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這狗賊,怎么如此辣手,哪里像剛踏入辟靈境的樣子,是不是消息有誤?”
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壓制胸臆間的氣血浮動,退過去與另兩名黑袍人在城北一處角落里匯合,壓著聲音質(zhì)問道。
“消息不會有誤,此子當初在姚氏被廢修為,諸脈皆毀,一切與修行有關(guān)的記憶都被抹去,而陳烈這狗賊在他身上必是用盡奇珍,才讓他重新踏入辟靈境。用諸多百年難出的珍物奇藥重筑靈脈,這廝雖然所開辟的才是四脈靈海,但實力比同境界武修強出一大截,也不令人意外。”另一名黑袍人道。
“你不令人意外倒是輕巧,現(xiàn)在祭酒大人不在池山城,誰去將陳海這狗賊拿下來?”手持雷云幡的黑袍人,心痛法寶受損,怨恨道。
“這些有什么用,左營兵馬不能折損在這里,現(xiàn)在就必須退出池山城,從西嶺撤退!”為首的黑袍人沉著的道。
“鶴翔軍諸多逃將與堵在池山城的宗族首領(lǐng)們,都已經(jīng)決意派精銳嫡系進攻南城門,或許不要半個時辰,就能將南城門拿下來,我們此時為何還要從西嶺撤出……”
“陳烈這狗賊所遣騎營已經(jīng)繞過田家寨,再有一個時辰,就能趕到池山城,就算我們在半個時辰內(nèi)沖開南城門,也要分散退入西嶺,才有可能避免會被圍剿,”為首的黑袍人果斷道,“祭酒大人在玉龍山拉出幾千人嫡系兵馬不容易,不能都折損在鶴川嶺以北。鶴翔軍也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樣子,經(jīng)歷此敗,必定元氣大傷,我們師兄弟也都要從鶴翔軍退出去!”
***********************
當南城門承受最大壓力時,一支逃兵丟棄一切輜重從北城撤出,很快又往城西的群山峻嶺逃去。這一幕自然引起陳海他們的注意,他們同時還注意到,之前馳入池山城的黑袍人,也與這支近千人的兵馬一起撤出。
當初在玉龍山黃龍淵,就在流民叛軍里看到黑袍人的身影,之后流民叛軍投附鶴翔軍,這時候再次看到黑袍人與一支潰兵往西嶺逃竄,陳海不由懷疑當初玉龍山流民叛亂,以及當初玉龍山出現(xiàn)的禁藥逆靈散,與神秘的黑袍人有著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但他此時已經(jīng)無暇顧及這些。
在諸多逃將及南逃宗族首領(lǐng),都派出精銳嫡系,決定要撕開南城門時,這支整編逃兵突然撤出,自然是極大動搖了他們的信心。
這也讓陳海他們再次扛住潰兵的沖擊,滿身染血退回到城下休整。
暮色四合之時,東翼騎營匯合諸部扈從三千余騎,在張懷玉、厲向海、趙如晦等人的率領(lǐng),過象山諸嶺,進入池山縣境內(nèi)。
這時候堵在池山城里的潰兵逃卒,已經(jīng)是恐慌到極致,有人信心崩潰,從北城撤出,往兩翼山嶺逃去,但也有人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要命的沖擊南城門。
當大股精騎出現(xiàn)在視野里,大部分還被蒙在鼓里的民勇、池山縣守兵也徹底崩潰,陳海此時只能率領(lǐng)傷亡逾半的寇奴退回城樓,盡最大努力確保扣押諸武官家的東翼藏兵洞不受潰兵的沖擊。
雖然最終將寇奴兵從城門洞前逼走,但潰兵揭開布幔,看到城門洞里已經(jīng)被十幾輛散架的馬車以及大量的斷木、磚石堵死,他們只能發(fā)出憤怒而絕望的哀嚎。
有人將怒火宣泄到陳海他們的頭上,但更多人像是沒頭的蒼蠅四處奔逃。
三千精騎已經(jīng)像洪流一樣掩蓋過來,除了極少數(shù)有修為底子的人,能過七八米高的城墻,往南逃竄,絕大部分潰兵以及難民,除了束手就擒,還能有什么選擇?
戰(zhàn)戟如林、劍飛如雪,一顆顆不愿投降的頭顱被砍下,三千精騎瘋狂收割抵抗者的性命。
有些宗族首領(lǐng)看到大勢已去,不愿意棄下宗族子弟及家獨自南逃,就只能先退到街巷的角落里,神色默然的做好投降的準備。
張懷玉、厲向海、趙如晦他們在雪野山嶺奔走一天,馬疲人倦,但他們整編出現(xiàn)在池山城北,潰兵的抵抗意志已經(jīng)崩潰,除了四處逃入兩翼的山野之外,更多人直接選擇放棄抵抗。
張懷玉、厲向海、趙如晦他們極其順利就控制住北城,總共砍下上百顆人頭就統(tǒng)統(tǒng)都降了,還真不暢快,他們登上北城樓,看到滿城黑壓壓的人群與車馬,都吃驚的愣在那里。
他們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的潰兵、難民被陳海像是用一張大,都兜在池山城里。
“這子!這子!”厲向海興奮拿拳砸手,都不知道該什么才好。
當初殺出玉龍山,陳海也只是亂軍之中救存,表現(xiàn)就算出色一些,也被他低微不堪的修為掩蓋了鋒芒,當初厲向海為陳海爭首功,也是跟別人吵得臉紅脖子粗,沒想到一年多時間過去,陳海竟然給他們帶來這樣的驚喜。
厲向海對要不要跟陳烈徹底綁在一起,他心里一直是有所遲疑的,經(jīng)過玉龍山慘敗,他看似官復(fù)原職,但厲氏拿出太多的資源擺平負面影響,這時候需要與更強的強者結(jié)盟,恢復(fù)實力了。
這一刻,厲向海已經(jīng)打定主意,陳烈隨時能踏入道丹境是一個因素,而眼前則是另一個因素,種種跡象表明,陳烈是足夠重視這個嫡親外甥的。
*****************************
零星的反抗都被無情的碾碎、絞殺,對于棄械投降者,張懷玉、厲向海、趙如晦也是收繳兵甲、法寶后盡量安撫。
將潰兵、宗族子弟及私兵、逃難的民眾分隔開來處置,池山城仿佛變成一座大囚牢,張懷玉他們?nèi)耸忠灿邢蓿要防備鶴翔軍會殺回馬槍,不能放松警惕,只能等著主力兵馬抵達后接管,才能再做進一步的處置……
張懷玉分派陳昱負責兵甲、法寶及南逃宗族財物的收繳、清點。
潰兵不去了,除了兵甲、馬匹及少量的法寶外,沒有什么值得貪婪的,但諸多南逃宗族,可是將數(shù)代、十數(shù)代積累的財物都帶上路的。
照著規(guī)矩,除了少許要進獻大都護將軍表示效忠外,這些都是東翼兵馬可以私下分配的戰(zhàn)利品;而這些戰(zhàn)利品也要比所謂的戰(zhàn)功獎勵豐厚得多。
陳昱不僅是騎營主將之一,而且還是東翼兵馬主帥陳烈的嫡系,此時當然是他擁有戰(zhàn)利品的清點權(quán),但張懷玉、厲向海等其他東翼主要將領(lǐng)也都會派人參與。
這也是軍中默認的規(guī)矩,不能都歸入主帥一人的囊中,也不能大家亂哄哄爭搶戰(zhàn)利品,在敵前變成一團散沙、自亂陣腳。
騎營主力就駐扎在北城樓內(nèi)外,此時還不能松懈下來,由趙如晦、陳權(quán)率五百騎穿過城池,去接管南城樓的防務(wù)。
陳青、蘇紫菱、葛同等人,跟著趙如晦穿過潰兵降卒跪了一地的池山城,這一戰(zhàn)他們勝得太輕松,等趕到南城樓前,看到兩邊內(nèi)濠溝里堆積如山的尸體、插地如刺猬的箭矢,以及不其數(shù)的殘刀斷戟,才知道這一戰(zhàn)贏得并不輕松。
他們甚至都想不明白,陳海手下就那么點人,怎么就能支撐到最后?
陳海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
陳青想不明白、蘇紫菱想不明白、葛同也想不明白。
陳海、吳蒙、周鈞都只是辟靈境武修,剩下沈坤、趙山等六十余人,就算都有通玄境的修為底子,也不能攔住這么多的潰兵逃卒啊。
看到南城樓下一片狼籍、死尸積地,葛同他們也知道那些南逃宗族,絕不能可能乖乖就擒。
他們不知道,城樓兩側(cè)的民勇雖然有半數(shù)人都是擺飾,但潰兵逃卒并不清楚,受到兩三千民勇及池山縣守兵的威懾,潰兵就只能集中進攻城門洞,這就讓陳海將有限的精銳兵力都緊緊的集中起來使用。
而后期,家被扣押為人質(zhì)的池山縣地方武官,脅裹一部分民勇到城下助戰(zhàn),也發(fā)揮了關(guān)鍵的作用。
這些民勇看似并沒有多少戰(zhàn)力,前后總計有十數(shù)次被沖潰,最后也丟下三百多具尸體,但這些民勇掩護了寇奴兵的側(cè)翼,也使得陳海在城樓前所安排的戰(zhàn)術(shù)更靈活多變。
提前降服丁爽,在丁爽的協(xié)助下,扣留武官的妻兒家為人質(zhì),可以是此策成功的重中之重。
葛同、陳青、蘇紫菱還不知道這些,自然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
陳海坐在一截斷木前包扎傷口,身上衣甲已經(jīng)破爛不堪,身上不知道又添了多少傷口,包扎得跟僵尸似的,此前臉上在玉龍山諸戰(zhàn)留下的傷疤好不容易消淡了,這時候又翻出十數(shù)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六十寇奴,剩不到一半,也多個個渾身染血,雖此戰(zhàn)守得慘烈,死傷可以是極其慘重,但個個興高采烈,渾不當生死是回事,看到陳青、蘇紫菱容顏極美,也都肆無忌憚的看過來。
看到趙如晦他們過來,陳海道:“趙師伯,我是站不起來給你老行禮了,你們過來就好,南城樓就歸你們來接防,”又指向身后丁爽等十數(shù)池山縣地方武備的武官,道,“他們昨夜就投誠于我,也為此戰(zhàn)立下不可或缺的大功、奇功,此時皆是我的扈從,還請趙師伯放心任用……”
“好!”趙如晦見陳海竟然能提前收服地方武官,相信也是能順利斬獲大捷奇功的關(guān)鍵所在,自然不會虧待丁爽這些人。
他再看陳海他們身后的城墻藏兵洞里,還有不少婦孺正驚恐往外探看,看這些婦孺衣裳不凡,便猜到陳海可能是用這些婦孺扣押下來當人質(zhì),才逼使丁爽等池山縣武官降他。
兵家相爭,從來都是不擇手段的,趙如晦心里只會為陳海敢用奇計暗中贊嘆,卻不計究其他有的沒的,心里只是可惜陳海出身宗閥,不是寒門子弟,不然寒門一系在太微宗及武威軍或還有崛起的機會!
周鈞、吳蒙、沈坤、趙山等人皆受重創(chuàng),這時候也精氣真元耗盡,特別是支撐他們死戰(zhàn)到底的意志散了,也就只能坐在給趙如晦他們致禮。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