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杰明是懷著相當震撼的心情離開符文研究組的。

    實話，人體實驗這種事情，在眼下這個道德沒那么嚴謹的年代是可以進行的。但用自己的身體進行實驗，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了。

    “即便不這么做，我們的壽命也快到頭了。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嘗試一些新的東西？或許只有這么做，我們才能在死前看清楚魔法的原貌。”

    這是那位老法師的解釋。

    杰明也可以理解。聚在這里研究符文的法師，基上都已經七老八十陷入瓶頸，找不到任何前進的方向，只能數著日子等死。而當一個可能的出路展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肯定愿意為此犧牲一切。

    這種做法確實相當過激，之前就死過人，以后可能還會接著死，但杰明很難阻止。這些人來就不是他的手下，也并沒有真正加入學院，頂多算是借個地方搞研究。哪怕他們的研究理念和杰明出現了分歧，杰明也無權強求他們做什么。

    因此，勸了幾句無果，他只能祝這些老法師好運，然后轉身離開了這個實驗室。

    回到專屬的院長居所，想了想，杰明再次進入意識空間。

    之前被研究出來的符文陣法，他還沒自己親手嘗試過。而現在，諸事安定，他終于騰出時間，可以試試看這玩意的效果了！

    就這樣，漆黑的意識空間里，杰明閉上了眼睛。

    與之前勾畫符文的方式不同，陣法所需要的符文數量不少，一點點畫出來實在太麻煩。因此，他操控著空間中的水元素，依照聚合陣法的樣子擺了起來。

    幾十個符文，迅速地在意識空間內排列成形，圍繞在杰明周圍，像一道星環。

    然而……什么也沒有發生。

    杰明失望地睜開眼睛。

    “材料差距太大了。”系統則是從邊上一跳一跳地跑過來，吐槽道，“別人擺出這個陣法，起碼要花掉十幾個金幣的魔獸材料。你用水元素隨便一弄就出來了，別人還玩不玩啊？”

    杰明卻搖了搖頭，：“我也沒指望它的效果和正常陣法一樣，可是……既然陣法這個玩意可以生效，那就明符文的排列之中是存在著某種規律的。我把規律展現出來，總得有點反應吧？”

    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就有點過分了。

    “這個……確實應該會有反應的。”

    “那它為什么沒有？”杰明皺起眉頭，依然維持著那些構成陣法的符文，卻始終看不到什么效果。

    系統想了想，卻答道：“應該是有東西把它給壓制住了。”

    “為什么東西？”

    “更寬廣的規律。”系統抬起頭，兩張滑稽臉看向天空，“一群門外漢研究出來的陣法，即便包含著元素的規律，肯定也是很淺薄的。而在你這個意識空間里，肯定還有更厲害的東西。”

    杰明微微一怔。

    他順著系統的方向，朝上看去。意識空間上方的符文星圖依然若隱若現，與它第一次出現的樣子幾乎沒有任何差別。不過，真要起來的話，它和符文陣法……倒是有點相似。

    難道這也是一種陣法？

    想了想，他把圍繞著它的那些符文散去，然后模仿著上方的符文星盤，試著用水元素模擬出一片新的符文陣法。

    之前系統就過，符文星圖是純藍世界的倒影。可如果它也是一種陣法，那么其中蘊含的力量肯定比什么簡單的防御或是聚合要厲害多了。

    “喂……你要干嘛？直覺告訴我，你最好不要這么做……”系統見狀，忽然往遠處躲去，有些不安地道。

    只可惜，杰明早就將所有注意力集身上，神貫注地想要把符文星圖復制出來，所以也沒聽見系統在一邊的話。

    一枚、兩枚……平時看過去還不覺得，此刻仔細弄起來，符文星圖的復雜程度遠超想象。幾平方米的范圍內，便聚集著近百個不同的符文，光是看著就讓人頭大。杰明也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可能將整片符文星圖復制出來。因此，他只能選擇了其中一個角落。

    最后，大約花了意識空間內的兩個時，他拼出了一個半徑一米多的水元素符文圓盤。圓盤被他踩在的腳下，密密麻麻的符文充斥其中，看得人眼花繚亂，杰明甚至都點不敢相信自己真正完成了這一步。

    但……就在完成的那一刻，那些水元素模擬而成的符文忽然亮了起來。

    杰明也露出驚喜的神情。

    終于有反應了。

    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柱，從他腳下的符文升起，落在上空的符文星圖之中。而這些被杰明用水元素復制出來的符文，位置也正好和上方的符文一一對應，嚴絲合縫，像鏡子里的兩面。

    杰明也被光柱籠罩在了其中。

    那一刻，他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以為自己會被傳送到純藍世界去，刻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完陌生的天地。

    這里……好像不是純藍世界？

    像一片被潑灑了顏料的水域，各色光線從他眼前穿梭而去。紅的、藍的、黃的……光線的形態非常奇妙，像暈染聚散的煙霧，構成了這樣一副光怪陸離的畫面。

    杰明也不由得感受到了愕然。

    這又是什么地方？

    他試著移動，可是當他的念頭一動，他發現自己好像也飄了起來。身體在虛無間徘徊，融入了這些奇特的光霧之中，隨波逐流，很難控制。

    不可思議……

    這種感覺非常新奇，也讓他暫時忘記了心中疑惑，隨著其他光霧飄來飄去，像是第一次學會飛行的鳥類正在感受天空。

    只是，這些光霧似乎也發現了他這個不速之客。

    嗡！嗡！嗡！

    一些聲音傳過來，杰明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器官接受的這些聲音。可是，他卻能從中感受到某種情緒，困惑、憤怒、好奇……這些情緒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就好像有什么生物在用它們獨特的語言和他對話。

    事實上，這種感覺，杰明并不陌生。

    和純藍世界很像……

    這個念頭剛從心中閃過，就把他給嚇了一跳。開什么玩笑，這地方五顏六色的，像個夜店開趴的舞廳，和純藍世界能有什么關聯？

    只是，那種帶著強烈隔絕感但又明顯沖著他來的情緒，實在是太過相似。

    想到這里，杰明也忍不住開始觀察周圍的光霧。仔細看去，這些光霧的顏色都是非常固定的，數過之后，最后也只發現了六種顏色。

    頓時，杰明不由得心中一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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