠的聲音幾乎要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明誠,你馬上布置人手搜索周邊,我不信他1樓摔下去還能跑遠!”錢兆征惡狠狠的。
“可是,錢隊,我們兩個兄弟傷的很重,劫匪可能還在暗處……”明誠悲憤不已。
“他們有醫(yī)生救護就行了!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是找到這個狗娘養(yǎng)的劫匪,聽到?jīng)]有!”錢兆征一拳狠狠地錘在車蓋上。
“錢隊,劫匪跑了可以再抓,我們的兄弟死了可就沒了。”林禹快步從車上下來,對錢兆征不顧一切的行事風格,這么多年來,林禹還是領(lǐng)教過。
“林隊,劫匪還有襲警的可能,我安排繼續(xù)圍捕,是為了警隊的安著想。”錢兆征一貫的有理有據(jù),面對年齡大過自己的林禹,并無任何的謙恭之意。
“那我問你,受傷的警員是誰?”林禹看著比自己高出半頭的錢兆征,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錢兆征一時有些語塞。其實直到現(xiàn)在,他確實沒有真正關(guān)心過這件事,明誠應(yīng)該有匯報過,只是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對劫匪的抓捕上。
“錢隊,如果我們警員的安不能保障,誰來保護警隊的安?”林禹一反平日的和藹,留下一句質(zhì)問,頭也不回地往中心現(xiàn)場趕去。
陳曼儀才發(fā)現(xiàn),這個急迫的男人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但是自己還是要夾雜著跑才能跟得上林禹的腳步。而她自己心里也在暗暗祈禱,遠處救護車的聲音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哥哥們無關(guān)。
“蘇!蘇!”明誠沒有貿(mào)然動一動蘇靖之,雖然著急,但是他知道基的救助原則,此時蘇靖之的傷勢不明,隨便動他反而會造成二次傷害。隨明誠一同而來的一個隊員卻顧不上這些,一把撲在被劫持的警察身上,帶著歇斯底里的哭腔,怒喊道:“老趙!老趙!”
招呼完急救醫(yī)生來把蘇靖之送上救護車,明誠忽然看到這邊的一幕,馬上跨步上前:“大張!你干什么!”一把拉住哭喊的隊員,“你冷靜點!你這樣醫(yī)生怎么搶救?!”
大張?zhí)痤^,硬漢眼中也是止不住的淚水,“他是我警校四年的兄弟,十五年都奉獻給了警隊,現(xiàn)在,現(xiàn)在卻……”
明誠緊緊抓住大張的手,才看到,躺在地上的警察,大片的血跡已經(jīng)染紅了整個面龐,1樓摔下來的軀體,已經(jīng)變得扭曲不堪,看不出一絲生命的痕跡。
此時的陳曼儀,站在不遠處,像被重擊一般不敢靠近,抓住取材箱的手卻用力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白,幾乎要把冰冷的金屬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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