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已傳你衣缽，莫非是還不愿叫我一聲師父？”玄奘法師問道。

    楚河有些發(fā)愣，原以為玄奘法師，不應是在乎這些繁文縟節(jié)之人。

    這可有點難以回答。

    如果玄奘法師的手段成真，《三身論》無限循環(huán)，那就相當于一人化作四個大羅金仙，楚河叫他一聲師父，那也不虧。

    就在楚河猶豫之時，忽然有一陣風吹來。

    不斷的拍打著玄奘法師禪房的門。

    玄奘法師嘆息一聲，親自起身打開禪房的門。

    卻見門外空無一人。

    唯有月光卻竟然彎曲進了禪房，灑落在玄奘法師的大光頭上，仿佛揚起了一圈光暈。

    漸漸的月光淡去，玄奘法師轉(zhuǎn)過身來，神情有些古怪，緊皺著眉頭對楚河道：“你且先回房歇息吧！我傳你的經(jīng)文，你且都記好，莫要忘了。”

    楚河點頭稱是，心中卻滿腹疑惑。

    那月光有古怪，但是楚河再開天眼去看，卻什么也看不到，仿佛真的只是一種自然異象。

    之后接連一段很長的時間，玄奘法師都未曾再召見楚河。

    更沒有續(xù)寫大唐西域記，同時繼續(xù)西游世界的推進。

    楚河也不著急，《三身論》他才領會了一些皮毛，想要借由此功，改變西游世界內(nèi)的劇情人物走向，那還太過勉強。

    就在這種平緩的日常之下，時間緩緩流淌。

    貞觀二十一年，日漸年邁的李世民，發(fā)思念次子，不顧滿朝大臣的阻止，執(zhí)意將次子李泰重封濮王，且召回長安。

    一時間，原風平浪靜的長安，開始變得有些氣氛古怪。

    當然朝堂之事，暫且還牽扯不到佛門。

    無論那些王公貴族，文武群臣如何看待李泰回長安一事，似乎佛門的清凈是得以保存的。

    只是當李泰再入長安之時，佛門的平靜也很快被打破了。

    這位曾經(jīng)距離太子之位，僅差半步的王爺，被發(fā)配往偏遠之地后，所有人都以為他一定會日漸憔悴，就身體不太好的李泰，應該幾近油盡燈枯才對。

    但是這位過去的魏王如今的濮王，不僅身體矯健，容光煥發(fā)，并且往日浮腫虛胖的身體，如今也健康的瘦了下來，顯得俊朗倜儻了許多，更有幾分李世民年輕時的風采。

    目光淺薄，政治嗅覺只能算是勉強的官員，紛紛松了一口氣。

    這位濮王這般作態(tài)，似乎是已經(jīng)無心皇位。否則的話，那一定會將自己弄得更加凄慘一些，好博得李世民的同情。

    但是真正聰明的人，反而更加警惕。

    身處寺廟之中，楚河得到的消息也格外不同。

    李泰入長安，回來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和一眾妻妾兒女，還有幾個天竺來的僧人。

    這幾個僧人在李泰處似乎格外受禮遇，長安一些寺廟的和尚耳聞之后，也都有意主動前去拜訪，卻都被紛紛拒之門外。

    其中一個天竺來的僧人甚至隔著門坦言，整個大唐，除了玄奘法師之外，沒有第二個僧人，有資格與他們交流佛法。

    聽到這幾個天竺僧人的消息時，不知為何，楚河想到了那一晚的古怪月光。

    還有這些時日，玄奘法師發(fā)古怪的行為。

    一身白衣，大半個腦袋都被包裹在紗布內(nèi)的楚河，正端坐于梅樹下，體悟《三身論》。

    半年的修行，已經(jīng)讓楚河終于稍稍領會了一些這部經(jīng)文的真意。

    對于如何改變西游世界內(nèi)的走向，更改劇情，也有了一些想法，只等著機會實踐。

    就在楚河想著，是不是再去找程咬金，讓他幫忙催更一波時。

    兩個幅披甲，身材魁梧的士兵，一路闖入了楚河的禪院。

    “你就是辯機和尚？”

    “盧國公有命，讓你過府一趟！”

    這還真是湊巧！

    楚河皺了皺眉，這半年來，程咬金從未主動聯(lián)系過他。

    如今卻這般喚人來傳，究竟有何用意？

    楚河到不擔心程咬金對他不利。

    雖然那廝絕非善茬，但若真的有心對付他，此時來的就不是兩個士兵，而是數(shù)百個成群結隊，副武裝，專門針對修士的特殊甲士。

    再來盧國公府，楚河被直接引到了書房。

    程咬金雖然是個大老粗摸樣，但其實并非胸無點墨，他書房里的藏書，甚至比許多文官都多。

    而且就那許多發(fā)黃的書頁來看，并非只是裝飾用品。

    “你來了！坐！喝茶···！”程咬金對楚河一招手，一旁早已煎好茶，泡好一碗味道古怪，顏色更加古怪茶水的侍女，將一碗茶湯遞向楚河。

    看著茶碗內(nèi)漂浮的蔥、姜、棗、橘皮、茱萸、薄荷等物，楚河哪里有半點胃口。

    雖然早在數(shù)月之前，楚河就在寺廟中推行所謂‘佛茶’，其實也就是‘清茶’，但是也就只是在一部分寺廟內(nèi)，稍微得到一點重視。莫是整個大唐，即使是長安的許多上流貴族，也都看不上楚河那等‘粗鄙’的飲茶方式。

    很顯然程咬金讓楚河喝茶，也是有‘提點’他的意思，想要糾正他的錯誤。

    否則以程咬金一貫的作風，此時應該是叫楚河喝酒。

    至于和尚不能飲酒這樣的戒律，在程咬金處就是狗屁。

    “茶就不喝了，國公貴人事忙，不知傳喚僧，是有何事？”楚河直奔主題的問道。

    玄奘法師安靜無事，每日只是閉門苦修，翻譯佛經(jīng)。

    曾經(jīng)在西方諸國，引起無窮轟動，雄辯五千僧侶佛修的玄奘法師，回到大唐，回到長安后，卻深居簡出。并未攜巨大的優(yōu)勢，風行國，應承諸多佛門有心之士的相邀，執(zhí)掌中土佛門魁首，掀起一場宗教革命，與道教掰腕子，甚至爭取世俗權力。

    如此一來，原時刻緊盯玄奘法師的程咬金，也漸漸的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放松了一些警戒。

    楚河這個所謂的內(nèi)應、暗探，似乎也漸漸的轉(zhuǎn)入地下，進入了‘休眠’。

    而今天程咬金這般高調(diào)傳喚，楚河反而很肯定，那絕不是為了玄奘法師之事。

    果然程咬金放下沾染了墨汁，卻遲遲未曾動筆的狼毫筆，抬頭盯著楚河道：“長安城內(nèi)，最近來了幾個天竺和尚，你可知曉？”

    楚河心中一動，點點頭道：“確實知道。”

    程咬金又道：“那你可知道，他們向陛下獻上了來自天竺的長生藥。”

    “濮王已經(jīng)嘗試過了，卻有奇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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