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逃了，如衛階所言，在守城軍的有心放行之下，王恭和他的親衛連夜逃離了建康，回到了自己的駐地，青州！

    翌日早朝，謝安于朝堂之上震怒，當面斥責司馬道子父子二人玩忽職守，懈怠城防，并再次進言處罰這父子二人，卻在王國寶等人的斡旋之下，拿守城的一個兵頭頂罪，此事此不了了之。

    謝安更在朝堂上直言司馬曜過于優柔寡斷，如今王恭逃回青州，只怕尚有后患，整個上午，朝堂之上都能聽到謝安憤怒的聲音，退朝之后不久，烏衣巷傳出消息，謝安病了！

    一時間整個建康城內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謝安畢竟年事已高，此番在朝堂之上情緒如此激動，結果氣出病來，沒人知道，謝安這一倒下，還能不能再站起來。

    首先慌了的是司馬曜，沒了謝安替他威懾朝堂上下，他是一個純粹的傀儡，當下派遣宮中最好的御醫，組團去給謝安看病，只是回宮后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烏衣巷附近則是擠滿了人，大多是是自發前來看望謝安的平民百姓，還有一些別有用心的探子，建康城內，上至高門，下至販夫走卒，都陷入了觀望之中。

    謝玄回來了，在會稽鎮守的王凝之夫婦二人也回來了，謝萬，謝石，謝啖等謝家的軍方大佬也都一個個的回了建康城，來看望謝家的主心骨謝安。

    “謝家的大人物都回了建康城，難道安公不行了？”

    此時衛階和劉穆之也在觀望建康城內態勢的發展，二人正在秦淮樓聽著周圍人群的議論，劉穆之皺眉到，語氣中竟隱隱帶著些許期待。

    衛階微微搖頭，他是真的不清楚，按理謝安還有好幾年可以活，只是眼下史書上記載的已經不能完相信。

    “不準，畢竟年紀大了，此番再折騰一下，真要是出點啥事也不奇怪！”

    老年人最忌諱的是情緒波動太大，衛階后世的外婆不是因為禁受不住他離世的打擊變成植物人了嗎？

    “安公若是不行了，會不會對你出手？”劉穆之忽然想到謝安曾經過，要在離開人世前處理掉衛階這個禍患的，當下變到。

    衛階心中一突，心跳加速，不會這么倒霉，謝安要是把心一橫，非要把自己抹殺，那也是覆手之間的事，當下再也不能淡定地坐下去了。

    “我們去烏衣巷，看望安公！”

    奇怪的是，烏衣巷外被攔住的達官貴人，不知凡幾，偏偏衛階和劉穆之二人在報上姓名之后便放行了。

    “看來安公早知道你會來，想必一會還要考察你一番，你可要心應對！”雖然被守衛放行，劉穆之卻是面無喜，反而憂心忡忡地到。

    衛階微微點頭，沒有話，之前守衛放行，他都有了掉頭回去的沖動，謝安明顯知道他要來，會不會此把自己留在烏衣巷，甚至直接讓自己在人世消失？

    事已至此，衛階只能強自冷靜下來，是關鍵時候，要冷靜應對，如果謝安真的不行了，算不能改變謝安對自己的看法，也要讓他打消帶自己一起走的念頭。

    烏衣巷是一條幽靜的巷，巷子很深，左右各有兩個偌大的莊園，分別是謝家和王家這兩個兩晉時期最為勢大的高門。

    巷子里顯得很冷清，惴惴間衛階和劉穆之來到了謝府的大門口處，只見謝鯤竟然已經在門口處等候。

    “請進！”

    除了神態稍冷之外，謝鯤并無其他異常之處，語氣非常冷靜，與往日里見到衛階時那種恨不得立馬把他踩在腳下的狀態完不同。

    “這子這么能沉住氣，難不成已經知道安公的想法了？”謝鯤的反常讓衛階心中更是不安，一邊暗自揣測，一邊跟著謝鯤朝院內走去，謝府的風光完顧不上欣賞品味。

    不覺間，一行三人走進了一個大廳之中，謝鯤停下了腳步，跟在謝鯤身后的衛階有些失神，差點撞上謝鯤，衛階只能歉意地笑了笑，對方沒有失禮，自己也不能氣。

    謝鯤只是冷笑了一聲，沒再理會二人，徑直離開了大廳，衛階這才注意到，大廳中已經有不少人坐在里面。

    七個人，衛階只認識其中的兩個，分別是謝玄和王凝之，這二人都曾是他弱冠之禮上的賓贊，其他五人，三男兩女，一個都不認識。

    “階來了，進來坐下！”

    眼看著衛階和劉穆之站在門口處有點發懵，謝玄起身迎了上來，笑著到。

    “見過謝統領！”

    謝玄的親切讓衛階安心不少，當下也不推辭，拉著劉穆之走進大廳，在靠近大門的位置找了個椅子坐了下去。

    “階，我給你介紹一下！”謝玄站在廳中，將各人一一介紹個衛階認識，衛階趕忙起身，逐個見禮。

    坐在廳中首位兩邊的是謝萬和謝石，二人都是謝安的弟弟，謝玄的叔叔輩，坐在謝石和謝玄下手處的是一個樣子清麗的婦人，模樣與謝安有幾分相似，正是謝安的女兒，謝靈蘊。

    謝萬下手處坐著一女一男二人，男的衛階認識，正是印象頗為深刻的矮胖子王凝之，此刻看上去依舊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樣。

    而坐在謝萬和王凝之中間的婦人則是讓衛階眼前一亮，三十出頭的年紀，模樣打扮自然不能與煙濛濛相提并論，比之謝家的另外兩名女子謝靈蘊和謝鐘靈都略有不如，只是她身上的這份雅致隨安的氣質，和謝安如出一轍。

    “謝道韞！”

    衛階在心中默默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烏衣巷謝家，除了謝安謝玄，他最了解的便是眼前的這個謝道韞，東晉時期最為出名的女詩人，謝家繼謝安后最有才情的后人，可惜的是婚姻并不幸福，嫁給了這樣一個矮胖子！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衛階不不禁在心中腹誹，瞥了一眼旁邊的王凝之，見對方完沒有搭理自己，和任何人話的想法，當即又暗嘆一口氣。

    “不介意的話，我也跟玄一樣叫你階了！”謝道韞微笑著開口到，她是有才情的奇女子，衛階的名聲她早有耳聞，對于這個后輩，心中歡喜。

    “當然不介意，若非礙于輩分，衛階都想喊您一聲大姐呢！”衛階同樣報以微笑，和聲到。

    “你若愿意，便叫聲大姐又如何？”

    謝道韞頓時喜滋滋地到，此言一出，謝萬謝玄還好，只是微微一怔，而謝石則是臉露不虞之，而王凝之，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閉目養神。

    衛階心中一動，臉上不露痕跡，當即彎腰行了一禮，喊了一聲：“見過大姐！”

    “以后階如玄一般，是我的親弟弟了！”謝道韞牽起衛階的手，對著廳中其他的人到。

    謝萬謝玄失笑搖頭，謝石欲言又止，悶哼一聲也沒有話。

    “恭喜大姐，也恭喜階！”

    謝靈蘊站了起來，嘴上恭喜，臉上卻沒有絲毫喜悅神，衛階心中奇怪，從廳中這幾個人的神態來看，謝安的病情應該并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嚴重，何以這個謝靈蘊卻始終苦著一張臉？

    “階年紀輕輕，便學究天人，才華橫溢，又頗有遠見，甚得大伯欣賞，如今又被大姐看上，認作弟，真是可喜可賀啊！”謝安不在，廳中雖有還有兩位長輩在，但是顯然主事之人是謝玄無疑，此刻謝玄開口，眾人更沒話了。

    衛階心中欣慰，終究還是和謝家拉上了關系，雖然被謝安顧忌，但是謝家之中還是有不少人賞識自己，肯定自己的，也許走親友路線，能改變謝安對自己的看法也不定。

    “大哥見笑了！”不覺間衛階已然改口也叫上了謝玄大哥。

    “階跟我來，大伯在房中等著你！”謝道韞對著劉穆之微一點頭，示意他在此稍等。而后便牽起衛階的手，朝廳后走去。

    “大伯，你可好些了？階來看你了！”

    寢室內，謝安正臥榻休息，謝道韞輕輕走到塌前，輕聲喚到。

    “老夫沒事，你二人都坐下話！”謝安并未睡著，聞言坐了起來，微笑看著衛階和謝道韞二人到。

    衛階心中一突，不是生病了嗎？怎么跟個沒事人似的，難不成是裝病？

    “衛階聽聞安公身體抱恙，特來看望，希望安公能早日康復！”衛階恭聲道，神態也是恭敬無比。

    “呵呵，階是擔心老夫不行了，連帶著你自己也活不成了？”謝安呵呵一笑，打趣到，謝道韞聞言捂嘴輕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的神，謝安對于衛階的看法和顧忌她顯然早知情。

    “安公笑了，衛階是真心前來看望安公的！”衛階郝然到。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不妨事，老夫料定你會前來，正好借機與你討論一些事！”話的工夫，謝安穿著睡衣坐到了衛階對面的凳子上。

    “想必王恭殺死杜子恭這件事你已知曉，對于此事，不知階可有什么看法？”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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