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師世界的故老傳說里,狂獵是指一群執(zhí)著獵妖而迷失在黑暗中的巫師。
它們游走在世界的邊緣,手擎戰(zhàn)旗與法杖,跨坐在夜騏背上,與迷霧同行,寒風(fēng)是它們的戰(zhàn)友,冰霜是它們的號角,死亡是它們唯一的追求。
因獵而狂,瘋狂逐獵,因此它們被稱為狂獵。
而在現(xiàn)實之中,對布吉島上的居民們來說,狂獵則是沉默森林里無盡的夢魘。它們由迷失在沉默森林里的巫師靈魂組成,平日沉睡在森林的腐殖層之下,只有當(dāng)黑潮涌起的時候,它們才會跨坐著骷髏馬、身披破爛長袍,搶在那些饑餓的魔法生物之前,沖擊貝塔鎮(zhèn)活人們構(gòu)筑的魔法防線,追逐它們永遠也追逐不到的獵物。
因為沒有完全墜入黑暗,所以它們不會被第一大學(xué)使用凈化魔法從這個世界抹去因為意識迷茫,它們也無法蛻變成幽靈族的一員,加入月下生物的行列因為已經(jīng)喪失了生氣,它們也不被沉默森林的魔法生物所接納。
它們只能頂著邊緣者的身份,在每一次黑潮來臨之前,沖向貝塔鎮(zhèn),仿佛飛蛾撲火一般。
“為什么我們不能給予它們永恒的安眠。”
鄭清對學(xué)校處理狂獵的手法始終有些不解:“就像怨靈之類的,我們可以讓亞特拉斯學(xué)院多組織幾次彌撒,或者學(xué)校多籌辦幾次羅天大醮……讓它們重新獲得平靜,不是更好嗎?”
“就是為了讓它們重新找到平靜,所以我們才不會那么粗暴。”蕭笑低聲解釋道:“只有真正勇敢與堅定的獵手,才能成為狂獵。每個狂獵,都是巫師獵手與妖魔戰(zhàn)斗失敗后的產(chǎn)物,它們在被轉(zhuǎn)化之前,勇敢的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同時堅定的遠離妖魔真祖的召喚。”
“這讓它們的靈魂處于非常敏感的處境之中……稍有不慎,它們就會真正墜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所以它們是一群不能被打碎,也不能被燒成飛灰的瓷娃娃,對吧。”鄭清總結(jié)道:“我們唯一能做的,是讓開寬敞的大路,讓那些嚎叫的靈魂從我們身邊疾馳而過。”
“你也可以選擇使用束縛咒,”羅伯特李此時接口,補充道:“我不建議你們使用軟腿咒或者混亂咒,那會使狂獵們的狀況變的更糟……當(dāng)然,事有不諧的時候,還是以你們的小命為準(zhǔn)。身邊有什么魔法,你們就用什么魔法。畢竟它們已經(jīng)不屬于這個世界了。”
他的建議很簡潔,卻也很殘酷。
鄭清無法對他給的建議加以評論,所以他只能將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個問題上。
“我們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把那面圍墻上的缺口堵住的吧!”年輕的公費生忍不住說出自己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壓抑著的念頭:“只要堵住那個窟窿,那些家伙不是就進不來了嗎?”
“嘿嘿,”羅伯特側(cè)過臉,斜了年輕的公費生一眼:“你以為這是在破了的花盆上粘一塊膏藥嗎?不,這個缺口對貝塔鎮(zhèn)的防御體系來說,就像一座千里大提正中央出現(xiàn)了一個老鼠洞。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修補完善。”
“潰壩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這個比喻恰到好處,令人聞之立刻有了清晰的概念。
辛胖子用羽毛筆的長羽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長嘆一口氣:“禍斗,狂獵……都預(yù)示著災(zāi)難的到來。下一個會是什么呢?朱厭?肥遺?還是夫諸,或者贏魚?”
“無稽之談。”一直安安分分呆在后方的蕭大博士對胖子的說辭嗤之以鼻,稍稍提高聲音反駁道:“是它們帶來了災(zāi)難,而不是它們預(yù)示了災(zāi)難。你的理解屬于因果倒置……老派巫師就這點最令人無奈,他們總是總結(jié)一些表面的經(jīng)驗,去指導(dǎo)更深刻的行動。”
“你高興就好。”辛胖子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與蕭笑爭辯。
他把羽毛筆夾在耳朵后面,筆記本咬在嘴里,跨步向前,雙手猛然一探,將一頭從他面前掠過的禍斗后腿扯住隨著他們深入林貨市場內(nèi)部,部分肆虐著的禍斗們終于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他們的身上,開始偷偷摸摸的襲擊這幾位新入場的獵手。
未等那頭禍斗扭頭撕咬,藍胖子雙目圓睜,悶哼一聲,噴氣如雷,兩臂肌肉陡然隆起,只是用力一扯,便將那頭不大的禍斗撕成兩塊。
紅的血液、粉的腸衣、鮮的五臟,隨著那一扯,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還有禍斗肚子里殘留的一朵朵橘紅色火焰,也伴隨著它的血水,滴滴答答掉進塵土里。燒的青石地板吱吱作響。
“干得漂亮!”
鄭清輕扣扳機,啪的一聲,將另一頭禍斗用束縛符彈捆住,仍有余力轉(zhuǎn)頭看向辛,夸贊著,同時提醒道:“注意控制體型,如果不想裸奔的話……你的袍子快被撐爆了。”
“還有環(huán)保問題。”蕭笑在后面提醒道:“我可不想硬抗過黑潮之后,被校工委的老大爺拎著耳朵揪到這里給市場沖洗地板……”
“不,你們不需要擔(dān)心這點。”羅伯特輕笑一下,安慰道:“后續(xù)市場的清潔費用貝塔鎮(zhèn)管理委員會全部負擔(dān)。作為被臨時征召的獵手志愿者,如果表現(xiàn)出色,你們還可以拿到賞金以及貝塔鎮(zhèn)給你們開具的獎勵證明。”
“哦,這讓我感覺好多了。”辛胖子把手在袍子上胡亂擦了兩下,甕聲甕氣的說道:“不過我更希望能獲得獨家采訪的機會。”
這個要求就超出了羅伯特治安官的權(quán)限范圍了。
他立刻忽略了胖子的這個問題,抬手向不遠處的安教授打了個招呼:“老安,我?guī)麄儙讉年輕人去缺口那里擋一陣子……你們清理完這些禍斗,趕緊協(xié)助市場里其他巫師撤離。”
“還有通知貝塔鎮(zhèn)管委會以及學(xué)校。”站在安教授旁邊的三叉劍專員高聲答應(yīng)道。
“是的,”羅伯特李忍不住笑了一下:“還有記得通知學(xué)校。”
安教授揮舞著法書,一面交替釋放束縛咒、混亂咒以及軟腿咒攻擊禍斗們,一面大聲aye著,應(yīng)承了治安官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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