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很好看。
陸綾不知不覺便看了半個時辰。
期間有雪在下。
陸綾托著臉望著窗外的風景。
陸優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姑娘,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在安靜中,這個男人終于有勇氣直視自己的女兒,陸綾看風景看了半個時辰,他也看了陸綾半個時辰。
兩人都沒有說話,所以很安靜。
陸綾覺得這個男人還算有幾分眼力,如果他先開口,自己反而會不喜。
陸優則是全神貫注將陸綾的一切信息都刻印了下來,外貌,氣息,修為,甚至是心率這樣一來,他便不會將女兒認成她母親,雖然二人長得的確很像。
陸優想和陸綾說說她母親的事情,但是不知道陸綾想不想聽。
陸綾想聽,但是這里不是一個好地。
陸綾心道自己需要一個安靜的時間去好好思考這件事,以及讓自己的身體適應眼前這個男人,令人意外的是,二人共處一室,陸綾在生理上并不討厭陸優。
陸綾忽的轉過頭盯著陸優。
陸優一驚,低下頭去,心中忐忑是不是自己一直盯著她看讓她不高興了。
陸綾歪著頭看著面前的白發男人,心道他長得其實蠻好看的。
還有
陸綾敲了敲桌面,銀色戒指在桌子上留下一小塊印記。
“咚咚咚!
陸優立刻抬頭。
陸綾說道:“你是移花宮的宮主?”
姑娘的聲音很好聽,所以陸優神情有些呆滯。
陸綾便有些不開心,柳眉微蹙。
陸優很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可是陸綾第一次和他說話,第一次,他就發呆這印象肯定會變得很差,陸優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女兒的聲音是很好聽,但是他也不能舍本逐末啊。
其實陸綾的聲音并不好聽。
“你是移花宮的宮主?”陸綾耐著性子又問了一句。
“是是是,我是!标憙灱泵χ卮,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如此卑微了但是在女兒面前,擺出傲氣就是在找不自在。
陸優在想陸綾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他有些興奮。
難道陸綾喜歡他這個身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想來也是,那可是移花宮,至少陸優在像陸綾這么大的時候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成為移花宮的宮主,那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
只要女兒喜歡,移花宮里的東西就都是她的。
在女兒面前,移花宮這個龐然大物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反正也是因為風鈴他才有機會走到這一步,本來就是他欠陸綾母女的。
陸綾想了想,又說道:“移花宮的宮主很厲害嗎?”
“很厲害!标憙灹ⅠR說道,然后覺得有些不合適,補充到:“在你面前不厲害!
陸綾多看了他一眼,眼里有幾分可惜。
陸優當然不明白她在可惜什么。
只有陸綾自己清楚。
說實話,她討厭父親母親,但是卻并不討厭陸優,陸優和她想象中的父親不一樣可是那又如何?
事情已經發生就不可能回去。
如果這個男人能夠早些時日找到自己她未免不會成為他的女兒。
所以陸綾覺得有些可惜。
也只是可惜。
也許在另一條世界線上她會是在陸優膝下承歡的小公主,但是在此刻,陸綾不覺得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陸綾在想的是其他事情。
戒指敲在桌面上的印記處,陸綾盯著陸優,喃喃開口。
“移花宮宮主。”
地位上是要比鸞鳳師伯還要高的人,可不應該的是,這樣的人,妻子卻是一個魔族。
其他人不知道,陸綾自己可是清楚的很。
陸綾很想問一句陸優你是不是人族的叛徒。
可是又覺得和她沒有太大的關系,不得不說師妹給她教育的還算不錯,陸綾對人族、魔族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只是恰巧她在乎的人都是人。
但是不要忘了,她討厭、憎恨著的也依舊是人,所以陸綾并不會覺得人族就都是好人,倒不如說,人也好,魔也罷,帶給她的都是苦痛居多。
陸綾微微蹙眉。
陸優便以為陸綾是不喜歡他這個移花宮宮主的身份,果斷開口說道:“我不做移花宮的宮主了。”
無非就是讓蘇落心去做,沒有區別。
陸綾一愣,說道:“為什么!
“你不是不喜歡嗎?”
陸綾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忽的笑了。
她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
陸優看到陸綾的笑,仿若看到了當年的盛世,看到了那個同樣一襲紅衣的姑娘,看到了她拉著自己的手,往他嘴里塞著他不喜歡的零食。
陸優覺得嘴里有些苦澀。
陸綾又說道:“我沒有不喜歡。”
“嗯,那我繼續做宮主!标憙灪芫o張,話都不會說了,他現在很興奮,因為陸綾并不討厭他甚至還笑了。
陸優想把白云帆叫過來狠狠的喝上三天三夜。
陸優一直看不起瓊華那個寵著女兒的男人,現在他還不如人家呢,不過瓊華圣主和移花宮的宮主權利大小也不同,相對來說,倒是他陸優可以更加縱容自己女兒。
陸優雖不是花心的人,但是作為移花宮的宮主,對女人的心思自然是無比了解的,可平時他懶得去推敲其他女子的想法,真的遇到了無比在意的女兒,卻完全看不透陸綾,至于說風月手段,那能對自己女兒用嗎
除非他瘋了,如果他真的敢,恐怕第一個撕了她的就是風鈴。
陸綾又開始沉迷風景了,看著漆黑的天空發呆。
陸優不知道女兒是真的沉迷風景還是在想事情,他只覺得怎么看陸綾都看不夠,而且從各各角度看來,陸綾都是那么的完美無缺。
陸優心道沒有完美無缺的人,應該是他心理作用。
可是想到陸綾那個姨娘,他又覺得世界上也許真的有完美無缺的人。
總之,陸綾是她見過的第二漂亮的姑娘。
他有些明白,為什么風鈴當初不給女兒取名叫陸鈴了還真的是吃醋了。
陸優嘴角輕揚,陷入了回憶,許久之后才脫離出來,輕輕嘆了一口氣。
陸綾還在看風景。
陸優就不懂了。
他不知道陸綾在看什么。
他不知道陸綾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陸綾怎么看他。
他只感覺到陸綾對移花宮沒有一點興趣,絲毫不在意什么是圣地。
陸優只能想不愧是自己的女兒,想來也是,再怎么說,這丫頭以后也是那個種族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窗外的月亮很漂亮,陸優看著窗外那陸綾正在看的月亮。
以往,他對自己這些年的做法偶爾也會有后悔和苦痛,可是此時,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了。
因為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姑娘。
人族又給了他女兒什么。
陸優想要抱著女兒好好的安慰她,卻也只能想想。
陸綾看著窗外,她說道:“天黑了!
陸優說道:“你要回去了?”
陸綾轉頭說道:“你很想我走?”
“當然不,如果可以留下來最好!标憙炚f完,就覺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
好在陸綾并不在意。
陸綾抬頭,盯著那漫天繁星,看著天上那逐漸明亮的冰藍星塵,說道:“這天空很好看。”
陸優點點頭說道:“是很好看!
不好看陸綾能看接近一個時辰?
陸綾喃喃說道:“我想讓它更好看!
陸優啞火了。
他可做不到讓這星空變得更好看,摘星洗塵,那恐怕只有傳說中絕跡的仙人才可以做到。
可這又是陸綾在他面前表露出來的第一個愿望陸優很難受,非常的難受。
要不
陸優手心有熒光流轉,他可以使用風驅散這漫天的云彩,這樣一來就可以讓天空變得更好看了,至于說這里是靈山他也顧不了那么多。
正要動手,陸綾又說話了,陸優就收起了力量,仔細聽著。
陸綾說道:“幫我一件事。”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标憙灪芤馔怅懢c會這么說。
陸綾看著那天空,說道:“幫我找我師妹,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
陸優終于意識到,陸綾覺得這天空不好看是因為什么。
陸優便說道:“已經在找了!
是的,移花宮早就在找柳扶風了,畢竟那是他女兒最喜歡的姑娘。
陸綾轉過頭意外的看著這個男人,片刻后認真說道:“謝謝。”
陸優搖搖頭,說道:“和我客氣什么。”
他不敢叫“阿綾”,不敢說自己是陸綾的父親,所以只能說讓陸綾不要客氣。
陸綾輕輕嗯了一聲,陸優就覺得一切都值了,連那不怎么樣的星空也是那般美麗。
“時間差不多了,讓白老師回來吧!
“稍等一下!
“嗯?”
“給你這個!
陸優自腰間取下一串玉穗流蘇,那是一塊淡紅色的美玉,陸優將玉放在桌子上,燭火映襯下,那紅玉上流光溢彩。
陸綾定睛看了一會,說道:“我不要。”
“為什么!标憙災樕话。
陸綾搖頭,說道:“不好看!
陸優一愣,接著說道:“這可以變化成你喜歡的樣子!
陸綾看著他,說道:“比如?”
陸優看著陸綾的手,看著她左手那由白銀煉成的戒指,他當然不會傻到去和這枚無名指上的戒指爭寵。
所以他看向了陸綾手上那淡藍色的鐲子。
“比如,可以變成鐲子!
于是,玉穗流蘇就變成了一個淡紅色的鐲子,竟然和陸綾手上那只冰藍色的手鐲有些相配。
陸綾認真看了一會,舉起自己的手對比了一下,心道還真的挺好看的。
一只手帶兩個顏色,或者一手一個也不錯。
稍稍的有些心動,但是陸綾只是看著陸優。
陸優繼續說道:“這是一個空間法寶!
不只是空間法寶。
陸優又說道:“里面有一些禮物!
“那我不要!标懢c說道,她總覺得怪怪的。
陸優手一顫,瞳孔緊縮,努力說道:“和白云帆的一樣,他的你就收下了!
陸綾想了想覺得也是,白云帆的她都要了,于是陸綾點點頭。
陸優瞬間從地獄到了天堂,他將紅玉鐲推到陸綾面前,看著陸綾戴上之后,松了一口氣。
真好看。
紅色的鐲子和陸綾紅裙簡直是絕配。
而陸綾收下鐲子,也就收下了他給她準備的東西陸優這次來靈山的最終目的就是讓陸綾收下這個鐲子。
至于紅玉鐲本身代表著什么陸優覺得陸綾也不會想知道,而里面的東西說實話陸優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將能放進去的都放進去了。
陸綾也許不知道,她戴上了這個鐲子,就變得比移花宮的圣女還要富有。
她現在單純覺得還挺好看的,而且又是紅色,師妹應該也會覺得好看,所以陸綾的心情還不錯。
但是。
陸綾說道:“和白老師不一樣!
和白云帆不一樣。
陸綾沒有繼續說。
但是陸優卻明白了。
陸綾在說她不會原諒他
陸優勉強的笑了笑:“我知道!
陸綾嗯了一聲,拿起自己的綠竹,說道:“我走了!
“我送送你。”陸優站起身。
“不用!标懢c說道,接著轉身離開。
陸綾走了。
陸優傻站了好一會,最后還是笑了。
已經很不錯了。
和陸綾的相處已經比他想象中要好無數倍,如果陸綾真的表示憎恨他,那才是真的慘現在還有什么奢求的呢?
陸綾能夠和他說幾句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
陸優到陸綾之前坐的地方坐下。
白云帆走了進來,說道:“談完了?”
“完了!
“說了什么?”
“關你什么事!
“嘁。”白云帆搖搖頭。
“喝酒。”陸優取出一壺上好的烈酒。
白云帆缺搖搖頭,說道:“算了,這里是靈山,還是不喝了!
他剛剛在外面也想了很多,覺得這時候飲酒作樂真的是不合適。
“喝酒。”陸優又重復了一遍。
酒本來就是這時候喝,這人腦子有問題嗎?而且清醒的人看喝醉的人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所以一般還是兩個人喝比較好。
陸優高興,也失落,所以需要借酒消情,或者說借酒留情。
可白云帆不想喝。
陸優強制他喝。
白云帆想起了被沈滄海逼著喝酒的時候,他甩開酒杯。
于是酒水灑了剛進門的陸綾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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