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掉。rg”
當(dāng)海梅梅帶著天真的表情對著蘇白出這兩個字時,一邊看熱鬧的和尚跟嘉措驚愕住了,他們?nèi)f萬沒想到居然會問出這個結(jié)果。
和尚跟嘉措是通過蘇白的講述知道了整件事的經(jīng)過以及之后會發(fā)生的事情,所以,他們把自己當(dāng)作尊的一個分身,也因此,他們對自己是克隆體的身份很看得開,同時代入的也是自己來的情感。
家伙和他們住了也很長時間了,大家都喜歡這個孩子,從故事世界里出來再逗弄一下家伙確實是一種身心的放松和治療。
他們以為蘇白有機會可以從海梅梅嘴里問出家伙的下落,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海梅梅當(dāng)初是將家伙擄走的,應(yīng)該是被放置在了某個地方。
但現(xiàn)在,海梅梅親口出的是“殺掉”兩個字,等于是將一切的希望和幻想部擊碎。
蘇白瞪大了眼睛,看著海梅梅。
海梅梅同時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蘇白。
兩個人在此時都一動不動,互相看著對方。
以海梅梅現(xiàn)在的實力來,他可以輕松地拍死蘇白,但是他沒有這么做,因為他知道了這不是現(xiàn)實世界,知道了自己是假的,也因此,哪怕他現(xiàn)在可以毫不顧忌所謂殺聽眾的懲罰而滅了蘇白,其實也沒什么意義。
況且,海梅梅現(xiàn)在已經(jīng)陷入了一種自我否定和歇斯底里之中,簡而言之,就是瘋了。
而蘇白,當(dāng)聽到“殺掉”這干脆利落的兩個字時,臉上露出的是震驚之色,但除了震驚之色以外,并沒能看出絲毫的哀傷和悲痛。
緊接著,
蘇白居然帶著狂喜之色回了兩個字:
“真的?”
這下子,海梅梅愣住了,他的腦子現(xiàn)在一團漿糊,但是最基的感覺還是有的,他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人,不應(yīng)該高興,他沒道理高興啊,
但是他的確是在高興,而且不是那種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更不是那種氣極反笑的癲狂。
“哈哈哈哈………………”蘇白大笑了起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就解脫了,我也解脫了,解脫了!”
如果家伙在現(xiàn)實世界里已經(jīng)死了,那就意味著這一天的痛苦和堅持,其實都是沒有必要的,也就等于壓在蘇白心頭的大山被搬走了。
不需要再去思考了,不需要再去糾結(jié)了,也不需要再去猶豫了,
自己可以干干脆脆地部都拋開,到時候就算一直無法從這“一日囚”中離開,但自己也可以無牽無掛了。
蘇白的笑聲像是一記記榔頭一樣狠狠地砸在了海梅梅的思維上,海梅梅能地有些慌亂,他很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然后對著蘇白大喊道:
“我騙你的,他沒死,沒死,真的沒死!”
蘇白聽了這句話,沉默了一會兒,但馬上沖著海梅梅喊道:
“不,你這才是騙我,他死了,他已經(jīng)死了,他確實是死了!”
“他沒死,沒死,就是沒死!我剛剛是騙你的,他沒死,哈哈哈,他沒死!”海梅梅指著蘇白一邊笑一邊罵道。
“去你、媽、的!”
蘇白雙手中出現(xiàn)了地獄火散彈槍,對著海梅梅就是連續(xù)扣動扳機。
地獄火散彈槍是在蘇白進階高級聽眾那天主動融合進蘇白的體內(nèi)化作晉升的能量的,但是在這一天時,地獄火散彈槍還在蘇白的身邊。
金色的彈幕射出,都打在了海梅梅身上,海梅梅踉蹌地后退了好幾步,身上出現(xiàn)了好多個窟窿,但是隨即,他的身體開始崩散,化作了漫天的飛蝶,最后,飛蝶在另一個方向凝聚出新的海梅梅,并且順勢出現(xiàn)在了蘇白面前,海梅梅的雙手抵在了蘇白的肩膀位置。
“轟!”
蘇白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了老方家的墻壁上,墻壁被撞得稍微凹陷下去了一些,這足以可見這一次攻擊力量之強勁!
蘇白還沒站起來,海梅梅就再度出現(xiàn)在了他面前,他沒忙著對蘇白繼續(xù)攻擊而是沖著蘇白吼道:
“他沒死,沒死!”
蘇白臉部表情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身體彈起,抱著海梅梅向后沖去。
“轟!轟!轟!”
兩個抱在一起的男人像是推土機一樣連續(xù)撞穿了三棟房屋然后又在田地里推行了上百米,若是不知道的人看到這一幕,估計可能會認(rèn)為是外星人UFO降臨造成的痕跡。
蘇白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海梅梅的臉上,拳拳到肉,那種悶響聲不停地傳來。
“他死了,他死了,他就是死了!”
蘇白一邊打一邊喊道。
海梅梅雙手的指甲不停地刺入蘇白的體內(nèi),拉扯出一條條的血肉,然后也是尖銳地對著蘇白喊:
“沒死,沒死,就是沒死!”
不知道為什么,在不遠(yuǎn)處看著這一幕的嘉措心底忽然升騰起了一種可悲的感覺。
正在廝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他們所堅持所爭論的,應(yīng)該是站在他們角度和立場上截然相反的東西。
但一個是被自己的姐姐折磨,一個是被廣播的懲罰故事世界折磨,
兩個人的內(nèi)心防線,在剛才,就搖搖欲墜著了,而之前海梅梅那一聲“殺掉”,更是同時點爆了雙方的心理防線。
長舒一口氣,嘉措搖搖頭,“海梅梅明明有格殺蘇白的力量,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但是他沒有這么做。其實,他應(yīng)該也清楚,既然這里不是現(xiàn)實世界,他完可以不用理會廣播的懲罰直接出手殺人的。”
“因為海梅梅不想讓蘇白帶著家伙已經(jīng)死了的放松心態(tài)去死,他覺得這便宜了蘇白,他見蘇白這么開心,他就不開心了,所以他的目的其實不是要殺死蘇白,而是要讓蘇白認(rèn)為家伙還沒死以達到讓蘇白傷心,至少是帶著傷心的情緒去死的目的。”和尚開口道。
“好復(fù)雜,也好幼稚。”
“我們,其實是旁觀者迷了,因為我們很難真的理解和感同身受到這兩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體會和痛苦。”和尚分析道。
“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沒有…………我之前騙你的…………他沒死…………沒死!”
兩個人一會兒你在上一會兒他在上,雙方打得幾乎成了兩個血人,而可以清楚感受到的是,海梅梅的氣息正在不斷地被削弱,這種削弱的速度就像是跳水一樣,讓人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他的力量,的確不是來自于他,而且有實效性。”和尚猜測道,“他再不出手殺蘇白,到最后,很可能被蘇白抓住留下活口。”
和尚抬頭看了看天色,現(xiàn)在才是下午,按照蘇白的法,他是在晚上零點時開啟新的一天,那么,如果海梅梅一直這么執(zhí)迷不悟地不殺蘇白,到最后蘇白如果真的生擒了海梅梅的話,那么至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審訊,
或者,
搜魂!
“但是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海梅梅話時,男人的聲音開始占據(jù)大多數(shù)了。”嘉措提醒道。
“那就意味著,他快自我覺醒了。”和尚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而因此輕松了不少,“他如果自我意識覺醒了,自然會擺脫被荔枝控制的狀態(tài),也就不可能再擁有來自荔枝的力量加成。
到時候就是一個普通資深者面對半步高級聽眾了。”
的確,海梅梅的吶喊聲中男聲的部分正在開始占據(jù)著大多數(shù),蘇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沒有閑情逸致去思考,因為蘇白現(xiàn)在真的很瘋狂,瘋狂地希望確定家伙已經(jīng)被殺掉了,這樣子一來,他蘇白就能擺脫這里的折磨了。
其實,以前曾有很多處細(xì)節(jié)可以表現(xiàn)出來,海梅梅是嘗試擺脫來自荔枝的控制的,那次火車回來的事件里,海梅梅也流露出荔枝如果死了自己得早點去接收遺產(chǎn)的意思,這或許也是從側(cè)面明了為什么到最后,海梅梅借用荔枝的力量時會變得這么的極端和不正常,因為他自己內(nèi)心之中,還存在著自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有著抵觸。
咆哮、吶喊、叫罵,還在繼續(xù),但忽然間,海梅梅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他停住了自己動作,盯著蘇白,微笑道:
“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不管怎么樣,我得先殺了你。”
顯然,海梅梅也是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不斷地削弱。
“好啊,殺了我啊。”蘇白哪怕滿臉的血污卻依舊笑著看著面前的海梅梅,“這是我的囚籠,這是我的故事世界,而你,只是一個配角,一個克隆體,這一天,是循環(huán)著的,我會每天都告訴你這是一個假的世界,讓你每天都發(fā)瘋,讓你每天都痛苦,
讓你
陪著我……
一起坐牢!”
海梅梅愣住了,他猶豫了起來,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去選擇。
但很快,海梅梅卻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麻痹起來,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了一側(cè)的田埂上,一張女人的面具,自他臉上掉落了下來,露出了屬于海梅梅的蒼白驚恐的面容。
蘇白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一只手撿起面具另一只手將海梅梅提起來,看都不看遠(yuǎn)處的和尚跟嘉措,直接走向了老方家的鐵門。
“其實,蘇白的威脅根不成立,因為這里的每一天對于除了蘇白的任何一個人來,都是身體和記憶的重置,海梅梅完不需要在意這個。”嘉措道。
“佛爺,你這想法不成立。閻王爺有一個懲罰罪人的法子,就是罰他接下來生生世世淪為畜生道,雖然都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的,哪怕當(dāng)豬當(dāng)狗當(dāng)驢反正都沒有以前的記憶。
但你想想,真的完不介意且看得開的人,
沒幾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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