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田有道這里,停頓了一下,沉重的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搖搖頭繼續道:
原村民也覺得沒什么,官府的人來了就來了,每年這個時候都要來督促我們繳納稅糧,也很正常。
可是這次官府的人來了以后帶來了一個壞消息,是朝廷近兩年對外用兵頻繁,國庫緊張,要多征收稅糧。
村民們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心有不滿,但還是咬咬牙認了。
其實這個年代的村民很淳樸,沒有后世那種遇到一點虧就不干了滿大街罵娘的作風,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忍耐。
如果真的不是沒有飯吃,是不會有人反抗的。
于是這一次,官府的人心滿意足多收了兩成的糧食走人。村民望著剩下的糧食搖頭苦嘆,暗嘆接下來的一年可能要勒緊腰帶餓著肚子過日子。
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誰知道過了幾日官府的人又來了,是上次的上繳的糧食數量不足,這次要補交。
這下子,所有的村民都不干了,上次是當著大家的面稱好糧食走人的,現在你又上次的糧食數量不足,逗我們玩呢?
所以村民們態度非常硬氣——不給!一點都不給!
官府的人也不多,轉身就走。
誰知道第二天,來了一隊手執兵器的官兵,將整個村莊圍了起來
“等等!”陳飛皺眉,第二次打斷了他。“你的官兵是指軍中的士兵,還是指城內的衙役?”
張田有歪著腦袋想了想,回應道:“是軍隊的守衛,他們穿著士兵穿的軍服,我應該沒記錯,如果只是衙役,我們應該還會反抗一番,就是因為來的是士兵,所以大家伙才不敢吱聲,要是真的惹怒了這些家伙,把大家都殺了就完了。”
“想不到當地的軍隊這么快就與官府的人勾搭在一起,這個宋明好事啊。”陳飛冷笑道。
程處默氣的哇哇大叫,眼睛快要噴火,大罵了兩聲畜生,啪啪啪拍著胸脯泄憤。
陳飛安慰程處默,慢慢消除他的怒火,然后讓張田有繼續。
其實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什么好的了,官府出動了這番陣仗,自然是把村內的糧食一掃而空,尤其是張青家。
因為張青的父親帶頭反對官府,那天幾乎被官府打死,官府走的時候,其他人家還多少留下一點口糧,而張青家是一點都沒有留下。
村中的人多少給張家留了一點口糧,可是當大家都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又會施舍多少呢?根就不夠張家幾天吃的。
而且張青的父親幾乎被打殘廢,趴在床上根動彈不了,張青的母親又要照顧張青的父親,又要想辦法弄吃的和藥材,沒幾天就病倒了。
張青還,根不知道父母怎么了,只是有一天他忽然發現父親睡著了,無論怎么喊他搖他都沒有醒過來。
村里的人告訴張青,他的父親累了,要在土里睡很長時間才會醒來。幼的張青對死亡沒有什么概念,還以為父親真的像村民們所的那樣永遠的睡著了。
那天,他只看到父親被隔壁的幾個伯伯抬到了挖好的土坑里,然后被他們冷漠的鐵鍬填埋,只記得娘親那時候哭的歇斯底里,很快就哭不動,倒在地上,過了兩天,娘親和父親一樣被埋了。
張青第一次對哭泣產生了畏懼,在他的世界觀里,以為娘親是哭累了,要睡很長很長一覺,所以從那以后到現在他都不敢哭泣,生怕自己也被埋在土里。
再后來,那個面具人又來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到來受到了村民熱烈的歡迎,甚至有許多村民跪在他面前,哭著喊著求他把他們帶走。
面具人并沒有著急慫恿人們離開這里,而是告訴村民們圣母早就知道了他們這里的事情,在村西頭已經降下了福音,建議村民們去村西頭看看。
等到村名們來到村西頭的時候,所有人都激動的熱淚盈眶。
因為村西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袋一袋的糧食,堆積的幾乎有山那么高,而在之前,這里什么都沒有!
“這一定是神跡!”
“圣母萬歲!”
村名們開心的瓜分糧食,嘴里喊著恭維圣母的口號。從那個時候開始,所有村名都對圣母教深信不疑,并且一個個都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加入圣母教。
于是那一天家家戶戶收拾行禮,背井離鄉,跟著面具人離開了這里,前往那個不知道哪里的圣母教。
張青那天并沒有跟隨村民們離去,大家伙似乎也不太愿意帶上張青,于是他就這么被遺忘在村子里,直到前兩天遇到陳飛。
而眼前的這位張田有之所以沒有待在圣母教,是因為他進了圣母教遇到了一個多年未聯系的朋友。
那還是他們以前在山上打獵的時候認識的,一晃好多年,再次見面的時候忽然發現他的這位朋友竟然有些神志不清。
而且進了圣母教以后張田有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因為這里面的到處都是手拿兵器戒備的教徒。
按理,如果圣母真的是來普度眾生的話,并不需要拿著兵器如此戒備的盯著大家。
而且大家很快發現,圣母教的糧食并不是白吃白喝的,想要吃飯,就必須要干活。
做什么呢?活很多。有被拉去修建圣母廟的,又被拉去修建山谷中的宮殿的,也有被拉去打造兵器的!
張田有就是被拉去打造兵器的!在他去圣母教的兵工廠前,他的那個老友找到了他,瘋瘋癲癲指著他,這是在造反。
隨后那個老友就被幾個教徒拖下去,帶走,再也沒有見到過。
張田有不是傻子,張家村就數他走南闖北見識過的最多,直覺告訴他,這個圣母教恐怕真的要謀反!
而且是在里面呆著,這種感覺是強烈。
圣母教的人似乎一直在做三件事:屯糧,招人,造兵器。
這他么不是造反是什么?他們陷得深,以后就無法脫身!
于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張田有趁著教徒們不注意,拼死逃了出來,為此,他搭上了一條腿。
因為他為了避開教徒的偵察搜索,直接從十來米高的山崖上跳下,直接摔斷了一條腿。
隨后,張田有就一路乞討一路回到了瀘州城,再然后,就被陳飛抓到這里來了。
通過張田有的敘述,陳飛算是對整個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而且可以判斷,瀘州大部分地方的百姓都遭受了這樣的境況。
現在他唯一比較在意的就是“張田有,你記不記得圣母教已經發展到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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