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魯莽一些？”
神圣巴比倫，阿拉伯十八國區中伊拉國區大神領主，一對小眼珠提溜轉動，他聽出來了齊亞德的言下之意。
齊亞德是總督艾布放出來的誘餌，齊亞德這支先鋒軍當然也能再分出一支誘餌部隊。
“將軍，我愿意帶領我的部下進入高原。”
“不，還不是時候。”
齊亞德瞇著眼睛搖頭，說道：“我們不能太主動，要讓這一切看上去，都像是石國的那位王子，在逼迫我們做出決定。”
“那我們出兵，要帶上他嗎？”
“為什么不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卻是擬定好了下一步作戰計劃。
接下來他們將上演一出石國王子急切復仇，說動阿拔斯王朝主動進攻西域的戲碼，并且保證這出戲，能由往來商旅傳入高原的另一邊。
說來也巧，眼下剛好是酷暑時節，正是商旅往來蔥嶺最為頻繁的時候，真要再過了幾個月到了秋末，即便是低谷之中也要被大雪封山，到時候別說商旅了，就是大軍都很難通行。
阿拉伯先鋒軍營的一出好戲，經過了近十天的醞釀、爆發和傳播，終于被西域所知曉。
這個消息對于剛剛在西域落腳的眾多玩家來說，不過是一個即將開戰的信號，但對高仙芝而言，卻是如芒在背，必須除去的禍害自己送上門了。
“諸位，本將心意已決，即刻發兵蔥嶺，先滅了他們這支先鋒兵馬。”
碎葉城內，高仙芝將羊羊羊以及剛剛趕到的寒冬三月等人領主玩家召集了起來：“你等好生看守碎葉城，以防敵軍繞路南面峽谷偷襲。”
高仙芝有必須出戰的理由，因為他滅石國并沒多大問題，但讓石國王子活著，并且引起西域的震蕩，別說天子會不高興，一向都還算支持他的宰相李林甫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所以不論如何，這一戰是贏是輸，石國王子必須死。
石國王子死了，他要面臨的責問就可以忽略不計。
勸高仙芝等莫小白到了再合計動手是不可能了，羊羊羊目光微凝，點頭道：“將軍要戰，我等定不會阻攔，但我有一策相告。”
“子爵請講。”
“我麾下有五千精銳騎兵，每一位少說也能以一敵三，我希望將軍能帶上你們，將葛邏祿部眾留下。”
“把葛邏祿人留下？”高仙芝眉頭一簇，沒想到羊羊羊會在這時候‘節外生枝’。
羊羊羊點頭：“葛邏祿乃昔日鐵勒部族，鐵勒從未一心歸唐，將軍也不想戰時被他們壞了大事吧？”
“他們敢？”
高仙芝作為一個手握大權、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對自己的威信十分看重。羊羊羊這句話說的是葛邏祿人靠不住，但潛臺詞不是就他高仙芝壓不住部下？
“近些年突厥殘余騎部與西邊眉來眼去，將軍身在西域難道還不清楚？”
“這”
高仙芝眉頭緊皺，羊羊羊的提問的確是直指要害。
突厥是被大唐滅的，就算殘余部族依附大唐，那也是因為斗不過大唐的委曲求全，一旦有機會，任何突厥人都不會和大唐穿一條褲子。
遲疑了一瞬，高仙芝沉聲道：“你為何不提拔汗那部？要知道他們原本就在蔥嶺西面。”
“大宛和突厥不同，大宛自漢時起，就與我們中原不打不相識，雙方從沒有過死仇，更多的卻是互助與聯姻。”
羊羊羊笑了笑，高仙芝口中的拔汗那國就是昔日的大宛國。
那個盛產汗血馬的大宛國。
大宛除了在貴霜時期曾短時間屈服于貴霜以外，前前后后可都是華夏在中亞、西域一帶最鐵的同盟國。
高仙芝自己叛變，大宛也未必會背叛大唐。
當然，這句話羊羊羊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沒有直接說出來。
不過即便羊羊羊不說，高仙芝也清楚拔汗那國與大唐的關系，在營帳內來回走了七八步之后，一拳砸在旁邊的圓柱上：
“可以，本將軍答應讓你部騎兵隨我出戰，葛邏祿部暫留碎葉城修整。”
“多謝將軍成全。”
………
一個時辰后，高仙芝帶著麾下本部一萬精銳，拔汗那部八千騎步兵卒，以及青原城五千玩家騎兵開拔出征。
“這是個圈套。”送走了遠征大軍，寒冬三月回到營地說完第一句話便直視羊羊羊，似乎是在等羊羊羊給個說法。
“我知道。”
羊羊羊默默頷首，所謂的戰場情報是從一群綠穆教派偽裝的商旅口中傳出，她怎么會不考慮其中的陰謀。
“那還讓你的人去送死？”
“你們難道有辦法攔下高仙芝？”
聽著寒冬三月身側一個小丫頭的詢問，羊羊羊笑著反問了了一句。
攔高仙芝？
根本不可能！
別說職位高低，就是兵力也是高仙芝手上人最多。
他要走，誰攔得住？
“可這個誘餌也太明顯了，我擔心高仙芝會”最后幾個字沒說出，但在場眾人都清楚是什么。高仙芝這樣主動去咬餌，不中計才怪。
“高將軍已經出發，現在再想這些毫無意義，真要擔心的話還是擔心擔心我們自己，高仙芝臨行前那句話沒錯，我們要守住碎葉城。”
羊羊羊指了指地圖，說道：“別看我們所熟知的帕米爾高原地形復雜，但有那些常年縱橫西域的昭武九姓當向導，阿拉伯人可以找出十幾條低谷通道，直接進攻我們碎葉城。”
“而且你們來看，現在的情況是石國王子與部分阿拉伯兵馬進入蔥嶺誘敵，他們肯定不會和高仙芝真打，一定會往北退。而在蔥嶺西北面這一帶，有他們的先鋒大營，說不準他們連整個先鋒大營都會拋棄，繼續吸引高仙芝往西走。”
“往西沿山道出去，就是怛羅斯河，這里是設伏的最佳場所。阿拉伯人的戰略部署是陽謀，我們就算知道他們的大概進攻步驟，也無法輕易追上去，因為我們還得守著后防線。反之阿拉伯人兵力充沛，他們可以在誘敵成功之后，再分出五萬甚至是八萬兵力越過蔥嶺，一來阻攔我們前去支援，二來就是為了攻取碎葉城。”
“可以預見，算上那些誘餌，他們用來圍殺高仙芝的兵馬至少有十五萬。八萬兵力拖住我們，或許還能派出五萬兵力去聯合吐蕃，直接打西域與中原的銜接重鎮敦煌。即便如此，阿拉伯大軍應該還有十萬人的空余，坐鎮后方從容支援每一處戰場。”
將可以預計的戰場局勢一步步剖析出來，羊羊羊目光掃視周圍：“這一仗，不論怎么打都得拼命，沒有取巧的可能，我們能做的就是不惜代價、死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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