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下的吃瓜群眾,基都不認識字,上一次霍光寫的詩現在已經被編成歌謠,孩子街頭巷尾的傳唱,現在霍光已經成為他們心目中了不起的人物。
人紅了,以前的事情,也變成了傳奇事跡,老百姓們從不吝嗇在這些事情上再填油加醋,原只是領著八千人配合霍去病在大漠擊退匈奴,變成了帥八萬大軍將匈奴各部族鏟平。
所以他們聽見霍光的名字,都歡呼起來,他們心中了不起的人物,還是那么了不起。
榮安和巧兒站在人群中,激動的百姓將他們擠來擠去。
如果平時或許巧兒會覺得煩躁,但是此刻她卻覺得異常榮耀,很想對著那些興奮的人,臺上的就是他們昌明侯府未來的郡馬。
巧兒護著榮安,生怕郡主被人群擠到,榮安倒是沒太在意,因為他們是為了自己未來的夫君歡呼,也就是為自己,想到這里,榮安臉頰燒的火熱,第一次覺得自己腦中竟然出現這么不矜持的想法。
就在一片和諧聲中,霍光享受著被擁戴的快感,雖然不知道為啥老百姓聽見自己的名字這么激動,但是也就這么欣然接受了,幻想自己是某位知名鮮肉,其實感覺也是不錯的。
任何事情,和諧的聲音中,總要夾雜著一些不和諧的東西,那才叫完美。
就在臺上臺下歡聲雀躍,一片祥和景象,場比賽完美結束的時候,一個扎心的不和諧聲音猛地冒了出來。
突然!
方樹仁站了起來,三兩步走擂臺中央。
朝武帝躬身拱手道,“啟稟陛下,樹仁心中不服,為何霍光的四句詩,竟然可以晉級,樹仁自知才疏學淺,但是場比賽的文章,絕不會比霍光的詩差。還請陛下明示。”
方樹仁話音剛落,看臺上的文武大臣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他們又何嘗不是不明白,為何四句詩竟然可以在場比賽取勝。
只是他們不敢提及罷了,反正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如今有人出頭了,這個熱鬧自然要好好看一下。
李慶轉頭看了眼許章,兩個人相視一笑,眼神中拂過一絲奸邪。
武帝沒有馬上話,剛剛有些騷動的看臺,經過短暫的竊竊私語后,變得沉靜下來,他們都暗自佩服方樹仁不要命的膽量,卻又在心中期盼這出好戲。
窒息的低氣壓籠罩在整個擂臺,文武大臣們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偷偷瞥著武帝的方向,只等武帝一發彪,他們趕緊跪拜謝罪。
屏住呼吸,做好準備,可是他們擔心的事情卻遲遲沒有發生。
武帝只是看著方樹仁,然后又掃了眼霍光的方向,最后落在榮安身上。
武帝淺笑,他心情好,并沒有打算責罰方樹仁,但也不想解答他的問題。
結果已經宣布,武帝準備起身回宮。
剛一站起來,方樹仁撲通跪在地上,大聲道,“請陛下明示。”便趴在地上不再抬頭。
這個場面就有點尷尬了,原要跟著武帝一起起身離開的大臣們都定在原地,不知道該走好,還是該留好,視線紛紛落在武帝身上。
武帝嘴角抽動著,冷哼一聲,完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方樹仁。
劉生走在后面,心翼翼的跟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方樹仁,他知道這都是門閥貴族的子弟,不看僧面看佛面,再這么跪著,一會真激怒了皇上,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劉生嘆了口氣,碎步走到方樹仁跟前,“方世子快起來吧,霍公子這首是藏頭詩。”
方樹仁聽見這句話驀地抬頭,看向展示架上霍光的詩句。
不僅僅是他,原也跟著在心里疑惑武帝的選擇是不是因為內定了霍光為晉級人員,才將他的名字寫在名單上大臣們,將目光落在了展示架上。
自言自語的讀著霍光的詩,“我畫藍江水悠悠,愛晚亭上楓葉愁。秋月溶溶照暖寺,香煙裊裊繞經樓。”
李慶倒吸一口涼氣,道,“這不就是,我愛秋香么?”
他蹙著眉,湊到許章耳邊,“秋香是誰?沒聽過啊。”
許章像是想起來什么,有些嫌棄的掃了眼李慶,“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陛下知道才是重點。”罷向下臺的反向走。
李慶微微張大嘴巴,愣了一下,似懂非懂。搖了搖頭,趕緊跟上了其他人。
葉立志是個人精,雖然出自落魄的貴族世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從飽讀詩書,而且對人情世故極為擅長,為了參加這次大賽,無論在文章的準備還是人脈的打探,他都做足了功課。
秋香!葉立志情不自禁的“嘶”了一聲,然后轉身看向臺下,榮安郡主優魅深情的眸子一直盯著臺上,而她視線最后的落點便是霍光。
葉立志什么都明白了,他一直以為霍光只是撞大運才能在上場比賽中脫穎而出,一個地方長大的鄉野子,怎么會有什么高的文學造詣,所以他一直沒有把霍光放在眼里,平時的客氣也是因為霍光是驃騎將軍的弟弟而已。
可是!可是這個子,竟然會用這種方式和榮安郡主表白,心機如此之深。
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但是信息的傳播速度是驚人的,只是在臺上滯留的短短時間,大家就都知道,這首藏頭詩的含義。
霍光發現看臺上的文武大臣和身旁一起比賽的“伙伴”,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他。
不就是寫了一首藏頭詩么,這么讓他們大開眼界?而且,好像哪里不對,怎么沒人問自己,秋香是誰啊?
霍光還有點蒙,就已經被祝賀的人群圍了起來。
“恭喜霍公子,祝霍公子和佳人終成眷屬。”
“霍公子另辟蹊徑的表白方式,在下佩服,一定會成為長安城里的一段佳話的。”
霍光有點佩服古代人的理解能力了,還不八卦,看來大家都知道他寫的是藏頭詩,而且還是“我愛秋香”。不但沒有問他秋香是誰,而且上來就祝福他們白頭到老。除了表達感謝,他還真就不知道該什么了。
不遠處的巧兒瞪圓眼眸,白皙的臉蛋緩緩轉向榮安,“郡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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