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汀見惡人除了拍手叫好,忽又想起什么事道:“公子,這狗官一定藏了不少錢,我們找出來救濟百姓吧。”
齊楚道:“也好,你和憶簫、云溪三人去內堂找找。”
云溪見大仇報了一半,先是謝過齊楚和徐錦魚,然后跟著嵐汀二人往內堂走去。三人翻箱倒柜竟找到不少金銀財寶,還有些古玩字畫。
楊憶簫道:“這狗官一定沒少壓榨百姓。”
嵐汀道:“沒事,我們把這一箱財寶抬著,等天黑時悄悄給老百姓們送回去。”
“這樣就太好了,想不到我也成了行俠仗義的女俠。”云溪笑道。
楊憶簫又道:“就只是衙門內堂已經這么多錢財,真不知道這狗官家里還有多少。”
嵐汀笑道:“等明天咱們抄了他的家,也算對得起老百姓了。我想這狗官的妾室一定不少,要不過繼一個給你?”
楊憶簫一聽,竟然當真道:“我可不要,我還是好好練功吧。”
云溪笑道:“簫哥哥,嵐汀公子跟你開玩笑呢。”
楊憶簫這才反應過來,嵐汀道:“云溪,你就別叫我公子了,聽著別扭,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云溪點頭同意,三人又在內堂中找到一些珍稀藥材,嵐汀讓二人都拿一些。
楊憶簫道:“這些藥材還是別給老百姓了,他們又不懂,萬一用量過度還不鬧出人命。”
嵐汀笑道:“這些藥材咱們自己揣著,以后用得著。”
云溪道:“你這是趁火打劫啊。”
“反正這也是他貪污的,這叫懲惡揚善。”嵐汀又往懷里揣了兩根人參。
待三人整理完把箱子抬到大堂時天已經黑了,徐錦魚看著滿箱的金銀珠寶,道:“竟然這么多?”
嵐汀道:“想必他家里更多,等我們把這些發完,明天再去他家里。”
齊楚囑咐道:“切記分給老百姓時不要暴露行蹤。”
嵐汀笑道:“知道啦,做好事不留名。”
他和楊憶簫抬著箱子往外走去,云溪跟在一旁。
徐錦魚也道:“我們回客棧等他們吧。”
二人出了衙門往客棧走去。
嵐汀三人抬著寶箱,趁著夜色挨家挨戶的贈送錢財。他們專挑房屋破舊的人家給,有的扔一串珍珠,有的送一對玉鐲。不消片刻偌大的寶箱就見底了。
云溪抹去頭上汗水,“真過癮啊!”
嵐汀活動一下筋骨道:“那當然了,這么一會十幾萬兩銀子就花出去了,怎么能不過癮?”
楊憶簫卻道:“還是不過癮,我一想到這狗官欺壓百姓的場景就生氣。”
嵐汀拍他肩膀道:“別生氣,以后咱們多做懲惡揚善的事就好。”
楊憶簫點頭道:“咱們三個算得上是夜行俠了。”
二人點頭,嵐汀道:“你們先回去吧,別讓公子等著急了。”
“你不和我們一起嗎?”云溪問道
嵐汀道:“累了一天,我去找點好吃的,晚上給你們帶回去。”其實他心里打著算盤,是想獨自一人尋找舍靈的行蹤。
“那好吧,師兄你可早些回來,要不就把我們餓扁了。”楊憶簫顯然心情好了不少。
看著楊憶簫和云溪離開的背影,嵐汀向梁溪的夜市走去。他想舍靈好吃,這大好的晚上肯定躲在哪個攤前獨自一人享受呢。
來到夜市,嵐汀先找了地方填飽了肚子,然后就順著大街找了起來,可是從東走到西竟然不見舍靈人影,心道奇怪。一看夜色已深,自語道:“大家還等著我吃飯呢。”他挑了幾個賣相不錯的當地吃,每樣買了不少提在手里往客棧走去。
沒找到舍靈心情有些郁悶,走的就慢了些。正走著忽聽身后有震耳的馬蹄聲傳來,然后一匹匹戰馬從他身邊呼嘯而過。他停下來觀看,心道:這大半夜的,這些將士疾行去哪里?粗略的看了下馬匹數量,少一千。難不成有什么緊急的事嗎?
當下也未放在心上,仍舊朝著客棧走去。可是當他走到客棧附近時卻發現剛才那大隊人馬竟然把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于是靈機一動先弄明白什么事再做打算,他大搖大擺的拎著手中食物朝著客棧走去,沒走多遠就被官兵攔了下來。
“子,這里禁止通行。”官兵道
嵐汀笑嘻嘻道:“官大哥,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官兵道:“別瞎打聽,快滾!”
但嵐汀還是走了上去,“這大半夜的大哥們還不得消停,想必還沒吃飯吧,我這有不少好吃的當犒勞大哥們了。”
官兵們確實沒有吃飯,肚子早都抗議起來,可是沒有上面的命令誰也不許擅離職守,否則當斬。看著嵐汀把手中食物放在地上,打開油紙包,香氣頓時飄進了鼻子。
人在饑餓的時候很難抵擋美食的誘惑。
三五個官兵急忙湊了上來,態度比剛才不知好了多少倍,紛紛笑道:“兄弟,你還真懂事啊。”
嵐汀大方道:“大哥們別客氣,趁熱趕快吃。”
官兵們干脆就坐在地上吃了起來,嵐汀等他們吃了一會兒后道:“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其中一個官兵道:“我聽咱們知府大人被殺了,兇手就住在這個客棧。”
嵐汀心道:壞了,沒想到事情鬧得這么大。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消息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是怎么傳出去的。殊不知眾人中午趕著吃飯忘記了被綁在馬車頂的大牛。大牛是姜威一伙,在梁溪可是出了名的惡人,沒有人不認識他。大牛叫過客棧的伙計讓他給自己解開繩索,那伙計怎敢不解?大牛得了自由要了匹快馬就去軍隊搬救兵,他帶著大批士兵先到了知府衙門發現姜威已經被殺,于是快馬加鞭趕到這里包圍了客棧。
這時官兵們也吃完了,有個人道:“兄弟我勸你還是趕快離開,今晚這里肯定是要大戰一場,萬一傷到你就不好了。”
“謝謝大哥提醒,我這就走。”嵐汀轉身就走,可是心中想的卻是如何營救公子他們。
忽聽身后有人喊道:“客棧里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圍了。如想活命速速交出殺害知府大人的兇手,否則休怪我們刀劍無眼。”
眾人在齊楚房里,聽外面一喊,楊憶簫提劍就要沖出去。
“憶簫,不可魯莽!”齊楚叫住他。
楊憶簫身緊繃,“可是不能坐以待斃,大不了魚死破!”
齊楚道:“如果你出事了,你爹娘會不會傷心?”
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娘親,楊憶簫心落谷底,氣的坐在椅子上不再出聲。
云溪問道:“擒賊先擒王,公子可有取上將首級的辦法?”
齊楚道:“這倒不難,可是我這一路沖殺不知道要有多少士兵羅羅會死在我的手里。這些士兵羅羅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要不是為了討口飯吃,誰愿意在軍隊當職?如果為了自己活命要殺害好人我定是萬萬不肯的。”
“公子真是俠義心腸。那退一步講我們先逃出去怎么樣?咱們四人,公子帶著簫哥哥,魚兒姐姐帶著我,不難吧?”
齊楚嘆道:“這也不難,可是一旦我們逃走。對方抓不到殺害知府的兇手,肯定要放火燒了這客棧,然后向上邊稟報兇手死在大火之中。客棧里有上百的老百姓,豈不是成了我們的替死鬼?”
云溪默然,低頭苦思冥想只覺心中如亂麻一般理不清頭緒。其實她的這兩個辦法齊楚早就想過,但他決不能傷害無辜之人。屋內氣氛消沉,徐錦魚低著頭眉頭緊鎖,面色掙扎不知在想些什么。
嵐汀在外邊急的來回踱步,忽道:“不管如何,先想個辦法混進軍隊再。”他悄悄來到軍隊后面,扔了一錠銀子過去。
銀子翻滾的聲響驚動了一個官兵,官兵回頭一看竟然是錠銀子。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八輩子也遇不見一回,走過去撿起銀子。這時嵐汀從他身后出現一掌劈在頸上,官兵暈倒在地。嵐汀把官兵拖到沒人的地方扒下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悄悄的混入隊伍中。
他左看右看忽見隊伍正中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竟然是大牛。這下立刻明白了為何軍隊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趕到,心中叫罵不止。腳下慢慢的向隊伍中間挪去。
屋內寂靜無比,在這兩難的境地,齊楚也是猶豫不決。無論哪一種辦法都會傷及無辜,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徐錦魚猛然起身,三人目光齊齊看向她。
“我去!”她似好像做了什么艱難決定,皓齒咬著紅唇,美目不斷閃動。
“不行!”齊楚擋在她面前,他怎能讓她以身犯險。
“我有辦法!”四目相對,她眼神中除了堅定,還有一絲柔情。
“那也不行!”齊楚又霸道起來,連自己都想不出辦法,她又能有什么妙計。只不過是想騙過自己而已。
徐錦魚拉起他的手,“你關心我,我心中歡喜。可是你要相信我,你要支持我。”
“相信你什么?支持你去送死嗎?”徐錦魚武功尚不如他,瞧這外面陣仗,少千人。他絕不能讓她受傷,哪怕是一分一毫也會讓他心痛難當。
“你放心,我可舍不得死呢。我還要和你一起回長白山呢。”她忽然笑了,在這四面楚歌的夜里,她淺笑嫣然似春日般溫暖竟融化了萬里冰河。
“可是我怕。”
流光公子天不怕地不怕,敵軍萬千大不了一死。可是在他心里還有比死更害怕的,那就是怕眼前這女子出事。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心里最在乎的都是徐錦魚。從前師妹糾纏不放,他不想傷了師妹的心,所以猶豫不決。而后心里過不去的則是徐錦魚任性的把堆月簫藏起來,害的師妹替自己送命。事到如今,南詔再現,三邪兩正蠢蠢欲動,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洶涌的暗流。他們每時每刻都活在生與死的邊緣,既然這樣,他還有什么顧忌?只要是讓她多高興一天,他愿意做任何事。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齊楚曾經對徐錦魚了無數次,每當面臨危險時,他只要這么一,徐錦魚就會安心。如今換成徐錦魚來,齊楚也覺一顆躁動的心平靜下來。
這就是愛人之間的心心相印,便這一句話,再無需多言,你知我心,我懂你意。
從此攜手遍山河,
江山錦繡翠幕遮。
縱使世道多艱險,
情話溫婉與君。
徐錦魚推開了門,月光疏落,女子堅定的走了出去,原這肅殺的黑夜因她的出現變得深情而溫柔,天上地下彌漫著濃濃愛意。
齊楚目光中盡是在乎,如果敵軍敢傷她一分,怕這天下從此就要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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