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壯漢很利落地回應(yīng)著老頭的命令，他們每個人身強力壯且訓(xùn)練有素，且有暗哨在側(cè)盯梢，這個莊園很快被三十多個大漢盯得密不透風(fēng)。
十幾只秘法眼悄悄隱起形跡，幾個盯梢的左右望了望，沒有感到什么異常。
勒納德管家捏著手杖，多年來掌握權(quán)力讓他臉上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假笑，這假笑讓外人如沐春風(fēng)，不過熟悉他的人卻會如芒在背。
他從被霜巨人部落捋掠為奴，后被瓦爾奇公**團(tuán)拯救，歷經(jīng)艱險努力奮斗，憑借精明強干走到今天這一步，成為男爵夫人的陪嫁管家。
放在安塔斯的普通人里，這位勒納德管家也算是成功人士，然而時候做奴隸的記憶始終影響著他。
霜巨人智商不下于人類，文化卻在幾千年里一直處于一種野蠻的狀態(tài)。
在北地沒有什么特別的天敵，霜巨人獲取食物并不困難，影響族群擴大的因素是霜巨人低下的環(huán)境適應(yīng)能力和地區(qū)所能產(chǎn)出的食物上限，因此這個族群無論對內(nèi)對外都處于一種爭斗不停的混亂狀態(tài)，靠近荒原一帶的霜巨人部落會驅(qū)使人類奴隸進(jìn)行一些簡單的種植業(yè)，他們使用人類奴隸的方法很簡單——當(dāng)農(nóng)作物成熟的時候把奴隸和剛種出來的作物一起煮了吃，明年再捉新的人類奴隸。
在煮人類奴隸之前，他們會把人類先倒吊起來放血，然后在奴隸還沒徹底咽氣的時候把他們按進(jìn)沸騰的湯鍋里。
奴隸時代的勒納德在極度的恐懼之中耕種完了霜巨人的土地，霜巨人把奴隸們分三排掛在了架子上，勒納德掛在第三排，他在架子上掛了兩天兩夜，差點因為腦積血而死，在暈頭轉(zhuǎn)向的時候，他看著前兩排的倒霉蛋在血還沒放干凈的時候就被放進(jìn)了鍋里。
幸好第三天公國的騎士團(tuán)到來，將他從木架子上拯救了下來。
如此經(jīng)歷給勒納德管家留下了激動時眩暈的毛病以及長久的心理陰影，直到現(xiàn)在，勒納德管家仍然習(xí)慣于掌管所負(fù)責(zé)府邸的刑罰大權(quán)，將違逆他的奴仆吊起來打，奴仆們的哀嚎和絕望會讓他得到無限的快感。
不過在人前，管家還是能夠?qū)⑿闹械谋┡皾摬卦诠怩r表面之下，此刻他心中潛藏著興奮，因為他很快就能夠欣賞到他喜愛的絕望的表情了。
可惜的是限于身份所限，他不能把對象吊起來打，比較遺憾。
管家咂了咂嘴，有些嘆息地?fù)u搖頭，然而心中仍然十分激動。
變態(tài)的期待感讓他加快了腳步，他闖進(jìn)了瓊克少爺?shù)姆块g，卻見瓊克·瓦雷奇此時卻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表情非常自然，一點兒也沒有剛才大失方寸的樣子。
這讓管家奇怪地皺了皺眉，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個喪家犬一般的家伙居然會這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一定是裝的。
他視線下移，當(dāng)看到瓊克袖子下面微微顫抖的手指時，完地放下了心來：“我的少爺，日安，看來你休息的不錯。”
“確實不錯。”一夜沒睡帶著一雙大黑眼圈的瓊克點了點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平靜一下心情，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里，退避是沒有必要的了，他也沒必要對著一個下人卑躬屈膝。
作為一個貴族子弟，雖然瓊克·瓦雷奇有著種種毛病，在某條白龍眼睛里堪稱廢柴，不過還是有那么幾點特質(zhì)值得稱贊，比如老牌貴族的裝腔作勢，在絕境的時候也敢于豁出去，當(dāng)然這個絕境要在他的可承受范圍之內(nèi)——如果是被某條白龍叼走，他就不可能這么鎮(zhèn)定了。
此刻他就顯得很鎮(zhèn)靜，眼前的老頭子來意不善，無論如何，這張笑面虎的臉之下肯定沒打著好主意，瓊克微微皺眉：“勒納德管家，敢問我的母親叫你前來，是為了傳達(dá)什么樣的消息呢？”
“當(dāng)然是好消息啊，瓊克少爺。”勒納德管家道：“夫人，你每一天呆在這個莊園里寫那些下等人看的故事，實在不應(yīng)該是瓦雷奇家的大少爺該干的事情，夫人決定了，在她的家族領(lǐng)地里為你找了個畜牧雪地羊群的營生，如果你干得好了，不得會得到大人的喜愛呢。”
瓊克·瓦雷奇暗暗一陣?yán)湫Α?br />
打發(fā)他去放羊？還是在她的地盤上放羊？傻子才會相信這會是好意。
算算時間，這婊子也快生了，這是要趕緊把自己攆走控制起來，以免這時候再出亂七八糟的變數(shù)吧。
他心里這樣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哦？那么我走了，這座我一直照顧的莊園會怎么樣？”
“你放心好了，少爺。”勒納德管家笑得更開心了：“我會親自看管這座莊園，那座花園里只種堇花太浪費了，夫人決定在那里種上幾畝向日葵。”
“不行！”瓊克·瓦雷奇紅著眼睛握起了拳頭，低聲地咆哮起來：“不可能！那里絕對不能夠栽種別的東西。”
“怎么不行？少爺，別忘了這片堇花園當(dāng)年可是給你帶來過多大的麻煩。”
勒納德管家笑道：“你淪落到這個地步，它可是起了重要作用呢，你怎么能夠執(zhí)迷不悟呢？”
“你在刺激我！不行！不行！”瓊克·瓦雷奇咆哮著：“父親在哪里！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哈哈哈我親愛的少爺，你不要打擾老爺了，他現(xiàn)在在前線抵抗南下的霜巨人部落，恐怕沒有時間管這里的事情呢，所以你就不用拒絕了。”
“你們都計劃好了？趁著父親不在對付我？”瓊克·瓦雷奇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盯著勒納德管家。
“你怎么能夠這樣呢？瓦雷奇少爺？”老管家笑吟吟地欣賞著瓊克青筋暴露的額頭：“夫人這是在為你考慮啊，如果你考慮的沒有問題，現(xiàn)在我們就啟程了吧。”
他一個眼色，身后的兩個壯漢就堵到了瓊克的面前，先很有禮數(shù)地行了個禮
你們這群狗屎！
瓊克·瓦雷奇心中瘋狂地咆哮，然而在兩個彪形大漢站到面前的時候，聰明人的謹(jǐn)慎微和審時度勢又出現(xiàn)在他的心頭，他想起了下面的那群大漢和宅院里的仆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愿意為他效死的，如果抵抗，只是白吃苦頭而已。
他咬了咬牙，心中的扭結(jié)被勒納德管家看在了眼睛里，這老頭暗暗無趣，精通拷問叛徒的老頭知道，這子此時這般糾結(jié)的表情和動作，恰恰明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屈服了。
廢物啊廢物。
老頭輕蔑地想，不過這也算省了麻煩，夫人的事情，還是盡快地解決好了。
能夠干到管家這個級別，分得清事情輕重是一項基素質(zhì)，勒納德有著虐待狂怪癖并不假，但他幾十年的生涯中，從來沒有因為這個怪癖耽誤了正事。
何況能夠欺辱凌虐一個少爺?shù)竭@個地步，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我……”瓊克·瓦雷奇艱難地張開了嘴，他確實準(zhǔn)備屈服了。
但這個時候，房間里有一個人卻心生不滿。
一直看戲的白河很不滿，他非常不滿意。
這尼瑪……眼見的廢柴流主角爆發(fā)虐人的橋段就要上演了，到了**關(guān)頭這個豬腳竟然準(zhǔn)備萎了？
雖然正常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白白吃苦受虐，但你是主角，主角啊！
主角怎么能夠這樣就屈服了？哪怕放兩句狠話也是好的阿！
白龍異常不滿，手底下已經(jīng)展開了手勢，他再次開啟了靜寂戒指——這個戒指除了用靜寂法術(shù)來隔絕普通的聲音，還有一個很有用的功能是遮蔽施法時的咒語聲音。
遮蔽這種與魔共振的聲音會大大消耗戒指的魔力，每用完一次后就需要白龍在準(zhǔn)備法術(shù)時為它重新充能，不過用來出其不意地突襲卻是再好不過。
白河默念指示術(shù)，瓊克·瓦雷奇剛了一個字，表情就突然激動了起來，漲紅的臉釋放出極端的憤怒。
白龍的指示內(nèi)容和瓊克心中的情緒不謀而合，這讓瓊克·瓦雷奇此刻的表情異常生動，完沒有被指示術(shù)強行控制的生硬感。
他一雙怒目圓瞪，對著勒納德管家咆哮：“——決不屈服，你們這群下賤的奴才，不過是按照那個老婊子的指示來作弄我，我，瓊克·瓦雷奇絕對不會上當(dāng)，滾回去告訴那個老婊子，我遲早會找她算賬的！”
勒納德管家目瞪口呆，他直著眼睛看著瓊克·瓦雷奇，萬萬沒想到前一秒還準(zhǔn)備屈服的廢物突然硬氣起來。
很快他就反應(yīng)過來，甚至還有點興奮地渾身雀躍，感覺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充滿了躁動。
他的嗜好又可以得到釋放了。
異樣的興奮讓勒納德管家哈哈大笑起來：“少爺，這可就是你的失禮了，我覺得你可能和夫人之間有些誤會，不如這樣，我們請你到夫人那里，無論你對夫人有什么意見，可以當(dāng)面向她述嘛！來人吶，把少爺帶走。”
“別過來！你們都別過來。”瓊克·瓦雷奇厲聲大喝，手掌中藏著的硫磺開始閃現(xiàn)魔力的火花：“不想死的都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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