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的一個吻下來，陸綾有些懵。
事情好像開始往她無法預(yù)料的地方發(fā)展了。
奇怪，她雖然見過秦琴幾次，但是兩人的關(guān)系其實不好啊，準確的，連話都沒過幾句，這個姐姐一直是和她師妹來往來著……
現(xiàn)在怎么對自己這么好？
不明白。
難道她是沾了柳扶風(fēng)的光？
想不通，不過為了不再被秦琴非禮，陸綾將頭埋進臂彎，只留下一對耳朵暴露在空氣中。
“嘛，害羞什么。”秦琴見狀，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吻，這丫頭的耳朵都紅了，那要是讓她見到自己師父的那些勾當，還不得羞死。
行了，不逗她了。
秦琴幾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取出手中靈砑，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吱呀的脆響聲。
“阿綾，你不是想聽聽看嗎�！�
“……”聞言，陸綾耳朵動了動，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秦琴一眼。
“先好，我不太會這個，可能會很難聽。”秦琴晃了晃手，靈砑在掌中靈活的旋轉(zhuǎn)，吸引了陸綾的視線。
陸綾點了點頭，劉海下面的眸子滿滿的都是好奇。
“嗯……那我就試試，曲子的話，就用阿綾你那首吧，不過靈砑的話，有一些需要注意和改動的東西呢……”秦琴眉間蹙起，接著看向陸綾：“我稍稍變動一些，沒關(guān)系吧�！�
“恩。”陸綾用力的點頭。
“讓我捋一捋啊……”秦琴閉上眼睛，修長手指在空中按著節(jié)奏打著拍子，手指下壓，曲指間，勾起肉眼可見的空氣亂流。
“行，就這樣吧�！鼻厍偻Ｏ聞幼鳎闷鹗稚响`砑，橫在臉側(cè)。
陸綾死死盯著她，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根石牙她剛才仔細看過了，很細，材質(zhì)像玉，通體翠綠色，其中伴著像血絲一樣的東西……有些像笛子，甚至都有些像一柄修長的短劍，而秦琴現(xiàn)在就是兩只手錯開握著劍柄，尾端覆在她的紅唇上。
沒有孔啊……
陸綾依舊很奇怪。
無論是笛子還是簫都是有孔的，可是剛才那根靈砑完就是一個整體，怎么發(fā)出聲音。
此時牽扯到她喜歡的音樂，之前所有的害羞，自我懷疑，都消失的一干二凈了，留下的只有對音律的喜愛和好奇。
秦琴動了。
陸綾這個角度看不見她的嘴巴，只見到如同吹奏笛子一般，秦琴的手指微動，緩緩打著節(jié)拍。
接著，那陸綾熟悉的古樸音色彌漫開來。
果然。
陸綾眼睛一亮。
這就是她在先生學(xué)堂旁邊聽到的，那種好聽的聲音。
熟悉的旋律，正是她喜歡的那首曲子。
陸綾閉上眼睛，用心感受著這種名為石牙的樂器的聲音。
悠長。
這是陸綾的第一感覺，她甚至都感覺不到秦琴有換過氣，這樂器的聲音比較低沉且連續(xù)，不像琴聲那樣是一個點一個點的叮叮當當。
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曲子的低音部分，悠揚飄蕩、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緩緩地飛升。
整個牽扯了陸綾的心。
當她以為這種古樸蒼茫的低音就是這樂器的音色之時，那突如其來的如泣如訴讓陸綾一個激靈，瞬間驚醒過來。
曲子激昂的部分，秦琴稍稍后退了幾步，腳抵在崖邊。
嘹亮，悠揚，激、如嘶吼一般的聲音，在崖邊來回蕩漾，最后消失在云海中。
起風(fēng)了。
曲罷。
秦琴坐下，俏臉有些紅，她剛才為了演奏，有些用力過猛了。
“阿綾，怎么樣？”秦琴期待的問著。
“……”陸綾呆呆的。
“阿綾？”秦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陸綾依舊雙眼無神之后，勾起嘴角。
很滿意。
這丫頭對音律的喜愛比她想象的還要高……看來要牢牢的將她綁在自己的戰(zhàn)車上才行，將琴曲的影響力在靈山擴大，就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也是她想要培養(yǎng)陸綾的原因。
秦琴也不話，只是看著陸綾，等她自然的清醒過來。
……
陸綾現(xiàn)在的感覺很好。
之前耳邊的聲音，將她帶到了一個美麗的環(huán)境中，時如夜色海洋中的靜謐，時如暴風(fēng)雨中的驚濤駭浪，很喜歡。
不過有一點不對，那就是在先生學(xué)堂時候，隔壁的聲音她聽不出旋律，但就是覺得很好聽，而且總是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甚至聽完之后覺得身體由內(nèi)而外的舒適。
秦琴的卻沒有，別看陸綾在發(fā)呆，她只是在思考而已，早就清醒過來了。
這曲子是她熟悉的，沒有那么多的內(nèi)涵，相比記憶中的千古名曲，是“低俗”的，沒那么高雅，如秦琴的琴曲一般。
但是陸綾就喜歡這種層次分明的感覺。
非常喜歡。
比什么都喜歡。
相比那種玄妙的音樂，陸綾發(fā)現(xiàn)自己更喜歡這種朗朗上口的感覺，當然她還是一個死矯情的人，或許叫中二。
曲子背后的故事會有很多的加分。
睜開眼看著秦琴。
想學(xué)。
如果能學(xué)會的話，她就可以將自己喜歡的曲子吹給自己的師妹聽了，而不是總是“哼哼哼”的，她又不是豬。
而且，當一個“音樂家”也挺好的不是嗎？至少不用打打殺殺，也可以實現(xiàn)自己的“價值”，看秦琴就知道了，她人氣那么高，有很多人喜歡她。
陸綾也想變成這樣，這樣的話，師妹在外面提起她也會覺得自豪的吧。
又多了一個目標，真好。
“阿綾？喜歡嗎？”見陸綾回了神，秦琴問。
“喜歡，想學(xué)�！标懢c直接道。
牽扯到音律，陸綾也不去想和秦琴套近乎了，和想學(xué)廚藝不同，學(xué)樂器的想法已經(jīng)填滿了她的心，甚至要溢出來了。
只要這個姐姐肯教她，讓她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想學(xué)？”秦琴點點頭，同時瞇起眼睛：“阿綾，你想學(xué)什么？”
語氣有些低沉。
秦琴這就很不開心了。
陸綾居然和她想學(xué)靈砑，而且?guī)缀跏悄欠N迫不及待的感覺……
什么嘛，她可是一個琴黨，陸綾卻對靈砑表現(xiàn)的那么渴望，秦琴怎么可能高興。
如果陸綾想要和她學(xué)琴，那她估計會高興的帶陸綾上去飛一圈……
奇了怪了。
秦琴在古琴上的造詣很高，相對的，她對靈砑的了解不多，雖然出于對音律的尊重，她演奏這首曲子用了力，但是實力不夠，后來加以靈力輔佐才稍稍有了一點曲子的意境。
其實整首曲子有很多的瑕疵，她的水平估計在這個靈山連中下都算不上。
就這樣的自己，是怎么把陸綾這個丫頭迷成這個樣子的？
這就是秦琴不懂了，陸綾就喜歡這種感覺，那種很完美，完美的讓人整個陷進去的感覺她反而不喜歡，對陸綾而言，音樂就是音樂，喜歡就是喜歡，她沒那么多的見識，不喜歡太有深度的東西。
娛樂，自然是淺顯好，只要自己開心，什么都不重要，當然，現(xiàn)在陸綾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一切動力都是來自開心的自我姑娘了，現(xiàn)在的她，是在讓喜歡她的人滿意的基礎(chǔ)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這什么什么樂器，和笛子很像，秦琴演奏的時候也很有氣質(zhì)，很英氣，正符合陸綾對自己的要求，所以才表現(xiàn)的那么饑渴。
“師姐，可以嗎？我想學(xué)�！标懢c眼睛閃閃發(fā)亮。
“可以、當然可以……”秦琴抽了抽嘴角，猶猶豫豫的點頭。
不可以也沒有辦法，看陸綾這個樣子是真的很喜歡，她怎么忍心不同意，而且就算她不同意，這靈山隨便拉一個師姐師妹出來，都知道應(yīng)該怎么教靈砑，相比交給其他人，還是將這個丫頭握在自己手里能夠讓她安心。
“謝謝師姐�！标懢c很開心，眸子里水汪汪的都是欣喜。
瞬間，陸綾覺得自己和秦琴的關(guān)系就近了很多。
秦師姐愿意教她，真的是太好了。
“那個，阿綾……”秦琴滿臉都是“開心”：“想學(xué)不是不行，不過你要不要試試別的，比如琴什么的……你不是喜歡嗎？”
“對，是喜歡啊�！标懢c點點頭。
聞言，秦琴松了一口氣，接著心翼翼的問。
“那你想學(xué)琴嗎？”
“我……”陸綾愣了一下，她喜歡琴，但這不代表她就想學(xué)啊。
陸綾喜歡那種帥氣一點的樂器，比如笛子，比如簫……
琴什么的，是那些漂亮女孩子應(yīng)該學(xué)的東西吧。
比如琴臺上秦琴，再比如陸綾妄想中，端坐高臺撫琴的柳扶風(fēng)。
至于自己……還真的沒想過，陸綾覺得自己不適合這種太“少女”的樂器，讓她負劍吹簫可以，而且覺得很帥，但是如同一個溫婉的江南女子，穿著縹緲的輕紗坐在琴前，做一個古風(fēng)美少女什么的……有些強人所難了。
最重要的一點，陸綾是一個宅女，不喜歡麻煩。
相比這和簫一樣的靈砑，繁瑣的琴學(xué)起來一定很難吧，都是喜歡的樂器，那為什么不選擇簡單、方便的呢？
吹簫總比彈琴學(xué)的快，也方便吧。
所以陸綾表現(xiàn)出的情緒是為難。
“不想學(xué)？”秦琴看出了陸綾的猶豫，瞬間猶如被沈滄海的劫雷劈中一樣，仿佛世界都炸裂了。
陸綾了喜歡，但是不想學(xué)，但是在秦琴這里，不想學(xué)就等于是不喜歡。
對她這種將琴當做信仰的人來，陸綾這就是不喜歡。
陸綾是笨了點，但是她不傻，秦琴一瞬間的變臉令她脊背一涼，她好像是錯話了。
“那個，師姐，我不是不想學(xué)……”陸綾覺得秦琴彈琴那么好聽，她不能不好的話，所以換了一個委婉的方式：“我覺得師姐你的、琴聲，很好聽，很大的那種好聽�！�
著，陸綾雙臂張開，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見狀，秦琴的臉色稍稍好了一點，她覺得陸綾是不會撒謊的，這丫頭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和自己差不多。
自己可能是嚇到丫頭了。
秦琴努力的將面部線條柔化一點，溫和的道：“然后呢？”
果然，陸綾的緊張也少了一點，她繼續(xù)道：“我感覺……琴很難�！�
陸綾比劃了一下彈琴的姿勢。
“又是五根、無根……”陸綾著著忘了詞。
“弦�！鼻厍偬嵝训馈�
“對，又是五根弦，又是七根弦的……我分不清楚，而且太難了……我覺得自己可能學(xué)不會……”陸綾磕磕巴巴的道。
“我比較笨，學(xué)東西也很慢，這種太難的東西不敢想……”陸綾搖了搖頭，目光放在秦琴手中的靈砑上。
意思很明顯了，琴很難，相比之下這個竹管應(yīng)該要簡單許多。
“哪有�！鼻厍倌樕嘣妻D(zhuǎn)晴，重新露出了笑容。
如果這就是陸綾的顧慮，那大可不必在意。
“別胡，阿綾你一點都不笨，自信一點，你是我見過天賦最棒的女孩子了�！鼻厍僮叩疥懢c身邊，近距離的看著她：“無論是修煉上的天賦，還是音律上的天賦，都是最棒的�！�
“……”陸綾突然被表揚，有些懵。
“如果阿綾你笨的話，那我算什么，十天凝氣是笨的話，我?guī)熃阒慌率莻�傻子�！鼻厍龠@時候還不忘黑一下沈歸。
“再了，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阿綾你可是一個字都不了呢，現(xiàn)在不也能好好話了？這才過了多久？”秦琴確實吃驚于陸綾的進步：“我可不許你這樣自己，阿綾是很聰明的女孩子，一點都不笨。”
著，秦琴點了一下陸綾的腦袋。
“吖……”陸綾后仰了一下，接著坐穩(wěn)身體。
“你就是年齡太，有些天真罷了�！鼻厍俾N起嘴角：“而且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像你這么聰明的人，學(xué)習(xí)樂理一定會很快的，我相信你。”
“可是……”陸綾還要什么。
“還有一件事，阿綾，誰告訴你，琴比砑難的？”秦琴貼近陸綾，吐氣如蘭，那股幽香噴在了陸綾臉上，壓的她連連后仰。
“我……”陸綾咽了口唾沫。
“呵，靈砑可比古琴難多了�！鼻厍購澭�，鼻子和陸綾的鼻子觸碰在一起。
四目相對。
陸綾不敢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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