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大唐貞觀四年二月二日,民間俗稱龍?zhí)ь^,北地天寒地凍,草原白皚蒼茫,涇陽侯之妻羅靜兒偷盜兵符,攜五千玄甲鐵騎由沈陽直入突厥。uukla
十幾位國公縱馬急追,于當(dāng)日下午成功攔截此路大軍,涇陽侯定下三大懲罰,先削平妻之身,再定自削功績,最后遣妻為質(zhì),一路送往長安。
然兵馬已動,回撤必降士氣,涇陽侯于雪地之上發(fā)出隆隆之音,其人仰天盟誓,誓要從草原東方一路打到天山之下,正式拉開了漢人平定草原的帷幕。
國公之中有劉宏基主動請纓,欲領(lǐng)一千神臂弩騎兵作為先鋒,涇陽侯淡然而笑,喟其曰:“我有一兵,更勝神臂弩三分,君可愿領(lǐng)?”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劉宏基疑惑而言,茫然道:“主帥竟然還有更強之軍乎?不知軍從何來?”
涇陽侯面帶微笑,手指草原南部之地,淡然道:“我于關(guān)外發(fā)家,今雖入駐沈陽,但仍遙掌互市。”
眾人不解其意,唯有英國公李勣赫然醒悟,驚喜而道:“老夫知矣,關(guān)外互市之地,駐有火槍之營……”
涇陽侯仰天長笑,翻身上馬而疾,親率五千騎兵直奔關(guān)外互市。
次日凌晨,大軍行至,涇陽侯令人草筑高臺,敲響六面行軍鼓,其人親自登臺將,大唐十?dāng)?shù)位國公恭敬聽命。
又過半日,麾下劉黑石、李風(fēng)華并尉遲寶琳三人領(lǐng)兵而來,此乃涇陽侯暗中收編突厥之兵,共得二十六萬,皆騎射無雙之輩。
當(dāng)日關(guān)外互市人頭攢動,共有四路大軍匯集而來。
第一路軍,乃皇帝親賜玄甲鐵騎,共計五千之?dāng)?shù),其中千人裝備神臂弩。
第二路軍,為突厥異族騎射之兵,人數(shù)二十六萬,雖為異族,然極忠心。
第三路軍,乃關(guān)外互市火槍之營,整整列編三隊,人數(shù)共計一萬。
第四路軍,乃十三位大唐國公麾下親兵部曲,每國公各帶四百余,總數(shù)也有五千。此五千部曲皆為沙場老兵,一生征戰(zhàn),視死如歸。
總共四路大軍,集結(jié)二十八萬,天下風(fēng)云,匯聚于此。
大唐風(fēng)華,誰人領(lǐng)舞?當(dāng)年那個爛泥村落出身的少年,終于正式登上了歷史大舞臺,他親手揭開了轟轟烈烈的草原之戰(zhàn)……
……
……
關(guān)外互市北大門之外有一片空地,這一日天光璀璨,卻有北風(fēng)呼呼在刮,數(shù)十萬大軍屏氣凝息,靜靜看著不遠(yuǎn)處的高臺。
這高臺就是將臺,每逢大軍出征,主帥必要將,這個將臺乃是工匠們用了一整日時間突擊而成,雖然稍顯簡陋,但卻八面威風(fēng)。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將臺再怎么簡陋都無所謂,只要臺上的主帥強橫便成。自古民間就有諺語,的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打仗如果主帥不給力,再怎么強大的兵力也可能會輸。
但是眼下這二十八萬大軍不認(rèn)為自己會輸,原因很簡單,他們的主帥太猛了,那是天下聞名的涇陽侯。
北風(fēng)呼嘯,數(shù)十萬人昂然立在寒風(fēng)之中,靜靜等候著主帥登臺將。
關(guān)外的天氣酷寒嚴(yán)冷,狂風(fēng)卷著雪花啪啪砸在臉上,那種疼痛仿佛刀割一般,然而卻無人出聲抱怨。
一個戰(zhàn)士伸手抹了抹臉上的冰霜,他正欲跺跺腳取暖,忽然眼睛一亮,低聲道:“大家快看,侯爺要將了……”
但見遠(yuǎn)處高臺上出現(xiàn)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赫然正是渾身甲胄的韓躍,他腰間斜插一柄長劍,腳下蹬著一雙鹿皮戰(zhàn)靴,雖然面目清秀如書生,然而身上卻有股不出的氣勢。
鏘瑯瑯——
一聲清脆劍鳴,滿場都是一肅。
韓躍拔劍而立,大聲喝道:“眾將聽令……”
只此短短四個字,數(shù)十萬大軍卻猛然一挺胸膛,氣氛驟然變得鄭重起來。老程等十三位國公也都一整臉色,緊緊等候韓躍發(fā)話下令。
其中英國公李勣目帶向往,他眼睛直直盯著韓躍手中的長劍,忽然低聲感慨道:“老夫一生為主帥,生平指揮戰(zhàn)役不下數(shù)百場,但是我這輩子還不曾拿著天子劍將,嘖嘖,真想試一試這種感覺,該是何等威風(fēng)。”
旁邊劉宏基大嘴一咧,嘿嘿道:“這種事可羨慕不來,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出身……”
韓躍是什么出身?響當(dāng)當(dāng)?shù)幕始业臻L子,長孫皇后最疼愛的兒子,李世民最喜歡的少年。
若非當(dāng)年降生之時出現(xiàn)意外,現(xiàn)在大唐太子之位肯定是他的,李承乾再牛逼也得乖乖去做萬年老二,國之儲君壓根沒他什么事。
“世事無常,令人嘆息啊!”李勣沉聲一語,語帶深意道:“有些人注定了不會平凡,此子生在爛泥村中,卻從微末之地崛起,短短不過四年已成沖天之勢,便是陛下當(dāng)年都沒這種能力。”
眾人不由頭,回想四年前長安街頭剛剛出現(xiàn)蚊香的往事,似乎像發(fā)生在昨天一般。
那時候,那少年,家無一間好房,住著半間破屋,帶著一個面黃肌瘦的童養(yǎng)媳蹲守爛泥村,也不知道吃過多少苦。
當(dāng)日種種,今時誰能料到?從一個混混少年一路封為大國候,身兼河北道行軍大總管,又領(lǐng)安東都護府大都督,征東大帥,驃騎將軍,預(yù)封渤海國主……
老程忽然哈哈一笑,得意道:“要還是老夫目光如炬,我一早就料到這娃娃有出息,此子當(dāng)年在長安街頭忽悠我家程處默,老夫立時就察覺他額角崢嶸,天生有貴人之像。”
“那時他才剛剛有一名聲,我立馬就拎著黃紙直奔田家莊,然后強逼兩個娃娃斬雞頭拜把子。啊哈哈哈,生平得意之事,簡直莫過于此,俺老程也是目光深遠(yuǎn)之人……”
提起這事眾人就一陣膩味,李勣哼了一聲,指著程咬金鼻子斥道:“你那也叫目光如炬?大家誰不知道你的行事風(fēng)格,明明是有棗沒棗先打一棍子再,偏偏要把自己吹成謀略深遠(yuǎn)之輩,我呸,你還要不要臉?”
“不要臉又咋樣?”老程牛眼一瞪,哼哼道:“滿大唐活的歡快之人只有三個,一個是老夫,一個是劉宏基,另一個是河間郡王李孝恭,來來來你跟我,俺們這三人哪一個是要臉的?”
李勣目瞪口呆,他是大帥軍神,也是有名的儒將,跟這種滾刀肉簡直沒有共同語言。
旁邊劉宏基卻嘿嘿直樂,這貨正是大唐三個不要臉其中之一,偏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眉飛色舞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咱老劉就是出了名的不要臉,所以才能求到?jīng)荜柡畹南蠕h軍,英國公你倒是個要臉的,你要臉你就搶不到功勞……”
李勣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一個是滾刀肉,一個是二皮臉,他這種儒將壓根就無法與其溝通。
旁邊柴紹忽然開口,沉聲道:“都住嘴,主帥要將了。”
將?
這可是正事,眾位國公連忙一挺胸膛,坐在馬上靜靜等候命令。
高臺之上,韓躍手持天子劍迎風(fēng)而立,忽然用手一指臺下,霍然做聲道:“劉宏基何在?”
“嘿嘿,叫我了!”老劉心中一喜,這貨得意看了一眼李勣,隨即打馬跑到高臺之前,忽然一個翻身從馬上跳起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大聲回稟道:“主帥再上,大唐夔國公劉宏基在此。”
如此恭謹(jǐn)模樣,著實讓人吃驚,數(shù)十萬大軍冷冷抽氣,其中玄甲騎兵陣營中一個年輕戰(zhàn)士十分不解,他悄悄一拉旁邊的年長袍澤,呆呆道:“以前軍中大帥將,受令者頂多躬身行禮,這位爺為何突然跪下了?他可是堂堂國公啊!”
“堂堂國公又如何?照樣也得跪下……”年長的戰(zhàn)士挑了挑眉毛,壓低聲音解釋道:“你也不看看主帥手里拿著什么東西,那可是咱們陛下的天子劍。此劍在手,猶如陛下親征,誰敢不跪一劍就剁了……”
嘶,國公也能一劍剁了?
年輕戰(zhàn)士倒抽一口冷氣,他已直挺胸膛,聞言連忙又挺了挺,生怕主帥認(rèn)為姿勢不敬。
韓躍目光炯炯盯著劉宏基,對方突然跪倒在地,他心中也有些意外,不過此時數(shù)十萬大軍靜立兩側(cè),他雖然感覺不妥也不能阻攔,只能繼續(xù)大喝道:“劉宏基聽令,帥有火槍營五千,今調(diào)至你麾下充為先鋒,上得戰(zhàn)場可為尖刀,只需前進不許后退,爾敢接令乎?”
“主帥有命,末將萬死不辭!”劉宏基大聲回應(yīng),猛然看到高臺上扔下來一塊令牌,他連忙伸手接住,然后起身再次向韓躍行了一禮,翻身上馬回歸陣。
這貨終于拿到了先鋒官,舉著令牌洋洋得意,故意氣李勣道:“英國公你看看,涇陽侯行事還真是大氣,這先鋒令牌竟然是純金打造的。”
什么叫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就叫得了便宜還賣乖,李勣忍不住‘呸’了一聲,扭頭不愿意和這種二皮臉話。
完先鋒,下面就是左右兩翼,此時正是日上三竿,關(guān)外天氣雖然寒冷,然后眾人心中都有些熱切。
自古沙場征戰(zhàn)有三功,一為先鋒,二為左右翼,最后一功乃是中軍。
如今先鋒之位已經(jīng)被劉宏基拿到手,這貨得了五千火槍營,上到戰(zhàn)場就能使用三段式,到時五千人輪番射擊輪番裝彈,那攻勢只能用一個密集如雨來形容,掙功勞簡直和白撿一樣。
先鋒位子沒了,剩下還有左右翼,這也是有功勞的位子。平定草原乃是千百年來未曾有過之事,當(dāng)年霍去病只不過打了一場突擊戰(zhàn)就封狼居胥,若是打下整個草原該當(dāng)如何?
名傳千古,絕對是名傳千古。
國公也是人,武將也想在史書上留名。老程等人目光炯炯看向玄甲騎兵,尤其關(guān)注著那裝備一千神臂弩的玄甲騎兵。
“不知道會是誰被選為左翼,誰又會被選為右翼。”
大家都是經(jīng)年久戰(zhàn)之人,偏偏這時心中竟然生出一絲忐忑之感,生怕左右兩翼的位子輪不到自己。
耳聽高臺上韓躍一聲大喝,眾人心中一個激靈,相互對視道:“終于來了,不知道這一次會誰?”
“程知節(jié)何在?秦瓊何在?”
一次喊出兩個人名,老程頓時哈哈大笑,轉(zhuǎn)頭對秦瓊道:“二哥,想不到是讓咱倆各領(lǐng)左右翼,這一次俺老程可不會讓你,俺是要跟你搶玄甲鐵騎的指揮權(quán)。”
秦瓊哼了一聲,和老程一起策馬上前,快速跑向高臺之下。
兩位國公同時出場,數(shù)十萬大軍靜立觀望,那個年輕戰(zhàn)士忍不住喃喃一聲,他忽然又拉了拉旁邊的袍澤,低聲道:“你這兩位國公會不會跪下,他們可都是咱家侯爺?shù)拈L輩。”
“應(yīng)該…不會吧……”旁邊戰(zhàn)士呆了一呆,一時也有些吃不準(zhǔn)。
韓躍雖然手持天子劍,但是老程是他結(jié)義兄長的親爹,秦瓊是他媳婦的舅舅,這倆人如果跪下來,那可真有驚世駭俗。
……
……
片刻之后,滿場一片倒抽冷氣之聲。
“跪下了,竟然也跪下了!”年輕戰(zhàn)士目瞪口呆,他望著高臺上那個略顯瘦弱的青年,忽然感覺他的身影是如此高大。
韓躍也很是無奈,他現(xiàn)在真有些后悔,自己為了裝逼拎著天子劍就上了高臺,原想讓將之事顯得大氣一,想不到竟然會帶來這樣的后果。
沒辦法,事已至此,唯有硬著頭皮堅持下去,事后再找國公們道歉彌補吧。
他猛然一揮天子劍,大聲道:“程知節(jié),帥有五千玄甲鐵騎,今調(diào)至你麾下充任左翼,但有戰(zhàn)事必須橫沖直撞,只準(zhǔn)你殺人,不準(zhǔn)兵受損,可敢答應(yīng)乎?”
這要求有苛刻,自古沙場無事,哪有上了戰(zhàn)場不死人的?偏偏韓躍卻要求只準(zhǔn)玄甲騎兵殺人,卻不準(zhǔn)騎兵受到損傷,老程眉頭緊緊皺起,猛然咬牙一拱手,大聲道:“主帥有令,末將萬死不辭。”
這就是把軍令接了,一旦他做不到韓躍的要求,那可是要承受軍法處置的。
韓躍看他一眼,忽然語帶深意道:“程知節(jié)不要怕,帥既然敢做此要求,那就有做次要求的信心,我有一件寶物給你,保證你帶兵毫發(fā)不傷,只有你們殺人,別人不能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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