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剛剛的你,還真是挺霸氣的呢,在服務(wù)大廳里面摔電腦,不說是在瑯琊了,估計就算是在魯東也是頭一份吧。”聞?wù)Z托著自己的腮趴在桌子上,眼睛笑的好似月牙兒一般,嘴巴吸吮了一口杯子里的鮮榨西瓜汁,一直看著白寧遠,仿佛是個小迷妹一般。
此時,白寧遠和聞?wù)Z兩個人,正面對面的坐在服務(wù)大廳不遠處一家港式餐廳里面。
因為白寧遠的身份在那里擺著,再加上之前那個工作人員的教訓(xùn),所以白寧遠的事情哪里還有人敢怠慢,幾乎用了不到20分鐘的時間,原本需要大半個上午才能弄完的手續(xù),便全都搞定。
中介的小姑娘頻頻朝著白寧遠側(cè)目不已,今天上午所發(fā)生的事情,對她的小心臟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簡直就跟坐了好幾趟過山車似的,這大起大落的,讓人根本就喘不過氣來,看向白寧遠和白弘的目光里,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小小的幽怨,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大老板以及大老板他爹,還用得著這般費勁么,直接一亮身份,多少人搶破頭的要幫你辦啊,倒是你們的口風(fēng)還真緊,應(yīng)該說,有錢人的惡趣味么?
實際上,就連白寧遠也是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要知道,也是因為老爺子的要求,他才親自陪著老爺子出來跑腿辦手續(xù)的,而天底下能夠這般使喚白寧遠跑腿的也是屈指可數(shù),若是按他的意思,早有安排專人去做這些,也就避免了這樣的麻煩。
在整個手續(xù)的過程當(dāng)中,交稅的時候恰好就是聞?wù)Z所負責(zé)的部分,對于這種涉及到白寧遠的事情,聞?wù)Z這個當(dāng)同學(xué)的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等到將所有手續(xù)辦完之后,聞?wù)Z才開玩笑般的用帶著一絲撒嬌的語氣對著白寧遠說道:“老同學(xué),你看我?guī)土诉@么大的忙,不請一頓么?”
對于白寧遠來說,他自然是想要婉拒的,畢竟當(dāng)年聞?wù)Z的那點心思,他又不是看不出來,以前沒有接納她,現(xiàn)在白寧遠的心中,也依舊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然而還不等白寧遠開口說話,那邊的白弘?yún)s是搶先笑著說道:“那肯定的啊,我看反正也遇上了,就今天中午好了,小遠,你跟你的同學(xué)好好敘敘舊,剩下也沒什么事兒,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
白弘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那種喜歡交朋友的人,在他的性格里面,人際交往才是重要的一環(huán),再加上聞?wù)Z長得文文靜靜的,從小就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成長的她,很輕易的就能夠獲得白弘這些長輩們的好感。
更重要的是,雖然現(xiàn)在兒子有出息了,讓一般人都難以企及,但是白弘?yún)s并不想讓他樹立起一個不近人情的形象,免得讓人覺得他發(fā)跡了就忘了以前的朋友,變的六親不認。
所以他不等白寧遠說話,便自顧自的幫著白寧遠做出了決定。
“白總,您放心吧,叔叔那邊我一定安全的將他送到家。”白寧遠這邊還沒有說話,那邊的中介小姑娘則是繼續(xù)展開了一波神助攻,拍著胸脯對著白寧遠一臉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白寧遠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坑了兒子的自家老爺子,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那些拒絕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只能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白寧遠先是在附近等著,一直到聞?wù)Z中午下班之后,兩個人便在服務(wù)大廳就近找了一家還算是不錯的港式餐廳。
能夠獲得這樣跟白寧遠獨處的機會,聞?wù)Z自然不會傻到跟別人去分享,所以她并沒有再邀請其他的那些同學(xué)們,而是盡可能的享受這份獨處的樂趣。
“沒辦法,那種時候,是個人都很生氣吧,可能你們這些體制內(nèi)的人沒什么感覺,但是對于普通群眾來說,臉難看、門難進、話難聽、事難辦已經(jīng)成了一種普遍現(xiàn)象,我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卻又沒有膽子去做的事情而已,畢竟我可沒有他們那么多的顧慮,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民意上的表達吧。”白寧遠笑了笑對著聞?wù)Z回應(yīng)道。
“可能是吧,其實這也是一種無奈,體制之內(nèi)看起來挺好的,衣著光鮮,什么喝茶看報,但是實際上,里面那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再加上那套升遷的程序,讓大部分的機關(guān)人員幾乎大半輩子都只是坐在那里混日子而已,那種對于前途的無望和掙扎,讓很多人也是無比的消沉,到最后變得麻木,所以態(tài)度不好也很正常。”聞?wù)Z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神色,對著白寧遠吐槽般的說道。
留學(xué)回來之后,按照家人的安排,她進入到了國稅系統(tǒng)當(dāng)中,最初的幾年里面,她的身體當(dāng)中也是滿腔干勁,想要做出一番事業(yè),但是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漸漸的發(fā)現(xiàn),體制那份巨大的漩渦,絕非是她憑借著一己之力就能夠改變的,整個人就像她所說的那樣,滿滿都是無力感。
聽到聞?wù)Z的話,白寧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卻沒有說什么,各自的立場不同,說太多也沒有用。
“不過,以前我覺得,你比以前改變的好多啊,但是現(xiàn)在再看看,你還是那個渾身上下充滿俠義精神的你。”聞?wù)Z輕咬著吸管,美目漣漣般的對著白寧遠開口說道。
“啊?”聽到聞?wù)Z這沒頭沒腦的話,白寧遠的眼睛里帶著幾分不解的神色。
“上學(xué)那會,你總是喜歡在我面前搞怪,當(dāng)時覺得你實在是太幼稚了,一點都長不大,后來再見面的時候,又覺得你變得成熟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的毛躁,不過從今天你那種為了別人出頭的事情,果然還是那個你啊。”聞?wù)Z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懷念的模樣,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那微微翹起的嘴角之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聽到聞?wù)Z所說的那些,白寧遠的臉上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尷尬的神色。
誰又沒有點黑歷史呢,白寧遠也不例外,上初中的時候,情竇初開的白寧遠對聞?wù)Z暗戀不已,但是那個之后稚氣未脫的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只知道在對方的面前去做一些搞怪的事情,希望能夠引起聞?wù)Z的注意,現(xiàn)在來看,當(dāng)初做的那些事,簡直就是傻到了極點。
現(xiàn)在當(dāng)事人忽然提出這些,白寧遠覺得也是臉上一陣滾燙。
不過年少時,誰又沒有做過幾件蠢到可愛的事情呢。
白寧遠明智的保持了沉默,沒有就剛剛聞?wù)Z所提出來的話題發(fā)表任何的意見。
聞?wù)Z顯然也是意識到了白寧遠的尷尬,不過能夠看到白寧遠吃癟的樣子,也確實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這頓飯讓白寧遠吃的比較難受,既要保持同聞?wù)Z的距離,又要照顧到對方的情緒,全程都讓他覺得無比疲憊。
這家港式餐廳中午的客人并不算多,所以環(huán)境比較安靜,若是在平時,這種環(huán)境很能夠讓白寧遠覺得放松,但是現(xiàn)在,面對著聞?wù)Z那雙越來越亮的眼睛,白寧遠卻是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對了,你結(jié)婚了嗎?”大概是為了打發(fā)尷尬,白寧遠想了想,然后隨便找了一個話題,對著聞?wù)Z開口問道。
“我要是說結(jié)婚了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失望?”聞?wù)Z目光炯炯的看著白寧遠,眼神里帶著的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讓白寧遠看了以后直覺得心驚肉跳不已。
而且,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聞?wù)Z的問題,只能尷尬的撓了撓頭發(fā)。
看到白寧遠那窘迫的樣子,片刻之后聞?wù)Z才“噗嗤”一聲笑出聲來,輕捂著自己的嘴巴:“對不起,我實在是忍不住,因為你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好了,不逗你了,我已經(jīng)訂婚了,今年下半年結(jié)婚。”
雖然聞?wù)Z說的很自然,但是白寧遠還是從她的目光里敏銳的捕捉到了片刻的黯然。
“那要不要把你未婚夫叫過來一起吃頓飯,認識認識?”白寧遠對著聞?wù)Z建議般的說道。
聽到白寧遠的話,聞?wù)Z正在喝飲料的動作不由得微微一頓,然后才若無其事的捋了捋自己額前飄下來的長發(fā),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不用了,他工作挺忙的,再說離著這里也挺遠的,就不用太麻煩了,咱們安安靜靜的敘個舊就好。”
“我去一下洗手間。”大概是察覺到了什么,在等待著上菜的間隙,聞?wù)Z忽然站起身來,對著白寧遠歉意的一笑,然后便踩著窈窕的步伐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只是在走到白寧遠跟前的時候,聞?wù)Z卻是“哎呦”一聲嬌呼,不知道是腳下一滑還是崴到了腳,總之整個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然后便朝著白寧遠的方向倒了過去。
看到這里,白寧遠頓時不由得一陣頭皮發(fā)麻不已,此外還有著一絲無語的神色。
到底要不要這么狗血?還能不能一起安安靜靜的吃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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