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產(chǎn),怎么就難產(chǎn)了呢……”
劉瀾目光瞬間渙散,忽然覺得雙腿乏軟,搖搖欲墜,關羽幾人驚呆了,雖然聽不清主公嘴里咕噥著什么,但就目前這情況就算聽不清也能猜到個大概,是啊,怎么就難產(chǎn)了呢,莫不是從黃縣到沛縣這一路跋涉動了胎氣?亦或是調(diào)養(yǎng)不周動了胎氣?就在眾人要上前寬慰之際,就聽劉瀾幾乎是吼也似的對著劉安,道:“這是怎么回事?這個穩(wěn)婆到底是不是沛最好的接生婆?怎么生個孩子竟會如此困難?還見了紅?”
劉安看著家主那近乎扭曲的面容和欲擇人而嗜的恐怖眼神,一個趄趔,便即跪倒在地,哀聲道:“穩(wěn)婆卻是沛最好的接生婆子,的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此事上有所疏忽啊。”
“主公。”關羽輕聲勸道:“此事不怪劉安,念他多年勤勤懇懇便不要為難他了。”道最后卻是沉聲道:“好在只是見紅,還未到最壞的地步,主公還是快把醫(yī)學從事叫過來的好。”
劉瀾緊握著劉安衣領的手掌在聽到關羽的勸后輕輕的松開,看了眼關羽。道:“沒想到生個孩子竟如此困難。”焦急踱步,只是走了兩圈,卻發(fā)現(xiàn)劉安還在那邊跪著,近乎咆哮著吼道:“你還傻站在干什么,還不快去前衙傳醫(yī)學從事過來?還有,把甄豫甄儼兄弟倆也一并叫來!”
“諾!”
醫(yī)學從事很快便被找來,是為五十多歲的老者,看著他進屋之后劉瀾的步伐變得更焦急了,來來回回的走著,不出的焦慮和焦躁,不一時。也許是屋內(nèi)的情況要與關羽做對一般,只見李鴻雁與醫(yī)學從事走出,在他們身旁則尾隨著一位中年婦人,只見她眉頭蹙起,顫顫巍巍的來到與前面二人來到劉瀾身前,神情恐懼的跪倒在地。哀聲道:“使君饒命,使君饒命,都怪民婦無能,還請使君饒命啊。”道最后竟然哭了出來,道:“使君,夫人她大出血,現(xiàn)在只能二保一,您看是保孩子還是保夫人?”
劉瀾但覺天昏地轉(zhuǎn),腳步虛浮。一個踉蹌便要摔倒在地,好在有關羽在側(cè)⑦◆⑦◆⑦◆⑦◆,︽≤其攙扶,這才沒有栽倒,掙脫關羽攙扶的手臂,顫顫巍巍的指著穩(wěn)婆,怒目圓睜:“你……你剛才什么?”心情激動之下,將她一提而起,對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穩(wěn)婆。嘶聲吼道:“你是什么穩(wěn)婆,生個孩子都被你弄成這樣。我今日豈能留你,留你繼續(xù)為禍沛。”
劉瀾的聲音好似從九幽之淵傳來,惡狠狠的吼道。很多年來已經(jīng)很少有人看到他這般盛怒了,心臟不由得為之一提,而當事人穩(wěn)婆更是被嚇到下身失禁,騷氣熏天。可現(xiàn)在她哪還顧得上這些,嘴里連連哀聲祈求:“使君饒命,使君饒命啊,民婦已經(jīng)盡力了,已經(jīng)盡力了。”
劉瀾對穩(wěn)婆的騷臭之味好似未聞。猶如充血的眼眸射出冰寒殺意,雙手卡在其脖頸之間,恨不得立時就將其掐死在掌中。
關羽上前相勸,道:“主公你要冷靜,當務之急乃是要保孩兒還是要保大嫂,之后在懲處這穩(wěn)婆不遲。”
劉瀾一怔,隨即雙臂一軟,只聽砰的一聲,穩(wěn)婆摔落在地,眸中空洞而無神,好似囈語一般道:“云長的對。”雙眸滿是怒火,惡狠狠的看向穩(wěn)婆,道:“當真只能二保一,不能大人孩子皆保?”
穩(wěn)婆驚魂未定,一邊捂著脖頸咳嗽連連,一邊心有余悸的偷偷看向劉瀾,哀聲連連道:“使君饒命啊,草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
“你現(xiàn)在就給我進去,我要你大人孩都給我保,都給我保。”劉瀾聲嘶力竭的吼著,吼完之后卻又沙啞的道:“若真的只能二選一,那就保大人。那就保大人,保大人。”最后一句卻是對醫(yī)學從事吼道。
完之后,才口中喃喃道:“只要大人還在,以后還可以再生。”
穩(wěn)婆和醫(yī)學從事匆忙起身,可是剛走一步,卻聽到了劉瀾喃喃自語之言,心中一驚,再次跪倒在地,道:“大人還是保孩子吧,夫人她,夫人她經(jīng)此一事,恐怕日后再難懷有身孕了。”
“啊”
劉瀾身子一顫,好似被九天之雷劈中一般,大吼一聲的同時上去將那穩(wěn)婆踹倒在地:“老雜鳥,今日若不殺你,難解心頭之恨。”道最后直接拔出身側(cè)的屠龍刀,怒道:“你不僅將我孩兒害死,還要挑唆我害妻,我焉能饒你!”
“使君饒命啊,都怪民婦多嘴了,民婦多嘴了,保大人,民婦這就去保大人。”穩(wěn)婆急忙翻身而起,逃也似的跑進了屋內(nèi)。
“主公。”
“主公。”一眾人齊齊來到劉瀾身旁,想要開口勸他,卻又不知該如何起,今日的情形誰又能夠想到,來是好事一件,沒想到最后卻落的如此境地,難免不讓眾人唏噓。
一旁趕來的甄豫與甄儼眼中滿是復雜之色,對劉瀾的感激,對那孩子逝去的難過,還有就是對姜兒以后再也不能成為母親而痛苦,這樣的結果恐怕比殺了她還要痛苦百倍吧。
“無法再生,無法再生。”劉瀾嘴中喃喃,驀地,回頭看向簡雍,口氣生硬,道:“去,去徐州找把醫(yī)曹吏給我叫來,甚至是民間有名的良醫(yī)都給我找來!”
“諾!”
看著簡雍離去,臉色異常陰沉的劉瀾也不再去管眾人,邁步走進了屋中,此時再沒有一個人阻攔他,他就這樣大踏步走著,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宛如刀割,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難以呼吸,他不知該如何去面對甄姜。
但他知道,現(xiàn)在必須要去面對,此刻如果連他都不能堅強的話,那甄姜一個女人又該怎么辦!
他是懷著什么樣的情愫走進屋中?是內(nèi)疚,是前些時日對甄姜冷淡的表現(xiàn)而產(chǎn)生的內(nèi)疚?還是感激,是對她一路走來對自己支持的感激?
或是感恩。或是后悔,亦或是自責,是一切的一切,劉瀾想用世上所有的難聽詞匯來痛罵自己,可是當罵過一遍之后又覺無關痛癢,他頻頻向自己胸前打去。可是短暫的痛楚轉(zhuǎn)瞬而去,接下來依然是對甄姜的愧疚之心。
他再也無法控制眼角的淚水,可是他已經(jīng)來到了幕簾之后,他不得不強打精神,忍住就要落下的淚花,堅強而又沉著的邁步進屋,屋內(nèi)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這種安靜是因為突然見著了劉瀾的詫異,但看在他眼中卻又是那般的陰氣沉沉。
甄姜面色慘白的躺在榻上。好似一位久病不愈的病人,嘴唇干裂,眼眸紅腫,她不知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眼簾緊閉,只有醫(yī)學從事在她身邊切著脈,額頭上密密麻麻滿是汗珠。
劉瀾不敢去看她,他怕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痛哭出來,他從未想過往日光彩照人的甄姜會有如此一幕。便是做夢也不敢去想,他那憔悴的容顏看在眼中是那般的惹人生憐,又讓他情不自禁的感嘆其命運之多舛。
驀地,他看到了遠處墻角下被棉絲包裹著的生命無聲無息的躺在那里,哪里還敢再去看,急忙扭頭。不想?yún)s正巧看到了甄姜睜開雙眼,那雙大眼睛還是那樣的明亮,那樣的純真,就像她第一次以女兒身在驛館與他相見一般,她緩了好大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眼前男子正是她的良人,想開口,可嘴唇嚅動了一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來,想招收卻渾身無力,劉瀾知道她一定是有話要,忙上前靠近過去,強擠一絲笑容,道:“姜兒,你還好嗎?”話一出口,劉瀾就見她那對美眸之中已然流下了兩行清淚,順著兩頰無聲地流下,顯然是疼極了,可一想到出生的麟兒,又露出了母愛般的慈笑,她柔荑可以輕微挪動了,立時就被劉瀾握在了手中,嘴角擠出了一絲微笑,雖然他知道很難看:“姜兒你想要干什么,告訴我,我?guī)湍恪!?br />
“德然哥哥,你笑的好難看哦。”看著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甄姜終于恢復了語言能力道。
“你不是常我笑的難看嗎?”劉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紅腫的眼中快要流出淚水。
“德然哥哥,你怎么哭了?”
甄姜溫柔的為他擦拭眼角淚水,嗔怪道:“生這孩子的時候都要疼死姜兒了呢,好在總算是生下來了,快告訴我是男是女。”甄姜變得異常激動,在他的記憶中,甄姜還是頭一次對一件事如此熱切期盼。
突然甄姜聽到劉瀾放聲大哭了起來,不知所措,道:“德然哥哥,你這是怎么了?疼的是我,要哭也是姜兒哭,怎么你倒哭了起來?”想了半晌,卻是哧哧笑道:“這苦算不得什么呢,姜兒受的了。”
“我的好姜兒,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混蛋,竟然為了甘倩那樣對你發(fā)脾氣。”劉瀾自責的著,此刻連腸子都悔青了。
“德然哥哥,您這是怎么了?”
甄姜何等聰明之人,從他進屋到此時的異常表現(xiàn),心中立時有所懷疑,心情變得來沉重,尤其始終沒有見到她的孩子這讓他變得暴躁:“德然,我的孩兒呢?讓我看看他,讓我看看他。”
“他……他……”
劉瀾泣不成聲,好片刻之后,才穩(wěn)住情緒,哽咽道:“姜兒,你還年輕,我們?nèi)蘸筮可以再生,還可以再生。”劉瀾將甄姜擁在懷中,柔聲道。
“德然哥哥,你什么呢,姜兒不懂,姜兒不懂。”她猜到一定是她的孩子出事了,可甄姜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直勾勾的看向劉瀾,拼了命的搖頭,道:“德然哥哥,你這些干什么?姜兒不明白,姜兒不明白。”
她雖然如此著,但面色卻更加慘白起來,宛若瘋癲一般掙脫了劉瀾的懷抱,想起身下榻,卻渾身無力,根無法起身,只能向屋中四周尋找,想要找到自己的孩兒。
突然甄姜看到了墻角下的棉絲包裹,興奮的喊道:“我的孩兒,我的孩兒在那,在那呢。”突然面色一變,鳳眸含煞,怒道:“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你們怎么可以將我的孩兒放在那里,快給我抱來,快給我抱來。”
劉瀾心中不忍,再次擁緊甄姜,喃喃道:“姜兒,孩兒他夭折了,孩兒他夭折了。”著淚水止不住的流出,道:“你別這樣好不好,你不要這樣,我們?nèi)蘸筮可以再生,姜兒,我們?nèi)蘸筮可以再生。”劉瀾編纂著謊言,可他不這樣,又讓他如何去勸甄姜。回頭吼道:“玉兒,將他丟出去,將他丟出去。”吼著的同時卻是指向一旁那以死的不能再死的嬰兒。
郭玉兒聞言,抱起襁褓中的嬰兒出屋,甄姜撕心裂肺的大喊出聲,道:“你們還我孩子,還我孩子,不要搶我的孩子。”
劉瀾急忙困住狀若瘋虎的甄姜,口中急迫的道:“姜兒,姜兒,你聽我,你聽我。”
突然,只聽幕簾之后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之聲,劉瀾與甄姜都是微微一怔,就見郭玉兒急不可耐的跑了進來,手中仍然抱著之前的嬰兒,臉色間滿是興奮與不可思議的看向夫婦二人。
劉瀾霍然而起,快步上前從郭玉兒手中抱過嬰兒,眼前的嬰兒劉瀾剛才就瞅到過,十分瘦,好似貓崽子,可剛才分明毫無氣息的貓崽子此時卻正在他懷中閉眼啼哭,哭聲震顫心靈。
難以相信這是真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之后,才嘿嘿傻笑,道:“我的兒子沒事,我的兒子沒事。”傻笑著來到甄姜身旁:“姜兒,你看我們的孩子,快看我們的孩子,他沒事。”
甄姜接過劉瀾手中的襁褓,在他手臂收回之時,卻是狠狠的在其手腕間咬了一口,不管劉瀾如何大聲呼痛,始終沒有松開,半晌之后,甄姜好似用盡了渾身最后一絲氣力,這才松開了朱唇,嗔怪的道:“讓你誆我,讓你騙我,剛才都要嚇死我了,我還當我們的孩兒真的沒有了呢。”
劉瀾有些生氣,可聽她如此,眼眸竟然開始有些濕潤,大笑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這么重要的事,我不該拿來開玩笑,更不該騙你,何止是該咬,更該挨打。”(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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