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仰望天空中的宮闕,那里正有許許多多的女子飛出,落在一座座山峰上,真天宮應(yīng)該早已得到了消息,知道秦牧糾集幾大世家前來征伐,她們早有防備。
轟隆!
一座大山突然山石炸裂,無數(shù)亂石紛飛,從山上脫落,這座大山的變化驚人,從山峰變成巍峨的山巨人。
山巨人曲蹲,猛然從地底拔起巨大的腿腳,震得大地抖動不已。
陣師禾依依抬手,巨大的筠城輕輕一頓,停下腳步。
群山之間,那尊山巨人緩緩站起,巨大的手掌有百十畝大小,從空中劃過,掀起嗚嗚的狂風(fēng),猛然抓在一座劍狀山峰上。
刺耳的聲音傳來,那座劍狀山峰,竟然被這尊山巨人從大地中拔出!
這尊山巨人一邊拔,劍狀山峰上的石頭也在一邊脫落,待到他將這尊山峰提起之時,劍狀山峰上的石頭已經(jīng)完全脫落,露出銹跡斑斑的本體。
一口山峰大劍!
秦牧面色凝重,抬頭仰望云霧飄渺中的山巨人和那口大劍。
真天宮的底蘊(yùn)太龐大了,甚至還要超過中土的圣地。無論道門還是大雷音寺,抑或是天魔教,都沒有如此恐怖的底蘊(yùn)。
轟隆,轟隆。
一聲聲巨響傳來,一座座山峰發(fā)生變化,山林變成了由高達(dá)千丈數(shù)千丈的巨人,抓起一口口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武器!
這便是真天宮的守護(hù)者。
許許多多真天宮的女弟子站在山峰巨人的肩頭或者頭頂,身形隨著山峰巨人的移動而起伏,殺氣騰騰。
秦牧看了沐映雪一眼,當(dāng)初如果沒有沐映雪對熊家下毒,那么玉家很難奪取真天宮,奪走熊家的權(quán)力。
僅憑這些山峰巨人,便是一股無比可怕的力量,勝過百萬大軍!
“列陣——”
禾依依高聲一喝,城中的禾家女子紛紛走出這座城市,各自取出諸多陣旗,迎風(fēng)晃動,頓時有諸多大大小小的陣法靈兵從陣旗中落下。
禾家的女子飛速組裝,秦牧見到了極為震撼的一幕,禾家的女子神通者們竟然用陣法靈兵飛速組裝出一架架高達(dá)百丈投石車,一架架投石車立在筠城的后方,絞車旋緊!
方家的一位位女神通者催動神通,身后跟著她們步行的一尊尊山巨人身上,不斷有石頭滾落下來,縮成一個大石團(tuán),自動滾到投石車的大框中。
希家的無數(shù)女神通者灑出草種,漫山遍野的草木瘋長,在她們身后形成一片綠色汪洋。汪洋不斷涌動,一尊尊樹巨人轟隆隆邁動腳步走出。
羅家劍師羅尹玉按劍,唰唰唰,她身后數(shù)以萬計的羅家女子齊齊按劍,英氣勃發(fā)。
“福家姐姐!”沐映雪突然高聲叫道。
福云曦一聲令下,福家的神通者喚來烏云,黑壓壓的云彩連成云海,籠罩千百里,電閃雷鳴。一道道粗大無比的龍卷風(fēng)從云層中落下,龍卷風(fēng)扭動身軀,然而卻沒有前進(jìn),而是被福家的神通者控制。
沐映雪則帶著雷山城沐家的神通者上前,將自己所煉的各種劇毒投入到風(fēng)中,龍卷風(fēng)將劇毒吸入烏云之中,很快烏云變色,變成妖異的綠色。
即便是不斷閃現(xiàn)的雷霆,也散發(fā)出綠光。
整個云層,被沐家的劇毒充斥。
一股股狂風(fēng)從秦牧背后涌來,吹動城樓上少年的衣衫,向前飄揚(yáng),嘩啦啦作響。
風(fēng)很涼,帶走他身上多余的熱量。
他的血太熱了。
西土的女神通者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另一種與延康不同的戰(zhàn)場風(fēng)姿,但同樣讓人熱血沸騰!
巾幗不讓須眉,這些女子在男子的眼中雖然嫵媚動人,但是在戰(zhàn)場上,她們便是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士!
肅殺。
此刻的真天宮前方,彌漫著深沉的肅殺之氣,黑云壓城城欲摧,只有風(fēng)聲,沒有其他聲音,這種壓抑令人發(fā)狂。
就在此時,云海中的宮殿群落中有一道身影飛出,徑自從一尊尊山峰巨人的身邊飛過,那些山峰巨人對這個身影視而不見。
“爸茍!”
禾依依、沐映雪、福云曦等人臉色微變,她們面對守護(hù)真天宮的山峰巨人也沒有露出怯色,但是面對迎面飛來的那個身影,臉色卻不由變了。
禾依依輕喝一聲,整座筠城頓時發(fā)生異變,筠城分裂,無數(shù)石塊浮空,飛速組成一個防御性的大陣,將身后的禾家子弟護(hù)住。
而她的身影則被一塊大石托起,向陣前飄去。
突然,她身邊多了一人,禾依依側(cè)頭看去,卻是秦牧,心中不由一暖。
“劍靈列天兵!”
羅尹玉高喝,羅家數(shù)以萬計的女子神通者紛紛以氣御劍,無數(shù)口飛劍叮鈴鈴作響,浮在空中,化作巨大的劍陣,無數(shù)口飛劍在空中穿插飛行,雖然多卻絲毫不亂。
羅尹玉漂浮在劍陣之中,反手抓著劍柄,目光銳利無比,看向來人。
“八柱天!”
方彩蝶厲喝,身后一尊尊山巨人突然碰撞,化作一根根巨大的柱子,頂天立地,圓滾滾的。八尊山巨人上前,將柱子拔起,扛在肩頭,殺氣騰騰。
其他各家也各施手段,緊張萬分的看著來者,即便是柳家的柳如茵柳真卿母女也是緊張不已,來到黃金神棺前,隨時準(zhǔn)備揭開封印放出神尸。
秦牧心頭震動,這位爸茍僅僅是孤身前來,便險些讓西土各大世家拿出壓箱底的手段,不得不說這位爸茍威風(fēng)八面!
“從上蒼來的玉姓男子,怎么可能讓西土各家如此謹(jǐn)慎,如臨大敵?”
他心中不禁納悶,西土的門派不如延康國多,主要是世家統(tǒng)治,十大世家每一個世家的實力都非同小可,而且各有所長,本事非凡。別說上蒼來客,就算是上蒼的神祇下界,也未必會讓她們這般謹(jǐn)慎。
這位爸茍應(yīng)該不僅僅是上蒼來客那么簡單。
然而待到那個身影來到他們跟前,他才發(fā)現(xiàn)這位爸茍并非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兇神惡煞,反而是一個儀容不俗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很是英俊。
他穿著的衣裳不知是何物所織,布料很有垂感,每一根絲似乎都是符文織就,時不時從一根根絲中泛起輕微不易覺察的光芒。
這身衣裳很是得體,讓他顯得沒有一絲贅肉。
他的裝扮也是西土男子的裝扮,頭上纏著白布,白布上有金鏈交叉,但不像其他男子,他身上的飾物很少。
他鼻梁很高,目光溫潤,初初一看便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秦牧初初看他,倒覺得他的容貌與上蒼玉君有著幾分相似,秦牧曾經(jīng)瞻仰過玉君的尸身,玉君堪稱一個完美的男子,即便被延豐帝一炮轟死,但也遺容不俗。
“他的氣質(zhì),與虛生花有些相似。”
秦牧打量來人,露出驚訝之色,他竟然還覺得這位爸茍與延康國師的氣度也有些相似!
虛生花的氣質(zhì)是萬事與我無關(guān),我從天外入凡塵,紅塵滾滾不沾身。這與他修煉的功法有關(guān)。秦牧雖然將虛生花拉入凡塵,但是滾滾紅塵也很難改變這個出色的少年,他還是隨時可能棄紅塵而去的樣子。
而延康國師雖然看起來冷漠,不茍言笑,然而那是一種凌絕頂之后,一覽眾山小的無敵氣魄。
他是成就非凡的大宗師,他的心中只有改革,只有變法,一切人情世故都被他拋開,任何阻擋他改革變法的存在都是他的絆腳石,他會施展雷霆手段將絆腳石除去。
這位上蒼來的爸茍,竟然同時有虛生花和延康國師的氣度氣質(zhì)。
“禾族長!
那纏頭男子飛臨陣前,向禾依依等人一一見禮:“沐族長,柳族長,方族長……”
眾人雖然是敵人,但卻紛紛還禮,道:“爸茍!
那纏頭男子微微一笑,看向秦牧,笑得露出兩行八顆白牙,再度施禮,道:“秦人皇。”
秦牧心頭微動,還禮道:“爸茍。敢問爸茍如何知道我這個微末的小小存在?”
“秦人皇不必妄自菲薄。”
那纏頭男子道:“歷代人皇,我都很是關(guān)注。上一代人皇我還曾親自下界,他的四肢,你已經(jīng)見過了吧?”
他探手一抓,一個沐家女子身不由己凌空飛來,停在他身前兩丈處,想要掙扎卻動彈不得。
那纏頭男子拔劍一揮,一條斷臂落下。
他輕輕擺手,那條斷臂飛向秦牧,微笑道:“秦人皇請看。”
秦牧眼角抖動,元氣涌出,仔細(xì)凝視那條斷臂的傷口,眼角又劇烈抖動一下,聲音沙啞道:“一樣的劍傷。”
“就是我。”
那纏頭男子露出和煦笑容:“看來他身上的劍傷,他并沒有瞞著你。”
各大世家的殺陣后方,延康國師與熊惜雨遠(yuǎn)遠(yuǎn)觀望,并未近前,突然延康國師看到那纏頭男子爆發(fā)出的劍光,臉色大變,失去了從容:“糟了!這位爸茍的來歷,我知道了!快讓西土各大世家回來!”
熊惜雨搖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而今想退也退不了。國師為何突然心神大亂?”
延康國師長長吸氣,眼中精光四射:“我認(rèn)得這個劍法,這種劍道!這是斬斷老人皇四肢的劍法,來者,不是上蒼玉家的人,而是從上界下來的一尊真神!”
陣前,秦牧突然放松下來,露出笑容,渾然沒有緊張的意思,悠然道:“你不可能真身下界,你若是真身下界,還能在這西土蠅營狗茍?不是真身下界……”
他舒展一下身姿,露出虎狼之勢,目光銳利:“打死你也不怎么費(fèi)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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