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哥,這合適么?事后我叔非打斷我的腿不可。rg”
在老龍頭炮臺附近的大連灣電報局里,即使是大冷天,趙柳宏都出了一頭的大汗,話聲音里是顫抖。
“還事后?丟了大連灣,他趙懷業就已經完了;他以為把丟金州推到連順,徐邦道的頭上,就能掩蓋住他見死不救的責任么?”
毛超遞給滿頭大汗的趙胖子一支煙:“趙懷業身為大連灣主將,咱們抗倭軍主力還在金州和日軍對打,這大連灣內不過溜進來一營日軍騎兵,咱們援朝軍還在這里,他趙懷業居然就敢放棄朝廷經營多年的炮臺逃竄;他這是找死啊,哼哼,又一個葉志超!”
看到趙胖子滿臉的駭然,毛超笑著問道:“你是愿意跟你叔叔一起抄家問斬,還是棄暗投明?你子天天盯著趙懷業新納進門的六姨太的屁股蛋子瞅,別當哥不知道。”
“毛哥,那六姨太來就是我在窯子里花重金贖的清官人,我叔我不可沉溺于女色,就娶了當他的六姨太。”
趙胖子的一嘴的苦楚:“可憐我連**都沒來得及!”
“哈哈,——”
毛超放聲笑道:“跟著總指揮混吧,總指揮這人念舊重情義,你這么膽怕死,保你一世富貴;呵呵,況且你手下的哨官,哨長幾乎都被我沉海絕了,你要是不識相,大不了再浪費一個麻袋。”
趙柳宏雖然知道毛超是在跟他開玩笑,但是還是嚇得臉色慘白,結結巴巴的哀求道:“毛哥,你啥就是啥,可別嚇我。”
“哈哈,孺子可教,那就先送你一場富貴。”
毛超輕輕的拍了拍趙柳宏的肩膀,扭頭對一邊等著的科技處的幾人道:“劉處長,電報局就交給你了,發報吧。”
“咚——”
“咚——”
隨著一聲聲的投海聲,一個個綁著石頭的大麻袋,被丟下懸崖下的深海。
援朝軍三四期的新軍,在老龍頭半島呆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里,因為趙柳宏的隨意放縱,援朝軍有心的接觸,早已經跟這兩營招募不久的懷字軍打成一片。
援朝軍的待遇,伙食,還有那牛比哄哄的西式軍裝,都讓這些懷字軍們羨慕不已。
而新軍們天天拿著《吶喊》,跑去和這兩營的懷字軍講道理,則是深深的折服了這些以前從未出門百里的漢子。
這樣,援朝軍輕易的籠絡了懷字軍士兵的人心,又摸清了步隊里面哪些是趙懷業的死忠,哪些是諂上欺下的廢物,再加上趙胖子的老實配合。
在趙懷業領著營4哨狂逃的時候,老龍頭的清理,也隨即展開。
懷字軍右營營官,左右營1名哨官中的7人,1名哨長中的5人,1名什長,6名士兵,整整9個大麻袋,被無情的丟進了黃山崖壁下黝黑的深海之中。
沈兆翱站在黃山海岸懸崖上的一處飛石上面,望著大連灣外無盡的大海,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完結。
下午在收到何長纓的命令,要求清除和尚島上兩營異己聲音的時候,沈兆翱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
才二十來天未見,團長漸漸已經變得讓他有些認不出來了。
這可是9條活生生的命啊!
不過在中國這個地方,大凡要成就一番事業的梟雄,心狠手辣,行事果決,也是他們必備的品質。
不把你的敵人裝進麻袋,那么不久以后,被裝進麻袋里的很可能就是你!
“參謀長,已經部處理完畢。”
負責操作此事的實習參謀黃博杰走過來匯報,聲音都是微微的顫抖。
“這些人都是不愿意跟著趙懷業逃跑,正在開會討論如何和日軍戰斗,被日軍騎兵突襲了指揮大營,壯烈犧牲;寫進報告,交給指揮辦文書局,由總指揮定奪。”
沈兆翱交代了一聲,然后道:“告訴毛超,嚴密監控日軍騎兵的動向,一定要把他們壓制在渤海方向樹房村以北,盛軍的那些將領也要好吃好喝的給我控制好,不要讓他們和外界接觸,讓羅大力加緊修筑南關嶺炮臺;我去金州城。”
金州城外,看到日軍騎兵逃向大連灣一帶,而日軍步兵對陳家屯,馬橋子的攻擊也隨即停止,何長纓隨之下達了新的命令。
援朝軍,盛軍曹錕團,由吳威揚指揮,扼控馬橋子一線。
警衛團,援朝軍炮營,盛軍騎營,堅守陳家屯高地。
盛軍余部,在陳家屯高地以北兩里的韓家屯,三里村一帶結防。
騎兵團的兩個營由曲德成指揮,聯合仁字軍尹得勝營,江自康營,在坨子灣畔的紀家屯一帶駐防,堵死日軍騎兵東回之路。
仁字軍潘金山營,江沐琛營,在金州城內滅火,協助野戰醫院救治百姓。
下午,日軍步兵第15聯隊的第二,第三大隊,在聯隊長河野通好大佐的率領下,出現在復州大道林云瑜部正前方兩里處的閻家樓一帶。
日軍復州支隊,隨即停止行軍,開始建立前沿陣地,和三里村一帶的盛軍對持。
而日軍的石門子炮兵陣地,則用拱衛軍留下的山炮,和陳家屯臺山高地抗倭軍用日軍留下的野炮,換位怒對。
“目測此次清軍增援部隊,兵力不下萬人,上午從金州退往大連灣的清軍也不下4,還有大連灣的衛戍部隊,總兵力可能不下兩萬;”
闖家樓日軍大營,滿屋的將佐都是一臉的晦色,大寺安純正在分析敵我軍情:
“秋山支隊和大連灣方向的騎兵大隊,都情況未知,不過齋藤大隊是兇多吉少;目前情況下,我軍在兵力上已經處于劣勢,而且敵情不明,我攻敵守,參謀部建議暫停攻擊,等待軍部后續軍隊和聯合艦隊的增援。”
山地元治看著地圖沉思良久,開始下達命令:
“命令各部原地待命警戒,傳令兵立即將金州戰情傳報給司令;工兵大隊到海岸搜尋,想法繳獲幾艘漁船,出海向西大連灣外尋找聯合艦隊,讓他們打垮在清軍的海岸炮臺以后,進入坨子灣,從背后轟擊金州城。”
金州城。
在大火的余煙中,何長纓,江自康,宋禧,和一群參謀,走在城內巡視。
每人都是一臉的沉重和憤怒。
戰爭禍不及百姓;
這個千年傳揚的準則,在每一次大亂中,都被狠狠的踏進塵土。
每一次,最苦,最慘,最無辜的就是這些樸實的平民百姓。
眾人走進一處破舊的院落,里面一株大槐樹森然撐天,四周石塊壘砌的矮墻上爬著藤蔓,墻角的菊花已經凍殘,一株臘梅綴滿了花骨朵。
左側,一口幽深的闊口古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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