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該死的漢人騎兵是什么時候出城的！”

    “他們?yōu)槭裁茨軠蚀_找到我們的騎兵部隊！”

    “為什么我們貴霜勇士，會屢屢敗在他們手中！”

    莎車城外，貴霜大營。

    迪利亞的咆哮聲，幾乎能從中帳傳出營外。

    憤怒的表情，無需再用語言贅述，但迪利亞現(xiàn)在不僅僅是憤怒，更多是恐懼和驚亂。

    連番失利，麻煩接踵而至。

    從出兵的那一天起，貴霜大軍就不是一帆風順。

    原以為渡過了蔥嶺的折磨，接下來的戰(zhàn)事會非常順利，但眼下的事實，是自己被漢人狠狠教訓(xùn)了一通。

    副將巴魯同樣臉色陰郁，想了半天才躊躇道：“將軍，或者我們可以把分散的兵力集中起來，這樣就不怕漢軍的襲擾了。”

    “集中起來？集中一千騎還是兩千騎？把他們都集中起來，我們怎么才能找到分散的沙漠戈壁的西域人？”

    巴魯?shù)霓k法，迪利亞不是沒想到，但這種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現(xiàn)在把部隊拆分成數(shù)百人的隊，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西域人的蹤跡，合兵一處后，能搶掠的財貨只會更少。

    漢人真是很厲害啊，不多不少只偷偷派遣出千余騎兵。

    這個數(shù)字，恰好是最讓迪利亞頭疼的敵軍規(guī)模。

    千余騎兵，人數(shù)并不多，這個規(guī)模的騎兵往往會擁有非常快速的反應(yīng)能力和機動性，他就是想設(shè)伏都很難布下圈套。

    無法設(shè)伏，不能合兵。

    外出劫掠的騎兵隊，也就毫無安可言。

    想了種種方法最后都無疾而終，迪利亞頹廢搖頭：“不用再派兵出去搶奪了，漢人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可副王的命令怎么辦，我們自己的糧食也不夠了。”

    “怎么辦？”

    露出幾分嘲諷苦笑，迪利亞掃了眼帕卡、巴魯兩人，嘴角吐出二字：

    “殺馬！”

    殺馬？

    將軍居然要殺馬？

    帕卡和巴魯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軍怎么會下達這樣的命令。

    難道將軍不知道，戰(zhàn)馬是貴霜人最寶貴的財富，是他們的第二條命嗎？

    “你們不用這樣看我，如果能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愿意這么做。”迪利亞悶哼開口，隨后走出帳外：“這些天我們也折損了許多勇士，他們的戰(zhàn)馬都空出來了，先把那一批處理了吧。”

    “告訴戰(zhàn)士們，這是我的命令，他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這么做！”

    活下去！

    什么時候貴霜大軍出征在外，還需要考慮這么一個問題。

    十年前？

    還是二十年前？

    巴魯和帕卡不知道答案，但他們此刻也找不出理由反駁迪利亞，因為他們都想活下去。

    “我去和戰(zhàn)士們。”帕卡苦澀搖頭，隨后走出大帳。

    很快，貴霜大營就傳出一陣陣激烈的爭吵。但爭吵聲并未持續(xù)太長的時間，似乎是有一方做出了妥協(xié)。

    緊接著，上百匹戰(zhàn)馬的悲鳴傳遍貴霜軍營。

    ………

    一直呆在莎車王城里的莫白，并不清楚此刻貴霜大軍為了果腹，已經(jīng)開始宰馬。

    隨著李廣的捷報一封封傳回，莫白對這場西域大戰(zhàn)已經(jīng)徹底放心。

    所以此刻莫白又有精力，去做些其他的事。

    例如……偷/窺。

    “我哥們，你怎么知道這個希臘煉金術(shù)師，居然和莎車貴婦有一腿？”

    一家距離莎車王宮不到百米的西域酒樓后院，莫白、鱸魚、阿呆三人的腦袋并排露出圍墻，視線都集中在了后院唯一的一間屋內(nèi)，眼底滿是八卦之色。

    聽到胖子壓低了聲音的問話，莫白挑眉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切，還在這裝神弄鬼，肯定是去那個煉金術(shù)師家里的時候，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你既然知道，還來問我？”

    “知道什么啊，快點告訴我唄，胖爺我最喜歡聽這種頭條八卦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fā)問，我就大發(fā)慈悲的告訴你吧。我之所以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完是因為那枚金幣。”

    莫白嘴角一勾，一邊瞧著屋內(nèi)動靜，一邊解釋道：“你們或許不知道，對于任何一名煉金術(shù)師而言，金屬提純冶煉都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他們往往把這種過程想象為締造永恒的方式，而他們得到的冶煉成果，更是各自心中的神物。”

    “試想一下，假如你們就是那個煉金術(shù)師，而那枚金幣就是你們現(xiàn)在最偉大的成果，你會怎么紀念它？你會在金幣上雕刻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

    金幣？

    紀念？

    莫出口，鱸魚還沒反應(yīng)過來，阿呆已經(jīng)恍然點頭：“我記起來了，他的金幣上有人頭畫像，他自己和另外一個女人的。”

    “沒錯！”

    見阿呆已經(jīng)想到金幣雕像，莫白當即點頭：“他的金幣上有自己和另外一位女性的頭像，當時我就在猜測兩人會是什么關(guān)系。”

    “母子？姐弟？兄妹？”

    “不，這些答案都不對，或許血緣關(guān)系會讓他和親人的感情異常深厚，但這種感情還無法與永恒相提并論。想到高純度金幣所代表的永恒，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愛情。”

    愛情永恒！

    這一點，對于推崇浪漫的古希臘人而言，是沒毛病的。

    “可你怎么知道，他心愛的女人就在城里？”

    “這個問題更簡單了，當時他正在的故事，是和他的神圣職業(yè)有關(guān)的，能讓他在講那些故事的時候，還不停向窗外張望，你覺得他會因為什么而分心？”

    莫白右手摸了摸下巴，帶著幾分‘老狐貍’的狡黠開口道：“我至少有八成把握，那個時間就是他要約會的時間。甚至因為不敢過分聲張，都不好意思和我們直，他要去見女友，不是地下戀還能是什么？”

    “之后大戰(zhàn)爆發(fā)，我也沒顧得上這邊，只是讓人先盯著，結(jié)果昨天傳回來消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這私會，對象是位莎車貴婦，貴婦的兄長更是莎車國握有兵權(quán)的大將。”

    隨著莫白把自己當時發(fā)現(xiàn)的信息一股腦完，鱸魚不禁嘖嘖兩聲：“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上去神神叨叨、滿腦子都是煉金術(shù)的家伙，居然還能勾/搭上貴婦。我，那貴婦不會是有男人的吧？”

    “不，是個寡婦。”

    “那他干嘛不直接去提親？非得偷偷摸摸的？”

    “提親？拿什么提？”

    莫白聞言失笑，隨后努嘴：“就他那點身家？還是一枚不起眼的金幣？他去提親，保不準會被貴婦的大哥掃地出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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