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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聊天群 正文 1068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作者/叫天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喳!”五百滿清騎卒動作整齊,單膝跪地一個馬扎,齊聲大吼。

    短短地一聲回應(yīng)中,帶著怒意,帶著不甘,也帶著悲壯!

    沒有人是傻子,這些都是滿清的老兵,更是知道,哪怕明軍剛到城下,立足未穩(wěn),可炮兵陣地乃是攻城之關(guān)鍵,明軍絕對不會大意,必定有所防備。從城頭上,似乎如今的炮兵陣地那,并沒有重兵把守。可這些滿清老兵卻是知道,那些護(hù)衛(wèi)炮兵陣地的明軍,絕對是精銳!

    這次出城而戰(zhàn),就是決死一戰(zhàn)!出了這個城門,還能回城的,基本上不會有。可為了大清的未來,為了大清之存亡,個人生死已經(jīng)不重要!

    翻身上馬,端正下頭盔,再次檢查武器裝備,而后,五百騎卒,仰首挺胸,目不斜視,只是看著守門兵卒去打開城門。

    城頭上的阿敏,看著這一切,心中也很是心疼。這是他手中能掌握的最為精銳的兵卒,如今,卻是他親自下令,要讓他們?nèi)ニ退溃∫怯锌赡埽钦娌幌胂逻@個命令的。

    可是,不當(dāng)機立斷,用最強兵力完成這雷霆一擊,明軍就絕對不可能再給第二次機會。為了大清的未來,不想犧牲這些精銳都不可能!

    這么想著,他看著五百騎卒開始控馬前行,準(zhǔn)備出城,心中又感覺對不起這些精銳。如果是以往,至少自己還能給他們敬上一杯踐行酒,摔個杯子以壯聲勢什么的。可如今,在明軍的連續(xù)破壞下,又怎么可能還有酒這種寶貴的東西。以水代酒也不是不行,可時間上又不允許。

    想到這里,阿敏忽然從心底涌起一股沖動,頓時就對城下的五百騎卒大聲喊道:“以后逢年過節(jié),本貝勒親自給你們燒紙錢,敬好酒!”

    他的聲音有點大,甚至可以說是吼著出來的。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五百騎卒聞聲抬頭看去,見主帥如此,同樣一個個神情激動,每個人手握武器,沒有回話,只是深深地注視了一眼主帥,而后收回目光,伏低了身子,雙腿夾著馬腹,驅(qū)馬沖出了緩緩打開,卻還沒有完全打開的城門。

    阿敏立刻轉(zhuǎn)身,快步走回外城墻,他要看著五百精銳地大清勇士,用他們的生命和熱血,去毀掉明軍的炮兵陣地,為大清的未來爭取一絲生機!與此同時,他大聲喝令道:“擂鼓助威,壯行!”

    他身邊的親衛(wèi)聽到,立刻傳令,就在騎軍沖出城門的那一刻,“咚咚咚”地戰(zhàn)鼓聲,十多面鼓同時被敲響,聲勢動天,聲震如雷,直擊戰(zhàn)場上所有人的心底。

    城頭上,其他軍卒自然也看到了五百騎卒在城下的集結(jié),他們也同樣寄予最大的期望,希望大清最精銳的巴牙喇白甲兵能一如以往,給大清帶來勝利!他們一個個斂聲屏氣,緊張地注視著即將發(fā)生在城外的戰(zhàn)斗。聽到那渾厚的戰(zhàn)鼓聲時,又一個個激動起來,熱血沸騰,恨不得和那些騎軍一起出城廝殺。

    而在城外,炮營屬于新軍,其指揮第一時間便看到打開的城門和露出蹤跡的滿清騎卒。聽到震天的鼓聲傳來,他不但沒有驚慌,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新軍的訓(xùn)練,早就針對這種情況演練過多次,該怎么做,上至指揮,下至普通兵卒,心中都是一清二楚,根本無須主帥那邊去下令。

    邊上負(fù)責(zé)偏廂車的步卒,立刻推上偏廂車,車轱轆滾動,馬上就在炮兵陣地之前十丈左右停下,互相之間有掛鉤一連,眨眼間就是一道由偏廂車組成的障礙物。戰(zhàn)馬想要躍過這偏廂車,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止如此,在這偏廂車上,還有事先裝填好的佛朗機炮,每一門母炮,都有七八個子銃在邊上候著。專門操作佛朗機炮的炮兵就蹲上偏廂車,目光直視前方,靜靜地等待。

    在偏廂車的后側(cè),則是一排排地燧發(fā)槍兵,補在炮口的空隙上,平端著燧發(fā)槍,同樣目視前方,在靜靜地等待。還有一群弓箭手,都是速射的好手,站在偏廂車的最外圍警惕著。

    要論防守,中原王朝的手段,從來都是層出不窮,手段之多,能讓蠻夷瞠目結(jié)舌。真正的火器防御陣地,只是一會的功夫,就快速無比地完成了集結(jié)。

    明軍的火器,滿清自然知道該怎么對付。他們的楯車,槍打不穿,箭射不進(jìn),多次在和明軍的戰(zhàn)斗中立下赫赫功勞。而在遼陽這樣的軍事重鎮(zhèn),自然也有常備楯車的。要是按照慣例,滿清軍隊一般會出動楯車,在騎兵的掩護(hù)下發(fā)起沖陣。

    然而,這次的滿清出城,是為了搶時間,搶在明軍反應(yīng)過來之前沖進(jìn)炮兵陣地。如果用楯車的話,速度太慢,還沒靠近炮兵陣地,恐怕四面八方的明軍就會圍過來了。也是這個原因,阿敏才派出了他手中僅有的騎軍部隊。

    城門離炮兵陣地并不遠(yuǎn),五百滿清騎軍從一出城門,就立刻開始加速,用最快的速度把戰(zhàn)馬的速度提高到最大。以他們這些精銳的能力,自然是很輕松的。他們相信,他們只需一會的功夫,就能沖進(jìn)明軍炮兵陣地,就算是死,也能撞進(jìn)炮兵營地。

    為此,建虜騎軍的最前面,都是人馬皆是重甲,能多抗一會明軍的遠(yuǎn)程武器,撞進(jìn)明軍炮兵營地時,就算是死,也能靠重量撞死不少明狗。

    然而,他們才剛跑過一般,就發(fā)現(xiàn)眼前快速出現(xiàn)了一道木制城墻,一下把明軍的炮兵陣地遮蔽在后面。他們想直接沖擊明軍的炮兵陣地,已經(jīng)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這一刻,這五百滿清騎軍,只要看到那道木制城墻的,幾乎都是絕望了!

    戰(zhàn)馬速度已經(jīng)提到最大,想停也停不下來,因為后面跟著同樣高速奔跑的戰(zhàn)馬,所幸的是,這道木制城墻并不寬,只是剛好把炮兵陣地遮蔽了而已。

    領(lǐng)頭的滿清騎軍頭目一見,腦海中閃過阿敏的喊聲:這是國戰(zhàn),關(guān)系大清之未來。大清能否有未來,在于遼陽能否守住,遼陽能否守住,在于是否能破壞明軍的炮兵陣地!

    沒有再猶豫,他立刻稍微牽動韁繩,控制戰(zhàn)馬跑過一道弧線,試圖繞過木制城墻,繼續(xù)向明軍炮兵陣地發(fā)起決死沖擊。

    應(yīng)該是視線的原因,他沒看到木制城墻后的具體情況,可遼陽城頭上的阿敏,卻基本上能看清楚。他也是打慣了仗的老手,只一看,就知道戰(zhàn)事結(jié)果會如何了!這無關(guān)于大清五百勇士是否視死如歸,無關(guān)這大清五百勇士是否勇武過人,因為,在明軍如此布置之下,如此火力的配置之下,血肉之軀,就是渣渣而已!

    這個時候,鳴金收兵都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阿敏就只有眼睜睜地看著,一只只飛蛾,無畏地沖向了那個火坑。此時的他,心中痛苦萬分,可他依舊不愿閉眼。這些大清兒郎都是好樣的,他們?yōu)閲柢|的一幕,一定要深深地刻在腦海之中。

    這時候,阿敏忽然發(fā)現(xiàn)鼓聲弱了下去,不復(fù)之前渾厚直擊人心的雄壯。他明白,應(yīng)該是身后的鼓手,同樣看到了城外那飛蛾撲火一幕的原因。

    阿敏不知為何,忽然心中大怒,轉(zhuǎn)身幾步,走到身后一名鼓手面前,劈手躲過鼓槌,用盡平身力氣,“咚咚咚”地敲了起來。大清勇士慷慨赴死,豈能無樂相伴!

    城頭上的滿清普通兵卒,看著城外的一幕,從期盼到絕望,最終又被重新震天響起來的鼓聲所喚回了神,一個個緊緊握住手中的武器,睚眥欲裂卻又無可奈何!

    同樣聽著遼陽城頭傳來的鼓聲,看到滿清騎軍沖出城外。登萊巡撫盧象升稍微有點擔(dān)心,轉(zhuǎn)頭看向新軍師將時,被曹變蛟猜到他心中想法,就微笑中帶著一點自傲道:“中丞大人放心,新軍是最強的!”

    說完之后,他又轉(zhuǎn)頭和師監(jiān)馮德華相視一笑,兩人的臉上,都是自信中,帶著一絲驕傲。皇上給足了新軍充分的條件,各種演練有過多次,要這還能被滿清沖上炮兵陣地,那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轟轟轟”地炮聲,就在滿清騎軍露出側(cè)翼的時候響起,硝煙騰空,裝填了無數(shù)鉛彈鐵片的佛朗機炮閃出火光,大片的彈幕頓時就覆蓋了前方。

    或者滿清騎軍的人馬都著重甲,防御能力強悍,可在一門門佛朗機炮噴射出的彈雨覆蓋下,那些重甲總有遮蓋不到的地方,一時之間,隨著炮聲響起,整齊有序的滿清騎軍隊列,就猶如成了一個個的破篩子,人仰馬翻地,只是一輪射擊,前面的滿清騎軍就十不存一。

    在所有火炮之中,佛朗機炮因為分子母銃,只要事先裝填好子銃,它的再次發(fā)射速度是最快的。然而,在面對騎軍的沖鋒中,就算是佛朗機炮的速度,也顯得有點慢了。

    然而,在這個間隙,燧發(fā)槍開火了,在這其中,甚至還有幾杠抬槍。這時候的燧發(fā)槍,不求射擊精度,一人射完,立刻把燧發(fā)槍往后一伸,就能換來一桿裝填好的燧發(fā)槍,繼續(xù)進(jìn)行射擊。

    與此同時,滿清騎軍前列因為人仰馬翻,一時之間,堵塞了前方道路,后面的滿清騎卒,不是被前面的人馬尸體絆倒,就不得不降低馬速進(jìn)行避讓。而這些,又剛好遇到了燧發(fā)槍的彈雨,在密集燧發(fā)槍的遮蔽之下,新一輪的佛郎機炮又再次開始了新一輪的炮擊。

    雖然如此,所有的滿清騎軍并沒有退縮,跟著前方同袍的方向,依舊悍不畏死地沖鋒著,試圖沖破彈雨,沖過阻擾,攻進(jìn)離他們不遠(yuǎn)的明軍炮兵陣地。

    然而,歷史已經(jīng)證明,只是血肉之軀的話,真沒法阻擋火器的撕裂。幾輪炮響之后,硝煙散去,明軍陣地之前,躺滿了一地的人馬尸體。離明軍炮兵陣地最近的滿清騎軍尸體,也還有三十多丈。自始至終,明軍炮兵陣地上的炮手,仿佛就沒看到眼前的這次短暫的戰(zhàn)事,只是在為布置炮兵陣地而忙碌著。

    遼陽城頭上,阿敏擂鼓的手垂下,手中的鼓槌掉入在地,眼中喊著熱水,盯著城外那一大批血肉覆蓋的區(qū)域。他能看到,還有受傷未死的大清勇士,沒有哭喊嚎叫,只是用手爬著,努力地爬著,還想著要完成沖向明軍炮兵陣地的任務(wù)。

    大清已經(jīng)沒有退路,所有大清勇士,必須為保衛(wèi)大清而殊死奮戰(zhàn)。城下戰(zhàn)死的那些大清勇士知道這點,阿敏也同樣知道這點。否則的話,他面對優(yōu)勢明軍的時候,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可如今,大清戰(zhàn)敗,就是亡國的命運,他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這一刻,阿敏沒有再想著大清的那個皇位,沒有再想著如何去和皇太極斗。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唯有拼死一戰(zhàn)而已!

    如此想著,他看著明軍的木制城墻撤去,火炮陣地的紅夷大炮正在布置完成,心中沒有恐懼,反而是也有一股決然。

    大清崛起,有自己的血汗;如今大清能否保住,同樣要用自己的血汗來護(hù)衛(wèi)了吧!阿敏想著,再次咬牙徹齒地盯了眼明軍的炮兵陣地,又盯了眼遠(yuǎn)處飄揚的“盧”字大旗。忽然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猙獰,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下了城墻,重新安排起防御策略。

    而城外的盧象升,看著遠(yuǎn)處的一場戰(zhàn)事,波瀾不驚地結(jié)束,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新軍的厲害。新軍的低級軍官的素質(zhì),幾乎比起東江軍中一般將領(lǐng)還要厲害了!或者,這就是由軍中監(jiān)軍教導(dǎo)軍中識字,又能進(jìn)初級武備堂學(xué)習(xí)后的結(jié)果吧!

    他正這么想著,忽然有明軍夜不收飛馳而來,到了近前,滾鞍落馬大聲稟告道:“中丞大人,遼陽城前后派出兩次信使,已經(jīng)快馬往沈陽方向而去!”

    聽到這話,盧象升微微一笑道:“如此可也!圍城,向陛下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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