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衛(wèi)階原想第一時間回煙濛濛的水榭，他已經(jīng)有段日子沒見多煙濛濛和母親王氏了，回抵建康后直接和眾人一起趕到皇宮上朝，還沒得及去看他們。
只是他這個平亂大功臣，朝廷的新貴衛(wèi)將軍似乎低估了他受歡迎的程度，剛步出大殿，王恭便找了過來。
“衛(wèi)將軍，多謝活命之恩！”
王恭一上來便真誠道謝，他原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死路一條了，回建康無非只是給王家其他的人爭取一條活路，不曾想謝玄竟然會替他清開脫，這其中自然有衛(wèi)階的功勞的！
不同于殷仲堪，王恭在建康城是有自己的府邸的，在東大街，離衛(wèi)階新建而成的將軍府并不遠。
“聽聞衛(wèi)將軍的將軍府已經(jīng)落成，想必不日會喬遷過去了吧，將軍若是不嫌棄，屆時定要通知我父女二人，女陌桑也想當面謝謝衛(wèi)將軍！”
“王公客氣了，救你一命的是玄帥，而不是我衛(wèi)階，至于搬到將軍府，衛(wèi)階還得回去和娘親商量一下！”衛(wèi)階心切去見煙濛濛，并不想和王恭過多糾纏。
王恭如今已被罷黜，自然不能再已王大人相稱，為表對前輩的尊重，衛(wèi)階還是尊稱了一聲王公，而這一聲王公，也讓王恭的心里頗為欣慰。
“孰人于我王恭有恩，孰**置王恭于死地，王恭心里清楚！”王恭微嘆一聲道，眼神之中不由得掠過一絲不甘。
“從今往后，將軍有用得著我王恭的地方，只需吩咐下來，王恭定然力照辦！”
衛(wèi)階不由意動，以王恭的身份地位，他只要沒死，擁有者不俗的力量，也許這些力量在謝安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但是總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如此多謝王公，衛(wèi)階還有要事，告辭！”
王恭前腳剛走，謝玄后腳走了過來，似乎隱在一邊頗有一段時間了。
“王恭來向你道謝？”謝玄看著王恭離去的背影，眉頭微皺道。
衛(wèi)階微微點頭，嗯了一聲，接著問道：“玄帥，何以不見安公？”
“大伯去見皇上了，應(yīng)該是有事商量！”謝玄有點神不守舍地道。
“階，之前大殿之上，想必你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看出來了吧，大伯其實并不贊同放過王恭，他還是想置王恭于死地！”
衛(wèi)階默然不語，別人興許看不出來，他作為知情人，沒道理看不出來。
謝玄嘆了一口氣之后，接著道：“這是謝玄第一次自把自為，與大伯意見相左，并用這種手段強迫大伯接受了我的提議!”
謝玄口中的這種手段，指的是在大殿之上他搶在謝安的前面表態(tài)，逼得謝安不得不妥協(xié)，畢竟謝家上下給人團結(jié)一心的形象容不得半分有損！
“想必安公不會因此對玄帥心存芥蒂吧，雖然意見不統(tǒng)一，但玄帥考慮的出發(fā)點始終還是謝府和大晉的利益！”
謝玄何時有過眼下這副失落的表情，衛(wèi)階看得心中不忍，出言安慰道。
“我不擔心自己，大伯不會對我如何，只是這次回來，我總覺得大伯變了，但是哪里變了，又不上來！”謝玄搖頭道。
“倒是階你，需要留神一些，以大伯的聰明才智，自然能猜到是你在我面前有過進言，加上你違背了他的命令，換作以前，謝玄并不擔心，只是現(xiàn)在，卻有點擔心大伯會把怨氣撒在你的身上！”
衛(wèi)階心道，不是謝安變了，而是你謝玄直到此刻才把他的真面目看出那么一點點！
“玄帥不必擔心，安公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衛(wèi)階只需把心中所想實話實，想必安公定能體諒衛(wèi)階！”
謝玄點頭，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轉(zhuǎn)而問道：“王陌桑是不是與王恭一同回來了？”
衛(wèi)階點了點頭，疑惑地看向謝玄，大家一同回的建康，一路之上雖然王陌桑一直都沒露面，但是謝玄不可能不知情，這豈非明知故問？莫非是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謝玄再次開口了！
“女謝鐘靈和王陌桑情同姐妹，自幼一起長大，此次她既然回來了，想必鐘靈定會前去王府找她！”
衛(wèi)階不語，沒有接話，謝玄這句話絕對不是重點。
“階，若是王陌桑找你，想要借你的手送她入宮，謹記不要答應(yīng)！”
衛(wèi)階愕然，他沒想到謝玄提到王陌桑，最終的重點竟然是這樣一個要求，謝玄應(yīng)該是很清楚他和月妃蘇巧兒的關(guān)系，若是想要把王陌桑弄進宮侍奉司馬曜，應(yīng)該不是難事！
“玄帥，陌桑姐完可以通過其他途徑進宮，未必會找上衛(wèi)階吧！”
謝玄一臉凝重地看著衛(wèi)階，道：“王恭被革職之前，興許很多人都樂得去牽線搭橋，畢竟這是同時討好皇上和王恭，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現(xiàn)在卻不同了，王恭雖然免去死罪，但是已然失寵，宮中又有月妃娘娘深的皇上寵，這個時候把王陌桑送進宮，等同于得罪了月妃娘娘，王陌桑得寵還好，若是不得寵，這其中的風險太大了！”
“而且，我也不希望陌桑姐嫁入宮中！”
謝玄想得非常透徹，如今的王恭，已是日暮西山，得罪人的事，無論大都要三思而后行，想要登山再起，最大的依仗便是王陌桑，而此舉最大的阻礙便是月妃蘇巧兒，想要繞過這道障礙，只能是請謝安或者衛(wèi)階出手。
謝安顯然不會在王恭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而衛(wèi)階，也成了首選之人！
若不是謝玄鄭重其事地提醒和告誡，衛(wèi)階有很大的意向幫王陌桑入宮，一則蘇巧兒在宮中，難以掌控，扶植王陌桑可以制衡蘇巧兒，二則衛(wèi)階渴望更多的合作伙伴，因為他的對手，實在是太強大！
只是幫助王陌桑并不是沒有風險，相反，風險極大，謝安已經(jīng)擺明態(tài)度要整死王恭，讓他永不得翻身，幫王陌桑進宮，那是明著要和謝安作對，謝安一旦震怒，這股怒火一個承受不住，過往的那些努力部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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