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機這幫人,翻開床單,在床下一次次重新檢查時,此刻的唐燒香和鈴兒,早已經打開了那功法,被一道螺旋光圈,帶到了唐燒香腦海里此刻想象中的地方。
那就是天孓宗——白天他所待過的地方。
突兀地出現在了一棵樹后。
此刻,耳畔傳來二人的談話聲。
蕭崢微微偏頭,竟然發現了那位身著白紗,手執折扇的奇冰云,以及那個滿腦精蟲的店伙計。
蕭崢沒有打攪他們,而是暗中偷聽。
……
此刻,店伙計危言正色道,“我店老板被人打傷一事,想必姑娘也是知道的。跡象顯示,結果可能對姑娘不利。”
“你懷疑是我?”奇冰云驀地一震。
“姑娘誤會,其實,事實真相已經大致水落石出,只待……”店伙計斜眼瞥著奇冰云欲言又止。不時地干咽唾沫。
“只待什么?”
“只待……店老板親口指認。”
“那如果……他永遠不呢?”奇冰云臉上隱隱浮出一抹沉冷的笑。
“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之處!”店伙計突然一反常態,干巴利脆道。并沒有細細琢磨奇冰云剛才的話,而是表現出一副“一語中的,一下子切中問題要害”的樣子。配合著略微有些自以為是的表情,和些微有點夸張的手勢,店伙計顯得甚是自命不凡。
奇冰云時而用折扇捂住鼻子,時而快速地搖動幾下,驅散令她感到十分不爽的酒氣。這酒氣中夾雜著店伙計胃液的味道,咸咸的,酸酸的,辛辣的,刺鼻的,和在一起,味道著實古怪。
店伙計前邁幾步,緊跟著奇冰云,一邊比劃著,一邊飆著唾沫星子:“從冰云姑娘來我店喝酒,到與店老板大打出手,再到被追殺出店。整個事件的始末緣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店伙計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唾沫,神秘兮兮地道,“不瞞姑娘,我家老板是個色迷心竅之徒,以前沒少玷污過涉世不深的少女,連天孓宗的長老都有所耳聞,只不過,為了不影響兩大門派之間的關系,大家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一回,他終于栽了個大跟頭,體店員無不拍手稱快,加之,冰云姑娘乃寶二姐最好的朋友,秦木陽的夢中情人,而冰云姑娘又出落的如此貌美,冰清玉潔,美得像是荷塘里的一朵蓮花一般,你,天孓宗那幾位長老,怎忍心讓出生貧寒,舉目無親的冰云姑娘受到委屈!”
“呵呵呵!”奇冰云手執折扇半掩玉容而笑,聲音如黃鶯出谷,乳燕新啼,聽得店伙計心旌一陣搖搖,臉上愛慕之色陡增。
“可是,店老板的眼珠子被挖,造成的影響恐怕太大了些,我擔心……”奇冰云故意閃爍其詞,眼眸微妙地轉動著。
“冰云姑娘放心,你手不沾血,就表明他的眼珠子不是被你挖的。如果是被他自己挖的,那是罪有應得,咎由自取!”店伙計一邊飽含情深地注視著奇冰云,一邊切理會心地安慰道。
奇冰云搖動折扇的頻率不自覺地放緩了些,原有些焦慮的心情,逐漸變得輕松起來。
善于察言觀色的店伙計,趕緊趁熱打鐵,提出要求道:“冰云姑娘,天色不早了,不如……我送你回去歇息吧?”
“哪還有我容身之地!我最要好的朋友秦寶箐已經與我生分了,我沒臉再回去。”奇冰云裝出一副孤弱無助的樣子。
店伙計心中竊喜,趕緊不失時機地提議道:“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今晚……就住我那兒吧?”
奇冰云渾身微微一震,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她乃龍狐族后人,七狐妖盟族子,龍城(萬里)帝國的寵兒。別是一名貪酒好色的店伙計,哪怕是六大名門得意門生,她也毫不放在眼里。
奇冰云暗自冷哼一聲,狐媚至極的眼眸里閃出一抹不削。她緩緩打開折扇,掩蓋住臉上的鄙夷,聲音意外的轉柔變緩,動聽至極:“也好,不過,我還想在修煉園內多轉轉。”
店伙計早已看得兩眼冒精光,聽得心神蕩,迷亂無主,頭腦恍惚道:“沒關系,只要冰云姑娘喜歡,無論去哪兒,在下都愿意一路作陪。”
奇冰云用折扇驅散了一下撲鼻而來的酒氣,默默不語地朝東南側方向行去。店伙計便緊緊地跟在奇冰云(白青狐)后面,一對精眸貪婪地在她渾身上下一陣打量。
但剛行了不到百米,身后突然傳來“啪啦啪啦”的聲響。奇冰云驚然止步,回頭一望,發現那只被她失手拍暈的信靈鳥已經振翅飛遠了。而且,鳥的狀態明顯不穩,忽高忽低,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墜地的感覺。
奇冰云有些不太放心,下意識地改變了行進路線,朝信靈鳥飛離的方向——東葉環宮修煉園以北,與烏陀羅鎮南部接壤——行去。
奇冰云(白青狐)穿得是一襲素白紗衣,活脫脫一秀才儒生打扮,加上手中那把折扇,和陶瓷一般瑩澤白皙、玉潤滑膩的肌膚,以及高高挽起并扭轉幾圈盤固在頭頂后上方的蓓蕾型發髻,端的看上去清瑩秀澈,高潔淡雅,婉麗傲美至極。
黃昏霞輝,從背后傾灑而下,透過三分透明的紗袍,寂然無聲地親吻著玉女那聳挺的翹臀和頎長白皙的美腿。
店伙計故意落后,嘴巴微微張啟,唇角涎液欲滴,不停地吞咽著唾沫。兩只貪婪的眼珠瞪起幅度來大,恨不得立刻鉆入她的衣袍,盡情飽覽一番。
“冰云姑娘,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吧?”店伙計早已被**沖昏了頭腦,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奇冰云的嬌體,迫不及待地建言道。
奇冰云的心氣,早已因靈信鳥事件一落千丈,聞見店伙計此等隱諱貪賤之言后,火氣漸生,差點發作,若非形勢所逼,定然將其削成兩半。
奇冰云最終壓制住了浮動的情緒,表情只是微微動了動,發出一聲側耳不可聞的冷哼,折扇迅速地搖動幾下,將背后那股她唯恐避之不及的酒氣驅散。
“冰云姑娘,還要走多遠啊?”店伙計欲火難耐,綿言細語地探問道。體內那股春潮洪涌奔騰,大有“潰堤決壩,一瀉千里”之勢。
對方是著急,是令奇冰云感到痛快。信靈鳥被誤傷一事,一直令她氣憤填胸,甚而惶惶不安。她竭力壓制心中的憤怒,不慍不火,綿里藏針道:“我正等待天孓宗長老的調查,萬一店老板一口咬定兇手是我,你,我還有心情跟著你走嗎?”
“我不是已經過了嗎,店老板的傷是他自己干的,跟姑娘毫無關系。”店伙計的胃口被吊到了極大,**被壓抑到了極點,躁動不安,急不擇言道。
“話可不是你了算,而是人家了算!”奇冰云剛柔相濟,態度由軟轉硬。言畢,繼續朝前走去。
“冰云姑娘,你要去哪兒?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店伙計緊追幾步,迫不及待道。
“不要跟著我!”奇冰云轉身一聲斷喝,微瞪著眼補充道,“今天很煩,沒心情!”
“那……哪天有心情啊?”店伙計有一種失魂落魄的感覺,巴不得奇冰云這個所謂出身貧寒,人單勢薄的農家女立刻跟他走。
“心情好的時候!”奇冰云冷冷地甩了一句話,轉身繼續前行。
“那姑娘今晚住哪啊?”店伙計魂不守舍地追問道。
“哪也不去,就在林子里走走!”奇冰云頭也不回地道。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中。
“那冰云姑娘千萬要注意安,我先回去看望受傷的老板。”店伙計仰著脖子,望眼欲穿地道。見奇冰云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眼前,臨時補充了一句,“冰云姑娘,累了可以去北邊那間客店坐坐。”
奇冰云走后,店伙計按捺不住心中的欲火,匆促地躲在一座觀石后自己解決著……
“喂!干嘛啦?哈哈哈哈!”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伙計,朝著正背對著他激情自擼的店伙計戲謔道。他的肩上,還挑著兩個赭紅色大木匣,木匣內異香撲鼻。從其大褂上的標識可以看出,他是八百里香酒鋪的一名后勤伙計。
店伙計猛打了個激靈,滿臉漲得通紅,原還有些醉態的他,立時清醒了許多。系好褲腰帶后,轉身尷尬地笑著道:“擔子里都挑得啥啊,怎么這么臭?”
“哎呀,原來是店老板的侄兒啊!你表舅傷得這么重,不去照顧他,在這兒干嘛啊?……我這兩擔啊,都是從天孓宗運來的上等藥材,用來煉制最好的丹藥,為莫少沖二位少主療傷,以便他們可以如期參加題名盛典。”
“讓我看看!”店伙計走了過去,示意后勤伙計解開匣子上的鎖。
“不行不行,長老有令,除了煉藥師,誰都不可擅動。”后勤店伙計連連擺手,并加快了行進步伐。
“看一下能死人嗎,你還想不想在我表舅開的酒鋪混下去!”店伙計驀地將臉一沉,要挾道。
后勤伙計左右為難。但是,相比于平輩的威嚇,他更害怕違犯盟規遭致的后果,所以不敢開匣。
店伙計頓覺顏面盡失,酒勁再次平空發作,拽著后勤伙計的衣領,粗野地罵道:“**的,等著瞧!”
后勤伙計臉色大變,挑著木匣,惶惶不安地朝天孓宗養生殿監藥房走去。
后勤伙計離開沒多大會兒,店老板的侄兒便鬼鬼祟祟地尾隨了上去。
來到養生殿監藥房后,后勤伙計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產生了討好店老板的想法。他先將匣子里的藥草交給煉藥房的管事,然后挑著擔子來到莫少沖兄弟二人養傷的大院火房。借職務之便,將一只待處理的空藥瓶取下,接著從木匣子端出一個藥酒壇子,趁著周圍沒人時,從藥酒壇子里偷了幾毫升藥酒裝入空瓶。蓋上木匣后,出門朝店老板所在監病樓走去。
天色已晚,監病樓的危病房內,店老板安靜地躺在一張床上,貌似已經睡著了。后勤伙計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凡天境二階實力,且一直憂心忡忡,擔心遭人斬草除根的店老板,猛然驚醒并將其喝了出去。
后勤伙計簡單明來由,正欲退出病房,店老板喝住他道:“慢著!”
店老板鼻息翕動了幾下,聞出了藥酒的味道,驚疑道:“這藥酒的味道我熟,是‘止血千參酒’中的一種,由中古級二品參王泡制,對‘臨空境’及以下修為弟子療效顯著,這種參王酒,除了天孓宗,沒哪個門派能釀制。可謂是佳品中的珍品,珍品中的極品,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做賊心虛且非修士的后勤伙計聽后,當即嚇得面癱,渾身微微抖索。支支吾吾是自己掏錢買來孝敬老板的。
店老板微微搖了下頭,眸光里掃掠而過一抹狡黠,陰著臉道:“你是我的下屬,如果違反了盟規,我這個當老板的是要連坐的,你懂嗎?”
后勤伙計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將監守自盜的動機一五一十,源源地了出來,包括被店老板的侄兒逼迫一事。
店老板滿臉裹著繃帶,看起來很恐怖,不過,店老板心思只在自己的生命安危上,完顧不得其它。見對方是一片好心,又是自己雇傭的后勤,并沒有向他發難的意思。沉吟一晌,沉聲靜氣道:“你送這么貴重的東西給我,不可能沒有目的,不然你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大了,有話直了吧!”
后勤伙計緊張的心緒漸漸有所緩解,但還是不好意思開口。不停地干咽著口水,話到嘴邊又立刻吞了回去,想出口似乎又心存顧忌。
店老板了解此人,為了讓對方徹底信任現在的他——處于危機四伏窘境的店老板,他從病榻下拿出一張黃皮兒信箋,交給后勤伙計道:“到現在為止,我對自己的傷情只字未提,那是迫不得已,現在,你幫我將這封信箋轉交給總盟主,拜托了。”
后勤伙計渾身驀地一震,對于貪淫的店老板,他向來不信任,也無半分好感,但當下的店老板,似乎真處于山窮水盡、頻臨絕望的邊緣,連話的語氣都變得客氣許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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