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謝成龍志得意滿。
李牧和蔚瀾演了一出沒有劇,但卻心有靈犀、默契十足的好戲,讓謝成龍覺得真實無比。
即便謝成龍再有犯罪經(jīng)驗,綁架這種事兒也是頭一遭,而且是一開口就索要上億贖金,這么大的數(shù)目,完遠超他的把控能力,以至于整個態(tài)勢都已經(jīng)失控,他還絲毫沒有察覺。
很多人的把控能力都有上限,商場上,有些創(chuàng)業(yè)者,給他一百萬他能規(guī)劃的非常完美,每一分錢都能花在刀刃上,給他一千萬的時候,他就亂了陣腳,原因就是他的實力還不足以把控一千萬的大局,所以公司在這種人的帶領下,基上挺不到B輪;
軍事上,有很多軍官將領,帶領幾千人的部隊,迂回穿插、誘敵深入,打的非常好、得心應手,但真讓他統(tǒng)領大軍,規(guī)劃如何步炮兵協(xié)同、夾擊包圍、圍點打援,他往往也會打的一塌糊涂,原因就在于他的能力上限,就適合帶幾千人的部隊,多了就把控不住了。
毫無犯罪經(jīng)驗的李牧,相比犯罪經(jīng)驗老道的謝成龍來,在犯罪身上沒有任何優(yōu)勢,但在大局的把控上,要比謝成龍強出無數(shù)倍,就連話的氣勢都完壓著他。
也正是因為李牧將節(jié)奏把控的非常恰到好處,而且蔚瀾也真是聰明到了極點,跟著李牧的節(jié)奏,一直到最后才把心里憋著的那兩句話了出來,簡直是恰到好處。
謝成龍不知道此時李牧已經(jīng)知曉了這次綁架蔚瀾的幕后主使,他掛了李牧的電話,把蔚瀾的手機電池摳了下來,他聽過信號定位的事情,據(jù)手機只要持續(xù)開機幾分鐘,警察就有辦法通過各基站的信號強弱,來計算出手機的大概位置,雖然不知道李牧掛了電話之后會不會報警,但是這個風險他不敢冒。
手機電池扣掉、裝在兜里,謝成龍語氣平淡的對蔚瀾:“配合的不錯,明天中午十二點,我會讓你再跟他通個電話,這段時間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但是你也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整什么妖蛾子!
蔚瀾知道以李牧的智慧,必然已經(jīng)收到了自己傳達的訊息,所以心頭也已經(jīng)守得云開見月明,難掩激動的連連對謝成龍點頭。
謝成龍誤解了蔚瀾的激動,心中甚至還在恥笑,這個女人真是愚蠢,你真以為李牧答應給錢,你就能活命?別天真了,我的臉都讓你看到了,無論錢能不能到手,你都不可能活命。
不過,讓她繼續(xù)抱有一些生的希望也是好事,只要她覺得自己有機會活命,就會積極配合自己拿到錢。
想到這里,謝成龍心里舒坦極了,推門出去,對守在門口的兩個手下:“給我好好守著,但是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也不許進去打擾,聽明白了嗎?”
現(xiàn)在的蔚瀾,就是一尊價值過億的金菩薩,謝成龍絕不能允許手下任何人,甚至不能允許宋志磊在拿到錢之前,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兩個手下也知道謝成龍一不二、心狠手辣的性格,連忙點點頭:“六哥放心,我們一定不會進去打擾……”
謝成龍滿意的點了點頭:“事成之后,兄弟們吃香的喝辣的,我?guī)銈內(nèi)ツ戏,到時候女人隨便你們找!”
……
李牧掛了電話沒有立刻報警,這件事他心里明白,報警雖然有必要,但絕對不能通過正常渠道報警。
正常渠道報警,是下面的人先知道,然后再一步步向上傳達,信息傳達的方式像倒金字塔型,這樣一來,信息擴散的太厲害,自己根把控不住,萬一讓劫匪知曉,一定會給蔚瀾增加危險。
李牧想的是,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幕后主使就是宋志磊,接下來,自己有48個時的時間把宋志磊找出來,找到他,就能找到蔚瀾。
至于茫茫人海里,一個宋志磊該怎么找,就得依靠公安部門特事特辦了,李牧知道,國家機器的能力,遠超自己的想象,這個時候就得依靠政府。
李牧這才有時間去查看另外一部手機的短信,宋亮給李牧發(fā)了三條,分別是:“我這就到!”、“具體什么情況?”、“現(xiàn)在需要我做什么?”
陳澤給李牧回了兩條:“草!我馬上過去!”、“我給市局顧局打了電話,他已經(jīng)在去淘寶的路上了!”
李牧看到陳澤找了市局一把手的時候,心里松快不少,陳澤不愧是官家子弟,這種事很明白應該從上往下捋關系,先把市局局長一個人找過來告知情況,然后再讓他慎重挑選能力強、素質(zhì)硬的精英來協(xié)同偵破,案子就自然好辦得多!
雷教主和劉師兄一直在旁邊聽著,自然聽出都發(fā)生了些什么,兩人急忙詢問具體情況,李牧給他們了個大概,兩人聽過之后,除了驚呼蔚瀾的遭遇,也紛紛感嘆:“蔚瀾真是個有智慧的女人,兩句話就把最關鍵的線索透露了出來!”
李牧:“接下來就看怎么救人了!
劉師兄問他:“你有什么打算?”
李牧:“找燕京市局幫忙,但是得先找高層領導,由高層直接指派精英人員來偵破這件案子!
十分鐘后,宋亮先到。
一進門,宋亮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李牧:“到底怎么回事?!綁匪跟你聯(lián)系了嗎?”
李牧點點頭,剛要介紹一下情況,家住市內(nèi)的顧局也到了。
顧局身為市局一把手,這一路過來真是忐忑不安。
實在話,燕京他最不想跟李牧打交道,因為自己是公安,李牧再牛逼跟自己沒啥關系,但一旦出點什么差池,自己就要背鍋了。
好不容易有段日子沒跟李牧有任何關系上的牽扯,沒想到今天自己都睡下了,陳澤一個電話打過來,一下子就讓自己緊張的心頭狂跳。
蔚瀾被綁架了,這個女人自己雖然不怎么了解,但是她的事情自己也有所耳聞,她以前是滬市知名的地產(chǎn)商,現(xiàn)在是李牧和陳澤在萬盈地產(chǎn)的合作伙伴。
李牧身就夠難溝通的了,陳澤又牽扯其中,這兩人加在一起,給自己帶來了莫大的壓力。
綁架案是特大刑事案件,也是極容易造成惡劣社會影響的案件,又有這兩尊年輕的大神牽扯其中,顧江河真是焦灼不已。
顧局一到,也是慌忙追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李牧給陳澤打了個電話,聽他五分鐘后就到,便對顧局和宋亮道:“大家稍等片刻,等老陳來了,我再給大家介紹情況。”
顧局心里忐忑的很,忍不住:“李總,需不需要我提前先排兵布陣,讓市局的人都動起來?”
李牧:“現(xiàn)在不能讓信息過分擴散,這樣吧顧局,麻煩你直接打電話找?guī)讉刑偵方面的精英便裝到這里來,我怕綁匪里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如果發(fā)現(xiàn)我這個時候去市局,一定會給他們帶來很大的緊迫感。”
社會經(jīng)驗老道的宋亮也點頭道:“李牧最好是待在這里不要動,如果可以的話,麻煩顧局你親自組織個專案組,指揮部就選在這里!
顧局一想也是,綁匪如果真盯著李牧的一舉一動,那他自然是不能跟警察發(fā)生任何直接交集的,李牧這里距離市局不遠,比如就干脆在這里設個指揮部。
于是,顧局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幾個市局體系內(nèi)非常有經(jīng)驗的刑偵老手,半個時之后,這些人部帶著自己最信得過的手下,趕到李牧的辦公室討論案情。
市局的刑偵專家提出幾套并行方案,一個是立刻尋找案發(fā)第一現(xiàn)場,從案發(fā)現(xiàn)場找到蛛絲馬跡、順藤摸瓜;再一個,便是利用手機定位,查找宋志磊的下落。
市局緊急集結了一隊刑警,便裝開始從蔚瀾最后離開的地方,也就是萬盈地產(chǎn)開始摸排調(diào)查,同時,手機運營商也開始積極配合。
公安機關有權利要求運營商配合調(diào)取所有手機號的相關信息,顧江河對這件事極為重視,深更半夜打電話給兩大運營商的燕京負責人,要求立刻派遣資深技術人員前往淘寶力配合公安破案。
凌晨一點多,淘寶銷售額剛剛突破三億元,兩大運營商的燕京負責人帶著幾個緊張兮兮的運營商技術人員,以及電腦等設備趕到淘寶,一到就立刻向顧江河表態(tài),一定竭盡力幫助市局破案。
顧江河當即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定位蔚瀾的手機地點。
移動運營商的工程技術人員在自家的后臺系統(tǒng)里操作片刻之后,一臉抱歉的道:“對方手機已經(jīng)不在了,我們沒辦法定位她的具體位置!
李牧皺了皺眉:“你們的基站定位邏輯是什么?”
技術人員:“李總,基站定位邏輯,是通過多臺基站聯(lián)絡手機,然后通過多臺基站和手機之間的信號差,來判斷手機的大概位置,比如距離A點一千米,距離B點一千五百米,距離C點一千八百米,以三臺基站的距離為半徑畫圓,最終三個圓圈重疊的區(qū)域,就是手機的大概位置,這個定位方式不夠精確,大概誤差在一兩百米左右!
李牧:“那你看一看蔚瀾手機上一次入時的基站記錄,再按照你這個方法,能推測出具體的位置嗎?”
技術人員搖頭道:“李總,我們的基站是不會主動記錄用戶入時的相關信息的,所以我們的后臺里也沒有具體的基站記錄,只有用戶入時間的記錄!
李牧很是詫異:“沒有記錄?你們的基站難道不默認記錄一下,在這臺基站入的設備信息嗎?”
技術人員尷尬的:“實話李總,您做互聯(lián)的,后臺處理上跟我們也差不了太多,您知道,一臺設備在市區(qū),隨著他的日常生活軌跡,他每天要頻繁切換幾十次基站,甚至更多,如果每一次接入基站,基站都要記錄的話,這個數(shù)據(jù)寫入量實在是太龐大了,我們的數(shù)據(jù)庫很難做這樣的支撐……”
完,技術人員又解釋道:“只有一種情況下,我們的基站才會主動記錄用戶數(shù)據(jù)!
李牧追問:“什么情況?”
“漫游……”技術人員臉上的尷尬更甚幾分,:“用戶在地范圍內(nèi)的基站切換,之所以不進行記錄,一方面是數(shù)據(jù)寫入量太大,一方面也是出于成考慮,不過一旦用戶到了異地,通話就會產(chǎn)生漫游費用,所以在漫游狀態(tài)下,基站會記錄他的相關信息,用以收取用戶漫游費……”
陳澤頓時就炸了:“我艸!你們運營商也夠坑的。〉赜脩舨划a(chǎn)生漫游費,你們就不記錄了,產(chǎn)生漫游費的,你們就一次不落的記錄?”
“這個……”
技術人員臉都紅了,實際情況也確實是這樣,企業(yè)也是為利潤服務,不希望盲目儲存大量無法產(chǎn)生收益的記錄來額外增加成和負擔。
李牧內(nèi)心卻表示理解,移動運營商在國有上億用戶,如果每一個用戶每天來回切換基站的信息都要被記錄寫入數(shù)據(jù)庫,每天產(chǎn)生的數(shù)據(jù)量將龐大到嚇死人,沒有利益驅(qū)使,運營商自然不會投資這么大去保留這個無意義的數(shù)據(jù),而且數(shù)據(jù)寫入量大,對系統(tǒng)穩(wěn)定性的沖擊和考驗也就大,所以他們只保留漫游數(shù)據(jù),是符合商業(yè)和技術邏輯的。
于是,李牧這個時候開口道:“那先不這個了,我問你,既然上一次手機入的時候,你們這里沒有基站記錄,那也就意味著,當時蔚瀾的手機還在燕京市轄區(qū)內(nèi),對吧?”
技術人員點了點頭:“上一次入時是這樣,但是現(xiàn)在關機了,所以我也沒辦法保證是不是還在市轄區(qū)內(nèi)!
李牧又問:“那如果對方手機開機、再次入,你們需要多久能定位到具體位置?”
技術人員:“至少也得兩分鐘以上!
李牧也快炸了:“還要兩分鐘時間?為什么?”
技術人員只好解釋道:“剛?cè),我們最開始能得到那個默認被連接的基站信息,剛才的定位方法,是需要至少三臺基站來連接手機進行三點定位,在只有一臺基站被確定的情況下,如果是市區(qū),也許只能定位出一個方圓一公里的范圍,如果是郊區(qū),可能會定位出一個方圓兩公里甚至更大的范圍,太不精確了……”
李牧問他:“所以你需要兩分鐘以上的時間,只要在確定第一臺默認被連接的基站信息之后,再讓附近的至少兩臺基站連接手機,才能夠確定定位嗎?”
“是的!奔夹g人員點點頭,:“實際情況會更復雜,手機一次只連接一個信號源,也就是一臺基站,所以為了讓手機能連接到其他基站,我們還要先削弱甚至關停第一臺基站的信號,然后再增強其他基站的信號,讓手機捕捉到這個信號再連接,確定第二臺的基站信息之后,再關停這一臺基站,增強第三臺基站的信號來讓手機連接,手機連接三臺基站成功之后,我們才能推測出具體方位,就等于是讓三臺基站挨個跟對方手機成功溝通一次,所以兩分鐘時間都是樂觀估計……”
李牧傻眼了。
媽的,以前在電影上看到刑偵片段,警察需要時間才能定位到犯罪嫌疑人,而且很多時候犯罪嫌疑人時間把控的剛剛好,在警察即將定位出他的時候就恰好掛斷電話,自己以前以為這些都只是影視作品的夸張演繹,沒想到竟然真的這么麻煩!
李牧又問:“如果明天1點的時候,對方的通話時間達不到你們的需求,你們還是無法定位一個具體的位置出來,對嗎?”
對方點點頭:“我們可以定位一個大概的半徑范圍,不過這個半徑可能會很大,如果在郊區(qū)的話,信號基站不夠密集,那這個范圍就更大了……”
李牧咂咂嘴,又道:“那你們現(xiàn)在查一下宋志磊的手機號,看看他的手機是什么情況!”
現(xiàn)如今大部分手機號沒有實名制,不過宋志磊常用的手機尾號是四個8的豹子號,這個號碼是在移動運營商那里找關系拿出來的,所以有實名認證,運營商來的技術人員第一時間開始徹查這個手機號的漫游情況。
但是,調(diào)查的結果讓人格外失望:“李總,這部手機最后的入時間是在五天前,入地點是滬市地,然后就失去音訊了,應該是設備已經(jīng)關機,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再開過機。”
“查一下宋志磊名下還有沒有其他手機號?”
“有一個,也是在五天前就關機了!”
“他的家人呢?”
“查到了他的太太,手機同樣是在五天前就關機了!”
困難重重,李牧一下子又有些緊張與絕望。
知道是宋志磊干的,但找不到宋志磊在哪怎么辦?時間緊迫,拖得久,蔚瀾也就危險。
市局的刑偵團隊已經(jīng)開始便裝從萬盈地產(chǎn)為起點,開始摸排,眼下李牧只有兩個依仗:
第一,刑偵團隊盡快找到第一現(xiàn)場,順藤摸瓜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第二,明天中午十二點,綁匪打來電話確認的時候,讓運營商的技術人員進行基站定位,希望能夠定位出對方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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