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櫻歌是不會懷疑陸綾的，絕對不會。
更別說陸綾此時眼角的淚痕都沒有干。
“行了，阿綾你在這等一下，姐姐去給你出氣。”趙櫻歌心疼的摸了摸陸綾的頭發(fā)，接著緩緩轉(zhuǎn)頭，眼神逐漸變得兇惡。
“傻女人，過來。”
“……”
“我讓你過來？沒聽見嗎？”趙櫻歌聲音上揚(yáng)了許多。
“是！”洛寒衣一個激靈，接著緩緩挪過來……她這個小動作和陸綾非常像，兩人在面對生氣的趙櫻歌時候一個比一個乖。
只不過一個是真乖，一個是假乖。
洛寒衣此時的衣服已經(jīng)整理好了，她看著縮在趙櫻歌身后的陸綾，眉間閃過一絲狐疑。
“櫻歌，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什么事情？”趙櫻歌臉一橫。
“不知道。”洛寒衣小心翼翼的道：“是不是小綾說什么了……”
說到這，洛寒衣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陸綾，后者好像被嚇到了，發(fā)出了一聲疑似小動物的叫聲。
洛寒衣更加懷疑了，她本來以為陸綾變回來了，不過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而她嚇到陸綾的場景讓趙櫻歌很是不滿。
“你看什么呢，蹲下。”趙櫻歌厲聲道。
“哦。”洛寒衣抱頭蹲下。
趙櫻歌看著洛寒衣：：“從現(xiàn)在開始不要說話，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洛寒衣點點頭，不過目光沒有從陸綾身上移開。
“你是不是欺負(fù)阿綾了。”
“……”
“點頭或者搖頭。”
洛寒衣點點頭。
“可以，你很不錯。”趙櫻歌臉色冷了下來，僥幸消失不見。
“你把手伸進(jìn)阿綾口中去搶什么糖果了？”
洛寒衣想了一下，點頭。
“你還靈山仙子，你還是阿綾的師叔呢，你能不能再丟人一點。”趙櫻歌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櫻歌你別動怒，還有那不是普通的……”
“我讓你說話了嗎？閉嘴！”
“哦。”
“噗。”
就在這個時候，洛寒衣耳朵一動，有傳音剛才進(jìn)入了她的耳朵，而趙櫻歌顯然是沒聽見，她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巧看到陸綾嘴角的一抹弧度。
眼淚汪汪的少女卻笑得很輕蔑，洛寒衣一下子就明白了。
陸綾還是在裝，她并沒有變回來，而趙櫻歌的感覺沒有她這么敏銳，被陸綾騙了。
“挺有意思的，還算是個消遣。”
女孩子的聲音用靈力壓成一線傳入洛寒衣耳朵中，看著她成熟的身軀一顫，陸綾笑著，然后在趙櫻歌回頭看她的時候重新變成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說實話，這次出來之后，她控制的情緒的能力高了不少，而且因為時間比較充足，所以也沒有急著做事情，加上，死志也沒有之前那么強(qiáng)烈。
天欲令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現(xiàn)在陸綾的沒有了死志，自然也收起了一些瘋丫頭的性子。
不過那種妖媚是收不掉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妖艷賤貨，只會殺人發(fā)怒發(fā)瘋可不行，對現(xiàn)在的陸綾來說，偶爾借刀殺人也是挺有趣的。
比如現(xiàn)在，看著趙櫻歌教訓(xùn)洛寒衣，她就覺得很新奇。
一個靈山七峰峰主被一個俗世的女孩子訓(xùn)得說不出話來……當(dāng)然，她是能看出來的，兩人的關(guān)系很好。
怎么說呢。
這一次出來和前幾次的感覺不一樣。
可能是因為在靈山的原因，很輕松。
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確實有一種情感叫做安全感。
因為“陸綾”所謂的遇到了危機(jī)，她才出來，而那危機(jī)其實就是一個笑話，所以陸綾現(xiàn)在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如果兩個人能見面的話，她會好好調(diào)教一下自己，讓自己別那么沒有出息。
至于說為什么對趙櫻歌沒有任何的想法，反而去調(diào)戲這兩個人，那是因為對陸綾來說，趙櫻歌命都是她救的……和自己的東西也沒有什么區(qū)別了，反正趙櫻歌說的不算。
看著趙櫻歌對著洛寒衣劈頭蓋臉一頓罵，陸綾笑也笑了，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嫉妒。
嫉妒自己。
憑什么臟東西都要她背著，她已經(jīng)很骯臟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凈的，和那個會撒嬌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
自己受的苦換來的安慰卻被另一個被慣出來的女孩子所享受。
陸綾在心里告訴自己，都是騙自己的，明明只有一個人，不要嫉妒。
可是就是忍不住，為什么自己不能將所有的本性都暴露出來，反而要在人前演一個弱智。
切。
她有些小氣了。
算了，不想這么多，真要讓她去過那種生活她也適應(yīng)不了。
就這樣吧。
抱怨了一小會，陸綾瞇起眼睛。
今天就不想這么多了，靈山腳下她也不想搞事，看看有什么能收的就收了，就以自己最原本的面貌去度過一天吧……正好有合適的理由。
輕笑一聲。
不知道師妹會怎么看現(xiàn)在的自己。
好奇。
心砰砰跳。
她不會承認(rèn)自己在緊張的。
當(dāng)然說是自己原本的樣貌，裝還是要裝一下的。
……
……
此時，洛寒衣被趙櫻歌罵的有些急了。
“櫻歌，是我不好，不過最后的時候我真的沒有……”
“你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趙櫻歌失望的看著洛寒衣。
“阿綾的裙子是你扯壞的吧。”
“……是。”
“她手上的勒痕你解釋一下。”
“是我……”
“你把手伸進(jìn)阿綾裙子了？”
“……”
“那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嗯？”
“……”洛寒衣沉默了。
她發(fā)現(xiàn)她還真的沒有什么好委屈的，本來就是她欺負(fù)了陸綾，陸綾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好了，自責(zé)之下，洛寒衣也不想和趙櫻歌說陸綾現(xiàn)在的問題了，因為說了趙櫻歌也不會相信，只會覺得她是在往陸綾身上潑臟水。
“小綾，對不起，剛才是我失態(tài)了……”洛寒衣看著陸綾，道歉。
歉意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嘖。”陸綾在沒人察覺的時候露出了一瞬間愉悅的表情，接著柔和的看著洛寒衣：“沒事的師叔，我沒關(guān)系……”
見到洛寒衣道歉了，趙櫻歌臉色好了一點。
“回去再拷問你，怎么想的。”
洛寒衣：“……”
不說話，現(xiàn)在有些擔(dān)心陸綾的，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恢復(fù)正常……突然的，洛寒衣顫了一下。
“女人，別多管閑事。”
短短幾個字里面的煞氣就將洛寒衣打算告訴柳扶風(fēng)的念頭徹底打消。
陸綾告訴她，不管的話不會出事情，真要廢話的話，事態(tài)出格可不要怪她。
洛寒衣自然不敢說話了。
而陸綾打算玩?zhèn)�一天。
現(xiàn)在回去見師妹好像并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
“阿綾，我們先回去換衣服吧……我去和前面的禪師說一聲……”趙櫻歌打了一個眼色，洛寒衣立馬走到陸綾身后攙扶著她。
“沒事的，趙姐姐，已經(jīng)遲到了很久了……”陸綾低著頭：“而且?guī)熋矛F(xiàn)在很忙，我不想給她添麻煩，讓她擔(dān)心。”
有著陸綾的所有記憶，她裝陸綾簡直不要太容易……不對，她本來就是陸綾，何來裝的說法。
聞言，趙櫻歌瞥了一眼洛寒衣，后者羞愧的低下頭，接著趙櫻歌關(guān)心的看著陸綾：“阿綾，沒事的，就回去換個衣服而已，不用多長時間。”
“可是……可是師妹真的會擔(dān)心的。”陸綾低頭看著自己損壞的裙子，小臉上露出一抹堅定。
扯住裙子，手上冰藍(lán)色光芒一閃，只聽嘶啦一聲，她將裙子撕掉了一大半。
本來膝蓋上一寸的紅裙子，現(xiàn)在陸綾沿著之前損壞地方的撕了一圈，裙子直接變成了短裙，雖然依舊有些亂，不過至少看起來還像那么回事。
陸綾雖然個頭不高，不過身材比例并不是那種幼女體型，至少兩條明晃晃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還是很有味道的。
少女一身紅衣如若嫁衣，柳扶風(fēng)給她綁的低馬尾讓她的側(cè)臉看起來很是柔和，人妻味十足，眉尾壓著，嘴角的美人痣也讓現(xiàn)在的女孩子看起來另有一番感覺。
變成了紅色超短裙之后，圓潤緊致的大腿在空氣中摩擦，趙櫻歌突然覺得現(xiàn)在的陸綾很有女人味，不過仔細(xì)看過去之后，發(fā)現(xiàn)只是錯覺，她面若桃花，一看就是有些害羞。
“阿綾？這樣子去上課……可以嗎？”明白陸綾的意思，趙櫻歌問。
“可以的，禪師他應(yīng)該不會在意我的失禮吧。”陸綾搓著裙角，接著抬頭看著趙櫻歌，表情有些局促：“那個，趙姐姐，時間不早了，早點去上課吧……也能早點回去。”
“……那就這樣吧。”趙櫻歌沒有辦法只能答應(yīng)，畢竟這個平時很內(nèi)向的女孩子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是用了很大的勇氣，她實在是不舍得也不能拒絕陸綾。
“那就這樣吧……我們?nèi)ド险n。”
……
……
幾分鐘之后，院子中的渡我禪師身上金光逐漸散去，他睜開眼睛看著面前。
一個女孩子抱著筆記正看著他，嘴角咧成了一個奇怪的弧度，看起來很可怖……不過一眨眼之后，女孩子的表情消失不見。
渡我禪師皺眉。
以他的修為愣是沒感應(yīng)到陸綾是什么時候接近他的。
遠(yuǎn)處，趙櫻歌時不時的關(guān)注這里，洛寒衣就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低頭站著。
“行了，上課吧。”陸綾在靈山弟子面前裝裝也就行了，和這個老和尚實在沒什么好裝的。
當(dāng)然還有一件事，陸綾對這個老和尚的態(tài)度還不錯，初始好感度還算挺高的。
畢竟，當(dāng)初吃食的是她，而不是那個陸綾。
“大師，怎么稱呼啊。”陸綾繞了一圈，借著渡我禪師的身子遮擋趙櫻歌的視線，然后毫無形象的直接坐在黃土地上，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壓著裙角，看起來非常的隨意。
“萬物無相，名字只是一個稱呼……”渡我禪師深深的看了一眼陸綾，沒有追究。
我佛，定然是要和普通人不一樣的……至于什么樣子不是他該管的，萬物自然，佛自有佛應(yīng)該的路。
他就當(dāng)現(xiàn)在的陸綾是佛的心魔了，只不過對他來說，我佛的心魔，那也是他的佛。
“廢話真多。”陸綾搖搖頭，隨口道：“那我就叫你大師了。”
說是大師，不過陸綾語氣中可沒有一點的尊敬。
“我佛慈悲。”
宣了一聲佛號，渡我禪師看著陸綾，取出一本書。
“學(xué)習(xí)？”陸綾歪頭，她懶得學(xué)，不過……如果師妹回去問起來好像不是那么方便……那就學(xué)吧，反正也不會有多難。
當(dāng)然，在那之前她有一個疑問，陸綾不敢問，她敢。
“我佛是什么？你是在說我嗎？”陸綾饒有興趣的問。
她還是很想要這個老禪師的，畢竟兩人有很深的關(guān)系……當(dāng)然這份欲望并不是很強(qiáng)烈，因為陸綾發(fā)現(xiàn)了，這禪師的一身禪力都在她的琴上呢。
“是。”渡我禪師面色平靜，看著陸綾的眼神很虔誠。
“這樣啊。”陸綾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果然，又是一個她的所有物……好了，又該無聊了。
“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是你的佛，你是不是該聽我的話？”陸綾舔了舔嘴唇。
找點樂子嘛。
“出家？是了……心之所向即為彼岸，家只是一個影子，小僧的確是出家人……”被陸綾一句隨口的話繞住了，渡我禪師許久才緩過來，看著陸綾的眼神更加的炙熱了。
“我佛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渡我禪師低頭：“小僧自然會聽從我佛的話。”
面對這樣具有侵略性的陸綾，他沒有再說什么小施主，而是直接表達(dá)了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
這樣的坦誠陸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過平白撿了一個隨從，她怎么會不高興，大概是自己的魅力太強(qiáng)了吧。
“也不是我說的，大師，佛家五戒你不知道嗎？”
和另一個陸綾傻乎乎的不一樣，這個陸綾完全掌握著所有事情的主動權(quán)，對著一個面相兇惡的老和尚也可以與他談笑風(fēng)生。
“佛家……五戒？”渡我禪師很明顯的愣了一下，接著不解的看著陸綾。
“你不知道？佛教五戒，即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不打誑語就是其中的不妄語戒……”看著渡我禪師眼睛逐漸發(fā)亮，陸綾聳肩。
懶得再往下說了。
而渡我禪師本就是有大智慧的人，短短幾秒就理解了陸綾的意思。
“不殺生”是“仁”，“不偷盜”是“義”，“不邪淫”是“禮”，“不妄語”是“信”，“不飲酒”是“智”。
金口玉言。
金口玉言。
果然是我佛，不愧是我佛，佛前聆聽一席話，勝過自己摸索百年。
渡我禪師不管現(xiàn)在的陸綾眼神有多么的卑劣，這絲毫不影響他對陸綾的狂熱之情。
“可以開始學(xué)了嗎？”陸綾不耐煩的問。
她有些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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