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余風帶著馮倩倩走在路上,她問道:“師父,你有事,咱們現在是去你的古理樓么?”田余風搖頭道:“我叫無玉跟我來自然是有道理的,奈何你師娘太不講道理了,真是……”他仰天嘯了幾聲,笑道:“人生而自由,長大卻不自由。rg”馮倩倩道:“師父你既然這么不喜歡師娘管著你,為何現在還笑的這么開心?”
“不受拘束的感覺的確很好,但人該是要受一些拘束的,不然的話,總也是沒一些樂趣,有句話叫高處不勝寒,一旦沒了束縛,便是做什么都是索然無味!碧镉囡L道。馮倩倩撅嘴道:“師父,你這話我倒不明白了。我見過一個浪子,他便是四海為家,自由自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無事一身輕,實在很是瀟灑。”
田余風笑道:“面上看著如此,但是背后的孤獨又有幾個人知道?人各有所歷,所以有不同的人,我這七個徒弟之中每個人身世都很可憐,你大師兄無心眼睜睜看著家被人屠戮,二師兄無云自便是他大伯撫養,三師姐無月父母早死,連撫養她長大的伯父伯母也是死于瘟疫中,你四師姐無修倒是好一些,她現在有了自己的父母。還有無雪,她母親雖然生下她,但是多年不敢相認,父親絲毫不將她們娘倆當回事,你是師門被滅,無玉從到大便是一場空,連他至親都無法拜祭,養父養母也死了,唉……”他神色頗為哀慟,道:“我起初收養他們六人,便是希望他們能夠好好活下去!瘪T倩倩道:“師父,倩倩知道,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跟你學好事!
“嗯。”田余風哈哈一笑,道:“我到哪都忘不了傷心事,咱們快些走,不然到時候天黑了,你師娘連門都不讓咱們進!瘪T倩倩頭,精雕細琢般的臉上還是帶著疑問,道:“師父,你還是沒我們去哪里?”
田余風向前一指,道:“我們到了!瘪T倩倩看去,前方是一個樓閣,上面掛著牌子:“盛天賭坊”
馮倩倩驚道:“師父,你到這兒來干什么?你不會……”她想不到田余風是個賭徒。田余風忙擺手道:“你可千萬別誤會,咱們來這不是為了贏錢而賭錢。”馮倩倩道:“什么叫不是為了贏錢而賭錢,難道賭博不就是為了贏錢么?”田余風問道:“以前你玩過么?”
她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師父從不讓我沾這些東西,這是墮入罪惡之中。”旋即改口道:“以前的師父。”田余風輕輕‘嗯哼’一聲,道:“的確沾染不得,不過現在我準備大干一場了!瘪T倩倩道:“怎么大干一場?”
田余風微微一笑,道:“這么大一座賭坊,你要贏光他需要多久?”
馮倩倩不知他想什么,田余風招呼道:“倩倩,你在外面等著還是跟我進去!币娞镉囡L進去,馮倩倩忙跟上去,臉色驀然一慌,道:“我和師父進去。”這兒人生地不熟,她倒是真有些怕。
……
盛天賭坊內傳來一聲聲喧鬧,先是一陣陣瘋狂的叫喊,再是垂嘆氣或者是激動非常。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一張大桌子邊,擠得是摩肩接踵,田余風和一個方冠打扮的中年人對立著,看著面前幾乎堆山的金銀,笑道:“王當家的,怎么樣,把我面前這些東西換成銀票,我看看有多少了!
那王當家單手撐在骰盅上,道:“兄弟果然厲害,在下甘拜下風!不用數了,我盛天賭坊一共輸了七萬多兩!碧镉囡L道:“七萬兩,那可不夠呢!北娙藝W然,若是平常人贏了七萬兩,早就歡喜的走了,殊不知久賭必輸,田余風還不滿足,實在是有些太瞧盛天賭坊了。
田余風道:“你們盛天賭坊就這水平嗎?兄弟去金山國玩骰子時候高手可太多了,恐怕隨便一個都會將你們輸個精光。”
王當家道:“兄弟,知足常樂,難道你真的非要逼我盛天賭坊嗎?”有人道:“玩骰子最厲害的不是成宇么?你們成家的二家主,據他玩這個技術可是一流。”田余風搖搖頭道:“唉,可惜兄弟我只會賭這一個,否則的話,可以玩玩別的!
馮倩倩看到這么多錢都是田余風贏回來的,眼睛差移不走了。
王當家道:“既然兄弟想玩玩,那我盛天賭坊也不得不奉陪了,我這就去找成二家主來。”
“不用找了,我來了!”忽然外面走進一個中年人,金色綢衣,穿金戴銀,脖子上掛著一個元寶掛墜,倒真是一個財主打扮,財不露白,但這人卻偏偏財要露白,這人便是成家二家主,也是成豪的胞弟成宇。
王當家忙迎上去,道:“二家主,這人……”他笑著揮揮手,道:“我聽來了個玩骰子的高手,贏了我盛天賭坊七萬多兩銀子,我來看看!碧镉囡L道:“成二家主是要將這七萬多兩贏回去?”成宇道:“那倒不是,七萬兩銀子不是數目,不過既然來了個高手,最主要的還是要討教一下。”
馮倩倩眼睛差冒金花,道:“師父,咱們走吧,你都贏了這么多……”田余風輕輕敲她的頭,道:“笨丫頭,大頭在后面,咱們不能做冤大頭,有錢難道不拿么?”
聽此,眾人議論紛紛,田余風看來絲毫不將成宇放在眼里。成宇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來個三局兩勝如何?”田余風道:“正合我意,戰決,在下還得趕家中晚宴,也沒時間在這里耗下去。不過,你們還是先把錢拿出來,三局兩勝,就這七萬兩銀子!
成宇道:“那可不行,這七萬兩銀子是你贏我盛天賭坊的,就算還回來,豈不是讓我盛天賭坊顏面也掃地了,閣下這個行為,和踢館沒有什么兩樣?”
田余風微微一笑,道:“你有什么要求?”
成宇道:“咱們三局兩勝,分別不同的玩法,若你輸了,不僅七萬兩銀子留下,還要留下你賭的那只手,如何?”馮倩倩一聽,忙道:“哪有用手做賭注的?”眾人笑道:“姑娘就不要攙和了,讓你哥哥。”田余風笑道:“倩倩,少兩句。成二家主,看來你是非要留下我身上什么東西不可了?”成宇冷笑道:“你呢?”
田余風道:“若你輸了如何?”成宇嗤笑,似乎在自己根不可能輸。田余風擺了擺骰盅,道:“我不信世界上有不能的事情,俗話一山還有一山高呢!背捎畹溃骸昂,若我輸了,賠你雙倍銀子,如何?”田余風笑道:“那可是十四萬兩,不知盛天賭坊賠不賠得起?”
成宇道:“王管,你呢!蓖醍敿业溃骸叭羰悄贸鏊小星f家的……積蓄……那倒也可以!
“好!”成宇喝道:“就這樣,你認為如何?”田余風擺擺手,道:“我沒意見,你是主人,你了算,咱們第一局怎么賭?”像這樣一般都是客為先,話是客氣,但想不到田余風要反客為主了。
成宇道:“第一局常規,比大如何?”
田余風道:“可以,請!”成宇冷冷一笑,慢慢將骰盅放進三顆骰子,道:“三顆!”他單手向天上一擺,眼看田余風,耳朵確實不停地聽著,上下搖了三通,一把定在桌上,道:“三花聚頂!”
眾人看他如此輕松便是搖到了最大數,田余風這局至多能打平局,不過眾人瞧他臉色,還帶著絲絲微笑,他道:“出手不凡!彼麑Ⅶ蛔友b進骰盅,只是輕輕一抬一放,道:“還是和你多玩一局,我也來個三花聚頂!苯议_骰盅,三顆骰子整整齊齊,也是三個六。閃電七截指出神入化,這對他來簡直不值一提。眾人見他舉重若輕,不禁暗自佩服。馮倩倩叫道:“師父好厲害!
有人打趣道:“姑娘,你難道也要跟著學賭,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瘪T倩倩正要,田余風打斷道:“我這獨門技術,豈能傳給別人,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瘪T倩倩知道他只是給自己解圍,便也不了。
成宇臉上頗為差異,田余風動作一氣呵成,甚至他都沒聽出來,實在有些不可思議,心中頓時不免多了些忌憚。
王當家道:“第一盤,平局!
田余風道:“成二家主,第二局我們怎么玩?”
王當家道:“這是三合彩的玩法,第二局猜數,對方搖,要猜對方搖出的數是大是。”
田余風笑道:“成二家主耳朵如此靈敏,看來是吃定我了,那第三局呢?”
王當家淡淡道:“在空中拋出很多骰子,然后你們分別用骰盅接去,一要看誰接住的多,還要猜出對方是多少。”田余風笑道:“這頗為麻煩了!
成宇哼道:“你可以認輸,手我倒是可以給你留下。”
田余風道:“那也不必,咱們開始吧!
成宇道:“這局你先請!碧镉囡L頭,道:“仍然是三枚!摈蛔訏佅蚩罩校镉囡L甩起骰盅一接,反拋到背后,摔到桌子上,道:“請猜吧!背捎钅樕蛔儯镉囡L動作太快了,而且干凈利落,他實在一也沒聽清,眾人都望著他,沒聽出來實在是太丟面子了,便猜道:“!”田余風拍拍手,道:“成二家主果然厲害!”成宇臉色一緩,馮倩倩翻起骰盅,道:“師父,你這不是正話反嗎?”她一揭開骰盅,道:“這是三個六,如何是?”
眾人看去,還是整整齊齊的三個六,的的確確是大。田余風笑道:“我只是見成二家主如此干脆利落,所以了句玩笑話,可不要見怪啊!
成宇陰沉著臉,道:“沒事……”話音已經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了。
田余風道:“好了,成兄,到你了!
成宇將骰盅放入骰子,在空中一拋一接,骰子聲如炒豆一般嘩啦啦響了起來,上下拋接,翻轉倒扔,動作嫻熟無比,可比田余風花式多多了。忽然,他將骰盅一定,道:“你猜吧!
田余風笑道:“好,我才是五五五五,二十大!背捎钚牡溃骸安洛e了,我擲的是二二二六,哼,還以為有什么事,原來連數量都數不清!
眾人驚訝道:“統共三個骰子,哪里來的二十?”
田余風笑道:“不信請開吧!背捎铋_骰盅,卻是驚訝了,骰盅下安安穩穩四個骰子,田余風哈哈笑道:“我的不錯吧,成二家主,沒事,還有一局!北娙艘姶,都看向成宇,他用四顆骰子,瞞過了所有人,實在是卑劣的手段,但田余風能夠聽出來,事比成宇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當家道:“這……”成宇低聲道:“高手!”看所有人看自己眼光都帶著些鄙夷,也不想多理睬,朗聲道:“這局我認輸,咱們最后一局!边@在空中拋接骰子他最擅長,從田余風剛才來看,并不擅長這個。
田余風道:“好!”
一會兒,眾人讓開,田余風和成宇各站在兩側,手上各是一個骰盅,王當家雙手捧著一簸箕的骰子,上面都有特殊的記號,所以不可能有其他骰子混入進來,喊道:“開始!”向上一拋,所有骰子拋在空中,仿佛下了一場雨。馮倩倩看了,不禁有些生氣,那王當家明顯拋的方向偏向成宇,這如何不是不公平?
田余風哼哼一笑,顯得并不在意,而成宇腳步上前,身子抖上空中,旋轉而上,只聽得‘啵啵!镊蛔硬粩嗤恢牙锩嫱叮D到半空,有人道:“成宇的骰子又漏了出來。”一陣眼花繚亂,誰也不知成宇在空中出了幾次手,骰盅變幻無方,只見里面暗影重重,看去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個,他看田余風始終不動,不知道他葫蘆里賣什么藥,邊收邊看,田余風身形一不動。
待他快要落地,田余風還沒出手,馮倩倩道:“師父,你快接啊,他都接了好多個了!碧镉囡L默笑不語,看著他淡然自若的樣子,王當家心中不禁有些寒,他忽然覺得,其實田余風已經出手了,但是在場所有人都沒看到,馮倩倩在叨叨著,想來她也不知道田余風到底出沒出手。
成宇腳步一頓,將骰盅扣在地上,道:“兄臺,你先猜。”
田余風笑了笑,道:“成二當家,你不用和我玩這個把戲吧?你的骰盅什么都沒有!北娙藝W然,有人道:“我們明明聽到聲音,而且也看到了,怎會一個沒有?”田余風道:“耳聽為虛,眼見也未必為實,成二當家,開吧!背捎畛聊粫䞍,道:“好,你贏了,就算我猜中了,這也是平局!彼议_骰盅,果然沒見到一顆骰子,如此,眾人便也明白,成宇沒有必勝把握,便兵行險著,饒是如此,田余風還是看出來了。
田余風道:“其實咱們想到一起去了!彼唤吟恢,里面也是什么都沒有,眾人恍然,他是真的沒有動也沒動,而只是看著,馮倩倩見此,暗笑道:“師父可真是聰明!
成宇陰沉著臉,道:“好一招不動如山!”田余風拱手道:“過獎了,成二家主,十四萬兩,麻煩兌成銀票,不然我可不好拿,或者你立下字據,日后我去你們震遠鏢局的錢莊提。”
王當家‘嗯’的一聲,道:“諸位先請回,今日賭坊不利,實在做不了生意了!彼泻羧藢⒊颂镉囡L和馮倩倩之外的人趕了出去,有人叫道:“這可不是什么做生意的道理啊。”馮倩倩要去阻止,道:“你們這是想干什么?”卻被田余風攔住,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成宇道:“諸位請回,我們自然不會賴賬,只是個別事情,我還要與這位賭術了得的兄弟好好談一談!彼麊柕溃骸靶值,你叫什么名字?”不一會兒,從門中又進來一人,在成宇耳邊低語幾句,他眉頭皺了起來,道:“什么!這雙環城還有人能傷了鬼先生?”
那人道:“據是……”他瞧了田余風一眼,神情一陣驚訝,指著道:“他……就是他!
成宇道:“這……來頭不!蹦侨说溃骸八翘锛业娜。”
“田家!”
忽然外面有人叫道:“成老板,你可不能做違心的事情,愿賭服輸,那位兄弟可是憑事贏的。”這些人都是雙環城富家子弟,一旦他食言,這盛天賭坊可就是失信于人,傳揚出去,日后哪里還會有人光顧生意,但是十四萬兩,實在讓他心痛,這賭坊自己資金不算,還要拿出不少莊家的錢來賠,只能以后再補虧空。
看著田余風一臉笑意,心中想著他鬼手是他的手下敗將,心中不禁一寒,王當家道:“二家主,要不咱們把他抓起來,逼他這錢已經給了,立下字據!
馮倩倩啐道:“這話還的這么理直氣壯,也是太不要臉了!
成宇沉吟一會兒,看田余風正笑意相迎的看著自己,臉上紅了又紫,實在很不好受,身子忽然一個激靈。
“去給他提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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