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輦泰原已殺紅了眼,他見劉駑驀地朝自己拜倒行禮,乃是一驚,不由地住了手。原圍在他身旁的兵士,見狀急忙后退,手中刀尖均是對準(zhǔn)了他。
遙輦泰臉上濺滿了鮮血,神色原十分猙獰,這是竟露出喜色,大聲問道:“劉駑,你剛才甚么?”
劉駑道:“我,你是我的師傅!”遙輦泰大喜,連道:“好!好!好!”陸圣妍插道:“遙輦泰你別喜歡得太早,我們都是他師傅,總共八個。”
除了韋圖南和花三娘,其余五人竟都圍了過來。遙輦泰渾不在意,道:“他他是我的徒兒,那就是我的徒兒!只要他是我的徒兒就行,哈哈!”
劉駑對蕭夫人道:“蕭姐姐,既然他也是我的師傅。自然也要陪我一起習(xí)武,好參加一年后的比武招親大會,你可不能將他帶了去。”
蕭夫人見原計劃好的逮捕遙輦泰,竟因劉駑的一個舉動而成了空,不由地十分惱怒。她直后悔先前為劉駑開脫,他是遙輦泰的徒弟。
而九毒老怪親自做主,為劉駑報名參加來年的比武招親大會,她又不敢反駁。她徑自不理劉駑,轉(zhuǎn)身不知用契丹語和遙輦泰了幾句甚么,遙輦泰竟然大怒,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互不相讓。
這時九毒老怪用契丹語,了幾句甚么,蕭夫人和遙輦泰二人聽后,各自沉默不語。蕭夫人雙眉緊蹙,右手撫摸著阿保機(jī)的臉龐,這孩子時至今日仍沉睡不醒。
劉駑走過來,道:“蕭姐姐,能讓我看看阿保機(jī)嗎?”蕭夫人看著他,神色仍是十分惱怒,然而終究頭,將雙臂垂低,讓阿保機(jī)的面龐,整個地呈現(xiàn)在劉駑的面前。
劉駑見阿保機(jī)的臉色發(fā)青,嘴唇透著蒼白。他這些日來,跟著韋圖南研習(xí)醫(yī)術(shù),已略有所知,只是尚有些拿不準(zhǔn),便對蕭夫人道:“蕭姐姐,還是讓韋先生給阿保機(jī)看一看吧?”
蕭夫人問道:“韋先生是誰?”劉駑道:“哦,就是崔大夫,那是他來的名字。”蕭夫人道:“好的!”她原就因阿保機(jī)經(jīng)數(shù)月而不醒,大感發(fā)愁,這時若能得韋圖南這樣的名醫(yī)為其子診斷,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蕭夫人抱著阿保機(jī),與劉駑一起來到鐵籠車前。韋圖南從鐵籠中伸出手,為阿保機(jī)診斷,繼而神色凝重地道:“你們是不是給他服下了‘千日醉’?”蕭夫人道:“正是!崔大夫,你我孩子怎么樣?他還好嗎?”
韋圖南搖搖頭:“我也不敢確定,只能且治且看了。他才這般的嬰兒,你們竟給他服用千日醉這種劇烈的迷藥,此時傷害恐已深入肌體,一時間難以治愈!”蕭夫人一聽急道:“還請崔大夫救救我孩兒!”
韋圖南道:“這個自然,崔某自當(dāng)竭盡力,還請蕭夫人放心。只是要治好這病,需要緩緩而來。蕭夫人,還請你把阿保機(jī)留下,等他的病情有好轉(zhuǎn),我自會通知于你。”蕭夫人有些猶豫,道:“我還是留下來,在這陪著你們罷。”
韋圖南搖頭道:“蕭夫人,你留在這,只能是關(guān)心則亂,對你孩兒的病并無絲毫好處。崔某在此發(fā)誓,絕不會有半不利于你的孩兒。”
蕭夫人看著沉睡不醒的阿保機(jī),想了一會兒,咬咬牙,終于狠下心來,道:“好!崔大夫,我聽你的。還請你告訴我,阿保機(jī)的病大約需要多少日子方能治好?”
韋圖南道:“少也得半個月。”蕭夫人道:“好,那我十日之后,再來拜訪您。”伸手遞過阿保機(jī)。她始終不愿等足十五天,只愿答應(yīng)十天期限,生怕阿保機(jī)在此間發(fā)生了甚么意外。韋圖南道:“好!”一邊從蕭夫人手中接過阿保機(jī)。
蕭夫人躍身上馬,朝九毒老怪施禮道:“九毒老仙,我契丹大于十分看重于您。他,契丹國師的位子,始終為您老人家留著,你老人家?guī)讜r有空,他改日定當(dāng)?shù)情T拜訪。”
九毒老怪哼了一聲,道:“你回去告訴耶律適魯,老子現(xiàn)在沒空,讓他別總是來煩老子!他每隔半個月就來一趟,煩不煩!老子要是哪天愿意了,自會去找他的。”
蕭夫人在馬上略略欠身,笑道:“九毒老仙的話,女子必會帶到。”她伸手一揮,萬千契丹兵馬隨其絕塵而去,僅留下數(shù)千兵馬,將烏云堡團(tuán)團(tuán)圍住。九毒老怪一拂袖子,轉(zhuǎn)身進(jìn)了烏云堡。
韓不壽道:“走,我們也進(jìn)去。”岳圣嘆有些遲疑,道:“我們進(jìn)去了,九毒老怪會不會不高興?”韓不壽道:“進(jìn)吧!”他知曉九毒老怪的為人,其人心腸陰狠,最愛欺弱,若是在其面前稍微示怯,勢必后患無窮。因此不如就此大大咧咧地進(jìn)入烏云堡,令其不敢覷。
遙輦泰兀自望著天空,凝思不語。劉駑走了過來,道:“嗨,你也進(jìn)去吧。”遙輦泰嘆了口氣,道:“你就是這么稱呼你的師傅嗎?‘嗨’?”劉駑有些不服氣,道:“我要不是為了救你的命,才不會拜你為師!”
遙輦泰大怒,舉手要打劉駑,怎奈內(nèi)傷發(fā)作,一口濁氣沖腦,直眩暈得彎下腰來。劉駑踮起腳來,剛剛能夠著遙輦泰的額頭。
他十指連揮,使出玄微指法,在遙輦泰的百會穴、晴明穴等處連。遙輦泰頓覺耳目清明,精神為之一振。他沒料到,這個外表樸實的疤臉子不僅武資聰穎,而且竟懷有這等絕技。
遙輦泰伸手一拍劉駑的后背,爽朗地笑道:“不愧是我的徒弟!厲害,厲害!”然而他轉(zhuǎn)眼神色黯然,看了看不遠(yuǎn)處的圍兵,嘆道:“可惜我命不長久,無法將‘契丹散手’中最精微的招式都教予你了。”
這時韋圖南插話道:“三王子,此事或許還有轉(zhuǎn)機(jī),你不必過于悲觀。”遙輦泰一聽他這般,便知他話中有話,腦中又是一轉(zhuǎn),繼而問道:“崔大夫,那耶律適魯不是身患重病么,蕭夫人怎敢將你留在這兒,讓你為她自己的孩兒治病,卻耽誤了大于的病呢?”
韋圖南蒼白的臉上露出微微笑容,道:“這正是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我們還是進(jìn)屋再吧。”他用眼睛掃了一下四周的圍軍。
遙輦泰會意,道:“好!我來幫你崔大夫。”他走至鐵籠車前,將韋圖南一把抱起,雙手托著他往烏云堡走去。韋圖南懷中抱著阿保機(jī),劉駑跟隨其后。
三人帶著阿保機(jī),剛踏進(jìn)烏云堡的門,韋圖南懷中的阿保機(jī)突然睜開雙眼,啊地一聲要哭出聲來。只是他剛哭出半聲,便已被韋圖南緊緊地捂住了嘴巴。幸虧三人此時已進(jìn)入屋內(nèi),這才未被外面的圍軍發(fā)覺異狀。
劉駑驚問道:“韋先生,阿保機(jī)好好的,難道他沒有事嗎?”韋圖南笑道:“他臉上青白的氣色,不過是千日醉的余效而已。我早就看出,只需再過上一會兒功夫,這孩子便會自行醒來。”劉駑道:“所以你是故意誑騙蕭夫人,讓她把阿保機(jī)留下的?”
韋圖南道:“不留下這孩子為質(zhì),你以為我們這些人真的活得了么。”花三娘聽見了三人話,走了過來,指著遙輦泰對劉駑道:“我?guī)熜值牟诲e,那個契丹女人原可能還會留我們一命,但是你這個鬼竟然要救他!你可知道他是誰,他是契丹的三王子,是蕭夫人的眼中釘!”
韋圖南道:“師妹,原來你早就看得明白。”花三娘笑道:“師兄,我好歹研究了一輩子藥,這千日醉的藥性,我還能不明白么。”韋圖南道:“多謝師妹沒有當(dāng)場戳破!”花三娘道:“你以為老娘是傻子,不留下這子為質(zhì),這娘們回頭真不知道要想甚么壞主意害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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