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白眼已經狼圖窮匕見了,虧得你還有心情繼續住下來!”
金來沒有回頭,繼續查探各處,又重新設下各種陣角,隨后不緊不慢地回道:“總得分個先來后到,哪有先來者要禮讓后來者的道理?”
不請自來的這人一頓,隨即沒好氣地道:“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不想摻和他們的事,也不想翻臉,你又何必在這里礙別人的眼,擋別人的路?若是走了,哪還有這些個麻煩事?”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金來檢查妥當,拍了拍手上灰塵,這才坐回桌邊,朝來人問道。
這人唇紅齒白,俊美風逸,好似風流公子,正是在東來坊人緣最差的寧白。來也怪,寧白同樣是最早入住東來坊的那批人之一,還和金來暗中有這種交情,竟沒人發現這事,或許因為他太不討人喜歡的緣故。
尤其在外人面前,他和金來屬于見面都不打招呼的那種關系。所以即便寧白的住宅就在金來住宅后面,恐怕很少有人能想象到,他居然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金來屋中閑談。
聽金來反問,寧白橫他一眼,竟有別樣風情,錯非早就知道寧白是女扮男裝,金來真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來這套,當然真話假話都講清楚,不然我哪好交差呀。”在金來面前,他就不再掩飾了,軟身倚到桌上,懶洋洋道。
金來皺眉,還是無奈道:“就不能好好話?”
“行了行了,我的金大公子,你就趕緊,我還趕著交差呢。”寧白仿佛撒嬌般道。
“那就先假話吧。”金來摩挲下巴,琢磨道:“我不惹事,卻也不怕事。要是因為這個就離開,豈非叫人看輕了我,八成得把我成落荒而逃了,我還有什么面子可言?”
寧白美目乍亮,追問道:“那真話呢?”
“真話就是……”金來攤攤手,“滿城都是戰場,我離開這里又能去哪?其實我也曾到處走走看看,結果發現一個很無奈的事實,東來坊已經算是極清凈的地方了,別處還不如東來坊。所以啊,不到萬不得已,誰也甭想逼我騰地方,這些人就更不成了。”
“誰你沒去處?”
寧白急忙道:“我家公子那邊虛位以待,只要公子去了,我家公子即便嘴上不,心里必然也高興極了,公子想要什么樣的地方,只管挑!保管公子住得比東來坊這種破地方舒適多了!”
她不這話還好,一就讓金來嘴角抽動了好幾下,拿眼瞪她。
“得得得,我不了成吧?”寧白頹然嘆氣,是不,話到嘴邊她又憋不住,不免抱怨道:“我家公子對公子有多好,誰知道了不羨慕?偏生公子不僅不領情,還避如蛇蝎一般,連提都不能提,提一次你擺一次臭臉,我家公子要是知道了不知得有多寒心!”
就是待我太好了,這才嚇人好不好?
金來百般忍耐,才把這話給憋了回去,和寧白大眼瞪眼片刻,終是含蓄地道:“圣人得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你家公子那好意,真真叫人受寵若驚。”
“公子你這叫什么知道嗎?”
寧白又是拿美目橫他,“矯情!”
金來面容驟僵,隨后深吸一口氣,認真凝望寧白,“好,今天難得到這了,我索性問個明白話,你家公子如此待我,到底是什么原因?”
這次換做寧白慌了,神色躲躲閃閃,被金來目光逼得擋不住了,就嗔道:“哎呀,反正以后總有明白的一天,公子你就別問了,只要記住我家公子絕不會害你就對了!”
這叫什么回答?
金來皺眉,心知除非嚴刑拷打,否則別想從寧白口中得到真實的答案,心里只覺難辦。
恰如他所,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偏偏虛閣公子對他的態度有多么特別,直讓他覺得格外怪異。雖然沒有察覺對方有絲毫惡意,可是他行走江湖時間長了,習慣謹慎,也最不喜歡未知的事物,如此神神秘秘,他又怎敢輕易相信對方?
而且,這虛閣公子雌雄難辨,更讓他覺得怪異絕倫了,叫他如何坦然接受對方這份“好意”?
“這不,我家公子過好多次了,不愿公子住在如此破舊的地方。他哪看得公子受到丁點委屈,不然哪會一次又一次讓奴婢來傳話。”不等他開口,寧白又道,故作苦臉,眼中卻滿是狡黠。
聽她這么,金來只得抱拳,“那煩請你再幫我回句話,金某在這里住得舒坦,絕沒受到丁點委屈,謝謝你家公子牽掛了。”
“公子,你叫我怎么你才好!”
寧白氣得跺腳,“我家公子一門心思對你好,大把好地方和好東西留給你,你為什么非得在這里自討苦吃?”
自討苦吃?
金來難得正經,反問道:“那我問你一句,能以不到二十五歲的年紀晉升為二重師境強者,即便在這天才云集的宗童城也足以被稱之為絕頂天才,何以要以別人奴婢自居?不覺得委屈么?”
實則這也是金來暗中吃驚不已的一件事。
寧白是誰?
是前面合慶城大商會主場時,替虛閣公子招待他們的那個婢女荷!
當時他沒有過多留意這婢女,誰想在東來坊中重新相見,婢女荷已經搖身一變,化作了天才強者寧白。
在外人面前,她只展露出一重學士的實力,唯有在金來面前才不再遮掩,分明是貨真價實的二重學士。這樣的天才,放在任何盟會都足以作為中流砥柱,被盟會委以重任,得到應有的敬重,可她偏偏以虛閣公子的奴婢自居,還甘之若飴!
發現這事后的金來心頭有多么震驚,可想而知。
寧白聞言怔怔,隨即展顏一笑,“若沒有我家公子,奴婢如今不是在青樓做妓,就是在沿街乞討,甚或早就餓死荒野了。是以有公子,才有今日的荷或寧白,公子恩情,奴婢一輩子都報答不完,能服侍他一輩子乃是奴婢的福分,哪會覺得委屈?”
聽了這話,金來心神微震,面上卻是笑了,“這不就妥了?”
“公子什么意思?”寧白錯愕。
“所以啊,可謂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何必強求別人?”金來笑容滿滿,“你就跟你家公子,我在這里活得很自在,他不必牽掛了。”
寧白回味過來,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和我家公子,真是一個比一個難伺候……對了,這次我家公子還讓我傳句話。季夢鵬和顧如景在眾道盟混得不錯,手下各領了近百強者,已經把那天得罪他的幾個邪門天才給收拾得差不多了,最近發動各種門路在尋找公子,估計不多久就會找上門來,公子還是多加心為上。”
交代完事情,寧白起身就要走,若有所思的金來突然叫住她,“你等等,把這個帶給你家公子。”
寧白接過他扔來的乾坤錢袋,好奇之下打開一看,美目驟然睜圓,滿是震驚,“這!”
里面居然是六七枚靈原密令,饒是見慣了大世面的寧白,乍然得見也嚇了一大跳,“公子什么意思?”
“你別多想,只是最近的收獲,我孤家寡人一個,哪里用得上這么多?”金來不怎么在意,笑道:“想著你家公子諾大盟會,這種東西肯定嫌少不嫌多,我又承蒙你家公子數次相助,干脆給他得了,就當是禮尚往來吧。”
“多謝公子厚贈,那奴婢就替我家公子收下了。”寧白美眸流轉,忽而笑顏如花,真就這么收入袖囊,根不見推辭和客套。直到臨出門時,她又嬉笑道:“其實不管公子送什么,只要公子有這份心,我家公子就心滿意足了。更何況這么厚重的回禮,當做定情大禮都夠了,我家公子見了,心里不知會有多高興呢!公子有心了!”
言罷,她咯咯笑著快步去了,卻讓金來臉色急變,眼見沒辦法追她回來,這才苦笑著把房門合上,末了忍不住自惱,“早知道這樣,我送什么禮物,手賤什么!”
“不錯不錯,我金大公子還是劉大公子,別的沒見你怎么長進,這泡妞功力卻是突飛猛進,真叫人刮目相看。”
金來識海,一個故作老成的聲音嘖嘖有聲。
聽到這怪聲怪氣的話,金來挑了挑眉,卻沒急著理會。他把幾個禁絕陣法一一開啟,又把白胖給放出來,給它扔了好些妖肉。
誰想一見妖肉,白胖臉都活生生擠成了一個“苦”字,隨后在地上撒潑打滾,耍起無賴來了。
“嘿!”
沒得,如今名為金來的愁容書生,自然是劉恒所化,見狀火氣大盛,拎起白胖就要收拾。可是白胖反身抱住他手指,一臉受盡虐待與委屈的可憐相,大滴大滴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要是換做何伯或丁樂兒在這里,指不定心都疼得揪起來了。
眼見白胖邊掉淚,邊朝妖肉做出嘔吐與憤懣之色,無聲動口,仿佛在拼命控訴劉恒已經讓它吃了多少天妖肉的暴行。
劉恒回想了下,咳嗽一聲,面上也難免有些訕訕。
“這個,咱們最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清楚,要多拮據有多拮據,最后幾枚大錢和玉璧都拿去給你換了妖肉,哪里還有余錢給你買好吃的?”
不管怎么,他是堅決不會承認自己忘了給白胖換換口味這種事的,索性推脫到拮據上面。不給白胖多想的時間,他很快“痛心疾首”地道:“早就讓你別跟來別跟來,留在你丁樂兒姐姐身邊多好,什么好吃的都盡可著你吃,你非得跟來,鬼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錯了!這可倒好,把我吃窮了還怪我虐待你,不給你換口味,我你還能不能講點道理?”
平日這招挺管用,往往白胖再不情不愿,也只能乖乖吃妖肉去,可是今天有點不對勁。白胖神情更憤懣了,猛地掙脫下來,彈到劉恒腰間,抱住那幾個乾坤錢袋哇哇張口,繼續無聲控訴。
“送三禮物的時候挺大方啊,甩手就是七枚密令,把這七枚密令換成食物,能給白胖子換多少好吃的?”他識海中那聲音又幽幽嘲弄,“看來我得好好想想,你這該叫喜新厭舊還是見色忘義?白胖,攤上這么個主人,你真可憐啊……”
眼見白胖連連點頭,極其認同,劉恒額頭就青筋直跳,“我就知道,你一出現絕沒好事!”
“你什么口氣!”老鬼斥道:“老夫哪里沒對嗎?別以為白胖子還就好糊弄,你這些天收獲不只那七枚密令,什么時候想到它了?”
白胖又是拼命點頭,很是義憤填膺。
總算有幫它話的人了,不然再這么下去,日子還怎么過?
“還點頭!再點就什么都別吃了!”劉恒瞪眼一喝,白胖趕緊停下,繼續眼巴巴看他賣可憐相。劉恒嘆了口氣,終是打開一個乾坤錢袋,翻找出一些靈藥把白胖給打發了。
老鬼的確沒錯,這些日子他收獲不,空了的荷包總算有鼓起來一些了。不過白胖那胃口,他哪敢放開了給它吃,尤其過了幾個月窮日子,他自然動了糊弄白胖的心思,可這也是為了“手有余糧心里不慌”不是?
“現在吧,你怎么回事?”白胖好糊弄,劉恒可不好糊弄,瞇眼道:“你什么時候和它串聯起來了?”
“什么叫串聯起來了?”老鬼不悅,“你怎么不你自己,虐待白胖子和老夫,還不讓人了?”
“別扯白胖,你就直吧,這次突然蹦出來又想做什么了?”劉恒可不會被他忽悠了,哪里不知道老鬼無利不起早的秉性,警惕道。
“沒什么,就是來瞻仰瞻仰咱們大情圣的風采,你這左右逢源、部通吃的泡妞神技,有時間自然要多多學習。”老鬼一正經地道,“老夫早就過,你子情骨精奇,是萬中無一的情道奇才,守護世界萬千貞女**的大任就靠你了,卻沒想到你如今泡妞功力精進到了這種地步,居然連俏美男都……”
劉恒臉黑得跟鍋底一樣,咬牙打斷,“你再下去試試!”
“嘿,就許你做,還不準人了?”老鬼哪會怕他的威脅,嘿然道:“老夫就了,你能拿老夫怎么著?”
“那你后面想什么,我可就都聽不見了。”劉恒慢條斯理道。
老鬼就不話了,隨后也是咳嗽一聲。
“那個,什么,龍魂精魄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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