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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叛的大魔王 正文 第一七九章 諸神的黃昏(3)

作者/趙青杉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2024年12月26日,東京時間上午900。

    東京的太陽剛剛在天際線冒頭,西北太平洋上已經(jīng)是陽光普照波光粼粼。掛著神風旗幟的一支艦隊正在靠近白令海的皇帝海山之上巡弋。

    穿著黑色羽織腰間挎著一把黑色逆刃刀的西園寺紅丸站在出云號的雷達室,如果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的黑色羽織衣袖上印著一個獨特的山形徽章。

    當旋轉(zhuǎn)著雷達掃描線出現(xiàn)變形,接著顯示出十一個光點的坐標時,坐在雷達列陣前的神風士兵立刻轉(zhuǎn)頭看向了西園寺紅丸,“報告局座,發(fā)現(xiàn)十一艘潛艇,對方正在快速朝著我們的方向前進”

    雙手抱胸的西園寺紅丸瞄了眼雷達列陣上所顯示的坐標,點了點頭說道:“沒有關(guān)系,放它們過來!鳖D了一下他說,“通知反潛直升機縱隊,準備出發(fā)”

    “是!局座!”

    西園寺紅丸沒有等士兵的回答,他瞬移上了甲板,此時一直在備戰(zhàn)的四架白色海鷹已經(jīng)啟動的螺旋槳,在甲板上旋起了猛烈的風。西園寺紅丸卻沒有著急,他看似緩慢,實則以極快的速度上了第一架直升機。

    像是巨大白蜻蜓的海鷹依次從出云號上起飛,朝著白令海的方向飛去。

    一個小時以后,萊蒙托夫敲響了成默的休息艙的艙門,還沒有等成默開門他就在外面大喊道:“大人,我們的被動聲吶接收到了敵方反潛飛機的信號,對方示意我們已經(jīng)被鎖定了”

    成默跟雅典娜說了聲“我去一下”,便打開了艙門。

    站在門口的萊蒙托夫面色凝重的說道:“按道理來說星門的艦隊不應(yīng)該來這么快才對?是不是我們的行動被察覺了?所以星門的人刻意在這邊布下了防線?”

    成默淡定的說道:“沒關(guān)系的,直接上浮!

    萊蒙托夫驚訝的說:“上浮?”于潛艇而言上浮就意味著投降,他不解的說,“我們不派載體上去嗎?至少可以先看看情況,也許能直接擊毀敵人的反潛飛機”

    成默低聲說:“沒關(guān)系的,是朋友來了!

    “好的,大人!

    萊蒙托夫拿起了固定在艙門邊的聲力電話,給駕駛艙下達了“打開通海閥,主壓載水艙排水”的命令,片刻之后潛艇開始了減速,壓縮空氣進入主壓載水柜擠壓出海水的聲音在船艙里開始隱隱作響,隨即潛艇開始緩慢上浮。

    成默一個人沿著狹窄的通道向著艦橋的防線走,潛艇內(nèi)部恍若布滿管線的迷宮,他卻已經(jīng)輕車熟路,花了好些時間成默才從休息艙走到了艦橋的舷梯口。此時紅色警示燈還在不停的旋轉(zhuǎn)。他等待了大約十多分鐘,紅色的指示燈才停止了閃爍,亮成了綠色,喇叭里傳來了“完成上浮”的通知。他沿著舷梯爬到了艦橋的頂部,然后打開了艙門爬了出去。

    不過才十多個小時沒有出來,成默便覺得腥咸的海風也是如此的清新,晴好的天氣更是叫人心曠神怡。冬季的上午,風和日麗,海鷗乘著風,唱著歡快的曲調(diào)在天空滑翔,在海鷗的鳴叫聲中隱藏著隱約的螺旋槳葉的旋轉(zhuǎn)聲,他循著聲音望去,便看見一架白色直升機正向著他的方向移動,在它的背后是一望無盡的天空,由于今天連一片云都沒有,竟顯得這天幕格外的高遠,而這架直升機看過去仿佛是一種毫無參考價值的觀察坐標。

    就在成默虛著眼睛觀察那架白色的直升機時,上面跳下來一個黑點,那個黑點如鷹隼般朝著他飛馳而來,驚起了盤旋著的海鷗,在海浪聲和海鷗的逃散中跳到了他的面前。

    兩個人仿佛站在黑色的巨鯊背鰭上相對而立。

    這一刻海風仿佛停息了一般,就連浪濤也低俯了下來,像是在朝拜降臨的君主。

    西園寺紅丸雙手抱胸,揚起了那張俊美到妖異的面孔,微笑著說道:“成默君,京城一別,又有360天不曾見面了。”

    成默回憶了一下,還正好就是360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他打量了一下西園寺紅丸,看到對方羽織袖子上的“山”形徽記時,目光停滯了一瞬,接著他也回應(yīng)以微笑,“確實好久不見了。∥鲌@寺君!

    風聲又開始鼓噪,拂動了成默的劉海和西園寺紅丸的馬尾。

    西園寺紅丸凝視著成默,像是要把語言通過瞳孔塞進成默的心里。就在成默揣摩西園寺紅丸的心思,猜測著他會要說什么的時候,他忽然就收斂了笑容,輕聲說道:“望君珍重,后會有期。”說完西園寺紅丸就緩慢的漂浮了起來,像是還沒有斷線的風箏。

    成默知道西園寺紅丸在等他的回答,他萬萬沒有想到西園寺紅丸第二句話就是告別,似乎他千里迢迢從西北太平洋趕到皇帝海山就是為了說一句“珍重”。他想起了啟航的行船,想起了那么多告別,這一次本該是最不走心的才對。他知道的臉色一定浮現(xiàn)著些許的訝異,眼神也該是沒有太多情緒的冰冷,但他沒有避開對方能看穿透一切利劍般的視線,坦然的與飄蕩在半空中的西園寺紅丸對視。

    也不知道是如今他的心臟已經(jīng)柔軟,還是在瀕臨死亡危險的前夜他的魂靈也變得真誠,他沒有回應(yīng)以“后會有期”,而是微笑了一下,仰著頭輕聲說道:“別說后會有期,這要按照正經(jīng)動漫的橋段,就是在立,我們肯定是沒有機會再見面啦!”

    西園寺紅丸也沒有料到成默會說這樣的話,轉(zhuǎn)身想要離去的身形凝固在了風中,他又笑了,“我最愛干的事情就是插旗和拔起旗,更何況夏國不是有句諺語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像我這樣從不做好事的人不可能會死的!

    成默想起他和西園寺紅丸竟也認識了六年了,想起那次在蓬萊島上的經(jīng)歷,依舊歷歷在目,鱗次櫛比的宮殿,夏國風情的別墅,吸血鬼城堡,還有蓬萊仙境和穿著天竺服飾的美妞帕塔尼,都像昨天才見過一般。他覺得年紀大了,人是不是就特別愛回憶?他迎著風輕聲說:“好像蓬萊島就在距離這里不遠的地方吧?”

    西園寺紅丸不置可否,“只有兩千三百多公里,還在修繕中,黑死病的效率實在是太慢啦。叫人想要故地重游都沒有機會。不過幸好我找到了更大的游樂場,要不是遇到了你,我想我大概已經(jīng)對這個世界失去了興趣,變得失望、沮喪,對活下去都沒有什么興致了。那個時候我神智每天都很清新,但越是清新就越是無趣。不像現(xiàn)在,每天都感覺到意識混沌,像是喝醉了酒,活在對明天的期待中。我喜歡這樣微醺的感覺,像是世界線在被我們一起搖晃,我對你有奇妙的感應(yīng),我知道我們的想法會達成一致。我以前沒有體會到過這種快樂,就像是鄰居是一個旗鼓相當?shù)钠迨郑倚褋淼谝患,就是提著酒瓶,敲響你的房門”他深呼吸,降低了音調(diào),“所以成默,不要死在我前面”

    成默心想:你這樣的鄰居有點嚇人,還是不要太早來敲我家的房門。但話不能這么說,剛想要回應(yīng)一些感慨,便聽到了破空的嘯聲,定睛一看西園寺紅丸已經(jīng)乘著風遠去,只有最后那句有點聳人聽聞的話還留在波浪聲之上。

    “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我已經(jīng)在想象,用菊一文字則宗切開你腹部,握住你心臟時的快感啦!”

    成默站在艦橋上凝視著西園寺紅丸返回白色的海鷹直升機,然后直升機在空中艱難的調(diào)轉(zhuǎn)機頭,向著它來時的方向歸去。

    他腦海里出現(xiàn)了西園寺紅丸袖子上的那枚山形徽記,那是“新選組”的徽記,他想:歷史是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只是這一次,他也將成為歷史書上的一行字,又或者幾行字。

    假設(shè)說,假設(shè)說他們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書上又會如何記載這次會面?

    2024年12月26日天氣晴。

    起事之前。

    西園寺紅丸和成默在西北太平洋的皇帝海山見了一面。

    只為了說一聲“珍重”。

    至于后面那句話,肯定是不會被記錄進去的

    太陽在大海的邊緣現(xiàn)出了霧蒙蒙的金色毛邊,仿佛它是頂著洶涌的海水掙扎著向上。天際的云層似乎是火焰做成的,越靠向白秀秀的方向天光就越陰沉,頭頂?shù)脑茖舆沒有被霞光暈染,像是巨大的油氈,仿佛隨時會蓋下來,將一切都包裹起來。

    白秀秀屹立在浪尖上,天空的四面八方都是無人機和載體,劃過空氣的激光照亮了她蒼白的面頰,為了包圍他們這區(qū)區(qū)十八個人,惱羞成怒的星門出動了上百位天選者,這是足夠組織起一場大型戰(zhàn)役的力量。她仰頭向上望去,云層之下全是穿著星門戰(zhàn)斗服的載體,甚至遠方還有艦艇,用碩大的激光燈在云層上投下了星門的旗幟,云層在滾動,旗幟也在翻涌。

    她一個人,像是斗獸場里的舞者,在被上萬人圍觀。

    那些天選者們也不下來,似乎知道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就必須上浮了,于是就站在空中跟隨著鎖定了他們的無人機向著大海無休止的射擊遠程技能,紅的、藍的、綠的、紫的各種形態(tài)的遠程技能如雨點般投入大海,將混沌的黎明照耀的五顏六色,海面漂浮著朦朧的霧氣,整片海洋像是要被煮沸了一般。

    通訊器里響著嘈雜的聲音,對于其他人來說應(yīng)付水下的無人潛艇逃命就已經(jīng)很吃力了,還要應(yīng)付應(yīng)付射線實在是繃到了極限,所有人應(yīng)該都知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jīng)是網(wǎng)中之魚,對方只是還懶得收網(wǎng),也許他們已經(jīng)喪失了求生的意志,只是憑借本能在戰(zhàn)斗。

    白秀秀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可任何鼓勵的話都毫無意義。死亡已經(jīng)在等待他們了,雖然對結(jié)果已經(jīng)有所準備,可是當這一刻真的降臨,卻沉重到幾乎要把她完全壓垮

    “投降吧投降吧!我一個死了就好”

    她潛入水下,顏色逐漸變白的海水中,密密麻麻的光線有些擊穿了的海龜、海豚和鯊魚,那些可憐的小東西像是被煮熟了一樣向著海面浮去。有些被她的同伴用光盾擋了下來,還有大部分光線投入了更深的大海,在不斷的衰減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十八具行者在亮著光盾的載體保護下還在快速前進,十八到水痕之后還跟著數(shù)不清的水痕,那些無人潛艇清除不盡,像是嗜血的鯊魚,就在等著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好一擁而上。

    看到一條海豚翻著白色的肚皮冒著一絲絲血跡像是氣球一樣飄了上去,白秀秀腦海里出現(xiàn)了自己和同伴們的尸體浮上去的畫面。她感覺到身體完全僵住了,魂靈陷入了茫然的恍惚。不過是一瞬間,就有好幾道光線擊中了她,如果不是沉入海下的時候點亮了光盾,現(xiàn)在她剛剛修復(fù)液百分之七十的載體估計又得進入高危狀態(tài)。

    通訊器里傳來了駱安昌沉重的聲音,“長官,我們的行者電量已經(jīng)所剩不多了,F(xiàn)在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白秀秀被這四個字捂住了口鼻,完全無法呼吸,她像是喪失了意識,沒有做任何規(guī)避動作,頂著射線向著自己的那具“行者”游了過去。她從來不曾深陷入這種令人只想快點死掉好解脫的絕境中過,她感覺似乎整個太平洋都沉沉的壓在她的肩上,要把她整個都按進沒有一絲光線的深淵中。

    曾經(jīng),她頑固的以為人世間的任何苦難都不可能打倒自己,在得知丈夫死訊,就連遺體都無法下葬的那刻,她就已經(jīng)已經(jīng)用最遲鈍的刀子割掉了恐懼和絕望。然而那不過是她的自以為而已,這個世間還有同樣殘忍的事情正在她的身上發(fā)生。

    上一次她能還看見光,還能心存復(fù)仇的意志,眼下她什么都不剩了。她覺得自己只剩下了快要碎裂成粉末的軀殼。

    “長官。!”

    “長官!!”

    “白教官!”

    通訊器里的呼喊驚醒了她,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光盾幾乎快要被那些五顏六色的好看光線給打崩潰了,幸好龐鵬舉舉起了盾牌如鯨鯊般擋在了她的上面。她回過神來,快速游動到位于中間位置的那具銀灰色的“行者”上,她低頭看了眼還在奮力向前的“行者”,握緊了雙拳,屏住了呼吸,“是時候做決斷了!

    大海中回蕩著低頻的聲響,如同某種呼喚。

    白秀秀閉了下眼睛,萬分艱難的說道:“你你們投降吧!也許也許還能夠保住性命”

    通訊器里緘默了許久,也可能只有十多秒而已,但就是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駱安昌沉聲說道:“長官,我們都知道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你也知道”

    “是,白教官。你可以逃走的,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把烏洛波洛斯全部交給你,你一個人逃走吧!”

    “不!”白秀秀怒目圓睜,憤怒的說,“我絕不會一個人逃走!

    “長官,我們沒得選。你一個人離開,還能帶走我們的烏洛波洛斯,至少能降低一點我們太極龍的損失。”

    孔黎也用蒼白的聲音輕聲勸解道:“是!白教官,不要耽誤時間了,快走吧!”

    想要拿到他們的烏洛波洛斯,就必須從內(nèi)部開啟“行者”,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開啟行者等同于死亡。假使她能利用“時間裂隙”推動自己的“行者”逃離包圍圈,并順利帶回其他人的烏洛波洛斯,這確實是損失最小的方式。

    可她怎么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屬下自殺的死亡?

    自己做逃兵?

    白秀秀知道他們說得對,可她實在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這么做,他們也都是有妻子兒女有家人的同僚,出發(fā)之前她還說過一定能把他們帶回去,她心如刀絞,滾動了一下喉頭,嚴肅的說道:“現(xiàn)在,我命令你們投降!

    “太極龍絕不投降!瘪槹膊f,“我已開啟行者!”

    “等等!不要!”白秀秀大喊道。

    但已經(jīng)遲了,位于在左前方的行者的艙蓋已經(jīng)彈了起來,穿著簡易作戰(zhàn)服的洛安昌的本體已經(jīng)浮了出來,他的周身全是氣泡,那句銀灰色的“行者”已經(jīng)失去了動力,在五彩斑斕的光雨中正在朝著黝黑的深不見底的大海深處下墜。

    駱安昌的載體抱著自己的本體游到了白秀秀的身邊,他取下自己的烏洛波洛斯,交到白秀秀手里,在被激光照耀得流光溢彩的光盾中微笑,“長官,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jīng)做得很完美了。我們本來就沒有抱著活著回去的想法!

    齊自敏也開啟了“行者”,又一具行者如煙花般炸出美麗的泡沫朝著黑暗墜落,“遺書都寫過兩次了,任務(wù)也完成了!我們沒什么好后悔了!”

    “長官,一定要把我們的烏洛波洛斯帶回去!你是最后的希望了!”

    再一具行者完成了它的使命。

    “雖然心有不甘,但只能到這里了!長官你可要活著回去,把我們以及長征九號的事跡帶回去,我還指望我老婆、孩子知道我是個英雄!還有,長官,請幫忙照顧一下我的家人”

    又是一具行者跟隨著凋零。

    “白教官,一直沒好意思說,但現(xiàn)在沒有什么不敢說的了,我之所以跟著過來,只是因為暗戀你,希望你能記住我的名字,龐鵬舉,我是亢龍組2012界的學生”

    白秀秀想要哽咽,可半機械人無法哽咽,也無法流淚,她的機械眼只能看見作戰(zhàn)頭盔里反射出的蔚藍世界,在這一片寂靜的深藍中,十七具行者像是掉入可樂的薄荷糖揮發(fā)著氣泡,跟隨著那些慢慢湮滅的光線,墜入連光也無法抵達的彼岸。她的頭腦里竟產(chǎn)生了些許幻覺,仿佛看見了巨大光柱穿透了深藍色的海水,照亮了成群結(jié)隊的熱帶魚和美輪美奐的珊瑚礁。他們將一起在水晶宮般的世界安眠,也不是什么特別痛苦的事。

    死去的人不會痛苦,那些痛苦必將由活著的人承擔,這是比死還要嚴酷的懲罰。

    如果可以流淚的話,白秀秀覺得整座太平洋都是她的眼淚。

    十七塊烏洛波洛斯已經(jīng)全部交到了她的手里,繼續(xù)猶豫只能讓同僚們的犧牲白費,她不是沒有決斷的人,她深深的吸氣,知道再也不能優(yōu)柔寡斷,她在十七個人,也許該說是十七個載體和十七個本體的注視下,稍稍下沉,抱住了還在快速飛馳的行者。

    白秀秀仰頭,其他人正伴隨著她在海中向前,于光盾中向她揮手,像是在護送她歸去。簡易作戰(zhàn)服并不能支持本體長時間在水下停留,她看向了其中除了她之外的女性,快速的說道:“孔黎,你把你的本體放在我的行者上面,我勉強應(yīng)該能帶著你一起進入時間裂隙,其他人現(xiàn)在上浮,你們還有機會投降,沒有烏洛波洛斯他們也不會拿你們怎么樣,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們救回來的”她環(huán)顧了一圈,僵硬著俏臉說,“我是最高指揮官,這是命令!”

    “是,長官!”

    孔黎正猶豫,卻被駱安昌強行推了下去,白秀秀一把抓住孔黎的本體,將她壓在行者上,白秀秀不再遲疑,她的載體使用時間已經(jīng)所剩不多,她沒有資格在耽誤哪怕一分鐘,她必須帶著他們的囑托回去。

    任何言辭此時已經(jīng)多余,將十七枚烏洛波洛斯帶回去,再想辦法營救他們,才是她必須完成的使命。

    除了順著洋流逃命,她別無選擇,即便是順流而下,在海底“時間裂隙”之內(nèi)也變成了流沙,視野變得無比模糊,眼前只有一片克萊因藍,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見。周遭的阻力巨大到連堅硬無比的行者也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白秀秀的雙手像是磁體一樣緊緊的吸附在行者兩側(cè)的合金外殼上,并努力保護著身下的孔黎。那擦身而過的流沙有如燒紅的利刃,一下又一下的貼著她機體劃過,劇烈的疼痛從皮膚表層一直滲透到了骨髓之中又蔓延到大腦深處。

    她一邊維持著“時間裂隙”,一邊催動著渦輪噴射裝置工作,由于還攜帶了一具行者和一個人,能量消耗的飛快,機體的損耗值也下降的令人心驚膽戰(zhàn),但她一絲也沒有擔心,她的信念強大到無可阻擋

    “有點疼我感覺我要堅持不下去了!”

    孔黎的聲音在時間的縫隙中,像是從幽冥深處傳出來的咒語。

    白秀秀瞥了眼作戰(zhàn)頭盔,她們還沒有遠離星門載體的控制范圍,現(xiàn)在從時間裂隙中出來就是前功盡棄,她輕聲說:“堅持一下,孔黎!

    “我想睡了,我感覺好冷,頭都快要裂開了”

    “千萬不要睡,抱緊我!卑仔阈阏f,“我們聊天吧!”

    孔黎昏昏沉沉的問:“教官,談戀愛幸福么?”

    “嗯!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你還沒有談過戀愛嗎?”

    “還沒有呢!我老覺得男人是個麻煩、小氣還好色的生物,不是我厭倦他,就是他厭倦我,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都不好,為什么要談戀愛呢?一個人有大多數(shù)時候也挺好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個人確實也行。但是有個靈魂伴侶也是很幸福的事情。 卑仔阈阈α艘幌抡f,“愛情這種東西呢,我覺得不該用時間來衡量,我覺得它就像我的技能一樣,是一道時間之中的裂隙,時間可以改變一切東西,在時間的流逝中數(shù)不清的生命會降生,數(shù)不清的生命會消逝,即便幸存下來的東西,也會變質(zhì)變形風化,在時間面前任何東西都會變化,愛情也一樣。但是聳立在時間標尺上的那個標記你人生的愛,是可以回望的,它存在你的記憶中,就是時間的裂隙,隨時可以供你進去回味,不管多漫長的歲月,就算你已經(jīng)五十歲,六十歲在閉上眼睛回想于他親吻的那一刻,也依舊會臉紅心跳那個時候你會確信,當時的喜悅是如此真實,這份愛又是如此頑固”

    “教官,你說得我有點想談戀愛了呢!”

    “所以一定要活著回去,好好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教官,你來之前說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謝”

    “不是。”白秀秀平靜的說,“是成默。”

    “啊這還真是意外不是,我的意思是喜出望外”

    “有個寡婦喜歡一個有夫之婦,還是一個比自己小這么多的有夫之婦,確實挺叫人不可思議的,可愛情這種東西,不就是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卻又非做不可的事情么?”

    “不,我覺得您喜歡他是他榮幸。您這么好看,我是個女人都忍不住老喜歡看您,您是我的偶像,我就是為了您才加入亢龍組的”

    “我知道的!”白秀秀又笑了一下,“你有一次喝醉了對我說過!

    “您是怎么保養(yǎng)的啊?我感覺您永遠不會老我當學生的時候,您就是這么年輕漂亮,現(xiàn)在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也許是我一直保持著一顆年輕的心吧!”白秀秀強忍著背脊上撕心裂肺的痛,玩笑道,“要不然也不會喜歡一個小鮮肉”

    “成默聰聰明是挺聰聰明的,厲害也挺挺厲害的吧?要不然也不會招您和雅典娜喜歡了,但您叫他小小鮮肉我就不服氣了,他那樣子最多也就八八十分吧外外表可配不上您!”

    “男人的外表沒那么重要,只要不難看就行,關(guān)鍵還是得看內(nèi)容,一本封面再好看的小說,內(nèi)容不精彩,翻兩頁也就扔掉了”

    2024年12月26日,東京時間晚上900。

    圣誕節(jié)的東京剛下了一場大雪,白墻黑瓦的皇居披上一層潔白的雪衣,在燈光下宛若耀眼的宮殿。宮墻之內(nèi)一片素白,與春天的粉嫩,夏日的翠綠和秋天杏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一位外表純潔寧靜的少女。漫步在皇居之中,隨處可見銀杏樹冰柱,冰柱反照著燈光,給人一種處處火樹銀花之感。

    寒冬里的古早和風緩緩吹拂著西園寺紅丸的臉,他穿著黑色的新選組羽織,頭上綁著“尊皇討奸,寧合維新”白色飄帶,在皇居的庭院中漫步,整個皇居內(nèi)苑被大雪覆蓋,松柏也像是銀裝素裹的武士。俊美的西園寺紅丸走在裸露出來的青磚步道上,左手握著劍柄,右手拖著一個穿著西裝滿臉都是老年斑的男子,冷風吹起了綁在頭上的白色飄帶,整個畫面宛如電影場景。

    西園寺紅丸拖著男子上了臺階,走到了緊閉的皇居內(nèi)苑門口,扔下老年男子,溫文爾雅的敲了敲門,然后踢了一腳旁邊的老年男子。

    “內(nèi)閣大臣預(yù)備役海軍大獎牧野光太郎求求見天皇陛下”

    門內(nèi)毫無動靜,只是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后,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偌大的庭院,整座宮殿都恍如白晝。

    西園寺紅丸騰一下跪在了門口,他滿腔激昂的大聲喊道:“陛下,太平洋上波濤洶涌!富士山巔烏云密布。神風已面臨紳士存亡之際!可內(nèi)閣袞袞諸公**貪婪,東京城內(nèi)特權(quán)之士,不可一世。這些竊據(jù)高位的人,于世界百年之變不聞不問,只知鞏固財閥之勢,只知窮奢極欲。于家國之事,不聞不問,只知橫征暴斂,只知欺騙人民。我神風如今已江河日下,危若累卵。我們新選組已經(jīng)別無選擇,鈴木伸,齋藤錠太郎、岡田云藏包括我的父親西園寺清,這七人首惡系數(shù)誅殺我們已控制了警視廳和陸軍機關(guān),請陛下從萬劫的長眠中醒來,帶領(lǐng)我等奔向神風的新清晨,我們新選組不為功名利祿,只有對陛下的忠誠,我們鏟除貪官污吏,才能血洗這個骯臟的舊世界!建設(shè)新世界!請陛下帶領(lǐng)我等,驅(qū)逐星門!重鑄神風輝煌!”

    西園寺紅丸將頭重重的磕在了青石磚臺階上。

    這一聲,有如暮鼓晨鐘,驚起了屋檐上數(shù)不清的黑鴉

    與此同時,西太平洋。

    第七艦隊,杰拉爾德r福特。

    “大人!大人!不好了!”滿頭大汗的情報官杰克遜沖進了指揮室,“總部傳來了消息,神風爆發(fā)了政變內(nèi)閣被解散了”

    站在三維地圖前的斯科特伯德驚呼道:“什么?”

    第四神將約翰克里斯摩根皺了下眉頭說道:“沒必要大驚小怪的,神風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稀奇只要橫須賀、官島和火山列島的基地還在我們手里,管他們干什么。”

    杰克遜抓著密電說道:“總部要求我們立刻對太極龍第三艦隊實施全面打擊!”第四神將約翰克里斯摩根抬頭瞥了杰克遜一眼說道:“實施全面打擊?對方的位置找到了沒有?”

    “還還沒有”

    “你覺得他們是在往那個方向跑?”

    “當然是第二島鏈的方向,他們的第四艦隊正在南部海域集結(jié)!”

    第四神將約翰克里斯摩根冷笑道:“為什么我覺得會是白令海的方向呢?”“不太可能吧?”

    “叫官島那邊密切注意,叫夏維夷派電戰(zhàn)機朝白令海方向展開搜索”

    “那我們呢?”

    “我們轉(zhuǎn)向,朝白令海峽走!”

    斯科特伯德遲疑了一下小聲說:“大人,這樣會不會太輕率了?我們最好還是得等等消息”

    “沒什么好等的,如果第三艦隊真是想朝南部海域與第四艦隊匯合,就不會派白秀秀這樣重要的人物執(zhí)行死亡攔截任務(wù)”約翰克里斯摩根看向了斯科特伯德,“抓到白秀秀了嗎?”

    斯科特伯德站直了身體,小心翼翼的說道:“還沒有正在搜索中”

    “真是廢物!”約翰克里斯摩根面無表情的說,“要是抓不到他,你就準備滾去基地看廁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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