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喜歡她。”

    經過了短暫的對話，楚凄水看著洛靈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她知道的精靈皆是避塵的世外一族，所以在楚凄水的印象里，對精靈的印象并不好，盡管她們的存在可以豐富某一個地方的靈力，但是有精靈的地方往往也意外著禁地，像是靈山和瓊華交換秘境中的精靈就是這樣，雖然有了協議，但是她周圍的靈力也不可能用來讓普通的弟子修煉。

    不討厭，也不親密。

    不過眼前的精靈顛覆了她對精靈的認知，楚凄水認可了她。

    “我當然喜歡寒冰。”洛靈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接著運功療傷。

    黑白劍氣如同電流一樣附著在洛靈身體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她的冰體受了傷，看起來內部的身軀都被穿了好多孔洞體表也纏繞著一條條黑白二色的細碎閃電，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然而實際上，她并沒有受到什么太過于嚴重的傷害，只是看起來有些唬人而已。

    陸綾畢竟只是合魄境的小姑娘，如何能夠重傷洛靈？洛靈此時的傷勢，只不過是她主動放棄了防御任由陸綾的力量破壞的結果，她是為了感受這種特殊規則的強度。

    “感覺怎么樣？”楚凄水問洛靈，她對陸綾這種奇怪的力量很感興趣。

    “怎么樣？”洛靈皺眉，如果是其他人的問題她懶得回答，可如果是楚凄水的話，她還是需要有耐心一些，畢竟連李竹子這個老師她都很給面子，不要說陸綾這個師父了。

    然后洛靈就這么將自己的手臂掰了下來，清脆一聲，她將自己的胳膊遞了過去。

    “你自己感受吧，我對你們人族的力量不是很熟悉。”

    楚凄水也不驚訝，接過了洛靈的手臂。

    在觸碰那深藍色手腕的時候，楚凄水指尖一閃，接著就這么握了上去。

    洛靈點點頭。

    如她所想，這個女人的境界極高，憑借著識海的強度就可以屏蔽她的寒毒，她冰體的寒毒雖然比不上寒冰本源，但是也差的不遠了。

    而且洛靈也看得出來，楚凄水拿手的不是神識，而是劍道。

    想到了陸綾之前在秘境中一心想要學劍的樣子，洛靈笑了笑。

    她承認，眼前這個女人有資格成為陸綾的師父。

    想到這，她對楚凄水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這兩個性格冰冷的女人，因為陸綾在幾句言語、試探之后建立起了令人意外的好感。

    在有了好感的前提下，洛靈才會考慮怎么和楚凄水相處。

    自己是陸綾的侍女，不過真要讓她做侍女的分內之事，她也不會。

    不是不想，是真的不懂。

    人族女性是怎么打招呼的來著？

    算了，隨便來吧。

    洛靈提醒楚凄水：“妹妹你注意一下，這靈力，黑色破壞力比較高，白色則是阻止身體恢復，當然在阻止身體恢復的同時還會不斷滋生黑色的靈力，生生不息，輕易無法剔除，還可以壓制內部產生的靈力，在壓制力上，這是我見過等階最高的。”

    “知道了。”楚凄水意外的看了一眼洛靈，點點頭。

    洛靈避開楚凄水的視線。

    她也是沒有辦法。

    雖然她的地位沒有楚凄水高，但是真要說讓她叫姐姐，她是真的張不開口，她的年齡都夠做楚凄水的奶奶了，所以只能叫一聲妹妹了。

    好在楚凄水也不在意。

    她叫人家妹妹都是在占便宜呢。

    楚凄水聽到了洛靈的解釋，帶著謹慎的表情，握住了那黑白閃電，看的洛靈一驚。

    果不其然，憑借著楚凄水那化虛境的修為完全不夠看，只是一瞬，楚凄水的手掌上就出現了血光，同時一道道劍氣瞬間迸發出來，從指間化為了一張大網，如同一張巨口就要將楚凄水整個吞掉。

    “小心！”洛靈驚呼。

    楚凄水沒有冰體那樣的壓制力，自然力量的表現形式也不同，太極無極，本身是物質誕生的過程，在這一個過程中，會產生巨大的力量，也是陸綾用來進攻的原因。

    “果然，已經超過了化虛境靈力能承受的極限，威力在阿綾的寒冰咒之上，但是失去了破除護體結界的能力。”楚凄水若有所思：“和李忘生的劍韻也有些許的不同，是新的規則呢”

    楚凄水無視了那逐漸侵蝕她肉身的劍氣。

    看到楚凄水受傷，洛靈也不摸魚了，一道藍光閃過，她失去的手臂重新長了出來，而那本來如同跗骨之蛆的閃電也不知道蹤影，被洛靈給吃掉了，化為了她的補品。

    “你沒事吧。”洛靈靠近楚凄水。

    “沒事。”楚凄水意外的看著洛靈，這精靈有些熱情過頭了吧。

    不過既然人家表現出了對自己的擔心，她自然也不會不識趣。

    “傷不到我的。”說著，楚凄水甩了甩手，隨著一道鋒銳的劍氣，那黑白二氣被瞬間斬落，滲透進白玉，成為了靈山護山大陣的養分，隨后，一個簡單的文魂法之后，楚凄水的身子恢復了原樣。

    這靈力再強，還是附著在劍氣上的在楚凄水面前提劍氣，陸綾還早了幾百年呢。

    楚凄水將手臂還給洛靈，之后沉思。

    “妹妹，我不懂你們人族的修煉模式，她這一劍大概有什么樣的力量？我聽她自己說是她最強的進攻手段了。”洛靈詢問楚凄水。

    “最強嗎？怪不得”楚凄水點點頭，看了一眼洛靈，開口解釋：“我們人族的修煉境界雖然也不統一，不過大體來說境界并沒有區別，凝氣是基礎，分魂是為了尋找道路打基礎，而合魄是找到了自己的道，之后的化虛是寄托魂魄于虛空”

    “寄魂于虛空？”洛靈若有所思：“是建立和天地的聯系嗎？”

    楚凄水點頭：“準確的說，是初步建立和虛空的聯系。”

    人族的魂魄為主，修魂的話肉身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像沈歸、徐徐和秦琴現在都是在這個階段，不過她們隨時可以突破化虛境進入往生境就是了。

    而往進入生境，才能算是成為中堅力量的修士。

    像是沈歸和徐徐雖然是化虛境巔峰，可是使用力量還是以肉身儲備的力量為主，還會受到環境的影響，比如在火山附近，徐徐的力量就要明顯勝過沈歸，相反的在此時的靈山，沈歸一個人都能打兩個徐徐

    這就是化虛境的局限性，而進入了往生境，才算是徹底擺脫了肉身的束縛，讓身體成為人類溝通天地的橋梁。

    “往生”的本意說的是人死亡后”靈魂“去外另一方”天地“，在其中重新獲得”生“，而對于人族來說，這一境界的蛻變無異于重生。

    楚凄水繼續道：“進入了往生境之后，可以忽略肉身，直接從天地中汲取靈力化為自己的靈氣，受到環境的影響也可以人為控制靈感也徹底失去了作用。”

    也就是說，往生境和化虛境最大的區別就是前者可以直接溝通天地，攝取天地的靈氣為己用，這其中的差距不言而喻。

    只有進入了往生境，才算是真正踏入修煉之海。

    “往生？吸取天地間的靈力？”洛靈點點頭。

    這就和精靈差不多了，只不過精靈從出生就可以做到人族往生境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洛靈道：“意思就是說，阿綾的這一劍有了你們的往生境的威力？那黑白靈力絕對不是她自己的力量。”

    楚凄水點頭：“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首先阿綾的魂魄還沒有徹底聚合，也沒有立足虛空，更不可能溝通虛空那她是怎么直接利用那些靈力的”

    洛靈聞言擺擺手：“這沒有什么奇怪的，精靈天生就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她也算是精靈？”楚凄水看著陸綾。

    “算，當然算。”洛靈肯定的道。

    “那勉強算是解釋了。”楚凄水繼續道：“還有奇怪的地方，雖然是直接繼續天地間游離的靈力，但是這丫頭的力量在精純度上可是要遠遠高于我們難道是寒冰血脈的原因？”

    “這我也不清楚，她的確很神奇。”洛靈搖頭，她最好奇的就是陸綾的神奇了。

    “說了那么多，阿綾這一劍的確達到了往生境的威力。”楚凄水點點頭：“這樣一來，簡單的歷練之后，她在天光墟還真的會有一席之地。”

    不愧是寒冰血脈。

    單單說威力，陸綾這一劍不僅僅可以傷到肉身，還可以對靈魂進行重創，直面這一劍，無論是沈歸還是徐徐都不可能接的住，只要中招就絕對會失去作戰能力。

    弊端也很明顯。

    陸綾“讀條”的時間足夠人家殺她一百次。

    這是一招勝在“奇”的劍法，第一次使用的話也許會在天光墟上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當然也僅限于第一次，破綻實在是太明顯了。

    而且楚凄水還看出了一個問題，她在那黑色閃電上感覺到了陸綾殘留的印記，也就是說陸綾是可以控制這些力量的，并不會說無法控制超出自己能力的力量。

    無論是神瀾，還是南無三交給她的秘法，加強的都是對陸綾的自控能力。

    楚凄水走到陸綾身邊，突然的，拔出了自己的木劍，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一道劍意沒入陸綾體內，然后即刻被她取出來。

    “果然，阿綾可以操控我的劍意，這就是劍主。”楚凄水滿意的點點頭。

    “你要干什么？”洛靈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沒有殺意，她還以為楚凄水要殺了陸綾呢。

    “阿綾的這一劍有一個弊端，她會在招式生效之前就失去意識，結合之前在一峰的那一次，恐怕這是因為阿綾體力被抽干的緣故她失去了意識，劍氣便不受控制，威力直線下降。”楚凄水一手握劍刃，將劍柄放在陸綾心口，衣袂飄動，儼然進入了高出力狀態。

    她要留給陸綾一道劍意。

    不用來殺敵，不用來自保，只是在陸綾即將“斷線”的時候，給她提供足以維持活動的力量。

    以劍意為能源，這只有她能夠做到，而陸綾是天生的劍主，可以利用。

    也算是歪打正著了。

    陸綾這可不是體力消失如果失去了體力，吃個丹藥就可以恢復，可陸綾失去的是元氣而不是體力，雖然可以迅速恢復，但是丹藥可沒有作用，但是偏偏楚凄水劍走偏鋒，以劍意為能源，作為劍主，陸綾可以暫時以劍意為心臟，不會“斷電”。

    這對陸綾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加強。

    陸綾很強，手段也很多，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硬件配置跟不上。

    她會很多東西，可是要么是不能用，要么是用完自己也會昏過去楚凄水這一手，無疑是給了陸綾一個備用能源，還不是普通的劍意而是她一直養于丹田的劍意。

    算得上是絕仙的本源了。

    顯然，作為陸綾的師父，她并沒有看起來那么不關心陸綾，李竹子沒有注意到的弊端，楚凄水從一開始就看在眼里，只要有足夠的硬件配置，陸綾的潛力無法估計。

    “好了。”楚凄水收劍，臉色有些蒼白。

    已經很久沒有動用自己的劍意了為了自己的徒弟，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要回去了。”楚凄水胸口微微起伏，轉頭看著精靈：“洛靈是吧我記住了，你接下來要怎么辦？”

    洛靈回過神來。

    “我？我還是不方便陪在寒冰身邊果園那邊還需要我。”

    說道果園，洛靈很是無奈。

    堂堂一個精靈每天去種樹，可是偏偏她還甘之如飴。

    那可是種給陸綾吃的。

    “就這樣吧，我帶阿綾回去了，你還有什么事情要告訴她的嗎？”楚凄水問。

    “我想想。”洛靈蹲下身子，看著熟睡的小姑娘，隨后起身：“就和她說天光墟加油。”

    “加油？那是什么。”楚凄水歪著頭。

    “寒冰說的，是努力的意思。”洛靈看著陸綾的眼神很是不舍。

    踏入了天光墟，再想有平靜的生活，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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