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人截胡,東西早該到手了!
可,是誰?
他倏然四顧,每一個人似乎都在忙于修煉,又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尤其旁邊這姓劉的!
“都是因為他!”望向那邊,鳴明目光就怒恨至極,“要不是因為他在大比中壞了我的氣運,憑我的氣運,這事又豈會生出變故?折了我近半氣運,落在他的頭上了,難不成又是他在暗中使壞,壞我的好事?”
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事就是劉恒做的,但冷靜下來一琢磨,又搖頭否定,“不對,怎么也不該是他。”
他原來氣運如虹,所以才能順風順水,出現很多巧合,讓他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好事。比方這真骨雷火里的東西,也是他又一次進入火池修行時無意間帶了幾枚龍血精華在身上,才隱約發現火池中還藏著別的東西。
這東西似乎是活物,卻無法見到,他都只能感覺這東西曾來過附近,給他一種驚悸感覺。當時以為是幻覺,可是等出了火池就發現,龍血精華竟然化為了尋常晶石,其中的龍血精華不翼而飛!
自從那次以后他就上了心,因為能被養在真骨雷火中的東西,無論是否宗門有意培養,也必然是好東西。
所以這次他準備充分,就準備偷偷把這東西給收入囊中,誰知偏偏被人截了胡!
想要截胡,必然要先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劉恒怎么都是第一次進來,根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怎么來使壞?
這么一想劉恒的嫌疑就被排除,反倒周圍同門的可能大大增加。奈何如今人人都是一正經的修煉模樣,想要看出是誰使壞都沒辦法,鳴明咬牙切齒,卻是徒嘆奈何。
“我竟連寶貝是什么都無緣得知,就此白白錯失,實在可恨!”鳴明對這東西隱隱有所猜測,更覺心疼如滴血,“希望不是我猜測的那個東西,否則這次真是虧大發了!”
“正因為這姓劉的壓我氣運,我最近才會諸事不順。暫時不好跟他多做計較,看來只得盡快往那邊跑一趟了,否則再這么下去,變成厄運纏身就麻煩了。”鳴明臉色很不好看,終是恨恨環顧一圈,閉上了雙眼,“無論是誰,現在隱藏再好,將來總會露出馬腳。到時候再跟你算這筆賬,需知道我鳴明的便宜,不是這么好占的!”
吃了悶虧,他心氣難出,于是修煉愈發下狠心了。
其他人也知道火池修煉的機會有多么珍貴,同樣不敢浪費丁點時間,心無旁騖地悶頭苦修。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真骨雷火也在以緩慢的速度消逝,從沒過眾人頭頂的高度,到顯露出眾人的頭肩,再到腰腹,再到臀腿,直到只剩下薄薄一層,眾人就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厲喝。
“醒來!”
聲如洪鐘,渾厚而醒神,把眾人瞬間震醒,紛紛從修煉的心境中脫離出來,這才發覺似乎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真骨雷火已經難以為繼,再繼續怕是有熄滅之險,都出來吧。”王龐眼中有心疼之色一閃而逝,轉而面對輩們時又是和顏悅色。
“是!”
眼見周圍雷光烈火比他們進來時稀薄了不知多少,眾人也是暗暗心驚,聞言連忙不約而同的大聲應諾,急忙從火池走了出來。
“這次圣地,的確是下了血了。”劉恒也在驚嘆,不免對圣地又多了一層認識。要知道這次大比前三十里,并不是圣地弟子,還有半似他這樣的下宗弟子,為了他們能把真骨雷火消耗到快要消亡的地步,可見圣地的大氣和舍得,饒是劉恒心里也不得不贊一個服字,“看來,還真得承圣地這份情了。”
火池中的歷練,對他們都有莫大好處,尤其劉恒。
入池一個時辰以后,困擾他許久的舍身詛咒就如同陽春化雪,很快消融泯滅,再也沒了蹤跡。隨后又遇到蟲這樁子事,那強勁到恐怖的雷火之力猛烈沖刷下,連命都差點難保,更別舍身詛咒了。
反正,劉恒現在是絲毫都不擔心舍身詛咒,如果這樣還能有殘存,那他真是對這舍身詛咒心服口服了。
與此同時,無論是他發現或沒發現的身體雜質或暗傷、污蕪,這次都被雷火之力誅滅,不啻于又一次脫胎換骨,好處大得連他自己都心驚。
內視下,他只覺血肉晶瑩,筋骨堅韌,通透如玉,竟是前所未有的純凈。包括他的內力,如果原來他的內力如滾滾大江,那么現在這江水里的沙泥像是被去除了,變得異常干凈,運轉起來更見通達順暢。
體內運轉《烈血化陽》功法的經脈中好像也多了些莫名的變化。
尤其去了舍身詛咒,好像去了重重枷鎖,劉恒只覺身心輕松,不出的舒坦和自在。
只可惜這真骨雷火好像是陰邪雜物的克星,他的神魂也是陰物,遇到真骨雷火卻是被殺滅了,沒有得到半點好處,反而因為他的嘗試而損傷了一些。
“體魄得到這么大的好處,我居然還妄想神魂也有所精益,真是貪心太過了。”
想到這里,劉恒搖頭自嘲,心境總算平和起來,不再為神魂的事情耿耿于懷。
等離開火池,眾人相互打量,都覺得各自氣度變得更加不凡,精氣神飽滿而充實,肌膚晶瑩到像是會發光一般,可見人人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劉恒雖遭了那狂猛雷火的折磨,很是苦不堪言,渾身也是受了大難,當時慘不忍睹,但深潭靈水的確是療傷圣藥,早就抹平了一切傷痛,表面卻是完看不出來了,和別人一般無二。
論功大長老王龐打量一圈,也露出滿意笑容,“不錯不錯,美玉也需精心雕琢才見芳華,看你們這樣子,都是人中龍鳳,總算沒辜負了我等老家伙的一番苦心。”
“不敢忘圣地(宗門)栽培!”
眾人抱拳齊聲道。
“此次大比,就此告終,你等需記得再接再厲,來日都長成蒼天大樹,圣地安危與榮光,將來就靠你們來頂上了。”王龐有些感慨,認真叮嚀。
“必竭盡力,不負圣地(宗門)!”
“好好好。”聽著眾人中氣十足的回應,王龐笑容滿面,“事情都完了,是回去苦修還是放松幾天,由得你們,如龍記得招待好。”
“是。”
寧如龍恭敬答應,笑道:“大長老放心,我自當盡到地主之誼。”
“行了。”王龐揮了揮袖,“和我這個老頭子在一處,你們也不自在,都去吧。”
眾人又是躬身抱拳,這才恭敬退去。
“劉兄,對了還有王兄,難得來一次,不如多耽擱幾天,給我個招待各位的機會,如何?”離開重重禁陣,那壓抑感總算淡去,寧如龍又含笑相邀。
“聽聞百圣神石是圣地一大盛景,奈何從沒去看過,我的確有意一觀。”劉恒道:“就是不知周天宗是怎么安排的,還得看宗門了。”
王宇乾聞言就道:“宗門沒什么急事,所以不會急著回去,耽擱個兩三天應該沒有問題。”
劉恒看向他,琢磨著沒有話。其實周天宗在宗門比試時是出了大亂子的,因為白十四和大洪門,各宗英杰折損都不少,要安撫各大下宗又要和大洪門算賬,可謂千頭萬緒,這事還不知道后續會變成什么樣。
時值宗門動蕩,身為周天宗門人,吳長老乃至王宇乾等輩肯定為此憂心。
不過看王宇乾和吳長老的樣子,恐怕是“家丑不可外揚”,不管心里多么擔憂也要硬撐著場面了。
“這就好。”寧如龍笑道:“就這么定了!”
眼看天色已晚,眾人相互約定或道別以后,就各自登車而去。
臨行前,劉恒瞥了眼臭著一張臉的鳴明,微微瞇了瞇眼,卻再沒有更多表示,目送他被眾多同門一同帶走。
回到駐殿,王宇乾和劉恒去請示吳長老,敘了一陣話,給了他們兩天時間,就此各自回房。剛進入自己房間,劉恒再不復之前的平和,一臉焦急趕緊把蟲捧出來。
蟲渾身滾燙,久久沒有退溫,放它出來也是趴在那里一動不動,呼吸都弱不可聞,再也沒有往日的活力,看得劉恒又急又氣。
他既氣自己的大意,也氣蟲的大膽。
“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吃東西!”
罵了一句,他把各種靈藥磨碎了混在深潭靈水里,一點點喂給蟲。見它呼吸平穩下來,慢慢睡了過去,劉恒總算稍微安心,“長點教訓也好,省得再肆無忌憚,什么時候把自己命折騰沒了都不知道。”
隨后的兩天,白天劉恒把蟲藏在房中,就扔在混著各種靈藥的深潭靈水里泡著,然后隨寧如龍、童易真和孟茵等人游歷各大盛景,論武與談笑,夜里又回來細心照顧蟲。
兩天下來,蟲總算有了點起色,起碼那驚人體溫消退了不少,也能勉強自己吃點東西了。
得了這個機會,劉恒終于有幸見到聞名遐邇的百圣神石。每一尊神石,果然和相應的圣人十分酷似,各具神韻,卻都有撐開天地的大氣象,教人過目難忘。
但劉恒印象最深的,還是神石下枯瘦癡迷的人群。其中修行的人不算多,但氣息都強大而恐怖,盤膝而坐,竭力感悟著圣人氣息的玄奧,為此廢寢忘食,忘卻塵世。在他們的身邊,有跟隨服侍的人,也有苦苦相勸的人,倒是占了大半。
然后,就是一片片墳冢,如林似海。
這是上古以來埋葬在此的強者,他們生前都有絕世輝煌,都有非凡故事,卻都在這里苦困了后半生,然后入了土。他們有些曾名留青史,或鑄造煊赫家族和宗門,大多數卻泯滅于歷史長河,無人問津,任由草木荒蕪,連墓碑都埋進了土里。
可是依舊有無數強者前赴后繼般到來,接續著他們曾做的事情,也接續著他們的自信和野望。
這一幕叫人默然,也牢牢印在劉恒心底最深處,再無法忘記。
兩天中,劉恒也曾去云山宗駐地找過周英和徐子章,奈何卻只得到她們大比結束就已離去的消息。不知她們宗門是否遇到什么事,走得這么急未免叫人擔憂,但想到云山宗實力比周天宗還略強,劉恒也就放下了擔心,只是再無緣相見,想來叫人遺憾。
兩日匆匆而過,在眾人揮手告別,相約江湖再會的聲音中,劉恒、王宇乾和眾人跟隨吳長老登上來時的鷂鯨飛舟,就此破空而去。
十多日后,飛舟重歸周天宗,這里已是一片繁忙。聽聞最近氣氛緊繃,如同劍拔弩張,將要和大洪門開戰!
“劉兄,此去怕是有幾年難得再見了。”等到劉恒離開時,只有王宇乾帶著其他輩前來送行,有些歉然道:“來是該好好招待你幾天,奈何宗門現在這樣子,只能讓你獨自回宗門了。”
“真不用我留下來嗎?”劉恒皺眉,有些擔憂,“雖我如此大戰,你我實力依舊不夠看,但總能為上宗幫些忙,盡自己一點綿薄之力。”
“早了,沒這么嚴重。”
王宇乾笑道:“雖只是兩個宗門的恩怨,但畢竟一個在靈原一個在百武,誰也不敢貿然啟戰,否則事情可就真鬧得大到無法收拾了。所以別看現在鬧得挺大,但我估計八成打不起來,無非是相互威懾一下而已,接下來就看相互怎么扯皮,然后就該成為宗門舊怨,不知何時才能解決了。”
他倒是把事情看得很透,直讓劉恒安心離去就是。
“既然如此,咱們就此別過。”劉恒思忖以后,也覺得他得很對,就此不再磨嘰,翻身上馬,抱拳高喝一聲,就此策馬奔騰而去。
“咱們來日再會!”
王宇乾等人在身后高呼,劉恒心下微生觸動,因為彼此都知道,來日再會得容易,實則再相會,不知會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相聚,相識,離別,江湖就是如此,任是什么鼎盛大事,終歸還是要恢復平靜。
比方劉恒這個西南新秀大比第九,起來已經算是聲名遠揚,但一路回宗,又有幾個人認得他是誰?
等再過一年沒鬧出什么轟動天下的事情,再大的名氣也會漸漸淡去,直到再也沒人想的起來。
……
“還是不行嗎?”
劉恒猛然吐了口血,噴濺滿地,實在觸目驚心。
他面如金紙,難看至極,一面服下深潭靈水,一面皺眉苦思。
他在蝶花宗的千仞峰的峰頂,師父的洞府。他身下畫著陣法,而師父就在陣法之外盤坐,見狀眉宇也緊蹙起來,“沒想到還是失敗了,可是,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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