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龍爪抓住李青蓮的身子狠狠一甩,他的身影陡然撞碎虛空,已然消失不見……
回頭望,那暴動(dòng)起來活尸逐漸沉寂下去,鬼火淡化,那成列的活尸也是猶如原本就不存在一般,化為虛無……
那于墳包之中爬出來的一具具尸體也是回了家,土包彌合,沉于大地之中,整個(gè)蜀得之丘恢復(fù)了之前的樣子,好似一切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誰也不知,那看似寸草不生的大地之下,到底埋著多少具尸體……
……
神秀峰之下,虛空破碎,李青蓮的身子陡然跌落而下,來不及驚嘆燭九陰手段恐怖,整個(gè)人一步踏出咫尺天涯,下一刻人已經(jīng)在黑棺之前。
黑棺旁,步云狂正一臉凝重的望著黑棺,整個(gè)東坡的人都已經(jīng)被他清了出去,這事兒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身望李青蓮已然趕來,步云狂驚愕,離自己通知他還沒到一刻鐘,他怎么趕回來的?這么快?
李青蓮卻是沒工夫與步云狂說話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黑石棺……
只見其上的無盡金色銘文好似游魚一般,在石棺之上游動(dòng)不休,一股恒古不動(dòng)之意自石棺散發(fā)而出,便是時(shí)間的流逝,在其上也留不下絲毫的痕跡。
就在這時(shí),那釘在石棺之上的九顆尸釘竟然自己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升起來,釘身與棺木摩擦,發(fā)出酸澀至極的聲音,難聽至極……
隨著聲音的消失,尸釘徹底拔了出來,只于尖部插在棺蓋之上。
步云狂望著這一幕,想要問些什么,可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李青蓮在這一刻,心臟狂跳,雙手按在棺蓋之上,狠狠一推,雙臂肌肉猶如虬龍一般暴起,可想而知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
棺蓋實(shí)在太過沉重,可終究被李青蓮?fù)崎_了,順著縫隙朝著棺材里望去,想象中的一幕并未發(fā)生,棺材之中竟然空無一物!
李青蓮詫異,那當(dāng)初自石棺之中所傳出的指甲抓撓的聲音是怎么回事兒?
還未來得及想,自天邊射來一道仙光,也不顧場(chǎng)中凝重的氣氛,正是聽風(fēng)堂的長老,此刻一臉的焦急,開門見山道:“出事了,血云教血王陰九持使者之禮,越過丘界了,直朝我神秀峰而來!”
步云狂皺眉,這時(shí)候出手?閻川腦子被門擠了?而且來的血王還持使者之禮?到底在鬧什么幺蛾子?
“帶了多少人?”
那長老道:“僅一人而已,掌教,要不要……”
言罷。手掌于脖子上一劃,意思明顯的很,不過步云狂卻是擺手,持使者之禮,而且還是獨(dú)自前來,便不能輕易殺了。
兩教相爭(zhēng),不斬來使,這是自古定下的規(guī)矩……
李青蓮卻是暗道:“終于來了么?”
黑石棺的開啟不是無端端的,定有原由,這也就代表著契機(jī)來了,如今正好血云教來使,其意圖早已不言而喻。
李青蓮撫袖道:“掃榻相迎,于瑤光仙殿中會(huì)晤!”
那長老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不過卻是下去安排了……
步云狂眸中泛起一絲擔(dān)心,如今石棺剛啟,血云教便來使,事情未免也太巧些了吧?他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
……
瑤光仙殿之中,李青蓮坐于主位,只見千山暮帶著一位身著血袍,滿臉陰冷的修士走入瑤光仙殿之中。正是血王陰九,于承天之界中已然見過一次,乃是于血海一戰(zhàn)中活下來的老血王了。
雖只有奪魂三重奪天地的修為,可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于殿中雖然有數(shù)十位的奪魂長老,還有步云狂這個(gè)大能之輩,不過也不至于怯場(chǎng)……
此刻朝著李青蓮抱拳道:“見過楚晴大人,此次前來,正是有事通知大人,特此前來,謝過不殺之恩……”
一句話出,場(chǎng)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凝,他此刻竟然稱呼李青蓮為楚晴,這個(gè)身份他早已摒棄不用,誰不知道他李青蓮的大名?
而如今血王陰九再次提起,怕是其中有事兒啊!
然而李青蓮的面色也是一變,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道:“何事……”
那血王陰九抱拳道:“還請(qǐng)楚晴大人回一趟血海,您的娘親她命不久矣,活不過七日了……還請(qǐng)大人您回去見她最后一面,為其送終,以盡子職!”
言罷,自懷中掏出一根桃樹枝來,其上纏繞著一縷枯黃的頭發(fā),猶如嵩草一般,毫無光澤可言。
李青蓮聽聞,身子頓時(shí)緊繃,搭在椅子上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將扶手捏的爆碎都是不自覺……
眸中閃過一抹凄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頹然的坐下身子,抬手一招,那桃樹枝便飛到了李青蓮的手中。
望著那桃樹枝,李青蓮的心不知是何等滋味,他自這桃樹枝上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生命精氣,已然枯萎了許久……
斷口之處參差不齊,好似是被人生生掰下來的一般,望著斷口,李青蓮雙眸泛紅,巔峰之時(shí)的桃寶,血云教之中除了血祖,沒人能在其不情愿的情況下折斷她的枝丫!
而且那縷枯黃頭發(fā)上的氣息,李青蓮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血姥莫嫣的氣息,他曾為其梳頭數(shù)次,自然記得……
李青蓮將桃樹枝握在手中,雙目無神,于血云教中所經(jīng)歷的一切于腦海之中回放,血姥為了自己,提劍狂屠百萬里的情,李青蓮依舊記在心里。
為自己不惜舍了不滅道果,也要將乾坤鼎換來,保住自己的命,血姥的好,血姥的愛,李青蓮無法承受,更無法償還。
然而這個(gè)愛李青蓮勝過于愛自己的癡人,如今卻是要死了……
李青蓮的眸中泛著淚花,雙眸無神,自然緊咬下唇,他的心在撕裂!
血王陰九望著如此模樣的李青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暗道:“果然如此……”
血祖所說的時(shí)機(jī)到了,閻川也已經(jīng)開始動(dòng)作了,他不怕李青蓮不回血海,因?yàn)樗换乇悴皇抢钋嗌徚耍?br />
千山暮皺眉道:“還請(qǐng)青蓮大人深思,血云教狼子野心,居心叵測(cè),此次若去了赤望,必定有天大的陷阱等著您往里跳!十死無生啊!”
蘇天銘也是道:“我看這陰九便沒安什么好心,殺了就是,我們與血云教還有什么好談的?”
陰九嘴角抽搐,惡狠狠的望了蘇天銘一眼,可卻毫無畏懼,因?yàn)樗溃约翰粫?huì)有事!
步云狂望著李青蓮的模樣,心中一嘆道:“去也可,我造化道教舉教相護(hù),為血云之劍莫嫣送行的同時(shí),也可保青蓮的安全無虞!”
因?yàn)樗溃钋嗌徟率莿癫蛔×,?dāng)初經(jīng)歷過血海一戰(zhàn)的都看的明白,李青蓮為了血姥,到手的乾坤鼎都可以不要。
而血姥為了李青蓮,不滅道果都能舍了,其中的情之深,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道盡的,那是母子之情,如今其母將逝,身為人子,怎能不會(huì)去見上最后一面?
李青蓮搖頭,抬起頭,雙眸之中無絲毫的感情波動(dòng)道:“與造化道教無關(guān),一日后啟程,我一人前去,歸來之前你等不可出神秀峰半步!就這么定了,不得有異議!好生接待使者,讓其住于聽泉小筑,一旦其踏出半步,斬了便是!”
“步云狂,你與我來!”
言罷,整個(gè)人便消失在了瑤光仙殿之中,那陰九咬牙,面對(duì)一整屋如狼似虎的目光,也只能默默承受了,能保住一條小命就已經(jīng)很不錯(cuò)了……
石棺之前,李青蓮獨(dú)自站在那里,手中死死的握著桃樹枝,仰天狂笑,可笑聲卻是那么的凄涼。
仰頭望天,眼中早已滿是晶瑩,淚水模糊了世界,可終究是未能流出來。
他終于知道契機(jī)為何!血姥的死便是契機(jī)!也終于知道自己為何會(huì)死,因?yàn)檫@一切早已注定。
因?yàn)樗诼牭窖衙痪靡又畷r(shí),便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怎么做,所以必死無疑,殺了他的不是血云教,不是血祖,不是閻川,更不是血姥,而是他自己啊!
命劫命劫,難渡便難在這里,他自己便是自己的命劫,沒想到自己一直苦苦探查的契機(jī),竟然是這個(gè)……
天道無常,一步一步走來,卻是構(gòu)成了一個(gè)死局,一個(gè)李青蓮親手為自己打造的死局!
他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了,步云狂的身影于其身旁現(xiàn)身,虛空之中還回蕩著李青蓮那悲涼的笑,聽的步云狂心中發(fā)悶。
“青蓮,你這是何苦呢?”步云狂長嘆一聲道。
李青蓮搖了搖頭道:“你不懂啊……此去怕是回不來了,便是回來,也只會(huì)是一具尸體,我會(huì)死,你要做好準(zhǔn)備!”
步云狂心中一沉忍不住辯駁道:“既然知道自己會(huì)死,為何還要獨(dú)自前去?讓我等相護(hù)便可,也可以將葉忘語放出來,那樣的話……”
李青蓮嘆道:“我要送娘親走,還需得舍了我自己的命才行,便是你們相護(hù),我還是要死的!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無論怎樣,結(jié)果還是一樣,又何必搭上你們呢?”
步云狂都將自己聽糊涂了,還是沒能理解李青蓮的意思?什么意思?好像是李青蓮自己要去送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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