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熊的馬車趕得非常緩慢，那是因為他留意到，衛階從王恭的府邸出來之后，一直在沉思之中，回將軍府的路不止一條，章熊選擇的是一條相對偏僻的路，并將馬車行進的速度放到最慢，是不想打擾衛階的思路。
“大熊，你覺得安公這些年，朝政執掌得如何？”馬車內的衛階忽而開口問道。
章熊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衛階是在和他話半晌之后才回道：“將軍指的是哪一方面？”
“嗯，譬如，當初你在做苦力的時候，你身邊的那些人是怎么看待安公的？”衛階正在思考的是民心問題，謝安如今在建康高門之中的威望已經毋庸置疑，他想知道的是社會的底層是如何看待謝安這個人。
“好比安公推行過的土斷政策，你們是怎么看的？”
“土斷？”章熊的嘴角磨過一絲譏誚之。
“土斷損害的是喬寓士族的利益，得益的是朝廷，與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呢？”
雖然很早之前，衛階確認了謝安想當皇帝的野心，適才又在王恭那里得到了證實，然而謝安曾經推行推斷這件事卻讓衛階百思不得其解，雖得民心者得天下，但是眼下這個環境，建康高門的心是部的民心。
而推行土斷，雖然無損建康土士族的利益，但是對于喬寓士族來，打擊很大，謝安此舉無疑有損他在喬寓士族之中的威望，他為何要這么做？
章熊的話提醒了衛階，土斷很可能是謝安整盤計劃之中非常重要的一環，謝家也是喬寓士族，他不惜犧牲謝家的利益，冒著得罪所有喬寓士族的風險，是為了表明謝家對司馬王朝的忠心，這也為以后司馬一族將皇權禪讓給謝家做鋪墊，到時候沒有人會覺得謝安是在謀朝篡位！
“大熊，回將軍府！”想通了這一點，衛階愁眉盡展，長長吁了一口氣。
馬車瞬間提速，而章熊的聲音再次想起。
“將軍，可以不要稱呼人大熊嗎？”
“不，以后叫你大熊，這個稱呼挺好！”衛階笑著道。
…
“少爺，家里來客人了！”
馬車停在了將軍府的院子中，松第一時間來到了衛階身邊，不知為何，他的聲音中略帶著一些興奮！
“誰？”
松的反應讓衛階有點奇怪，來的這個人松應該認識，還讓他感到興奮，一時之間，衛階卻想不到誰能讓松有這種反應。
“是諸葛長民！”松跟在衛階身后，低聲道。
“諸葛長民？”衛階不由一愣，這個人他并沒有什么好感，下意識地也早把他拋到腦后了。
“我昨天才回建康，他的消息倒是挺靈通啊，他來做什么？”
“少爺你見到他知道了！”
松居然賣起了關子，不過衛階倒沒有生氣，只是眉頭微微皺起，他不是因為松賣關子不高興，而是心中隱隱有些擔心，這個松這段時間不會和諸葛長民混到一起了？他還記得諸葛長民曾經找過他合作做五石散的生意，而松當時表現出了不的興趣！
衛階沒有停下來質詢松，而是徑直朝著前廳走去，不管諸葛長民找他做什么，他都一言拒之，不給諸葛長民留下一絲幻想的空間，也絕了松胡思亂想的念頭。
“衛將軍，您回來了！”
諸葛長民應該是早等得心急如焚，衛階才剛走進來，諸葛長民一個箭步沖了過來，衛階皺著眉頭往后退了兩步，毫不掩飾內心處對諸葛長民的厭惡。
“衛將軍，這么久不見，不用一見面拉著個臉！”對于衛階的態度，諸葛長民似乎早有心理準備，當下笑嘻嘻地道。
“咱們好歹曾經也是一起把酒言歡過的朋友，莫不是現在做了朝廷的衛將軍，看不起兄弟了？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諸葛兄有話直！”衛階淡淡道。
“衛將軍，兄弟這次來找你，可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是奉命來找你的！”諸葛長民收起嬉皮笑臉，好整以暇地道。
“奉命？奉誰的命令？”
衛階看了一眼諸葛長民，而后示意松看茶，看起來諸葛長民是有備而來，想來不會因為自己的冷淡會選擇離開，過門是客，他也不好慢待了！
“當初休元兄加入北府兵，建康五子除了長民，盡皆隨著休元兄加入了北府兵，將軍你不好奇這一年來，長民都在干什么嗎？”諸葛長民坐到椅子上，一邊舒展著身體，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諸葛兄，還請直接明來意，你應該知道衛階不是個喜歡顧左右而言其他之人！”衛階沒有當即逐客，反倒讓諸葛長民擺起了譜，這也讓他話的語氣頓時冰冷起來。
“若是沒有什么要緊的事，請恕衛階不奉陪了！”
“將軍還是如此的急性子！”諸葛長民慌忙站了起來，不敢再擺譜。
“是月妃娘娘讓長民過來找衛將軍的，月妃娘娘想讓長民代理她在建康城內的五石散的生意，長民這次前來，是想和將軍談談合作的事情！”
完之后，諸葛長民湊到衛階身邊，低聲笑著道：“長民是真沒想到將軍居然是個隱藏的得如此之人的人！”
衛階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諸葛長民的意思很明顯，他衛階是一個表里不一的人，之前諸葛長民邀請衛階合作，一起做五石散的生意，卻被衛階義正言辭地給拒絕，然而現在和已經是月妃的蘇巧兒是合作關系！
“諸葛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衛階故作不解，皺眉問道。
“有件事想必將軍還不知道！”諸葛長民并沒有回答衛階的問題，轉而神秘兮兮地道。
“如今建康城內高門子弟服用的五石散，都是按照將軍你提供給月妃娘娘的丹方煉制而成的！”
“衛將軍的丹方，確有獨到之處，如今建康城內的高門子弟已經看不上以前的那種普通貨哩！”
“你什么？”衛階不禁大驚失！看書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時間找到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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