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纖云驚醒，房間中燈光微弱，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喊道：“程玉顏，碧螺……”

    身邊忽然有人話：“哎呀我你聲點，深更半夜的，你這喊聲能傳出去很遠，還好我把窗戶關(guān)上了。”

    “李輝？”慕纖云淚流滿面，撲到溫暖懷抱中。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除了長得漂亮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這兩天經(jīng)歷的一切讓她來不及喘息，她一直在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起來，可是當身邊人變得如此恐怖，她怕了，真的怕了！巨大孤獨感襲來，原來碧螺一直扮演著獄卒角色，而家人是因她而獲罪，心中特別難受。

    “好了，事情都過去了，現(xiàn)在我們要考慮的事情是如何逃之夭夭。”李輝趕緊安慰，第一次近距離接近女孩，嗅著如蘭體香，心肝不爭氣的撲騰亂跳，想來會被師姐師妹們集體鄙視。

    當慕纖云逐漸緩和下來，感到不好意思的時候，抬頭一看嚇得發(fā)抖：“啊，那是什么？”

    眼前一幕挑戰(zhàn)著慕纖云的神經(jīng)，九顆頭顱飄在空中，嘴里“咯嘣咯嘣”大嚼，偏偏房間內(nèi)燈光微弱，影影綽綽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這玩意啊？哈哈……”李輝轉(zhuǎn)念一想，這些頭顱是自己的容易讓慕纖云害怕，所以臨時轉(zhuǎn)變口風：“是在玉顏公主身上搜出來的東西，看它們可憐給點吃的，沒想到它們這么能吃。”

    既然搞定了程玉顏，被她搶去的東西自然失而復(fù)得，陰陽九首前番與章天化惡斗，尚未恢復(fù)過來。

    算起來，這四陰四陽飛頭葬地陣擁有符陣性質(zhì)，著能榨取就榨取方針，銀蛇手鐲不是吞吃龍氣了嗎？那還不趁機收點利息回來？他冤不冤？

    所以開啟了符陣，試圖利用銀蛇手鐲從符箓角度激發(fā)九顆頭顱的潛能，結(jié)果這些家伙骨碌碌滾下樓梯，等到追到樓下才發(fā)現(xiàn)它們正在嚼吃陰魂珠。

    銀蛇手鐲倒是發(fā)揮了作用，連續(xù)射出九道銀光進入頭顱，之后手鐲表面暗淡下來，變成軟趴趴死蛇，竟然就這樣下工了！

    下工了！下工了！下工了，重要的事情要三遍！

    李輝很不理解，銀蛇手鐲吃掉那么多寶貝，有屏風，古琴，旌旗，玉閣頂層法器，還有破舊龍袍，龍形金霧。結(jié)果呢？弄出三張九紋靈感符與一張九紋燃血符，再修復(fù)了兩塊玉簡，給每顆頭顱一道銀光，這就沒了！

    沒了！

    “到底是依據(jù)何種規(guī)律兌換，難道看銀蛇手鐲的心情？另外，以為兩塊玉簡很神氣，可是發(fā)動起來為什么那么慢？難道這就是陳夢德前輩在游記上寫了那么多四字真言的原因？”

    慕纖云心翼翼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九顆頭顱根不理周圍，就是一門心思吃黑色珠子，有時候還要爭搶一番，大的欺負的。

    并非所有珠子都是黑色，有些珠子散發(fā)出點點金光，入了頭顱口中響成爆豆，于是乎房間中刮起微風，氣息并不恐怖，相反讓人感到舒適。

    “程玉顏呢？你把她怎樣了？”慕纖云回過神來詢問，自然而然與李輝分了開來，讓某位顏值擔當有些遺憾。

    “沒死，放到房間角落中，還有你的丫鬟與她放在一起。”李輝緩緩道來：“等明天天亮，你戴上她的面具，穿上她的衣服帶我離開王府。幾個時辰后木樓坍塌，主仆二人葬身地穴，你從今以后與王府再無瓜葛，找個地方潛心修行，不定可以開啟靈紋踏上修行之路。我只能幫你這么多了，想要活下去，而且活得好，必須堅強起來，任何事情都要靠自己。”

    “讓程玉顏代替我葬身地穴，還有碧螺？”慕纖云習(xí)慣性于心不忍。

    “最后給你一句忠告，千萬要記在心中。有些人不值得仁慈，你對他仁慈會害好多人，那么你就是最大的惡人。”這句話震動了慕纖云，她默然了，沒有原則的仁慈就是惡，只沖值得善良的人善良，那才是善！

    程玉顏不值！碧螺也不值！

    慕纖云正在改變，她的目光變得格外尖銳，以十分沉靜的語氣：“我知道了，程玉顏毀我家，這是血海深仇，我會親手點燃這棟木樓與過去做個告別。至于碧螺，為了幫助程玉顏換臉，背后一定做了很多惡毒的事情，也該殺。”

    不是該死，而是該殺，兩個詞語的意義截然不同。

    李輝直搖頭：“嘖嘖，我就怕你這樣，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從那么善良的女子變成兇巴巴的復(fù)仇女，這在修士之中叫入魔！所以這個劊子手還是由我來做，只需記住人生路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別把自己搞得殺氣騰騰的，修士修心，連心都丟了，日后還如何體會大道？”

    “這……”慕纖云感覺自己像斷了弦，來要搭上某種調(diào)子的，卻一下子不知所措，頭腦冷靜下來，滿身恨不得浴血的殺氣沉淀下去。

    “呵呵，來，我們做些高興的事情，這也是我最近最喜歡做的事情。”李輝微微一笑，盤坐到床上，將自己和程玉顏的家當拿出來，像個財迷似的指著尚未打開的百寶囊：“這些都是寶貝，修士安身立命的根，看一眼算你的福氣。可惜老人家我頭發(fā)白了，程玉顏的法器便宜你了。”

    慕纖云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樣子的李輝既感到舒心又感到心疼，情不自禁的問：“難道真的沒辦法嗎？我是你的壽命。”

    “不知道，聽孫叔白沙坡天籟城有一位醫(yī)道圣手，我打算順路過去看看，希望他能告訴我什么東西在吞噬我的壽命。”

    “這很好呀！如果不嫌棄，姐姐陪你走上一趟。”慕纖云很難得的豪氣一次。

    “姐姐？不行，你最多做師妹。我的師姐實在太多了，多到我記不過來，而且每一年師妹都會成為師姐，這是令人頭痛的惡性循環(huán)，深惡痛絕……”兩個人不知不覺聊了很多，彼此的心也在貼近，只是他們沒有意識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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