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放在正常情況下,你就很難用魚貨海鮮的那種鮮美去形容一種陸行生物的“鮮”,因為那幾乎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鮮與鮮之間的差距甚至可以比人和狗的差距更大——如果這樣說更容易理解以及更時髦的話。
然而今天的蝎獅尾顯然就是打破常規(guī)的異類,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
如果非要拿一種東西來進(jìn)行類比的話,山爺覺得這口蝎獅尾巴肉與龍蝦、之前吃的紅殼殼大蜈蚣以及某些蝎子的肉質(zhì)非常相似,只不過更加筋道、更有咬頭。
那種汁水飽蘸在口腔中綻放的感覺就與陸行生物的肉質(zhì)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如果這玩意不是被山爺親手錘爆的狗頭,黃大山甚至要懷疑它其實是一種巨型昆蟲或者長著一身很有特色硬殼的海鮮了。
“或者說我下次可以整點大塊頭毒蝎子嘗嘗味兒?”
山爺目光在林愁案板上那些被處理下來的蝎獅尾殼和盤子里的肉質(zhì)之間來來回回的游移——話說以山某人的淺見,他都是在餓到即將嗝屁朝涼的時機(jī)才不得不選擇某些昆蟲之類的東西作為食物來著。
就剛剛那么一瞬間的念頭,某些早就確立好的“自尊”和“習(xí)慣”就像是被白蟻蛀空的房梁一樣,頃刻崩成一地渣滓。
林愁是個異常堅定的傳統(tǒng)主義者,打個比方吧,差不多就是把“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巴拉巴拉”這種話貫徹到骨子里的那種人。
所以他的第一選擇必然是那一小盤尾巴尖肉刺身。
蝎獅不是羊,尾巴從尖端到末尾,沒有半絲肥油,晶瑩剔透的肉質(zhì)看不見沁出的油脂,但在處理時用指尖觸摸時,則會有一層薄薄的經(jīng)營油膜留在指頭上。
并且,蝎獅尾巴的尖端構(gòu)造可以用畫風(fēng)清奇來形容了,中部肉質(zhì)與其他部分別無二樣,而表面則覆蓋著一層半厘米厚的、十分軟韌的脆骨。
“所以這就是你把好好一條蝎獅尾巴切成橘子瓣的理由??”山爺一臉挑釁。
林愁:“...”
嗯,幸虧沒直接切成圓環(huán),不然黃大山這個狗東西垃圾話肯定更吉爾多。
林愁捻起一片同樣煙熏過的蝎獅尾刺身放在口中,并且未蘸任何調(diào)料。
“剛剛我仔細(xì)的觸碰過這些脆骨,發(fā)現(xiàn)它們并不像我認(rèn)為的硬度那樣高,這種切法,脆骨和肉汁的比例差不多可以控制在四比一左右,應(yīng)該是一個相當(dāng)適合刺身生食的比例...咔嚓...唔~”
脆骨在口腔中斷裂時發(fā)出聲聲輕響,肉質(zhì)部分中,生鮮的肉汁當(dāng)真宛如橘子瓣中的果汁一樣綿綿密密的浸潤出來。
那種口感不像是汁水,反而更類似于油脂的厚重細(xì)膩,極致的鮮伴隨著一點點酒味和煙熏過后的甜讓林愁有了一種在與棉花糖進(jìn)行深層次交流的感覺,是一種徜徉的放松,然而僅僅在一秒鐘后,就變得令人神經(jīng)緊繃...
“哦嚯,這鮮的,有點上頭啊~”
“是吧!”黃大山說,“真有點海鮮那種鮮的尖銳鮮的透徹的意思。”
林愁一邊點頭,
“唔,甚至有點像在生嚼一大塊肥美的扇貝柱一樣的口感,鮮美的內(nèi)容像是海潮一樣,潮漲潮落常漲常消,沖刷著每一個味蕾。”
“嘖,就特么你們酸話多,咱林大老板要不要現(xiàn)場寫首詩?那個誰來著?曹植?人家煮個豆子走七步的功夫就能寫首詩呢~”
林愁:???
雖然我特么不知道你這個典故用的對不對,但哥覺得你詛咒我的意思絕對是坐實了吧喂!
林愁用筷子指指刺身盤,
“山爺,你真該試試這個,立刻馬上,嚯,全生的蝎獅尾巴有種很特別很神奇的鮮美,像奶油一樣細(xì)膩的、有若實質(zhì)的鮮美,唔,我實在沒辦法形容出來,我該怎么說呢,就像是小時在巷子口聞到的奶油爆米花的香味,就像是你人生中的第一串大排檔,就像是搬了整天磚之后的那個大雞腿,簡直太奇妙了。”
山爺咕咚一聲吞了一大口口水,
“話說林子,你這個形容明明應(yīng)該挺美好的,咋我聽起來就有那么一股子危險的味道在里面呢,話說你把那啥毒素真去除干凈了哈?確定嘛?那玩意可是神經(jīng)毒素和血液毒素的雙重結(jié)合體昂!賊拉危險!”
我特么...
今兒要不是山爺帶來的原材料,林愁說什么都要當(dāng)場給這貨一榔頭,丫的太特么氣人了!
“咳咳...”
黃大山說著說著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啥,你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別瞎想...嗯...”
“滾!”
“我能端著盤子走么?”
“...”
不管如何,蝎獅尾的極致體驗林老板怕是這輩子都沒法忘掉了。
食物和味道不止是一種傳承,也是最能讓人銘刻進(jìn)骨子里的一種深刻。
黃大山嘎嘣嘎嘣的嚼著脆骨,嘴里又開始“唔唔唔”個不停。
好歹這回沒有很給面子的蹦出幾個臥槽來,不然林愁都要覺得這個貨的脾性很可能是狗嗶系統(tǒng)幻化出實體來了。
“美啊~”
黃大山說,在他看到兩個淺底盤子像被狗舔過一樣干凈之后,終于終于終于還是將垂涎和貪婪的視線投向了那一鍋燉蝎獅尾。
一大片一大片的蝎獅尾宛如漂亮的蛋糕或者布丁一樣躺在粘稠溫吞的湯汁中,緩緩散發(fā)一縷縷豐腴的肉味。
“林子,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生時和熟時,蝎獅尾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早發(fā)現(xiàn)了,看見這個湯色了,見不到一絲油星,但是這個肉的味道,光是聞一聞都覺得卡路里絕對爆炸,而且還不是黑火藥,是TNT那種級別的爆炸。”
熟透的蝎獅尾不像是被湯汁緩緩浸染出的顏色,那種粉紅新嫩的色澤反而像是從肉質(zhì)中心一縷縷滲透出來的,甚至連滲透的痕跡都十分明顯。
“還真是,你看,這顏色應(yīng)該是從那種血管脈絡(luò)一樣的放射狀的東西里面透出來的,痕跡在這兒,很明顯。”
山爺聽了又是一吞口水,
“我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怕死...”
“滾一邊去。”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