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去,大概也是他要付出的代價,不跟你們,就是為了保護你們。rg”
死,死亡,這個字眼不論對于誰來都是沉重的。
有人活著最痛苦,死了反而是解脫,但大多數人都不會選擇死,因為死才是痛苦的。
既然死亡要以活著為代價,豈不就是意味著它比死的痛苦更多一層?
所以死亡是最痛苦的。
她不會死,可不代表她的心不會痛,但她擔心的那個人可能會死,她陷入了糾結和痛苦之中。
田余風沒有多,她明白,因為明白,所以痛苦。生活來對她就是不公平的,可這時候命運的天平始終沒有向他傾斜,給了她一顆堅強卻或而脆弱的心,讓她在為自己考慮的時候又得替別人擔憂,秦宗現在算是他的朋友,不過這之中對她來里面更有一絲奇異的情愫。
范銀鈴忽然想起了什么,大聲道:“你……你們既然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田余風道:“從另一個方面來,于立仲和公孫銳他們也需要這樣一個契機。”
“什么契機?”
“挖出郭玖的證據,一旦他們覺得完掌控了局面,才會露出馬腳,否則無法動用九大家族的否決權,將無垠世界盟組成瓦解重組。”
她恨恨的看著田余風,一張臉又青又白,青的掙扎,白的凄慘。
田余風不在話,她也不話了,坐在石欄邊不知想些什么,臉上的神色冷的好像在萬古不化的寒冰一樣。
她的劍同樣寒冷,不過沒有她的心冷。
月光之下,寂靜的可怕……
也許是擔心的緣故,或許也是對面前這個人討厭的原因,范銀鈴聽著聽著睡著了。
田余風脫掉了自己的外衣,給她輕輕披上,站在亭子外面,一會兒望壁畫,一會兒看月光,臉上陰晴不定,不知他在想什么。
就這樣站了一夜,與往常的每一年都一樣,他總會在這兒站一夜,什么都不會想。
不過今日,他卻想了很多。
晨光已經灑滿了山崗,與平常不一樣的,田余風還沒離開。
范銀鈴站在他身旁,緩緩問道:“師父你會不會管這件事?”
田余風搖搖頭:“這樣會牽連蘭兒他們,而且你們五人都已經長大,無玉的事情我也會少管。”
“這算是冷血嗎?”
“人總要成長。”
田余風道:“這件事我知道也不詳細,或許你可以去問一個人。”
“公孫叔叔?”
他搖頭:“他也去魔域了。”
“嗯?”
“秦宗是個人才,公孫銳舍不得,但是這個契機可以有另一種做法,至于他的計劃……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魔域也不是一個奇人居可以對抗的。”
范銀鈴道:“你不怕他死嗎?”
田余風緩緩閉上眼睛,嘴角抽搐,范銀鈴明白他的痛苦。
“他們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為什么?”
田余風得很沉重:“為理想而死是至高無上的光榮。”
“可我不想他死。”她第一次哀求人,而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師父:“師父,請你救救秦宗,我不想他死,他也是無玉的朋友。”
田余風嘆息道:“這不是一個人的斗爭,而且對抗魔域三大家族。”
范銀鈴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去,師父,您神通廣大,求你了!”她跪了下來。
田余風一拂手道:“這種情況下人人自危,我有多大事?”
范銀鈴道:“公孫叔叔創立奇人居,你是其中一員,他們能為此舍生赴死。師父,您教導我們要行的端立的正,可如今你反而貪生怕死起來了。”
田余風冷道:“我不可能去打一場沒把握的仗,公孫銳跟我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給過他勸告,可他不聽。”
范銀鈴道:“那周師伯呢?”
“他也去了。”
“你!”范銀鈴怒不可遏:“田余風,你個懦夫,你對不起師娘,也對不起周師伯和公孫叔叔,他們多么信任你,可這時候他們有難,你反而要躲起來。”
他皺了皺眉頭,還是道:“我要保我的家人,所以不能這樣。”
“你是個無恥人,可惡,田余風,你還好意思當我師父,我……我殺了你!”她從來沒這樣過別人,此時再次提起了劍,出手即是殺招。
“我就不該跟你。”田余風遠遠躲開。
范銀鈴又是刷刷幾劍,這幾劍用盡了她平生所學,空中只看得到劍影,狂風暴雪,殺意凌人。
若是這幾劍讓江湖上一流高手來接,若稍微弱一點,怕是已經死了幾次。
不過還是碰不到田余風,他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范銀鈴的出劍速度。
她鐵著臉,道:“有此至高的武功,卻無相應的至高的心,有什么用?”
田余風道:“我雖是你們師父,可能力有限。”
“你就是怕,貪生怕死,懦夫所為,咱們師徒情誼已盡。”
她手腕抖動,寒光龍雪飛插入了雪靈亭的柱子,她走了,留下了背影,再也沒有回頭。
田余風遠遠看她離去,自語道:“無月,對不住了。”他沒有別的苦衷,只是怕,他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那露出的劍柄還在抖動,如同顫抖的人心。
……
六日,范銀鈴趕到了西域大漠,馬不停蹄,日夜不歇,路途死了四匹馬,可她不敢停下。
她叫人傳遞了消息給無玉,因為他不會像田余風那樣猶豫,那樣懦弱,那樣無情。秦宗是他的朋友,他一定會來的。
其實不止是無玉,她也有自己的朋友,其中就有雕花山莊的林昭。中央大陸除了天字五宗,地字七派,還有不少厲害的勢力,比如花間三莊。雕花山莊就是其一,另外兩莊分別是神花和醉花兩莊,這三莊世代聯合,所以合稱花間三莊。
到花間三莊,不得不提兩百多年前名動天下的葬花夫人,她是個奇女子,不僅姿容絕色,而且她和當時無敵天下的大羅明王是夫妻,將落花莊獨門的花間神功練到了最高層次,罕有敵手。那時候她統領著三莊前身的落花莊是極盛一時,地字七宗都要低他們一頭,甚至和三枯宗平起平坐。
可她死之后,落花莊陷入內亂,一分為三,為神花,雕花,醉花三莊,武功傳承各得三分,有一分已經失傳。斗了沒幾年,不少勢力意欲吞并三花莊,三花莊各自為政,節節敗退,后來才又聯合在一起。
三花莊誰也不愿意自動交出各自得到的傳承,不過一旦哪一家有難,其他兩家定會鼎力相助。
這神花莊修習乃是內力,自名仙霞功,縱然是其中一部分,一旦用出,仿佛云蒸霧蔚,有著莫大的威能。雕花莊則是劍法,名曰百花劍,出招如同百花繚亂,如果不是高手,恐怕劍光剛起,人頭就已落地。醉花莊所得乃是一種暗器手法,名為斷魂手,所謂:醉花叢中過,無心也斷魂,可知其厲害,他們的武器從來只有花瓣,花瓣到處,人就已經倒下了。
這林昭是雕花山莊的第八代弟子,他個子很高,大約二十多歲年紀。
范銀鈴看到他時候他身邊有一個女子,容貌雖然不漂亮,但帶著豪爽的笑,英姿颯爽。
她記得,三年前碰到林昭時候他一直是喜歡自己的,也一直苦苦追求,不過她那時候沒有這個心思,而且那時候林昭還是個愣頭青,如今一看,他成熟了很多。
林昭看到范銀鈴十分高興,還不等他,那女子就握住范銀鈴的手,道:“你就是范銀鈴吧?果然能讓這家伙神魂顛倒的,真是個美人兒。”
范銀鈴覺得很尷尬,問道:“你是?”
林昭道:“這是幽,銀鈴,她叫云幽,你叫她幽就好了。”
云幽道:“好了好了,這些天聽你我就知道這位姐姐是什么樣的人了。”
林昭笑道:“這是我未婚妻。”
“你要成婚了?”范銀鈴一問,又覺得不對勁,便繼續道:“恭喜你們了。”
范銀鈴道:“請坐下吧。”
云幽道:“銀鈴姐姐,這次和我們去魔域的還有什么人?”
范銀鈴道:“你也要去?”她想太危險了,卻看到林昭的目光,話到嘴邊吞了下去。
林昭道:“我和她過,但我倆也曾經過,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了。”
云幽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沒錯,銀鈴姐姐,你是林昭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論怎么樣,有多危險,我們都會幫你的。”
林昭道:“不過就咱們三個去魔域,不要去做什么,就是自保也難。”
范銀鈴道:“我還邀請了幾個朋友,如果兩日內不到,我必須得走了。”
林昭道:“那咱們等兩日,如果實在沒人來,途徑西域我也有幾個朋友,可以找他們幫忙。”
范銀鈴有些猶豫,林昭和云幽很配,兩人總是笑著,真令人羨慕,不過還是得。
“你們還沒成婚,去魔域太危險了,林昭,幽,你們還是回去吧。”
林昭大聲道:“不可能!銀鈴,你是我的朋友。”他知道她什么意思。
云幽也道:“林昭,你不要激動,銀鈴姐姐不是這個意思。”
范銀鈴道:“我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回去吧,我不能拖累你們。”
云幽笑著道:“銀鈴姐姐,你聽我一言……”她的眼睛特別好看,尤其是笑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我跟林昭要成婚了才有此顧慮?”
她不否認。
云幽道:“可你想一想,我們既然來了,自然是想好了。林昭你對她有大恩,而且這呆子以前一直喜歡你,他能不幫你嗎?這既是報恩,也是他所想的。”
“你……”范銀鈴很驚奇她這樣的決定。
云幽捂嘴笑道:“我可不會嫉妒的,你長得比我漂亮多了,可聽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是個極好的人,否則也不會去魔域涉險救人。”她幽怨的看了林昭一眼:“這個呆子前兩個月才到我家去提親,把我們醉花山莊弄得熱鬧的很。后面他又跟我你,你在金山國還他清白,又給他指教劍法,如今你有難處,他就必須報恩,否則我也不會原諒他。他他那時愛你愛的瘋狂,你不曾答應他的愛,我也得感謝你啊,所以我也得報恩,不然他現在就不屬于我了。”
范銀鈴竟無話可,心中想道:“這位云妹妹如此熱心腸,可我……”她心里還是很擔心,畢竟魔域非常排斥,甚至仇視中央大陸的人,遠比中央大陸的人恨他們厲害得多。
她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又恩愛又信任自己,心中又是惱怒又是悲哀,還有一絲絲悵惘。惱怒的是田余風事高強卻不敢涉險去魔域救人,而且是他的朋友和兄弟,悲的是自己這一行吉兇難測,那一絲悵惘卻是系在一個人身上。
云幽見她眉頭緊鎖,安慰道:“銀鈴姐姐,你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魔域雖然兇險,我的斷魂花也不是好惹的。”
她手中出現幾只花瓣,艷麗而危險,那是醉花山莊的獨門的暗器,斷魂花。
這時候,來了一個人,是個女子,與范銀鈴氣質很像,不過她穿著黑色勁衣,右邊臉上是一道紋路,像是劍傷,又像是紋身。
林昭用劍,一眼便知那個女子臉上的花紋是劍傷,而且他看得出,那是范銀鈴那把寒光龍雪劍造成的,不過很奇怪的是,范銀鈴的佩劍并不在,而是拿著一把平常無比的鐵劍。
那女子握著一把劍,一把黑色而高貴的劍,劍身細長,比平常的長劍要長。
云幽眼中閃著異樣光芒,道:“她是黑劍花孫若狐?”
范銀鈴點頭道:“就是她。”
孫若狐開口第一句話不是打招呼,而是直直看向范銀鈴道:“你的劍呢?”
“已經丟了。”
“那你有什么資格請我來?”
云幽問道:“她們這是要干什么?”
范銀鈴道:“無劍我一樣可以勝你。”
孫若狐道:“是嗎?我不覺得,你能贏我難道不是憑著那把劍?”
范銀鈴道:“劍客之劍在心中,而不是手中的劍。”她抬起手中的劍,道:“我用它照樣可以打敗你。”
孫若狐笑了,嘲諷的笑。
林昭問道:幽,她是什么來頭?”
云幽吃驚的道:“你連她都沒聽過?虧你白學了這么多年劍法。”
林昭道:“這有什么干系嗎?”
云幽白了他一眼,道:“關系大了,你可知道黑道十大劍客?”
林昭道:“聽過,那又怎么樣?不就是一幫被通緝的殺手么?我見過排名第九的“沙鷗”葉之鑫,劍法不過而而,如今我都有八分把握勝他。”
云幽笑道:“可那個葉之鑫才第九,而孫若狐第二,他們的劍法天差地別。”
“嗯?”林昭道:“你怎么知道?”
云幽笑道:“你可別忘了我爹爹是誰。”他爹云江是歐陽和上官兩個家族的客卿長老,想到這個,林昭也不懷疑了。
云幽問道:“那銀鈴姐姐能贏得了她么?”
林昭搖頭,他不確定,既然這孫若狐是黑道十大劍客排名第二的狠角色,而范銀鈴劍法高強也遠超他想象,聽二人的話,似乎交過手,范銀鈴還占了上風,想來兩人武功劍法應該在伯仲之間。
不過她手中沒有寒光龍雪劍樣的神兵利器,這就先吃了虧,如何和孫若狐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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