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額頭青筋直跳,他就在魚不智跟前,此前跟部首們聯(lián)絡靠發(fā)信息,不過這時憑空蒙受不白之冤,卻是再顧不了那么多,直接怒喝道:“你說誰?”
“勞資說的就是你這瓜批,怎么著!”
簫凱此時也是一肚子火,既然已把臉翻過來,自然再沒有收斂的必要,吼得比先知還大聲。先知終究是技術人員出身,不是什么富二代,也缺乏社會人員的特質,罵仗非他擅長,被這么針鋒相對地當面暴喝,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憋了好一會,先知終于罵出了他能罵出的最惡毒、最下流的語言,以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和悲憤:“你混蛋!”
“被抓到痛腳就罵人,就這素質?”簫凱冷笑道。
先知郁悶得吐血,罵人,哥們是罵了,卻非因為被“抓到痛腳”開罵,再說最先出口成臟的明明是你好不好,居然大言不慚地討論哥的素質問題,這雙標未免太馳名了些,天理何在?
一瞬間,先知腦子里百轉千回想了很多,恨不得大義凜然地譴責對方,奈何能力有限,嘴巴象是被糊了萬能膠,縱有萬語千言,竟說不出一句話。他這邊沒話講,另一邊可不會就此打住,畢竟鍋蓋已經(jīng)被揭開,不辯個一清二楚,當事人很難甘愿偃旗息鼓。被認證為“反朝廷勢力”,對聯(lián)盟成員的影響也著實可怖,三位部首除了地部的永恒e璀璨還比較淡定,另外兩位都已惶惶不可終日。如果寂寞惹人最初點出先知有嫌疑,尚屬試探性質,先知這般語塞,無疑讓天部人部部首的疑惑坐實了幾分,于是也愈加悲憤。
寂寞惹人雖懷疑先知,總算還記得過去跟先知的長期合作,得到過不少好處。先前一時口快將懷疑矛頭指向先知,與其說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倒不如說是極度焦慮下的下意識找替罪羊,冷靜下來后,回想起往昔種種,歷數(shù)先知向復仇者聯(lián)盟提供的那些機密信息,為聯(lián)盟發(fā)展壯大帶來的好處,又覺得如果先知是為了害聯(lián)盟,似乎沒必要花那么多心血,幫逐鹿領害人,用不著花那么多時間和精力……所以寂寞惹人暫時保持沉默。
寂寞惹人暫不說話,簫凱卻是得理不饒人。
人部是新近改編,前期得到的那些好處,也不是直接接受先知的指導,而是通過天地二部部首之口間接合作,因此蕭凱對先知完全缺乏應有敬畏,沒啥顧忌。也正是因為人部初立,好處還沒得多少,便陷入“反朝廷勢力”的泥淖,簫凱被愚弄、被算計的情緒尤為強烈,嘴炮轟得那叫一個奔放。
“無言以對了?”
“果然是你!”
“當時說要在游戲中建立系統(tǒng)承認的聯(lián)盟,我就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游戲外聯(lián)絡好好的,干嘛非得讓浮屠知道咱是一伙的,就為了使用討伐令?現(xiàn)在滿意了,入盟的被一網(wǎng)打盡……最特么離奇的是,建議建盟的自個死活不肯加入聯(lián)盟……”
“勞資就不信了,以我們的實力,不使用討伐令就滅不了逐鹿城!”
“你跟他們合作這么久,就等今天吧?”
“下的好大一盤棋!”
先知被噴得瞠目結舌,臉色鐵青。
使用討伐令的建議是他提的,當時幾位眾口一詞地表示此乃神來之,可不費吹灰之力破解魚不智雄厚的外援實力,迫使逐鹿領以自身實力應對。討伐令輔以封禁卷軸,被視為扳倒逐鹿領的關鍵,幾位部首是一致同意的。而使用討伐令的前提,是建立系統(tǒng)承認的聯(lián)盟組織,大家對此都沒有異議。結果在蕭凱嘴里,卻成了他陷害聯(lián)盟眾的陰謀詭計……簡直沒邏輯!
劃重點,邏輯。
對程序猿出身的先知而言,“邏輯”的重要性是很高的。
說某人“沒邏輯”,基本上等同于“不值得與之交流”。
所以他連辯解的**都沒有了,就見簫凱在那邊繼續(xù)發(fā)揮。
先知認為寂寞和璀璨最終應該能理解他的苦心。
然而他還沒有意識到,他面對簫凱的指責卻不辯解的行為,讓本就半信半疑的兩人,心中的疑慮又濃厚了幾分。帶著猜疑再去審視過去的合作,一些過去看著原本正常的細節(jié),很容易被檢視出漏洞和疑點。
他到底跟魚不智啥仇?
為什么不能說?
真有仇,還是假有仇?
順著這個思路,兩人對先知原本脆弱的信任基礎,很快就被沖擊得岌岌可危。腦洞打開后再往深處想,各種不堪的想法,誕生得那叫一個歡快。
過去那么多次對逐鹿領出手,為什么總是差一氣?
仔細想來,每次都以為萬無一失,可每次總會有始料未及的意外情況,當真有那么多巧合?還是有人在暗中通風報信,讓逐鹿領總能逃出生天?
他這么折騰,圖什么?
這個問題本來很難解釋,但寂寞和璀璨既然開始對過去進行全面反思,對一些固有觀念也就不是那么堅持了,徹底放飛自我后,總會有靈光閃現(xiàn)。
磨刀石?
泥妹,幫助聯(lián)盟強大,然后送到逐鹿領啃硬骨頭,賤不賤哪!
照這思路繼續(xù)反思下去:聯(lián)盟對逐鹿領的行動,固然有讓逐鹿領流血,卻從未讓對方受到足以危及根本的傷害,反倒讓逐鹿軍在磨礪中越戰(zhàn)越強。
聯(lián)盟對逐鹿領的行動,最近兩次非常接近成功。
這次功敗垂成,是因為逐鹿領將計就計,誘使聯(lián)盟成為系統(tǒng)承認組織,然后利用傳奇兵種被攻擊,將聯(lián)盟打成“反朝廷勢力”,從而一舉扭轉乾坤。
這說明,逐鹿領有預見到聯(lián)盟會被系統(tǒng)承認,從而針對性地作出計劃。這樣的計劃不可能是臨時起意,請求長安配合,以及各方諸侯勢力的參與,譬如說作為外援的軍隊在使用討伐令后并未離去,就等著反朝廷勢力認定,立馬跳出來捅刀子,都需要提前協(xié)調好。以討伐令的稀有程度,以及此前從未有人使用的事實,很難想象某人能提前算計到這一點,并花費偌大能量挖好坑等聯(lián)盟跳進去……所以結論呼之欲出:有人泄密!
再來就是上一次。
趁時任巴郡太守趙部的部隊在邊境與益州府對峙,魚不智在倭島未歸,飛軍外出的機會,聯(lián)盟對逐鹿領發(fā)起代號“絕殺”的軍事行動。那次行動,聯(lián)盟除了自有部隊,還通過蔡氏出動了荊州水師和武陵寇,并雇傭了朱提叛軍與五溪蠻,按理說絕對不該失手,可偏偏就失手了
失手的原因有兩個:一是五溪蠻遲到,二是魚不智突然成為巴郡太守,磐石營晉級重裝步卒。以前,寂寞和璀璨只怨自己時運不濟,可現(xiàn)在這么一回顧,似乎又有一些新的發(fā)現(xiàn)。
先說五溪蠻,今番臨陣橫跳,很容易讓人對他們上次的遲到感到懷疑,怎么看都象是跟逐鹿領一伙的嘛!
當初是誰建議請五溪蠻的來著?
先知!
再說魚不智突然成為諸侯,看似不可抗力,可老巴郡太守趙部跟魚不智穿一條褲子,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益州府看似與逐鹿領不睦,各種齟齬,不過,從這次益州府立即響應長安判定,誰還敢認為劉焉痛恨魚不智來著?搞不好又是合謀演戲,哄騙可憐的聯(lián)盟眾罷了!
若以上推測成立,什么時候讓魚不智躋身諸侯,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由此看來,聯(lián)盟上次“絕殺”失敗,很可能并非運氣,而是被算計了!
聯(lián)盟怎么跟益州府搭上線的?
通過陳留吳氏,確切地講是通過吳懿。
誰建議并幫助聯(lián)盟搭上吳氏的?
還是先知!
寂寞和璀璨,頓時生出看破迷霧、得窺真相的感覺。
原來如此……
真相大白……
居然被這廝坑了……
其實他們剛得出的結論有很多疑團,譬如,益州府為何拼著聲名掃地,也要幫助逐鹿領,這根本沒有合理的解釋,但兩位部首此時情緒比較激動,一時間想不到太多,自然而然地無視了。
兩人思忖的時候,簫凱可沒閑著,繼續(xù)開火。
“……寂寞和璀璨跟我說起你的時候,吹得你跟白求恩似的,勞資心里就有些納悶,怎么還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據(jù)說你自稱也跟魚不智有仇,可具體情形你從來不講,他倆也不好意思多問。你說你掌握了那么多秘密,自個發(fā)展也不是什么難事,反而冒著鋃鐺入獄的風險,假手外人,圖個啥?”
先知再無法保持沉默:“鋃鐺入獄?”
“簫凱,胡說什么呢!”永恒e璀璨深知這話嚴重,趕緊出來和稀泥。
到這個份上,把話挑明,復仇者聯(lián)盟跟先知之間可就真沒了回旋余地,永恒e璀璨還不想徹底撕破臉。先知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聯(lián)盟的“反朝廷勢力”認證如果能夠取消,說不定還得指望先知呢。
先知咬牙:“別,讓他說清楚!”
“說就說。”簫凱冷笑。
“真以為我們猜不到你的背景?”
“你太招搖了,透露太多玩家不應該知道的信息,應該有奧丁背景吧?還在不在職?我剛好對游戲產(chǎn)業(yè)有點認知,即便你已離職不干,也沒有權力泄露機密信息,除非奧丁業(yè)余到不跟開發(fā)團隊簽保密協(xié)議!”
“你這種情況,至少涉嫌侵犯商業(yè)機密罪,一定坐牢。”
“如果我們舉報,你猜奧丁會不會報警?警察能不能把你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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