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啟動，杰明坐在車里，也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請原諒我只能用這種方式與你溝通。王宮里的耳目眾多，有很多話是沒辦法當面出來的……”
“自從將軍掌權，弗瑞登的形勢一直不算穩定。各處都有叛亂軍造反，很難徹底清剿。而為了維持統治秩序，將軍把大部分人手都放在了這上面，在其他事情上抽不出手。漸漸地，幾個月后，我們忽然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征兆。”
“半個月前，我們抓到了一個可能是教會臥底的侍衛，還沒來得及問出什么東西，這名侍衛就在監獄中暴斃，至今不知道兇手是誰。我們懷疑是教會為了滅口干的。可是，關押犯人的守衛非常嚴格，如果教會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殺死，這明情況已經有些不容樂觀了。”
“我們暗中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教會的人已經趁機再次回到了弗瑞登，甚至可能潛入了王宮。這是一個相當嚴重的事態。或許閣下還在因為我們曾經的欺騙而耿耿于懷，但是別忘了，將軍背叛過教會，所以教會不可能再接納他。一旦那些躲在暗處的神父積蓄夠力量，事情會變得非常可怕。”
“杰明法師，我們聽了很多你在卡瑞特斯完成的壯舉，當初把教會從弗瑞登趕走，閣下的功勞誰也無法否認。將軍和我都認為，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誰也不想教會的人又重新在弗瑞登生根發芽，這一次，我們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如果閣下愿意相信我這個老頭子，就在今天深夜私下再會面一次……”
大概把整封信看完，杰明處理掉信封和信紙，隨后便陷入了深思。
教會居然又卷土重來了？
首相在信里的，畢竟沒有證據，他目前還是持一個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弗瑞登的動蕩，他也是知道的，教會趁虛而入的可能性不。
仔細想想，他們占領格羅瑞后，卡瑞特斯中的神父銷聲匿跡得非常快。國王嚴查了很就，最后也不過揪出了幾十個人。至于剩下的，不定就正好轉移到弗瑞登來了。
而且，這信一出，將軍那過于討好的態度也算能得通。他們有難，要求杰明幫忙，可不得低聲下氣一點嗎？
因此，乘著馬車回到旅店，經過一番仔細斟酌，杰明還是決定赴這個約。
幾個時后，時間進入深夜，雪迪城的街道也漸漸冷清下來。杰明開著水元素感應法，確認沒有人在跟著自己，便悄悄離開旅店，前往了信中約定的地方。
“將軍，首相，選在這樣一個地方見面，二位也真是別出心裁啊。”
站在鄰近王宮的馬廄之中，杰明揮了揮手，水蒸氣把惡臭的氣味沖淡，望著兩位捂著鼻子的老人，這么道。
“讓閣下見笑了。”首相笑了笑，“為了避開教會的耳目，心一點總沒有錯。”
杰明則答道：“兩位可以放心，我已經觀察過了，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在應對跟蹤、眼線等一系列諜戰伎倆時，水元素感應法還是一個相當好用的技能。至少，沒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緊緊跟著他。
“杰明法師，現在沒有人再盯著我們，我們也用不著像之前一樣裝模作樣。”斯圖爾特將軍也開口，神情嚴肅地，“只要你愿意幫助我們，魔法學院一事，我們絕對大力支持。”
杰明倒是摸著下巴，露出有些玩味的神情。
“這么短的時間里，教會就在弗瑞登恢復了元氣，你們完束手無策嗎？不至于吧。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二位最好還是解釋清楚一點。”
別忘了，整個弗瑞登的軍隊都被握在這位將軍手中，又拉攏了一些法師幫助。杰明不認為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肯定還有什么別的原因。
“是因為南部的叛軍。”首相開口，解釋道，“大部分反叛軍就被我們剿滅了，但還剩下一支軍隊，一開始就幾百人，盤踞在南部的邊境線上，后來不知怎么人數來多。他們一直在隱藏在山地之中，每次突襲我們的軍隊，打完就跑，牽扯了我們非常多的兵力，所以我們一時間抽不出人手來應付教會。”
杰明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南部的叛軍……
他忽然想到自己帶隊進去卡瑞特斯前，在弗瑞登的邊境鎮停留，遇到的那一群臨時占領鎮的起義軍。
當時，杰明為了化解場面，不但將他們制服，還指導了一下那幫半吊子起義軍該如何“革命”。難不成……那幫人真的在圍剿之下成功活下來，還變得愈發壯大？
真要是這樣，杰明有種莫名想笑的感覺。
“既然如此，我可以幫你們處理那些叛軍，你們也可以把人抽回來，嚴查教會的余黨。”想了想，他這么道，“這也算是幫助你們穩定了局勢吧。”
“你……可以嗎？”將軍有些懷疑，“叛軍的人數不少，光靠你一個人，夠嗎？”
“將軍放心，我一個人就夠了。”
二人聞言，交換一個眼神。最后，將軍點了點頭，：“好吧，大名鼎鼎的杰明法師，這一次我們愿意相信你。不過在你離開之前，你要先幫我們把王宮里的內奸揪出來，不然我們在這邊也會很難辦。”
“內奸……你們有什么眉目嗎？”
首相點了點頭，：“目前還沒有，但可以找到線索。而線索……就在公主殿下身上。”
杰明心中一動。
確實，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教會的人在公主身上動過手腳。從某種程度上來，他們能控制公主，幫教會在王宮里干這干那。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教會的卷土重來才發生得這么快。
但相應的，他們想控制公主，肯定也得接觸公主。
——這就是可以揪出內奸的唯一線索。
想了想，杰明道：“公主殿下她……應該是沒辦法復原了吧？”
“我們不清楚，也不想做這個嘗試。”將軍搖了搖頭，也有話紙了，“還請杰明法師理解，公主殿下如果復原，王宮之內也將不再有我們的位置。”
“可這個位置來就不屬于你。”
——如果杰明之前還在客套的話，這句話就顯得有些尖銳了。
聞言，將軍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是，我想當國王，我想讓自己的子孫世世代代都能當國王，我不否認自己的卑劣，愧對兩代國王賦予我的榮光。不僅如此，我還利用了閣下。如果閣下仍然在因為這件事而耿耿于懷，我向您道歉。”
杰明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剛才他那句話，純粹是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他可沒想到將軍會有這樣的回應。
“杰明法師，您也見過的我的孫子了。”將軍卻又繼續道，“他還是個孩子，不明白這個世界是如何運行下去的。可是至少目前為止，他很喜歡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雖然瘋瘋癲癲的，但也喜歡和他一起玩耍。這場骯臟惡心的政治把戲之下，至少還有點干凈的東西。”
杰明聞言，搖了搖頭。
把孫子都扯出來了……
“將軍，我沒那么心眼。”他看上去有些無奈，緩緩道，“不管之前我們有什么過節，在教會面前，我肯定優先對付教會。”
將軍聞言，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那就多謝杰明法師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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