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夜,她又累又餓,只是這城中有亭臺樓閣雕梁畫棟,歌館舞榭人7鼎沸,街邊更有雜耍賣藝,旁邊還有各種攤擋賣細巧點心吃食,讓人看了目不暇接。
一時間竟然忘了腹中饑餓。隨著蒸籠蓋打開,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香溢滿整條大街。
芽菜豬肉的,咸香可口,聞者垂涎。
何況那還沒吃過人間美味的妖怪,肥瘦相間的豬肉一蒸,里面的油流進了包子皮里,一口咬下去,滿嘴都是肉香,混合著面粉,肥而不膩。
沒出息的咽下嘴里連綿不絕的口水,妖怪看著一籠包子眼淚汪汪的,原主記憶里的味道噴涌而出。
賣包子的大叔驚惶的將包子蓋上,眼神毫不掩飾的表達出臭乞丐滾滾滾的意思。
此刻的妖怪一身衣服是泥,錦緞的繡鞋已經磨破了,露出里面不知是黑是白的襪子,臉上留著昨晚偷吃稀飯的污跡,披頭散發形同瘋婦。
她悻悻的離開,躲在一條巷子里摸摸肚子,里面燒呼呼的難受。
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中感慨做人真是千難萬難,難怪亂葬崗那么多餓死的人。
想到自己也可能會這樣死去,不禁悲從中來,蹲在路邊嗚嗚哭了起來。
這哭,也是剛學會的。
還是妖怪時,她是沒有眼淚的。所以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流出水來,她沾著嘗了嘗,又苦又澀,她呸呸呸的吐了幾下,擦了擦嘴,繼續哭。
老大一個人,竟然在路邊如同稚童般嚎啕,引得一眾出來買菜的大媽紛紛側目,低聲和身邊的人耳語,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
路過的一個大娘見她不過和自家女兒一般的年紀,有些同情,從籃子抽出一個玉米面大餅,在附上同情的眼神長嘆一聲,才再轉身離去。
那玉米面大餅比她的臉還大,她拿起來拍拍灰,口口的吃了起來,雖然餓極,可能使她依舊優雅如常。
你講過貓吃東西狼吞虎咽的嗎?
一個大餅足足吃了半個時辰,她打了個嗝,連忙捂住嘴。她知道,這是不雅的行為。
做了這種動作會被虎姑婆罵。
吃飽了有些口渴,她就去找“井”,好不容易找到了井,可水離她起碼還有三丈遠,舌頭夠不到要了親命。
她在快渴死的那會兒終于看見了來打水的人,是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
她趴在丫鬟的腳邊可憐兮兮道:“漂亮的姐姐,給口水喝吧?”丫鬟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真覺得我漂亮?”雖然明知自己相貌平平,但人總是愛聽奉承話的。
她使勁的點頭表示這是真實的她沒謊。
丫鬟一手握著繩子,一手將木桶丟進井里,把打上來的第一桶誰放到了她面前:“喝吧!”
她喝好后又道了兩聲謝謝,正準備離開,未料那丫鬟卻和她聊起天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石榴!彼龂诉鱿虏牛骸柏偂!
石榴心道這鄉下人的名字就是難聽,梨……他們家一定是賣梨的。
這井位于秦王府外圍,甚少用到,一般都是院子里下人們的洗澡水不夠了才從角門里出來大水,今天石榴是想給自己打些洗澡水的。
不過在這井邊看見了貍,心里面一個想法冒了出來。她看了看貍單純的笑容,感覺很好騙的樣子。
就醬紫,石榴這個喜歡見義勇為的朋友答應幫助貍找一個有吃有穿有住的活計,而且還是終身制的那種。
待她換上了石榴準備丟掉的舊衣服,上面還有好幾個豁口,料子也擦得皮膚生疼,不過想想比自己那身死人衣服強多了。最后還是很擔心的又問了一次:“他們真的不會趕我走嗎?”
石榴用力的點點頭:“不管誰問,你都你是我表妹,這樣誰都不會趕你走。”
貍這才安心的笑了,去井邊照自己樣子,雖然換了衣服,綁了頭發。
但是臉上還是臟兮兮的,洗澡需要柴火燒水,貍目前還沒有錢到廚房買柴,所以暫時作罷。
加上她的工作是燒火加劈柴,臉臟不臟這種事情沒人在意。
石榴指了指那山一樣高的木頭:“今天睡覺前把它們部劈成這樣!
旁邊放著劈好的一片片的木柴。
貍亢奮的沖過去劈起柴來,石榴,秦王府的工作做不完是不準吃飯不準睡覺的,換言之做完就有飯吃有覺睡。
柴房很大,相當于普通人家的四合院,這還只是眾多柴房中的一個。
只供應府內上下的熱水以及大廚房用的柴火。像王爺的膳房柴火,就是對面的吳大一家的活計,送來府里的柴也是盡撿好的往那邊送,這邊就只剩下破爛可撿。石榴為此逢人都要一番吳大牛一家。后來這事被吳大牛家那口子知道了,帶著一**好的婆子找上門來,狠狠扇了石榴兩個大耳巴子,罵道:“你個芝麻燒餅臉的九等丫頭,也敢亂嚼舌根,再讓老娘聽到半個字,撕爛你的嘴。”
至此,石榴看見吳大家的都是夾著尾巴做人。
論起資格,吳大一家是跟著王爺一起從京里來的,不是這些土生土長在涼州的買來的奴才能比的。
論起輩分,吳大家的夠當她娘,也不見她占理,從此也就安生了?蓞谴蠹业淖詮氖帐斑^一次石榴心里的氣還沒發完,一直盯著想尋石榴的錯處,這是想睡覺就有枕頭來。
眼尖的吳大家的看見石榴帶回來一衣衫破爛的乞丐,給她換了衣服讓她在院子里劈柴,那邊劈柴劈得啪啪的響,聽聲音就知道不是石榴那懶貨。
吳大家的一步當三步的尋到二柴房門前,從門縫里看,果真如此。推開門就往里進,朝著屋子里喊了一聲:“有人嗎?”
貍停下,抬起頭看了兩眼,想了想:“有人!
吳大家的……
石榴聽見對頭的聲音,未見人先笑:“喲,吳大嬸你貴步踏賤地,有事?”
接著很自然的對貍,看什么看,快點劈柴。
貍哦了聲,繼續劈柴。額頭上的汗珠混著臉上的污跡流下來,十分惡心。吳大家的笑問:“門上的人你帶了個人回來,是自家親戚。這事被管事奶奶知道了。
府里不讓進生人,雖是你親戚,沒怎么聽你過,讓你趕緊送走。”
吳大家只心想這是石榴從老家叫來的窮親戚,讓她來干這能累死人的活計。
別看這劈柴,王府里用的柴都是十年以上的木頭,五十年百年的不是沒有,就是男人見了也范難,更別這二柴房就石榴一個丫頭。
石榴早就和廚房的管事奶奶好了,哪里會有這檔子事,知道是她信口胡諏。
反:“也不知這是幾時的,管事奶奶的意思是先看看這丫頭能不能干,要是行,是要買下的。您也知道,也外面鬧蠻子,王爺主子生怕進了奸細。干脆從知根知底的奴才老家里挑,沒見過世面有沒見過世面的好處。總是買來灑掃的,不需多機靈!
石榴自從吃了一次大虧后,就從外露的跋扈路線改成了現在的陰損型,一番話弄得吳大家的面紅耳赤。
吳大家嘿嘿一笑:“怪我孟浪了!
石榴捧著她的手也呵呵笑:“吳大嬸也是盡忠盡責,哪里的話。”
石榴知道自己是的信誓旦旦,吳大家的就是不敢多。
更別去找管事奶奶問真偽。
山一樣高的木柴,到傍晚時分終于是劈好了,繞似貍妖身,也累得身骨頭被打碎似的。
待吃過半碗飯和兩片青菜,倒在炕上縮進角落一動不動。睡著了。
迷茫間感覺到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想明天再曬月亮吧!翻身裹著被子蒙頭大睡。
石榴圍著貍劈好的柴火看了一圈又一圈,企圖找出中間夾藏的企圖魚目混珠的柴火。
可看是驚心。貍劈的柴何止整齊劃一,甚至能分出哪些是她原來自己劈的。
可這些,是自己劈兩天的量,她晚上睡覺前劈完,是想借故少分她點伙食。
那可是她從自己的口糧里省下來的。石榴再回到房間,見她衣裳鞋襪不褪的窩在炕上,心里一陣厭惡。
有些后悔自己貪圖便宜,哄騙人進來做工。
輕手輕腳的過去拉起貍的雙手檢查,發現只是稍稍紅了點,并未起血泡。
難道她會武功?
貍就來得離奇,原以為是普通的乞丐,這涼州從來就不太平,被蠻子鬧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比比皆是。
如果她身懷武功卻深藏不漏,又藏拙進了王府,這怎么瞧著像是奸細所為。
這個念頭在石榴的心里如同水入油鍋一般炸開。她不敢想象,若貍真是蠻子的奸細會怎么樣,自己這個把奸細引入王府的人又會是什么結果。
石榴一夜未睡,也不敢叫醒貍,只是靜坐著等二更天。
一到二更,廚房灶上就要開始準備早點,雖還是半夜,但角門的門禁已經下了,方便進莊子上新鮮的菜蔬瓜果。
二更的梆子一過,石榴就叫醒了熟睡的貍。
貍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回事。
待被石榴連拉帶拽的拖出角門,她記得這是昨天進去的門。
她立刻清醒了,抱著石榴的大腿不肯撒手:“你過一輩子管吃管住的,你不能言而無信!
門房是個粗壯的漢子,絡腮胡子。過來問了石榴兩句,石榴只是窮親戚,死賴著不肯走。門房得知,上來狠狠的踢了貍兩腳,也不怕把人給踢死了。
貍吃疼,手上的勁兒也松了,被甩了出去。眼看著角門被關上,自己一輩子的吃住就此與她斷絕無緣,不禁哭了起來。
經過昨日,她已經知道女子嚎啕大哭會引來別人嘲笑,因此這時只能聲的抽泣。
門外抽抽噎噎惹人煩厭,門房打開門呵斥了幾句,她再不滾就打死她。
嚶嚶嚶~貍只好起身離開,以她現在的法力,根打不過這個“山”一樣的兇狠男人。
一路走去,皆是白色粉墻,前面又是座門。兩只石獅子坐落在門口,朱漆大門上的銅環閃著金光,不出的威武宏偉。
左右各掛著一個人高的大紅燈籠,上書:秦王府。貍雙瞳變化成金色貓眼,豎瞳配上那張烏漆墨黑的臉,十分猙獰可怖。
妖瞳總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此時,她看見了秦王府上方漂浮著的龍氣。
這是一只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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