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勞了燒窯的劉老三等人,又給大家吃下一顆大大的定心丸,韓躍讓人把五輛大車的物資部卸下,當天下午急匆匆往營地那邊趕。
互市建立之初,簡直千頭萬緒,雖然百姓們干活的情緒很高昂,但是卻完沒有規(guī)劃性,任何一個步驟都離不開他。
韓躍這幾天真想把自己劈成十幾份使用。
大雪已經(jīng)停了三天,經(jīng)過十萬百姓晝夜不停的奮戰(zhàn),現(xiàn)在地面已經(jīng)看不到多少積雪。韓躍回來之時大家正在用飯,整個互市工地上架著無數(shù)口大鍋,負責做飯的廚子直接取積雪在鍋中融化,然后將一袋袋糧食用刀劈開,對著大鍋便倒了進去。
大鍋飯從來都不能講究干凈,否則做飯之人累死也忙不過來。好在這時代的百姓們都淳樸,有東西吃算不錯了,沒人會提出怨言。
豆豆正端著一個大碗吃的香甜,丫頭嫩白生生的額頭是是細密汗水,她雖然是韓躍的童養(yǎng)媳,但卻從來不肯拖人后腿,這幾日清理積雪她干活比許多百姓都下力氣。
韓躍翻身從毛驢上下來,感覺自己肚皮也在打鼓,他還沒有開口話,豆豆已放下大碗急急迎了過來,先是幫韓躍接過毛驢韁繩,隨即甜甜笑道:“相公,我用鍋幫你煮了一碗濃粥,里面切了整整兩塊行軍肉,你等會先用熱水洗一把臉,我栓好老白給你盛飯。”
老白是韓躍的坐騎白毛驢,是豆豆親自給它起的名號,丫頭雖然漸漸長大,然而心性仍然天真爛漫。
韓躍眉頭一皺,目光向著剛剛豆豆吃飯的地方一掃,發(fā)現(xiàn)丫頭那個碗里只是普通稀粥,頓時有些不悅道:“怎么又去吃大鍋飯?跟你過多少次了,你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光吃稀粥可不成。”
“百姓們也吃這個的呀!”頭頭吐了吐舌頭,調皮道:“有些孩子還不如我年紀大呢,還不是照樣跟著父母在工地上吃大鍋飯。”
“你還敢頂嘴!”韓躍眼睛一瞪,拉著丫頭直接走進帳篷,二話不揮手便是幾巴掌。豆豆如遭雷擊,捂著屁股嚶嚀一聲,俏麗的臉瞬間爬滿紅霞。
“去拿兩個碗,把你熬的肉粥盛過來伺候侯爺一起吃。若是敢磨磨蹭蹭,心家法不容情……”
豆豆‘哦’了一聲,有些不情不愿挪動腳步,好半天也沒走出帳篷。她偷偷拿眼觀察韓躍,發(fā)現(xiàn)相公臉色雖然繃緊,但生氣肯定是裝的,頓時膽氣一壯,咯咯淺笑道:“好相公,您讓豆豆去吃稀粥嘛。咱們帶的糧食只夠堅持三個月,能省一點是一點。”
“你那肚皮能吃幾斤糧食?”韓躍沒好氣一笑,他知道這丫頭是在擔心斷糧,不過這是男人應該操心的事,你一個丫頭天天提心吊膽干什么?
“勿要多,爺餓了,趕緊盛飯。”韓躍急匆匆揮手,他是真餓了。
這次豆豆沒敢耽擱,一路跑著出門,然后又一路跑著進門,唯一不同的是出去時兩手空空,進來后手上端著一碗肉粥。
這丫頭始終沒有聽韓躍的,因為肉粥她只熬了一碗,壓根沒打算自己也跟著吃。
韓躍無奈翻個白眼,親自起身去拿了個空碗進來,然后將肉粥一分為二,淡淡道:“如果你想餓死我,以后盡可以只熬一碗粥。相公雖然不是什么大事的人,但是養(yǎng)活個媳婦兒還是有自信的,現(xiàn)在什么也別,乖乖陪我吃飯。”
豆豆輕輕應了一聲,低頭端碗之時,明亮的雙目似有水光**。
真正的情,壓根不需要甜言蜜語,只需要一碗飯分成兩份,如此簡單。
肉粥煮的很香,雖然只有半碗,但是韓躍卻覺得肚子被填的很充實。原因無它,豆豆舍得放肉啊。她自己不舍得吃喝,對待韓躍那是絕無二話,如果這丫頭要是會飛天遁地的話,她甚至敢把月亮上的桂花樹砍下來給韓躍做桂花糕吃。
一碗濃濃肉粥下肚,韓躍感覺迅速恢復體力,他起身伸個懶腰,順手捏了一下豆豆的俏臉,嘿嘿道:“在家里別亂跑,我出去走走,這幾天可把爺憋壞了。”
豆豆‘哦’了一聲,忽然反應過來韓躍話里有話,急忙道:“相公你要去哪里?你可不能去招惹靜兒姐姐,她會打你的……”
“你想哪里去了?”韓躍沒好氣翻個白眼,道:“我是要去北面草原上逛逛,一來飯后消食,二來也能靜下心來想事情。”
豆豆這才放心,連忙幫韓躍取過狐皮大衣,柔聲道:“那您可快點回來啊,眼看天色要黑了,聽靜兒姐姐北邊有狼。”
“知道了,我在工地北邊轉一圈,不會走遠!”韓躍渾不在意的揮揮手,出門上了毛驢,一路悠然向北。
……
浩瀚草原,一望無際,皚皚白雪壓枯草,咆哮狂風刺骨寒。牧羊女游游雙眼有些渾濁不清,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中走著。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半渾噩狀態(tài),只是憑著一股子毅力在支撐。
“快了,快了,距離漢人的地方已經(jīng)不遠了!”游游使勁用手裹了裹衣服,仰頭看了看天色,發(fā)現(xiàn)太陽已經(jīng)落山。她臉色一陣緊張,咬牙開始加快速度。
如果在天色黑下來之后還沒有找到人家,她知道自己抗不過明天。因為她帶的肉干兩天前已經(jīng)吃光了,現(xiàn)在完是靠著吃積雪和草根在堅持。
她的草鞋有一只也踏爛了,現(xiàn)在完是光著腳丫在雪地里跋涉。原她以為自己身體好不怕冷,卻在今天早上發(fā)現(xiàn)腳趾有些發(fā)黑,用手使勁捏也感覺不到疼。游游知道這不是好現(xiàn)象,但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整整在雪原中奔逃了七日七夜,一共只吃了十來塊肉干,現(xiàn)在游游已經(jīng)是耗盡了所有的體能,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走出去。
冬天的夜來臨很快,仿佛太陽才剛落山,天地已一片漆黑。刺骨的白毛風又開始咆哮,如同刀子一般猛烈的切割著人臉。
游游只覺體力在飛速下降,她開始發(fā)足狂奔,寄希望于能夠在力氣消失之前遇到人家,然而深一腳淺一腳的厚厚積雪磨滅了她的信心。當入夜一個時辰之后,她終于再無力氣奔走。
“阿姆,我要死了嗎?游游走不出草原啦,我馬上也要到地獄了!”她喃喃一聲,緩緩栽倒在雪地上。
兩顆晶瑩淚珠悄然出現(xiàn)在她眼角,這個倔強的突厥牧羊女在昏迷之前都不肯服輸,她心痛的只是自己沒能走出草原。
遠處忽然有咯吱咯吱的踏雪聲,游游倒在雪地上勉強睜眼,依稀看到一匹似馬非馬的坐騎正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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