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一支隊伍緩緩向北方行去。rgX
匈奴騎兵看著馬背上脹鼓鼓的行囊,心滿意足,得意洋洋。
有的騎兵馬背上綁著被擄來的漢人年輕女子,于是便有些人肆無忌憚地對這些女子品頭論足,不時有女子被恐嚇或騷擾,嚇得花容失色,驚聲尖叫。騎兵們卻是更為得意,忽哨聲此起彼伏。
這些匈奴騎兵過長城南下?lián)锫樱瑵M載而歸。
隊伍中間,還有數(shù)百漢人被押著徒步而行。
這些漢人大多又累又餓,步履蹣跚,卻只能咬牙支撐,不敢停下腳步。一路走來,至少有十多位鄉(xiāng)民因為走得慢,被兇殘的匈奴騎兵殺死,那些試圖找機會逃走的鄉(xiāng)民,也被匈奴人追上后殺害,無一得脫。
被游牧騎兵擄走的漢人,地位甚至不如牲畜,想打便打,想殺就殺。
仍然留在河套地區(qū)的漢人,很多是同族聚居,以便有事時能守望相助。聽到被擄女子的尖叫,幾名青年憤怒地沖了過去,但迎接他們的是匈奴人的皮鞭和馬刀,有一人當場斃命,另外兩人相對幸運一些,挨了一頓毒打,被隊伍中的族人扶了回去。他們能留下一條性命,不是因為匈奴騎兵善良,而是這些匈奴人不希望失去更多奴隸。
這些被擄漢人不知道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什么。
從據(jù)點被攻破那一刻起,他們便失去了一切,包括生命和尊嚴。
領頭的匈奴武將不滿意隊伍的行進速度,或許他不認為漢人步行就該走得比戰(zhàn)馬慢,一直在罵罵咧咧,高聲喝斥。
長城在望,天色漸晚。
隊伍停了下來,升起篝火,準備在此歇息一晚。
臨時營地附近很快飄蕩起濃濃肉香。
匈奴人圍坐篝火周圍,一邊享用美食,一邊喝著乳酒,不時發(fā)出大笑,
被擄漢人只能默默地坐在營地一角,啃著又干又硬的干糧,心情沉重。所有人都知道,明天隊伍將過長城,進入羌胡勢力最強大的地區(qū),此番一去,前途渺茫,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能活著回來。姑姑
“什么人?”
在外圍放哨的匈奴人高聲喝道。
沒有人話,箭矢脫弦而至。
黑暗中突然飛出的箭矢,將幾名匈奴人射倒在地。
緊接著馬蹄聲響起,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飛一般向臨時營地沖來。
篝火邊的匈奴人見勢不妙,紛紛沖向各自戰(zhàn)馬,準備迎戰(zhàn)。
更多箭矢飛了過來。
夜幕如鐵,篝火邊的匈奴人分外顯眼,而匈奴人卻很難看清遠處敵人。再加上敵騎摸到離營地近百步時才被發(fā)現(xiàn),沖殺過來要不了多少時間,弓弦顫動聲、箭矢破空聲匯成一曲殺戮之章,還沒等到兩這近身接戰(zhàn),數(shù)十名匈奴人已經(jīng)被當場射殺。
領頭的匈奴武將,立即下達了第一個命令:跑。
河套沒有朝廷,也就沒有所謂的王法。
這片土地上的人,遵循的是叢林法則。
要想在這里活得久一些,必須懂得審時度勢。
匈奴人從在馬背上長大,通過馬蹄聲判斷來敵數(shù)量是最基的能力。短短數(shù)秒時間,匈奴武將就判斷出敵騎在五百騎左右,而這支匈奴騎兵隊僅兩百余人,敵眾我寡,對方又是偷襲,這仗不能打。
匈奴武將很快下了第二個命令:“扔掉戰(zhàn)利品!”
沒有匈奴人猶豫,將馬背上的大包包一股腦拋下。
被大股騎兵盯上,減輕負重能幫助他們逃脫追殺,盡管拋棄戰(zhàn)利品時大家都很惋惜,但保住性命更重要。
好不容易搶來的戰(zhàn)利品沒了,又被射得狼狽不堪,匈奴人郁悶不已。
“是誰偷襲我們?”
“騎兵來襲,這還用問?要么鮮卑人,要么羌人!”
“卑鄙!”
“我們辛辛苦苦搶的戰(zhàn)利品,落到他們手里了……”
身后騎兵窮追不舍,繼續(xù)用弓箭熱情地跟匈奴騎兵打招呼,不時有匈奴人中箭,好在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篝火區(qū)域,不再是醒目的活動靶,被射中的概率明顯降低。匈奴騎兵紛紛挽弓搭箭向追兵射去,甭管能否射中目標,只要能阻擋追兵片刻,他們逃脫的希望便大一分。
匈奴武將傾聽著馬蹄聲,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他們沒我們快!”
大家一陣歡呼。
“可能是羌人吧,鮮卑人的騎術不至于這樣差。”
“要讓我知道他們來自哪個部落,定要報今日之仇!”
話音剛落,異變發(fā)生。
前方的黑暗中箭矢呼嘯而來,馬蹄聲由緩而疾,直奔這部匈奴人而來。
前后夾擊!
匈奴騎兵亡魂皆冒,從馬蹄聲不難判斷,攔截他們的騎兵人數(shù)也不少,跟率先發(fā)起突襲的追兵人數(shù)相當,也就是,他們正被一支千人騎隊圍堵。
匈奴武將放下弓箭,拔刀怒喝道:“沖不過去,都得死在這里!”
所有匈奴騎兵知道,已經(jīng)到了必須拼命的時候。
“嗆嗆嗆!”
馬刀出鞘聲中,兩隊騎兵狹路相逢。
黑暗中沖出一員武將,大戟遞出,輕松格擋開當先一名匈奴人的馬刀,戟枝從匈奴騎兵腹部掠過,帶起一篷血雨。那武將順勢催動戰(zhàn)馬殺入敵陣,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這名神勇的使戟武將,當然就是曲晨。
曲晨這次率部出來的任務,是為龍領升級搞些人口。
河套混居著羌人、匈奴人、鮮卑人、漢人多個民族。漢人是農(nóng)耕文明,擁有一塊可以讓族人生息繁衍的土地就能心滿意足,缺乏侵略性。匈奴人、羌人和鮮卑人卻是不同。
游牧民族受環(huán)境影響較大,遇到年成不好的時候,通常就會把主意打到鄰居身上,開始搶掠。河套還沒有一個具備絕對實力的存在,不同種族之間經(jīng)常爭斗,同種族不同部落的兼并和火拼也屢見不鮮。
各部落間頻繁發(fā)生戰(zhàn)爭,戰(zhàn)爭產(chǎn)生了大量戰(zhàn)俘。
同一種族的戰(zhàn)俘相對容易處理,直接吸收壯大部落。不同種族的戰(zhàn)俘則相對麻煩一些,直接吸納為族人比較困難,而且即使俘虜表示愿意加入,部落也未必放心,索性當成奴隸,或者作為跟其他部落貿(mào)易的籌碼,象貨物一樣被交易來交易去。
通常情況下,獨立的羌胡部落多少都會有一些擄來的奴隸。
曲晨率部北上,就是想找實力比較弱的羌胡部落下手,希望擄些奴隸。龍領是漢人領地,能解救漢人奴隸自然最好,可要是實在沒有那么多漢人,擄些羌胡奴隸也可接受,畢竟現(xiàn)在龍領等著人口升級,沒有資挑三揀四,奴隸沒有自主權,有機會被龍領接納,成為自由民,相信很多人不會拒絕。
是強大的羌胡部落,往往奴隸多。
不過,大部落不是破虜騎現(xiàn)在能招惹的。
破虜騎就一千人,雖參加過幾次戰(zhàn)斗,且有不錯表現(xiàn),但曲晨知道,破虜騎表現(xiàn)優(yōu)異是因為遇到的對手是步卒,騎兵打步兵,就占據(jù)優(yōu)勢。破虜騎的兵種優(yōu)勢,在河套地區(qū)徹底歸零,單以騎術優(yōu)劣論,任何一個游牧民族騎兵都能完爆破虜騎,攻擊大部落,純粹是自取其辱。
以破虜騎目前的實力,頂多打那些部落的主意。
曲晨想得很清楚,現(xiàn)階段安最要緊,就算部落奴隸太少也沒關系,打敗他們,當作奴隸抓回去,丫的敢不聽話?
路上,曲晨派出的偵騎發(fā)現(xiàn)了這支匈奴騎兵隊。
得知匈奴騎兵帶著擄掠的漢人正往北去,曲晨當即決定拿他們開刀。
伏擊一支押著俘虜?shù)那己牐瑹o疑比進攻羌胡部落容易一些;而且,弱羌胡部落到底有多少奴隸或人口,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既然匈奴騎兵押著數(shù)百漢人,解救出來就是現(xiàn)成的人口,可解龍領燃眉之急!
匈奴人弓馬嫻熟,為減少方傷亡,曲晨策動了這場夜襲。
匈奴人押著大量俘虜,行軍速度快不起來,破虜騎提前繞到他們前方,在長城附近等著他們自投羅。曲晨料定匈奴人遇襲后不敢死戰(zhàn),分出一半騎兵從南面發(fā)動夜襲,自己則帶其余人馬,在北面靠長城一線守株待兔,匈奴人想過長城缺口遠遁,正好撞在他的槍口上。
曲晨一馬當先,所向披靡。
更多破虜騎兵出現(xiàn),吶喊著沖向匈奴人。
那匈奴武將目眥欲裂,怒吼一聲,揮舞著馬刀沖過去,奮力劈向曲晨。只聽見“當”的一聲,一股巨力傳來,手上吃不住勁,馬刀不知去了哪里,緊接著大戟輕輕從他頸間劃過,匈奴武將渾身的力氣突然消失,頹然倒下。
領頭的被殺,其他匈奴人心膽俱寒,一個個無心戀戰(zhàn),只想奪路而逃。他們兵力處于劣勢,前面逃亡被射了幾里路,持續(xù)減員,現(xiàn)在又中了埋伏,剩下不到百人,想短時間內(nèi)突破阻截無異于癡心妄想,后方追兵轉眼又至,破虜騎前后夾擊,殺得匈奴人手忙腳亂,最后僅十余騎憑過硬的騎術逃脫。
進入河套后的首戰(zhàn),以破虜騎完勝告終。
騎兵們愉快地打掃戰(zhàn)場,曲晨卻是面色凝重,臉上看不到一絲笑容。
剛才的交戰(zhàn)雖然短暫,卻暴露出了不少問題。
在冀州時,破虜騎總能靠四條腿的優(yōu)勢欺負步兵,在戰(zhàn)場上縱橫馳騁,無論襲擾、強攻,都顯得游刃有余,威風八面。可這次與股匈奴騎交手,破虜騎在控馬、騎射、近戰(zhàn)等諸多環(huán)節(jié),與馬背民族騎兵都存在明顯差距。幸好破虜騎兵力占絕對優(yōu)勢,打了對方一個前后夾擊,還有曲晨親自頂在最前面,將匈奴騎兵攪得大亂,破虜騎自身傷亡絕對不會這么少。
然而,破虜騎不可能每次都有兵力優(yōu)勢,也不可能每次都能夾擊對手。
羌胡各部放下武器是牧民,拿起武器就是戰(zhàn)士,可謂民皆兵,較強大的部落,動員數(shù)千騎不在話下。逐鹿領這一千騎兵,在河套什么都不是。
要知道,破虜騎已經(jīng)是逐鹿領駐河套第二強兵,戰(zhàn)力僅次于無當飛軍。從兵種相克角度分析,無當飛軍是步卒,擅長山地作戰(zhàn),將對抗游牧騎兵的重擔押在無當飛軍身上是不公平的,破虜騎理應發(fā)揮中堅作用。
“釘子計劃”一定要破虜騎參與,正是因為河套最適合騎兵發(fā)揮。
可破虜騎戰(zhàn)士素質(zhì)差游牧騎兵一截,如何能在河套立足?
曲晨喃喃自語:“要練的還很多啊!”
一名轉職武將催馬來到曲晨身旁,來者名叫李扶。
李扶是蘇家聯(lián)合商隊的一名護衛(wèi),被蘇雙派來幫蘇三做事,曲晨見他騎術甚佳,人又機敏,就將他從蘇三手下要了過來,成為一名轉職武將。定下前后夾擊之策,破虜騎兵分兩路,進攻匈奴人營地的正是李扶。
“報告大人,被擄鄉(xiāng)民感激我軍求命之恩,617人都愿意加入龍領。”
“有6多人?好,龍領升一級鄉(xiāng)鎮(zhèn)夠了!”
曲晨面容稍霽,逐鹿領初來乍到,地盤都還沒有踩熱,河套危機四伏,現(xiàn)階段盡量少在外面轉悠,能避免一些無謂的風險。有了這6多位鄉(xiāng)民,破虜騎不用繼續(xù)找羌胡部落,帶這些人回去,任務即可完成。
“還有什么?。”
見李扶沒有離開的意思,曲晨當即問道。
李扶滿臉羞愧:“前部死了七個兄弟,另有二十多人受傷。”
曲晨皺眉:“匈奴人沒有和你們近戰(zhàn),怎么著的道?”
“對射。”
李扶懊惱不已:“我等攆著匈奴人屁股射,匈奴人還擊,天黑看不清楚,很難反應過來。匈奴人射箭又快又準,我們這邊接連有人中箭,其中有幾個受的箭傷不致命,落馬后……”
李扶眼眶含淚,想些那幾個被戰(zhàn)馬踩死的兄弟,再也不出話來。
曲晨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夜間追擊時墜馬,被后續(xù)戰(zhàn)馬踩踏,很難保住性命。李扶所部的損失,除匈奴人箭法準之外,還暴露出破虜騎騎術欠佳、缺乏騎兵追逐戰(zhàn)經(jīng)驗,如果中箭將士能控制好身形,避免或減緩落馬時間,未必會斷送性命。
曲晨嘆道:“回去后召集軍好好總結吧。我等大丈夫,休作女兒態(tài)。”
“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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