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果然是這畜生的蹤跡!”走在眾人最前面的,是一對獵戶兄弟。
這一對獵戶兄弟,老大叫張龍,老二叫張虎,俱是打獵的好手,尋蹤匿跡的事也是一絕,就憑著貓妖留下的幾許爪痕,不斷拉進與貓妖的距離,可見一斑。貓妖兇戾,為了引出它,府衙的兵丁們可吃了不少苦頭,今天若是走失了它,所有的準備就都付之東流了。
出了這片密林,前方就是城外的亂石崗,地如其名,這里除了雜亂的巖石碎塊,再沒有什么遮掩的地方,貓妖到了這里,就不可能有藏身之處。太守白袁舟帶著幾個高人和一隊兵丁,一路上圍追堵截,故意把貓妖引向這里,就是打算畢其功于一役。
眾人追出密林,眼前果然一片開闊,矮草叢生,亂石堆砌,只見不遠處的一塊高大巖石上,蹲著一只貓狀的事物,牙尖爪利,身形瘦長,弓著一條后背,渾身皮毛倒豎,正是不打算逃走的貓妖,只見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招子中射出血色的光芒,當真邪氣凜然,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涼意。
“畜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張虎哈哈一笑,張弓搭箭,打算射殺貓妖,剛抽出一羽,就被身后老道士按住了手腕。
老道士名叫程洗年,與太守差不多的年紀,看上去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自稱無門無派的游方道士,見年輕獵戶一臉奇怪的望向自己,頓時笑了笑,道:“少俠心,這可不是一般野獸,尋常箭矢只怕奈何它不得,不如,交給咱們這些專業人士處理吧。”
見這畜生渾身邪氣,獵戶兄弟自然也知道這貓妖不是尋常角色,但畢竟年輕氣盛,怎會輕易服氣,于是不滿的哼了一聲,:“老先生多慮了,俺們兄弟老虎豹子都打得,這區區一只野貓,還能翻了天咋滴?”
言罷,張虎甩開老道士的手,拉弓搭箭,一箭射出,他用的是強弓,箭矢如迅雷一般,去勢迅疾,直奔貓妖面門。看箭矢軌跡,張龍就知道自家兄弟得手了,咧開嘴,剛笑出半聲,卻看到那箭矢仿佛失了力氣,突然急轉而下,一箭釘在亂石草地上。
張龍一愣,笑聲也戛然而止。
“這……”
回頭看看自己兄弟,張龍微感詫異,沒想到兄弟平日里百發百中的神箭功夫,人前竟然失了準頭,看張虎表情,也是一臉驚訝。
“嘿嘿嘿,我還當有什么大事,這種準頭,我看兔子你都逮不著吧。”
就在這時,長生宗的青衣道人面露譏諷,怪笑起來,聽得張虎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尷尬不已,頓時有些氣不過,又拔出一羽,眼色一橫,一箭射出,沒想到這一箭竟然用力過大,飛到巖石后面去了,兩箭射出,一遠一近,竟然連貓妖的邊都沒有蹭到。
站在最后的姑娘眨眨眼,拉拉身旁少年的衣角,聲道:“這貓妖還有點事哩。”
少年伸手摸摸女孩的腦袋,示意她不要話,女孩感受著頭上傳來的癢膩,瞇著眼,似乎很享受這樣的親昵。
張虎兩箭未中,臉都紅了,兄弟倆雖然樸實,卻也好面子,又要搭弓再射,卻被青衣道士揮手攔下。
道人自稱婁陽子,出身長生宗,自持高人一等,瞥了一眼獵戶兄弟,冷笑道:“你們這不入流的手段,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好好呆在一旁,睜大眼睛,就讓道爺我好好教教你們,什么叫降妖捉怪!”
完,婁陽子一甩袖子,踏出兩步,顯得極為瀟灑,倒是做足了門面功夫。長生宗立于白江城外,傳有些手段,平日里香火旺盛,在十里八鄉名聲極好,長生宗的掌教真人靈成子氣宇非凡,當真如神仙一般,年節時擺壇祭天,被香客們驚為天人,眾口相傳,白江城中也有不少威望。白江城太守白袁舟見婁陽子親自出手降妖,頓時大喜過望,一拱手,道:“我這一城百姓安危,仰仗真人大義!”
被太守這么一,婁陽子頓時有些飄飄然,摸了摸唇上的八字胡,哈哈一笑,一伸手,喊道:“取我劍來,看我拿下此妖!”
完,身后一個矮胖道童抱著一柄劍跑上前來,交給婁陽子手中,婁陽子倉啷一聲抽出手中的寶劍,劍刃反射著頭頂光芒,看起來當真鋒利無比。婁陽子哈哈一笑,邁起大步,朝貓妖走去。千禪寺的僧人眉頭緊皺,想要攔他,卻又被身旁的老道士拽住。
婁陽子單人單劍走到貓妖身前,傲然站立,原見到貓妖窄的身材之后,婁陽子就信心大增,如今自己走到跟前,貓妖依然一動不動,仿佛被嚇住了一般,頓時更提心氣,心想露臉的時候來了,今后在白江城里,有太守替自己撐腰,只怕到時可以橫著走了。
“孽畜,受死吧!”
想罷,婁陽子突然大喊一聲,一劍刺出,使劍身法,倒還像模像樣。
眼看就要一擊而中,突然間,貓妖腳下刮起一陣旋風,渾身直冒黑氣,而貓妖也好像吃痛一般嘶嚦一聲,如鬼哭狼嚎,凄厲無比,森森然直讓人渾身寒毛倒豎,揚起的陰冷氣息直刺骨髓!
緊接著,貓妖骨骼突然發出一陣噼啪亂響,這時候他的身體,就好像一個氣球,竟然以肉眼可見的方式,逐漸膨大起來,轉眼之間,就長到了一座山般大。
貓妖尖叫一聲,倒豎的鋼毛紛紛炸起,此時的它雙眼充滿血色,尖爪如刀,長尾如槍,尖牙茲出,口中呼著血腥的氣息,直噴在婁陽子的臉上。
“我的天啊,這是什么?”
眾人神色凝重,而跟來的幾個兵丁卻嚇傻了,這時候,貓妖突然敞開血盆大口,低吼一聲,一時間狂風呼嘯,鬼哭神豪,聲音激蕩開來,震得幾個兵丁頭暈眼花,他們心神俱震,早就丟了手中的長矛棍棒,東倒西歪,各自捂著胸口嘔吐起來。
長生宗的到道童們也是駭的肝膽俱震,他們畢竟年幼,哪里見過這種怪物,不禁大喊“師傅”,卻見婁陽子站在貓妖面前,挺劍而立,一動不動,身上道袍在風中咧咧作響,一派巍然不動,正氣凜然的景象。
道童們見自己師傅如此威武,仿佛吃了一副定心丸,頓時驚喜連連,鼓起勁來。
“師傅,好樣的!”“師傅,快打死這個畜生!”“師傅,我愛你!”……
沒等眾人懷疑這個道童人生取向問題的時候,貓妖突然撲上前來,一口咬住婁陽子手中的長劍,咔嚓咔嚓嚼了個稀碎!
“救命啊,我動不了啦!”
這時候,婁陽子才好像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猛然哭喊起來,聲音凄厲無比,真是讓聞者流淚。
“救人!”
年輕僧人大喊一聲,瞬間躍出,老道士緊隨其后,張龍拿起鋼叉守護在前,身后張虎拿起強弓又是一箭,只見箭矢不偏不倚,正中貓妖額頭,卻突然被彈起的鋼毛震飛出去。
這一箭,張虎用盡自己身力氣,卻發現貓妖毫不在意,甚至連細微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這是什么怪物!”兄弟倆半輩子打獵,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貓妖似乎終于失去耐心,揚起利爪,猛然拍向面前的婁陽子,電光石火之間,年輕僧人突然出現在婁陽子面前,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去硬撼貓妖的利爪!
這時候,老道士程洗年也到了,他一把拽住婁陽子的衣服后領,抽身飛退。其實他早就看出,婁陽子是個沒什么神通的混子,知道他裝腔作勢,想借機教訓他一下而已,哪想來竟然這么廢物。
眼見貓妖利爪撲倒,僧人突然大跨一步,立起臂膀,擋在利爪之前,剎那間佛光閃耀,僧人身上隱約浮現一個“卍”字,耀耀生輝。佛門真言之下,貓妖勢若雷霆的一爪,竟然只讓僧人踉蹌一步。
僧人借勢半轉身,反手抱住貓妖粗壯的前臂,大喝一聲,竟然將山一般的貓妖生生拽起,狠狠丟了出去!
貓妖怪叫一聲,半空中突然轉了個身子,竟然平穩落地。這時候,程洗年自空中飄然落下,正好位于貓妖的頭頂,一劍刺出,原十拿九穩的一劍,竟然被貓妖堅硬的毛皮擋下,刺不進分毫!
程洗年的偷襲,讓貓妖十分惱怒,鬼叫著撲了上來,程洗年沒有僧人不動如山的神通,哪敢硬接,只能抽身飛退,這時候,僧人又沖上前來!
吃了貓妖一爪,僧人結實的臂膀上,只留下幾道紅痕,不似人類一般的皮膚。若不是和尚周身佛法閃耀,白袁舟只道自己見了鬼了。
面對兇狠怪異的巨大貓妖,年輕僧人巍然不懼,一拳打來,正中貓妖面門,貓妖數倍于僧人的身形,竟然被一拳生生打退五米,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溝壑。貓妖大怒,渾身鋼毛激射而出,又把僧人逼退出去,貓妖周圍的草木亂石,都被剛毛打了個粉碎,滿地狼藉。
僧人看看身旁老道士,后者也是一臉苦笑,這個畜生吃了一摔一劍一拳,卻仿佛一點事都沒有,有這樣的妖力,兩人應付起來,還真是有些棘手。
白袁舟看不懂場上形勢,還以為兩位高人勝券在握,十分欣喜,就在這時,卻看到身后少男少女突然向著貓妖走去,頓時吃了一驚,開口喊道:“前面危險,快回來,不可搗亂,這不是你們孩子過家家。”
聽到白袁舟喊聲,僧道二人驚訝回頭,卻見姑娘回身可愛的一笑,:“老爺爺,你請螢梨吃東西,螢梨就替你除了這個妖怪!”
這時候,少年已經走到前面,從懷中摸出一張紙符。僧人看他一眼,沒有話,程洗年卻苦笑一聲,開口勸道:“弟弟,這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快回去!”
少年呵呵一笑,沒有話,立起手中符紙,自正東方位起始虛空畫了一個圓,口中喝道:“雷帝召來!萬雷束靈陣!”喝罷,彈指虛空揮出,須臾間憑空閃現一道神雷,竟然將紙符擊成粉碎!
“這是……”程洗年吃了一驚,卻聽貓妖突然怒吼一聲,猛然躍起,這時候,貓妖的身下突然出現一個圓圈,正好將它圈在正中,剎那間五道雷光突然從圓圈中飛出,猛然爬上貓妖的四肢和脖頸,像鎖鏈一樣,硬生生將這個畜生從半空中拉了下來,按在了地上!
貓妖伏在地上,用盡力,卻動彈不得,口中怒吼不絕于耳,奈何無濟于事。
眾人有些恍然,這時候,和少年一起的女孩已經走到了貓妖身前,將背后巨大的木匣子卸下。
木匣看起來古怪難看,實則暗藏玄機,落地時仿佛觸動了機關一般,木匣一側,竟然打開了一道口子,剎那間飛出一道黑光,落在女孩的手上,眾人定睛一看,沒想到黑光散去,竟然是一把造型古樸的漆黑大劍。
大劍長五尺有余,寬一尺上下,劍身漆黑無比,光澤黯淡,被一個嬌少女握在手中,有種不出的古怪感覺。更令人沒想到的是,姑娘舉重若輕,竟然單手把大劍舉過頭頂,豎起劍面,照著貓妖的頭頂,猛然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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